诸葛郁白这时从树上翩翩落了下来,一身俊俏的轻身功夫令阳逍惊艳无比。他愣了一下,朝诸葛郁白伸出手:“把香囊还给我。” 诸葛郁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直接往山下走去。阳逍急忙跟上诸葛郁白的步伐:“喂!把香囊还给我。” “你晚来了两天,违背诺言,我也没必要继续履行承诺啊。” 阳逍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撅了撅嘴:“我不是故意的,我祖母服了药之后没有立刻见好,直到前天才好转起来,我才有心思来找你拿回香囊……而且你们这里的入口也太难找了,我找了好久。” 诸葛郁白停下来,斜着眼睛瞥阳逍:“真的?” 阳逍看着他点点头,表情十分纯良:“嗯,我本来是想对你道谢,我祖母真的好起来了……可是,你干嘛说我的香囊是破香囊。不过还是谢谢你……” 诸葛郁白勾了勾唇角:“我是问你,没有香囊就没办法跟别人定亲是真的吗。” 阳逍愣了一下,侧头看向他——这家伙,果然是山里的人,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么? 他只好点点头,嘟囔道:“这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害怕被母亲发现香囊不在身上……我现在回来了,你快点把东西还给我。” 阳逍这时候刚刚分化出性别,也就只有十六七岁,他是侯府里受尽宠爱的小公子,又是一个坤,打扮得自然也十分精致漂亮,跟诸葛郁白平时见到的人十分不一样。他似乎很喜欢穿大红色,诸葛郁白第一天见他时他就穿着一身红衣服,今天又是一身红色衣袍,额头上还勒着一条镶满宝石的红色抹额,衬得整个人粉粉嫩嫩,眉目如画,十分漂亮。 他撅着嘴跟他要香囊时,诸葛郁白忽然便觉得心跳突突了一下——这样彬彬有礼的撒娇,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识。 他忽然就生出想逗弄他的心思。 “你的香囊被我拆了,还没缝起来,你跟我去拿吧。” 阳逍一听这话十分郁闷:“我知道肯定会被你拆掉,不是说要研究里面的药材吗……这么多天,你研究出来没有。” 诸葛郁白不说话,阳逍便一个人跟在后面嘟囔:“看来也是学艺不精……” 诸葛郁白忽然停下来,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阳逍怕惹恼了他拿不回自己的香囊,便忍气吞声地摇摇头:“没、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哼……我听到了,你说我学艺不精嘛,别忘了,那朵鹰嘴花也是学艺不精的我培育出来的。” 诸葛郁白朝他走近两步,阳逍下意识后退一步,诸葛郁白眯着眼睛盯紧他:“你懂得多,倒是自己说说,香囊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他不断朝自己走过来,阳逍就不断往后退:“我……我怎么知道!是家里人给我戴的……让我……让我千万不要摘下来……”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色也微微泛红——其实确切来说,这香囊是他性别分化的时候才正式佩戴在身上的,虽然戴了这么久,阳逍提到它还是会忍不住害羞。 因为总觉得好像跟自己的性别挂钩似的…… “而且我……” 他想说他又不是大夫,但是话说到一半,一抬头便见诸葛郁白都走到他面前了,吓得他后退了一大步,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山崖。 好在诸葛郁白拉了他一把,阳逍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嗖”地一下搂着腰扯了回去。 阳逍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顿时说不出话——怎么……怎么怎么忽然靠这么近!!! ……不过近一点看,他就更好看了,唇红齿白的,比父亲那些朋友的儿子好看得多…… 他叫什么来着? “小心点!” 诸葛郁白大声呵斥的声音让阳逍回神,诸葛郁白见他似乎吓傻了,毫无反应,又皱皱眉头训斥道:“山路很滑,从这里跌下去,你这颗漂亮的脑袋可要摔成四五瓣儿了。” 阳逍回过神,立刻从诸葛郁白怀里挣脱出来,像只敏感炸毛的猫咪,警惕性非常高地跟他拉开距离:“快……快点带我去拿香囊!” 他逞强地走在了前面,诸葛郁白便抱着手臂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他:“走那么快做什么,你难道认识路吗?” “天黑之前我要赶回去!没看到快下雨了么!” 不知道是不是从以前阳逍就点满了乌鸦嘴的技能,两人还没到达诸葛郁白半山腰的小竹屋,天上就下起雨来,阳逍精致的衣袍和发饰都被雨打湿,十分狼狈。倒是诸葛郁白,整天穿着身黑袍子在山里走来走去,淋了雨跟没淋雨差不多。 不过为了照顾这位小公子,诸葛郁白把竹屋的炉子生起来了。 “去火炉旁边坐着吧,把衣服烤干。” 阳逍听话地坐下,他用力擦擦脸上的雨水,问道:“我的香囊呢?” “不是说过么,拆掉还没缝起来。”诸葛郁白把炉子里的火弄得更旺了一点,被阳逍一再催促,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么急着要回香囊,莫不是要嫁人了?” 提到嫁人这回事,阳逍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下来,他坐在那里揪着自己的衣服,含混道:“……是……是吧。” “嗯?” ——这语气,听上去就不寻常,他似乎并不期待这件事。 诸葛郁白凑过去坐在阳逍身边,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想成亲?” 阳逍盯着火炉中的火焰,这次回答得十分干脆:“不想。我不喜欢他。” 他说完还补充了许多理由:“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很优秀,可是我们玩不到一起,我喜欢骑马射箭,他就告诉我,坤应该多学琴棋书画……烦死了,跟他待在一起还不如跟丫鬟待在一起来得自在。” 阳逍说着往诸葛郁白那边瞥一眼:“我就是喜欢骑马。” “骑马很好,你在马上射我那一箭很厉害。” “当然……” 诸葛郁白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那你不要嫁给他。” 阳逍忧愁地叹口气,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在我们族里,只有喜欢的两个人才能成亲,外面的规矩不一样么?” 阳逍皱紧眉头:“他父亲与我父亲同朝为官,早就定下了这件事……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搞不懂你们外面的规矩,不过,你不喜欢他。” “我……” 阳逍说着,下意识侧头往诸葛郁白的方向看去,后者这时却忽然做了一个十分逾矩的动作,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甚至用拇指在他脸蛋上用力蹭几下。 阳逍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都空白了,他隐约感觉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不过第一遍的时候他没听清。 “……什么?” 诸葛郁白笑着看他:“我说,我以为你脸上涂了胭脂,原来没有。” 阳逍本来应该打他一巴掌的,这种行为十分登徒子,但是他没有,倒是脑子一抽,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诸葛郁白。” 他说出自己名字的瞬间,忽然闻到一股十分甜腻的花香,诸葛郁白抽了抽鼻子,将视线定格在阳逍身上:“你有没有闻到香味。” 阳逍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摇摇头,却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当那股甜腻的香气越来越浓,阳逍才意识到是自己…… “是你身上的味道……” 诸葛郁白按着他的肩膀凑上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将阳逍从头到脚地笼罩着。诸葛郁白将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一口气,阳逍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看着诸葛郁白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轻轻落在自己唇上。 “唔……” 阳逍觉得浑身发软,他慌乱地抓紧诸葛郁白的袍子。这个吻十分短暂,却令两个人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眩晕感,他们盯着彼此,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感到莫名其妙,却又有种模糊的冲动。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怎么动不了…… 诸葛郁白专注地盯着他,半晌说道:“你不想嫁他,不如嫁给我吧。” 阳逍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他有资格回答的,但是如果让他选…… “我不知道。” “可是你的香囊在我手里,我不想还给你。” “……” 诸葛郁白凑过去,牙齿碰到他后颈的腺体:“可以咬吗?” 阳逍下意识仰起脖子,信息素令阳逍十分迷乱,他也忘了自己是否有允许他那么做……但是他最后还是咬破了自己的皮肤,将信息素灌进他的身体里面。 “啊……!” 苦竹的香气将阳逍慢慢侵染,那时候阳逍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诸葛郁白对于他来说……终究是个十分危险的干……
第92章 八十一道鞭刑 伺阳侯府的下人们都知道, 小少爷出事了,从给老太太找了药引子回来,他就显得心神不宁, 再回来时, 身上竟然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干的气息。 这显然是出了大事, 他们都在猜测, 阳逍是不是被人给…… 然而只有阳逍知道, 那天他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后面诸葛郁白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这件事发生得极具戏剧性, 他的香囊里面装着可以抑制味道的药材,因为当时没戴在身上,两个人意乱情迷之下, 就被他咬了一口。 阳逍觉得没什么, 不代表别人觉得没什么,他的母亲, 也就是侯爷夫人,紧张得不得了。阳逍还没吃饭,就被她拉回了房间。虽然他强调好几遍自己没事,母亲还是坚持将他拉到屏风后面剥光了仔细检查,确认阳逍身上确实没什么痕迹, 才松了口气。 “真是胡闹!” 阳逍被按着狠狠打了两下——母亲气极了, 却也记着没往他脸上打,只在他肩膀上捶。 “我早就说过,你一个坤就不要到处乱跑,现在可好, 吃亏了吧!” 母亲没问那个咬了他的人是谁——这味道总之不是阳逍定下的未婚夫的味道,问多了只会让人更心惊肉跳。 “好在只是咬了一口……这几天你就别出去见人了, 过些天气味消失了才能出去,省得被下人瞧出来。” 阳逍趴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发呆,母亲说了半天他丝毫反应都没有,直到他母亲伸手来拧他的耳朵,阳逍才撅着嘴躲开:“瞧出来怎么了,我不要嫁给御帛候的儿子。” “你胡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我这就去跟父亲说!” 他说完立刻从床上跳下去,跑出房间,他母亲盯着阳逍的背影愣了愣,急忙朝下人喊:“快拦住少爷!” 阳逍就被禁足了。 伺阳候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勃然大怒,立刻将阳逍关进了祠堂,不许他吃饭,更不许他出门,要他跪着反省,直到想明白了才可以出去。 阳逍盯着祖先的牌位挨个看过去,目光灼灼,半句认错的话都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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