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莹白透亮的小瓷瓶上缠了一圈晕染开的翠绿,像被蛇缠住一般,捏住瓶身的手指修长如玉,指尖泛红,手的主人长发披散,松松垮垮的绛红外袍披在身上,看起来尤其衬那张慵懒的脸。 过来送草药和宗门月俸的两个小弟子只匆匆看了一眼宝座上的人就垂首立在一边,等待着闻乐殿的主人发话他们才敢走。 越无潮把草药收起来,月俸看也没看就命那两个小弟子找个角落堆着,手里的小瓷瓶为了保住里面那颗丹药的药性,一直冰冰凉凉的。 “走吧,见到李存青的话就让他回来一趟。” “是,真人。”两个小弟子行了礼便匆匆离去,看起来紧张坏了。 长阳宗又要开始收一些新弟子,李存青昨日奉命代表闻乐殿去筹备收徒大典,因为人老实靠谱,忙得脚不沾地。越无潮给了他缓冲的机会,也给自己机会,并没有直接传音召回。 李存青不愧是主角,不管是气运之子的身份,还是气运之子的身体,只要让人瞧得个中的利益,都会成为珍贵的物品供人争抢。但他越无潮还在一日,这个物品就一直是他的,还要一直尊他为师,真是想想都可笑。 越无潮捏紧手里的小瓷瓶,眼神逐渐深邃。 天从明亮到黄昏,闻乐殿内鲛珠一颗都没亮,黑乎乎的。大门终于出现了波动,片刻后,门打开一条缝,还是一脸疲累的少年偷偷摸摸地进来后马上换上笑和殷勤。 “师尊,您——怎么啦?” 刚一进门,门就自己关上了,平常师尊的屋子怎么会这么黑呢?李存青有些警惕,他不安地站在原地又问了一遍。 越无潮饶有趣味地看着站在门口小心翼翼询问他的徒弟,见他的眉头都要挤在一起了,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过来。” 尾音往上勾了勾,跟妖精似的……李存青飞快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到脑后。灵敏的五感又被削弱了,在黑暗中他只能循着气息寻找自己的师尊,步伐有些慢了。 越靠近师尊他的心跳的越快,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走上阶梯,直到腿碰到了一只脚,他终于听了下来。 “师尊?” 越无潮眼皮抬起,抬脚踢了踢他的膝盖,打量的目光趁着黑暗肆无忌惮,“把衣裳脱了。” 李存青有了槐城的经历,已经不是迟钝的傻子,闻言转身快速跑到大门边,他背靠着门看向黑暗中,声音颤抖,“师尊,您是不是修炼出了问题,我、我去找长清师叔,或者是掌门。” 见他贴着门发抖,脸色惨白惨白的,越无潮便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过来”。 记忆在脑海里疯狂涌现的李存青感觉身体有了特别的感觉,但他知道,他要是脱衣服就死定了,上次在槐城师尊只是抱住了他哄,他就跟变傻了似的…… 近乎哀求的声音在安静的闻乐殿里格外清晰,“师尊,您清醒过来吧,我先去点灯好不好?” 抗拒,为什么要这么抗拒,明明之前在软榻上都主动亲他了,这个世界的规矩有那么可怕吗?越无潮脸色难看起来,他光着脚就走向李存青,化作蛇形的神识威压立在他身后,快滑倒在地的李存青被逼得呼吸困难起来,掩着嘴咳嗽。 先洗一洗好了,出去了一天,那么脏。 脚踝被一只手抓住,李存青被神识影响还没缓过神,被拖着走了一阵才分出精力去注意自己的师尊。 身后的人声音有些微弱,越无潮直接忽视了那一声声“师尊”,到了浴池边他把人拽了进去。 被他按在手里的人想要挣扎,却激起了他心里的暴虐和堆积已久的烦躁不安,他像河边淘洗衣服的姑娘,把李存青按下去又捞上来。 感觉干净了捞着他的腰拉起来跪在自己身边,也不管李存青听不听得到,他的话冰冷刺骨,“你只是一个纸片人,为什么不愿意配合?”他半蹲着拍了拍李存青发懵的脸,“我的任务,你得陪着,只有你有资格。” 越无潮任凭自己的心被阴暗的想法侵蚀,往日的烦躁、戾气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那双蛇瞳再次出现,里面的怨气比以往都要浓。李存青大口呼着气,又看不见眼前的人,若是黑暗撤去,他便能看见越无潮额心的莲花印开的异常灿烂,花瓣顶端还有一层粉色。 “师尊……” 弟子服掉落到水里,还有一只手,紧紧攥着浴池边缘,被拉走又挣扎着攥回去。越无潮抓住手里不听话的徒弟,他的脚踝被他抓住往后拉,嘴里咬着的储物袋也被拽走。 打不过自己的师尊确实不丢人,但可能会丢命,李存青踹中人的代价就是被拎进水里,他以为有机会,但越无潮更快。 越无潮抓住他又松开手,然后又上前抓住他,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玩弄猎物的猛兽,等猎物崩溃了再拖到嘴里。 眼底的嘲意到了脸上,他的嘴角上扬,眉眼弯弯,被浴池里的水打湿了长发,他一只手往后捋了一把额前的长发,露出额头的莲花印。 尝到了甜头他确实不愿放弃,男主如果不是男主,怕是早沦落为他的炉鼎了。 眼见着李存青爬到浴池对面,越无潮调笑似的向他说话,“叫我一句师尊,我就放过你一天,如何?” 越无潮才不会让自己被亏待一点,若是不快乐,他做任务自然有人要给他报酬。 但李存青苦着一张脸,脸上泪痕未消,他显然知道了自己师尊的想法,他咬着嘴硬是不可能喊一句。
第25章 灵根 玩够了的越无潮爬出浴池,视线一直停在对面的人身上。李存青趴在水面上警惕地看着他,嘴角和嘴唇的伤口都渗着血丝,他不惧疼痛抿紧了嘴。 一个练气期的孩子在大乘期修士面前犹如一株摇摇欲坠的花,轻轻一掐就被折到手里,越无潮抬手勾指,原本倔强的人被拖到了他面前。 少年劲瘦有力的腰紧紧绷着,被他半抱住拉到那张宝座上,李存青的脖子被掐出一条血痕,看起来有些瘆人,但他还是一副拼了命也要跑的样子,越无潮无奈地踢开脚下多出来的外袍,俯下身拥住了他。 被他抱到怀里的人特别凶,找到机会就咬人,越无潮忍无可忍卸了他的下巴,滚烫的眼泪马上滴到他放在下巴上的手,他轻笑出声,马上又帮他恢复原状。 挣扎久了没力气只能放弃抵抗,师徒俩一直相拥着,被一层灵力裹挟住,李存青太难受了,趴在他肩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听着他低沉的说话声眼神逐渐失焦。越无潮抬手分出两股灵力,分别点亮了宝座两边的鲛珠,他没有忘记运行那部功法,口中的法诀念到最后连自己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更不用说被迫运用功法的李存青。 殿内逐渐亮起,但这不是鲛珠的功劳,偷钻进殿内的几缕光见没了阵法阻隔,便肆无忌惮地开始在闻乐殿内扫荡,直至房中也完全亮起。 能看见周围的东西后李存青反倒死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失力了也不忘护好自己的眼睛不让任何一样东西进入自己的视线。 越无潮感觉好笑,换了位置攥住他的手指强硬地一根一根掰开,汗水沿着下颚滴落,李存青抖了抖,他的眼睛还是暴露出来。 恶劣的人一愣,看着那通红的眼尾和瞪大的眼睛,他的眼尾有些上扬了,眼底闪过笑意。原来是眼睛都不能好好闭上了啊。 “天亮了,为师允许你看着我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李存青睫毛微颤,眼神聚焦,他与那双眼睛对上视线,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面前妖异的脸跟魅惑人的精怪一样,唇红的像要滴血,狭长的眼尾还有一抹勾起的红,但最吸引人视线的,是那双通红的眼睛,蛇一样的瞳孔冷冷注视着他。 他忍不住哑着声音失声出口: “师尊!” 越无潮轻抚他汗湿的额发,假模假样地温柔回应,“嗯,看到了吗?” 系统躲在识海里缩成一小点,它不敢看身边静音的马赛克,只能死死看着猛蹿的气运值。它不敢吱声,怕自己被强制关机,它要把宝贵的说话机会留到最后,至少在关键时刻救男主的小命。 …… 这一个月以来,越无潮不是待在闻乐殿,就是去主峰听掌门开会,他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搞得澹台言和长清都忍不住试探他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 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越无潮想到自己殿里的少年,他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面露疑惑,“徒弟若是讨厌师尊了,以后师徒之间要如何相处?” 他倒是不用担心李存青会报复或是逃跑,只是……他冷静下来发现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进入故事主线,不管能不能回去,他都要先等到故事主线开始。 偌大的大殿里只剩他们师兄弟三人,澹台言和长清都是随和之人,他们各自想了想自己的徒弟,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只当越无潮训自己的徒弟训的太狠,让徒弟被逼得恨上他了。 长清好笑地看着歪坐着的越无潮,“哟,师兄是不是被徒弟们说小话了?” “我家那几个小徒弟天天偷摸着骂我,有时还和掌门师兄的徒弟一起骂我俩,但他们本质不坏,几天没见我就急得团团转了,徒弟们年纪小,你不用放在心上。” 澹台言原本在一旁听着并附和,听到自己的徒弟被提了,他赶紧打住长清的话,“长清师弟,是我的哪几个徒弟啊?” “这个嘛……” 午时刚到,长阳宗后山的鼎钟准时响起,越无潮见那师兄弟说的越来越远,他便起身离开。 不冷不热的天让人忍不住想躺下睡觉,暖融融的光从打开的窗户上钻进来,李存青趴在软榻上安静地看着窗外,不远处梧桐树上的几只鸟已经很久没有吱声了,除了山涧的鸟鸣,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黯淡的眼睛有些失神,他想站起来马上出去,但身体连带着他的精神都很疲惫,眼皮都是热的和手都是热的。 闻乐殿的门猛地打开,很快又关上。 越无潮与刚转过头来看他的少年对视,他含笑走上前去,发冠被扯下扔在一边。他刚俯下身李存青就闭着眼熟练地抱住他的脖子,只是身体有些发抖。 他把人捞起来往另一边带去,时间差不多了,徒弟的灵根可以换了。 雾气腾腾的浴池里,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越无潮违背本能引入了一池的热水,这让他的皮肤有些痒。他定住李存青让他坐好,趁其不备,自己则伸出一只手快速撕开他的腹部,在丹田的位置取出破碎的灵根,血染红了一小圈水。 浴池里有灵力蕴养着伤口,疼痛感不强,李存青迷迷糊糊地看着低头的越无潮,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想事。 修士的灵根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灵脉,修为越高,灵脉资源越丰富,灵根不是越多越好,单灵根的灵力精纯度最高,修炼也比较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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