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咬死了那女人一路逃亡,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妇人,也就是他的养母,于是他便留了下来。 由于怕那些得罪的人找他弟弟的麻烦,自此后,他便一直用着韩安吾的名字。 回忆结束,韩安吾笑了笑,神情异常平静: “是……” 这么多年,自己都是用这个名字生活,韩安吾这三个字早就刻进了他生命里,成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哈哈,你骗我,你又在骗我!”梵卓咬着牙苦笑道。 金色的刘海密密实实的挡住了眼睛,泪水划过脸颊无声的濡湿了地面。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他就是讨厌对方这副虚伪的样子,什么都不说,实在是……好得很呐! 就因为这自以为是的保护,让他尝尽了所有的屈辱与不公。 韩安吾皱了皱眉没有争辩,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这个还给你……” 看起来十分精致,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紫色蔷薇状的钻石耳钉。 走过去将人连人带椅扶了起来,他撑开对方的手将东西放了进去,淡淡道:“我走了,你……好好在这里反省吧。” 感受到手上的凉度,梵卓身体颤了颤,他知道这枚耳钉,当时是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 原本是一对,他送了一只给他哥。 只因为父亲说过,这耳钉有特殊的能力,能保人平安,若是有一天不小心丢了,也能通过其中一只感应到另外一只的存在。 手上忽的一空。 “哥,放过你自己吧!”也放下我。 梵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却已无了回应。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给母亲梳着头发,母亲怀里抱着自己,那人从院子里摘了一朵还带着露水的紫色蔷薇跑过来,塞到他手上。 他嘴一撅,眼睛鼓鼓的瞪着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头一偏:“我才不要,母亲说,蔷薇是要送给自己恋人的,我才不要你摘的。” “那我以后只喜欢你,花也只送给你……”小梵卓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母亲赶紧抱起他亲了亲,对稍显强势的小儿子说道:“安安,蔷薇不仅能送给爱人,也能送给自己的亲人朋友。” “送花表达的是一种美好祝愿,这并不冲突,你也是喜欢哥哥的,对吧!” “嗯……” 梵卓嘴角上扬,不自觉答应出声,等醒过神过来,才发觉自己还在审讯室里,韩安吾早已离开了。 回忆里的美好一下子被现实拍落谷底,梵卓转头看向单反玻璃外:“那位警官,麻烦给我纸笔,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写下来。”虽然视线里空无一人,但他知道外面有人。 陈钊讶异了一下随即从桌子上拿出纸笔,开了门放到桌面上,又从外套兜里掏出钥匙替他解了手上的手铐。 “陈钊!”通讯器里,木鱼着急的喊了一声,怕他再出什么危险。 陈钊用手指敲了敲通讯器,说了句“放心。”还朝玻璃外点点头示意她安心,自己不会有危险。 写了一会儿,梵卓杵着笔忽然问了一句:“陈警官,我最后会怎么样?”他眸子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仅仅对自己的结局感到好奇而已。 “这个,要等总部的决定下来才能知道,你放心,等通知下来我会提前告知你。”看着面前颓败收敛的人,陈钊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这世上,并不是每件事都是公平的,也有些事根本没法说清楚,外人也没有权利去理解和定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经历了这么些案子他愈发觉得,通往正确的道路总是充满遗憾艰难的,行差踏错便是死结。 梵卓认认真真的写了将近大半页才停下笔,“可以了吗?陈警官。” 陈钊点头,给他打开脚镣叫来两个人把他押回了监狱。 见状,木鱼赶紧把这份监控保存下来留作后续证据,出来时发现陈钊正看着那份“证词”出神。 “诶,上面写了什么,说出来听听。”木鱼拧了他胳膊一下。 用的劲太大,陈钊疼得面容都扭曲了,忙拍木鱼的手叫她放开:“我说,我说,不过里面的内容太多,我就简单的复述一下。”?
第四十七章 笔供 陈钊攥着笔供,坐在椅子上抬头先问了她一句:“还记得林世昌吗?” 木鱼点点头,不就是那个死在监狱里的毒枭吗? 讲起林世昌陈钊就津津有味起来,“人就是他杀的,林世昌毒品交易的资金有一半会流到他这里,本来是想从梵卓这里捞到其他政治上的好处,只不过最后翻了车,还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里面还有关于林徵的,他说他把林徵的身份透露给了一个叫褚立的人,这个褚立想借林徵的遭遇和他的报复心理搅乱红灯区,趁机通过林徵把石头的消息透露给……我们。” “只不过,没想到人家有自己的思想,没有顺着褚立的安排来,后面还有……”陈钊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继续啊!”木鱼听得有些着急。 “还有一些梵卓自己的评价,他说林徵是头被感情禁锢的猛兽,毫无可取之处。” “最后死了也……咳,也活该。”陈钊磕磕巴巴的说出,心里不断吐槽,这梵卓骨子里怕不是个戏精。 不过,对方文字里反复提到的褚立是个什么来头,之前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诶,你说这个褚立,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朝木鱼问道。 按梵卓写的,关于石头的信息都是褚立告诉他的,那这个褚立应该是很想找到那块什么破石头吧。 那为什么又要费尽心机把消息透露出来呢?不应该悄摸摸的吗?陈钊曲起手指弹了弹手里的纸张,实在有些不理解。 木鱼也有些好奇,她总觉得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这里面难道没提到他的身份吗?”她朝陈钊问道。 陈钊顿时哑然,他哪看得这么快,这供述不就得逐字逐句地看嘛。 木鱼有些恨铁不钢的抢过继续看了起来,然而越往下看,脸色却越难看起来。 因为后面的内容里提到了谢明牙。 “他说,谢明牙可能有……把柄在褚立手里!”木鱼按梵卓的原话转述道。 等理清这话里的意思他俩瞬间傻了眼,绑架谢医生的人不是梵卓?谢医生怎么会和褚立有关系? 呼,木鱼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纸上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有点接收不过来。 两人看得莽莽撞撞,经过长时间对纸上内容的讨论分析,才终于来到供述的最后一行简字上: 褚立——绯色前行动部部长,有一个爱人江宰。 “怎么会?”木鱼沉下脸。 怎么会是他?绯色前行动部长不是死在了屠戮之战吗?怪不得刚才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陈钊也一脸恍然大悟,可他还是想不通,绯色的老成员不是战死了嘛。 叮……叮……口袋传出震动。 来电话了,陈钊摸出手机打开一看,老大打来的?他连忙按下接听键:“喂,老大你在哪啊,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方便吗?难道,你也被绑架了……” “停,你能不能正常点!”木鱼有点看不下去陈钊这个话疙瘩,抢过手机轻声说道:“喂,陆组,我是木鱼。” 手机那头安静的出奇,陈钊站在旁边焦急的等着,期盼能有个人赶紧答话。 “木鱼,你们都还好吧。” 声音一传出来,陈钊激动的无以言复,脑袋杵近木鱼拿着手机的手,想要听得更清晰一些,却被木鱼推了回去。 “陆组,我们都还好,就是谢医生人还没找到,具体状况如何尚不太清楚,另外……” 她纠结了一下,继续道:“叶副组也不见了,我们在你给的地址抓到了梵卓,人我们已经审过了,今天见了韩安吾才松了口,笔供上面涉及的人很多……” 说到这,木鱼突然哽住了,意识到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她连忙道: “陆组你等等,我拍张照片发给你。” 说着将电话塞给陈钊,掏出自己手机对准桌上的纸,咔嚓,拍了张照发了过去。 “行,我知道了,韩安吾和梵卓的事我差不多……”陆泠枫放大照片,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视线牢牢盯在照片末尾的名字上。 他眉头一蹙。 “褚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陆泠枫陷入了沉思,半天没开口…… “什么?”他那句话太轻,木鱼并没有听清。 “陆组?陆组……?”长时间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她迟疑的又喊了两声。 冷冽低沉的声音重新传来,“没事,我和叶副组在一块遇到了些事,这段时间暂时不会回来,不用担心我们,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至于谢医生,他的身份可能有些复杂,你们自己小心点,有什么消息随时联系。” 陆泠枫叮嘱完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就站在身边神情不大好的两人,道:“周叔,你们也听见了吧?”现在红灯区这趟浑水都已经放得差不多了,只等着鱼跳出水面了。 周泽青很是震惊,没想到查了这么久都没揪出来的人,竟然会是从来没想到过的褚立,他和陆哥不是亲眼看到尸体了吗?怎么可能呢? 突然听到老友的信息,此时两人都高兴不起来,一阵莫名的愧疚充斥在两人心中。 “老褚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对那块石头了解的那么透彻,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他曾经共事了那么久,太了解他了,他这么想要这个东西,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陆长鸣说道。 很显然,褚立不过也是被利用了,真正的幕后人还没出现。 但既然这人还活着,那他们就必须得把人拉出来,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误入歧途。 陆长鸣眉一拧,心下作了个决定。 这天,三人待在这间隐蔽的老房子里计划了一个下午,门关得紧紧的,连光都透不进去。 同天夜里,在夜幕悄悄降临的时候,三人先后离开了这里,这山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剩下山风偶尔刮动老木门发出的吱嘎声和草丛里不知名虫子的鸣叫声。 就在陆泠枫和陆长鸣他们分开不久,绯色分部的监狱所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这本该宁静的夜里,警笛竟一反常态的响起,鸣声嘹亮震耳发聩,一阵阵的回荡在基地的上空,经久不息。 瞬间,所有人都紧急戒备起来,监狱里外层层封锁,细致的搜索铺天盖地而来,一点风吹草动也不放过。 等木鱼和陈钊火急火燎的从家里赶过去才知道,梵卓居然越狱了!帮他的人还是谢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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