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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现黑影，最后见到的画面，便是诡异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云雪青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醒来的机会。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躺在木床上，强撑着靠起来，环顾了一圈，发现又回到了村长家。 傅无宣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醒了？醒了就起来吃饭。” 云雪青下意识关切道：“不去院子吃饭？” 傅无宣摆了摆手：“这你别管，村长中午又没在。” 说到这里，他闷笑一声：“又不在，说不定是被诡异吃了。” 云雪青不懂他的冷笑话，只问：“昨晚我晕了后，发生了什么？” “这个啊，”傅无宣将粥放在一边，“你晕了之后，食人鬼正要吃掉你。” “千钧一发之际，无雪冲破了诡域束缚，勉强将食人鬼驱走，救了你一命。” “食人鬼？” “嗯，食人鬼B级诡异，战斗力不算强，”傅无宣有些头疼道：“就是祂的能力有些麻烦，能够形成领域，压制他等级之下的神谕者。” 云雪青一把抓住关键：“等级之下？” “嗯，”傅无宣意味深长道：“无雪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压制。” 云雪青皱眉：“就只是看着？” “你可不要以为无雪是官方的人，就以为她是什么好人。” 傅无宣脸上笑眯眯的，眼神却满是冷意：“这个人除了完成官方下达的任务，其余时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出意外，她这次的任务里，应该不包含救E级的弱者。” 他又看向云雪青，语言提醒道：“她昨晚救了你，应该是看你有利用价值，想拉你进灵能特控局。” 云雪青不表态，只问道：“无雪没有被压制，那你呢？” “你是在怀疑我？”傅无宣面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我也被食人鬼压制着。” 云雪青点了点头，看着他缠满全身的绷带，不疑有他。 哪怕对方不说，他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有很重的伤，能力估计十不存一。这样都还能动用神谕，跟他们一起做任务，也是有着不小的意志力。 “原以为六臂菩萨像已经够扑朔迷离，如今又出现了食人鬼，”傅无宣摸着下巴，“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将祂们串在一起。” 云雪青默了默，突然道：“我在红妞家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什么？” 云雪青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纸活之法，这倒是有意思，”傅无宣喃喃道：“串起来了。” “什么？” 傅无宣轻笑一声，也不卖关子：“这纸活之术，顾名思义，就是将纸人变活，纸人白天不显，但夜晚就会像人一样活动，甚至散发出人的气息。” “村长家里养着纸人。” 云雪青想起那几间紧闭的房间，猜测里面估计豢养了不少纸人，让他们去拿尸油，估计也是为了保养纸人。 “他养纸人做什么？” 又没什么攻击力，为了吓人？ 傅无宣轻笑：“为了以假乱真。” 经他这么一点，云雪青恍然大悟，“将纸人伪装成活人，是为了蒙蔽食人鬼？” 食人鬼吃人，村长没办法消灭祂，就只能用纸人蒙蔽食人鬼。 云雪青：“那六臂菩萨呢？” “这我倒是没想明白，还差关键线索，”傅无宣语气淡淡道，“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他刚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一声。 云雪青皱眉，就听见对方不正经道：“那六臂菩萨吸□□气，我要被榨干了。” 云雪青：“那就赶紧找出线索，从诡域出去。” “你真没幽默感，”傅无宣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先把粥喝了，我们等会儿去村长房间找找线索。” 云雪青这一碗粥喝得不知滋味，他一饮而尽，就要下床去村长房间看看，只是刚一下床牵动伤口，疼得他冷汗直下。 傅无宣半是关心，半是调侃道：“说起来，道长身体素质竟还不错，被摔成那样，还能活蹦乱跳。” 对方没有和他拌嘴，而是直往村长的房间去。 村长拥有一个大的四合院，自己的房间却意外地朴素，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倒也方便两人翻找。 云雪青注意到放在置物桌的相框，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有些许灰尘，唯独这个相框干净得一尘不染，一看就是被人反复擦拭过的。 照片不大，里面的内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村长站在寺庙外的画面，普通寻常极了。 虽然照片里的景致不同，但云雪青还是一眼就看出来，照片里的寺庙就是他第一天落地的那个寺庙。 照片里的村长面容稍显年轻，也没拄拐杖，想来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已经有些年头了。 信息只能分析这么多，云雪青将照片从相框拆下来，翻到背面，却没有发现什么文字。 “找到了什么？” 云雪青将照片拿给他，他看了片刻，沉吟片刻，“这照片是谁给他拍的，他儿子？” 云雪青摇了摇头，将寺庙里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一些猜测，尽数和他说了。 傅无宣握紧了相片，若有所思：“这么看来，村长放在我们房间里的那尊六臂菩萨像，想必就是从那个寺庙求来的。” 他饶有兴味道：“求来吸人精气的六臂菩萨像，又养纸人，这个村长，还当真是个妙人。” 云雪青听不得这话：“一堆邪物罢了。” 傅无宣轻笑一声，将相片塞入口袋，一边道：“好好好，我们先出去吧，免得和村长来个尴尬贴脸。” “你找到了什么？”云雪青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询问道。 “没什么，只找到了写着纸活之法的纸条。”傅无宣随口道。 两人刚从村长房间里出来，就和无雪一干人撞了个正着。 红毛青年有些懊恼道：“该死，被他们抢先一步。” 无雪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冷漠地问：“你们找到了什么线索。” 云雪青面露犹豫，就听见傅无宣轻笑道：“想空手套白狼？” 无雪还没说话，红毛青年抢先一步开口道：“怎么跟我们无雪老大说话的？我们人这么多，对付你们两个老弱病残，不是易如反掌？识相点就把线索交出来。” 傅无宣不吃他这一套，笑眯眯道：“你大可以试试。” 红毛青年面色微惧，只因对方的眼神中写满了：看我削不削你这□□崽子。 他也只是口嗨，虽然不清楚这个绷带怪人的实力，但旁边那人的实力，他昨晚是见过的。 能够单挑那么强大的诡异，能是什么善茬？ 识时务者为俊杰，多说多错，他选择闭麦。 刚刚才发生了摩擦，无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交换线索。” 一直在旁边充当吉祥物的女学生，也适时开口道：“合作共赢嘛，大家都应该想快点从这个诡域出去吧？” 知道傅无宣似乎对无雪有一些意见，云雪青正准备开口，就见旁边的人笑眯眯道：“好啊，想来灵能特控局的无雪，也不是什么阴险奸诈的人，不会耍什么无聊伎俩，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 他利落地从裤子里掏出照片，亮给无雪看。 原本还待在无雪身后当背景板的几人，此刻都争着围上来看。 女学生挤不过他们，苦着一张脸：“别踩我脚！” 红毛看懵了：“这张照片什么意思，你不是耍我们玩儿吧？” “自然没有。” 在无雪即将伸手碰到照片时，傅无宣将照片收了回来，服帖地放回兜里。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有些感叹：“昨晚真是死了不少人。” 原本的十几人，只余下四五个。 无雪当作听不见。 傅无宣自觉无趣，有些意兴阑珊道：“我的线索提供完了，到你了。” 无雪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昨晚的食人鬼，就是村长。”
第9章 莽丛村（九） 傅无宣皱皱眉，追问道：“你从哪得知的这个消息？” 无雪不接他的茬，“我的线索已经给出。” 知道再怎么追问，也很难从对方口中套出别的线索，只能带着云雪青走到无雪等人不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你认为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傅无宣问。 “半个字信不得。”云雪青淡声道。 “唯一能信的，大概就是食人鬼真的是谁变的，”傅无宣哂笑道，“白天当人，晚上当鬼，全年无休007，真是辛苦。” 云雪青有些意外：“食人鬼是村子里的某个人？” “不一定是村子里的，村子外的人也有可能，”傅无宣语气悠哉，“所谓诡异，便是人怨气不散，恶堕而成。” 对方皱眉，“竟是如此。” “你信了？”傅无宣惊讶道：“我随口乱说的。” “……” 傅无宣仿佛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多恶劣，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没有人知道诡异是怎么形成的。” 云雪青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想继续探究诡异是怎么来的，而是问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去寺庙？” “当然，毕竟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傅无宣对着他说话，眼神却微斜，看向一旁的木门，“偷听有个度，想当小尾巴，就光明正大一些。” 躲在木门后的李玉林，讪讪笑着走出来。 昨晚遇见了食人鬼，李玉林实在害怕，也顾不上听村长的话留在红妞家了，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村长家里来。 偷听被抓包，李玉林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大佬们，你们要去那个寺庙对吧，能不能带上我？” 傅无宣没答应，而是问云雪青的意见：“带不带？” “带上吧。” 在李玉林感激涕零的目光下，云雪青慢吞吞道：“如果遇到危险，正好送李玉林去当祭品。” 李玉林哭丧着一张脸：“哥，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这仇不仅隔夜，还是隔了好几夜才报！ 云雪青面不改色道：“你我之间有口业因果，今日我想起来，斩断这因果罢了。” 李玉林听得云里雾里。 三人确定好方位，便朝着寺庙方向走。 因为云雪青下山时一直蒙着眼，只能依靠李玉林辨认方位，所以走错了不少路，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到了山脚下。 爬着楼梯，李玉林心有余悸：“上次我和云哥走了好半天，才走下山，这次上山不会也要那么累吧？” 傅无宣明白过来，问道：“你们上次遇见了什么？” 李玉林痛苦面具，“鬼打墙。” “嗯。” “大佬这么淡定？”李玉林惊讶道：“难不成你有什么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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