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徐明远和路思程为了犒劳庄木风,两人在厨房亲自给他做了一桌绿意盎然的菜,庄木风拿起筷子,有点下不去手,“哥,你们穷得买不起肉了?要不要我给白叔说一声?” 就因为他说了这句话,被徐明远盯着吃了三盘绿菜,庄木风端着只有一小口米饭的碗,委屈地塞满一大口,含含糊糊地说:“哥,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别给白叔说,我还想多玩几年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蹭完这顿饭,庄木风勤快地洗了碗,还顺带拿走了厨余垃圾,蹬上自行车,转眼间就消失在蜿蜒崎岖的小路上。 不知为何,路思程很羡慕庄木风,他觉得对方身上好像有种他从未见过的精气神儿,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总是意外的活泼,他好奇地询问徐明远,徐明远沉默不语,关上门,带着他回屋。 吊灯发出的白光照在人头顶上还会反光,路思程换了个姿势,听徐明远低声说道:“他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当初那场大战中为救一个陌生的孩子死了,那个孩子后来无处可去,只能跟着他,木风他不喜欢打仗,也从来不为我们做事,白叔叔体恤他,就让他做些杂活,补贴家用。” 路思程听后,忽然陷入沉思,他以为那样活泼好动的孩子,会出生在一个普通但幸福美满的家庭,却不想会是这样。 当夜幕降临,厚重的窗帘挡住窗外的夜色和探照灯,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路思程睁着眼睛,久久未能入睡,他在害怕,在焦虑,明天对他而言,绝对又是一个沉重的日子。 天蒙蒙亮,路以南便乘坐车子,和沈近一起赶往刘斯礼的驻地,他现如今也脱下了西装,改穿不新不旧的单排扣纯黑套装,依旧风度翩翩沈近坐在他一旁,打了个哈欠,“你确定路思程在这?” “当然,他肯定会和徐明远一起回来,然后借助刘斯礼的力量,找时机打开核心武器库,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入他们,让时间提前。”路以南目光冰冷,提起路思程,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他偏头看向窗外,远处云雾缭绕,隐约可见绿树摇动。 沈近闭上眼睛,嗤笑一声,“以前他们就把你当作外人,现在又怎么会允许你加入?” “武斯年信我,就够了。” 时至今日,武斯年依旧确信路以南才是徐立将军的后人,当年路叙白故意把徐立将军后人的身份消除,名下却忽然多了一个半大孩子,知道点内情的人都不可能不多想。 武斯年一门心思要打开核心武器库,必然要寻找路以南的下落,可路以南只跟着路叙白去过几次,里面的密码他一概不知,现在唯有把自己和徐明远捆起来,才能找寻时机,得知密码。 沈近起初是不同意他的想法的,如果徐明远真的是徐立后人,而且知道密码,那他肯定会想要自己亲自打开核心武器库,拿走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怎么会想不开告诉别人? 路以南笑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徐明远的软肋,是路思程。” 只要确定了路以南和路思程的藏身之所,武斯年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到时候徐明远定然不舍得路思程受苦,会想方设法的带他逃出去,这个时候,就是逼问密码的最佳时机。 这想法太理想化,但凡他们留有后手,或是徐明远对路思程没那么重视,都有可能功亏一篑,所有沈近决定跟过来,一起探查这个办法到底能不能行。 反正他已经派人在外围守着,随时准备救援,拼一把也没什么。 “你可别逼得太紧,咱们可就白费劲了。”沈近友好的提醒,路以南全然没放在心上,他自认是世界上最了解路思程的人,只笑了笑,岔开话题。 “还有多久到?” 司机不紧不慢地道:“一个小时左右。” 车子在山路飞驰,徐明远和路思程也很早起来,赶在路以南他们抵达之前,到了会客厅,刘斯礼和白举今天都穿得人模狗样的,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坐车下山,两人要检查客人有没有带武器,顺路把他们带上来。 徐明远的爷爷今日没出面,徐明远轻松不少,偶尔还会举起镜子,仔细地看自己的脸还肿不肿。 路思程就站在他跟前,摇头笑笑,“别看了,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话是这样说,可也不能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徐明远拿着镜子不放,远处庄木风一手举着白色袋子,高声吆喝,“徐哥,我来了。” 是冰袋,早上他们走得太匆忙,差点连手环都忘了戴,徐明远在车上就忧心忡忡的,下了车终于忍不住,还是给庄木风打了电话,让他往会客厅大门送一个冰袋。 庄木风送完拔腿就跑,生怕多待一秒钟就会被抓走,徐明远牙疼的拿起冰袋敷脸,“我看他自行车也该换了。” “其实,我一直好奇,你在这每个月都有钱吗?”路思程背过身,躲避越来越强的太阳光,跟徐明远说话时左手撑在额头处,大眼睛只张开一条缝。 日光下,路思程白皙的手背似乎能透光,从指缝溜出的微弱光点落在他眼睛上方,如同星星碎片一般,闪烁不停。 徐明远一时看得呆了,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有,有钱,就是不多,我算是他们的一份子,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保证不被饿死,如果想要多挣钱,那就得完成任务。” “在我们成年的时候,教官会根据每个人的日常表现和最红综合考查定级,不同级别对应的任务不同,完成后所得的酬劳和奖励也不同。”徐明远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算是特例,我并没有参加他们的考核,只有一个必须由我来完成的任务。” 听他这样说,路思程觉得在这想要活下去还挺不容易的,他低头审视一番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叹了一口气,“那我岂不是在吃你的口粮?” 其实这样说在白举没有给他们安装通讯器之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现在他们两个名义上都算是这里的人,系统也是承认的。 徐明远没想骗他,照实说出来,路思程举起自己的手环,左看右看,“你不说,我还以为我们会被饿死呢。” 两人又在门前说了会儿话,刘斯礼和白举就带着客人过来了,他们两个走在前面,挺胸抬头,徐明远早就和路思程从台阶上下来,站在第二道门前,笑着迎接他们进来。 最后跨过门槛的路以南,微笑着向二人挥手,“好久不见,思程。” 向来路以南都看不到自己,徐明远早已习惯,他厚着脸皮迎上去,挡住路以南朝路思程身来的手,握紧后还甩了好几下,也挂上路以南脸上的微笑,“客人,您好。” 路以南等他松开手,背地里偷偷甩了好几下手腕,心里吐槽,“狗东西,手劲儿还挺大!” 两人暗暗较劲,路思程看破不说破,尽量和路以南隔开距离,始终跟在徐明远身后。等几人进去,刘斯礼请沈近和路以南落座,路以南当着众人的面在路思程左侧的椅子坐下,“我在这里,大家没意见吧?” 于是,路思程又被他们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中间,幸好椅子两旁各有方形的小矮柜,上面还放着茶水,路以南和徐明远的胳膊还不至于压住他。?
第61章 交易 路以南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后,跟刘斯礼一左一右坐在主位的沈近,牙疼地看了路以南一眼,刘斯礼下方四把椅子坐满了人,他这一边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但他也没想叫路以南回来,只是面上有些挂不住,赔着笑脸,跟刘斯礼道:“孩子大了,不由人,刘兄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一句话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开始商业互吹,期间有人过来上茶水和点心。会客厅古色古香,黄花梨桌椅温润细腻,有股淡淡的香气,摆在桌上的点心放在陶瓷浅口盘里,样样精致。 路思程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点心,坐的板正,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花式各异的点心,但他也只敢看看,上头两个人说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就要看他们几人一眼,路思程可不像在这个关头给人留下贪吃的印象。 “这么说,以南去路家也是为了帮我们?”刘斯礼故意提高音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润嗓,一直不停的点头。 沈近递给路以南一个眼神,路以南站起身走过去,“不敢,我是在是比不上徐兄,在路家多年,竟然没有半分收获。” 他们一唱一和的,路思程看了反胃,随手抓起来一块长得像花一样的点心,吃了起来,点心外皮酥软,内陷香甜却不腻,他很快吃完一个,又琢磨着要吃第二块。 刘斯礼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转而又捧起茶水来喝,茶杯堪堪挨到嘴边,他就猛地把茶杯甩到桌上,“茶水凉了,也不知道换!” 守在门外的人连忙撤了茶碗,换上新的,路以南也坐回去,笑得有些瘆人。 徐明远原本还以为路以南过来是要抢路思程,现在他才回过味来,这哪是抢人,分明是抢宝贝!看来清高如路以南,在宝物面前,也是鬼迷心窍,不管不顾。 于是,等换茶水的人离开后,徐明远把白举也拉进来闲聊,他把自己和路以南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明里暗里都在说路以南如何看不上他。 他们两个谈论的声音并不小,刘斯礼和沈近听得也是一清二楚,刘斯礼眯着眼睛,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徐明远,旋即跟白举道:“我记得昨天有事没处理好,你现在去看看,别让他们等急了。” 白举如释重负,跑得飞快逃离会客厅,徐明远轻笑,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的小表情,他不紧不慢地喝起茶水,自觉这样的人没什么可让他尊重的。 “沈兄今日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妨直说吧。”刘斯礼见白举离去,才拿出点当家人的款儿,还大言不惭地道,“徐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他经受不住,咱们先商议清楚,日后也好捡着好听的去慢慢跟他说,沈兄觉得呢?” 沈近干笑两声,眼睛忽然亮起来,赞许地点头,“没错,既如此,那我也就不瞒刘兄了,武斯年如今上位,在到处追查以南的下落,可他与徐家没有任何关系,当初都是听了我的话,才在路家待了数年,如今即便武斯年抓他回去,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的,我恳求刘兄帮帮我,给以南一个活路。” 他言辞恳切,还把姿态放得很低,刘斯礼有言在先,现在倒是不好反悔,但他是一点亏也不想吃,只要对自身有害的事情,他的反对声比谁都高。 “不是我心硬,你当初既然让路以南去路家,就该想到后果,现在自己兜不住了,想要祸水东引,是不是为时已晚?”刘斯礼态度强硬,丝毫不给沈近任何机会,坐在下方的徐明远和路思程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为什么刘斯礼能越过白举手握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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