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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无宣闷笑一声，看李玉林像是看傻子，“诡异是不想你们下山，才对你们使用鬼打墙，现在我们上赶着被祂吃，祂为什么还要阻拦我们上山？” 李玉林：“……” 竟然该死的有道理。 如他所说的，三人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山顶，看到了那座小寺庙。 这次老和尚没再次什么奇怪的地方出来，而是很寻常地在用扫帚扫庙前落叶。 看到有三名“香客”上门，也没有热络招待，而是继续扫着落叶，眼皮也不抬。 李玉林热情招呼道：“大师，我们又来了嘿嘿！” 老和尚闻声，放下手里的扫帚，“不是让二位下山去了，怎么今天又上来了。” 云雪青淡声道：“因为有事想问问大师，所以这才登山而来。” “山下俗事，老衲一律不知，”老和尚道，“若想求仙问卦，山下安兴镇新开了一家塔罗线□□验店，听说挺灵验了。” “老头还挺与时俱进，”李玉林乐呵呵的，脸笑到一半，才想起有正事，“我们大哥有事问你，你就告诉一下我们呗。” 傅无宣受不了继续委以虚蛇，开门见山道：“山下莽丛村村长，曾经在你这求了一尊六臂菩萨像，我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隐情？” 老和尚想来也没想到他们是要问这个，神情呆滞了一瞬，随后又捡起地上的扫帚，开始扫落叶：“那是他人隐私，老衲不可说。” 只是他明显心不在焉，地上的落叶不但没有聚集起来，反而被他扫得东一块西一块，乱七八糟。 傅无宣没有再说，而是对着李玉林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秒懂，对着老和尚就开始缠：“大师，求你了告诉我们吧！” “你不说，我可能半夜两点都要想这是为啥，你也不希望看到祖国的花朵失眠吧！” “求求你啦，你人最好了！” 在李玉林软磨硬泡半小时后，老和尚终于受不住，开始松口。 他指了指身后的一条路，道：“后山有一座寺庙，里面的主持是我的旧友。我这里的米和油要用完了，老胳膊老腿也省得下山一趟，你们帮我从他那儿取一些来。” 李玉林有些萎靡，“啊，还要去别的寺庙？” 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有什么危险还不好说。 老和尚却不再改口：“你们自然也可以不帮老衲这个忙。” 眼看线索就要飞了，李玉林急忙改口道：“帮，当然帮！” 老和尚目光幽深，扫了三人一圈，蓦地说道：“那座庙有些远，诸位如果要在那里露宿，记得不要睡在空旷的地方。” 知道这是保命的提示，李玉林连连点头，“好！” 看李玉林装成一副乖乖男的模样，傅无宣扶了扶额：“你离我远些。” “为什么？” “恶心。” “……” 三人顺着老和尚指的方向走，果不其然在远处看到一座寺庙。 只是明明看着不远，实则隔了一座山的距离，等他们到达时，太阳已然西斜。 和老和尚在的寺庙不同，眼前这座寺庙要大上许多，但却更为冷清萧瑟，门前落叶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显然许久没人来打扫了。 李玉林犹豫道：“这里真的有人在么？那老登不会是在驴我们吧？” 在他陷入深深的怀疑时，云雪青已经上前敲门。 可等了很久，也没人来开门。 傅无宣双手合十，对着门闭眼道：“我佛慈悲。” 他话说完，便一脚登上铁门，门阀被踹断，门发出牙酸的嘎吱声响，应声而开。 李玉林瞠目结舌，另外两人已经走了进去。 不只院外，院内也堆积着一层层落叶，破败萧条，看着确实不像有人在。 眼见天要黑下来了，李玉林脑子一堆恐怖的想法冒了出来：“这不会是一座鬼庙吧？” 云雪青没理会他没营养的话，环顾四周，发现院内除了遍地都是的落叶，红墙上的绘画也引人注意。 只见围着院子的红墙，都用毛笔画着大大小小、神态形色各异的蛇，密密麻麻，看着有些渗人。 云雪青低下头，用脚拂开地上的落叶，就见地上也画着蛇。 他走到红墙边，打量着其中一条画得比较显眼的蛇。 或许绘画的时间已经有些念头，上面的墨迹变得有些浅淡，但丝毫不影响画中蛇的栩栩如生。 云雪青盯着蛇头。 明明只是画，但却仿佛真的与蛇在对视。 他收回视线，就见李玉林搓着胳膊，“太恶心了，这些蛇不会都是那个主持画的吧，这爱好也真是……” 傅无宣倒是兴味盎然，“你们听说过画猫的男孩么？” 李玉林：“这是什么？” “一个恐怖民间故事，”傅无宣轻笑道：“不过这里画的倒不是猫，而是蛇。” 李玉林非常怕蛇，此刻快要哭出来了：“别说啥故事了，那老登就是驴咱们的，这儿哪有什么人在啊，咱快走吧！” 眼见天就要完全黑了，再呆下去，他简直不敢想。 傅无宣看着他的苦瓜脸，意味深长笑道：“白天没人，可不见得晚上没有人在。”
第10章 莽丛村（十） “什么！你要在这里过夜！”李玉林惊愕。 “白天什么都没有，”傅无宣勾了勾唇角，“那我们想要的，必定只会出现在夜晚。” 对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炸毛道：“你要作大死别带上我们！” 他偏头，目光寻求云雪青的支持，希望对方也停止这个危险的想法。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他说的有道理，应该留到晚上看看。” 李玉林：“……” 现在情况是二比一，李玉林输了，又不敢一个人摸黑下山，只能捏着鼻子跟着两人。 三人走进佛堂，里面除了一尊残破的观音神像，没别的东西，又转而走向后院。 后院也没什么东西，幽林处几间禅房，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只余下几个箱柜。 他们又逛了几间禅房，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间墙壁上都画满了蛇。 “连自己房间都画？真是个狠人。”李玉林看着，一只蜘蛛突然从房梁上掉落下来，正巧落在他脖子上。 他吓得哇哇大叫，以为是诡异卡他后脖颈，连忙求救：“大佬救我，救我！” 云雪青神色淡定地将蜘蛛拂下来。 李玉林面色难看，口中嘟囔着：“真的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云雪青提醒道：“天已经快黑了，现在外出不安全。” 李玉林：“好吧，那先找个地方休息。” 正巧有几间禅房，里面东西几乎都被搬走了，索性木床还在，就将躺一晚也不算什么。 “别在这间满是蛇的屋子了，怪渗人的，”李玉林提议道：“我们换一间房睡。” 云雪青摇头：“最好就待在这间房里。” 这间禅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息，但感觉不算坏。 傅无宣也开口道：“这间房与其他房间相比而言，有它特殊的地方在，说不定对诡异有克制作用。” 李玉林看了眼房间四周画着的大大小小的蛇，小声嘟囔道：“说不定这间房，本身就藏着诡异。” 傅无宣挑眉：“也不无可能，你大可自行判断，不必非得跟着我们。” 李玉林一哽，很没有骨气地离云雪青又近了一些，“我当然是相信大佬们的判断了。” 他认命地去整理床铺，就听见身后傅无宣突然道：“还记得老和尚说，不要睡在宽敞的地方么？”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这是怎么个意思？”李玉林有些懵，挠了挠头，“意思是不要在荒郊野岭随便躺？” 傅无宣没想到能见到人类智商盆地，嘴角抽了抽，“谁会在野外睡？” 李玉林头脑一片混沌，“那是让我们挑一个最小的房间睡？” “房间再小，总归还是有十几平的，称得上宽敞，”云雪青皱眉沉思，“不能睡在房间里。” “不睡房间？”李玉林真的晕了，有些无语，“不睡房间睡哪儿，总不能睡外面吧！” 傅无宣瞥了他一眼，“答案显而易见。” 在李玉林一脸困惑的神情下，他指了指房间里仅剩下的柜子。 这个柜子他们之前打开过，应当是储物用的，甚至还残留着香和红蜡的味道。 李玉林表情扭曲一瞬：“你的意思是，咱们三个大男人，要挤在一个柜子里？” 傅无宣神情愉悦道：“你最好别加入，这样这个柜子，就只用容纳两个人了。” 李玉林认真盯着他的脸，希望能从中找到开玩笑的痕迹，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傅无宣说的内容不正经，但脸上却并无一丝玩笑之意。 他没忍住小声吐槽：“有床不睡去挤柜子，有病似的。” 云雪青看了他一眼，“不能睡在空旷的地方，就只能睡在狭窄之地。” 傅无宣已经懒得搭理那货了，从储物扳指里掏出一块布，将许久未用的柜子擦除一遍，清理里面堆积的灰尘。 夜晚降临，云雪青和傅无宣已经躲进了柜子里，李玉林还磨磨蹭蹭地不想进。 毕竟整个人要蜷缩进这么大的柜子一晚上，手脚肯定得废。 直到禅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也顾不得手和脚了，连滚带爬地躲进柜子。 原本还有一些空间的柜子，因为李玉林的加入，一下子变得逼仄和拥挤。 云雪青被挤压空间，手抵着柜子，有些难受，就听见有人突然闷笑。 他听见傅无宣道：“看过周爷的《九品芝麻官》么？” 云雪青摇了摇头，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道：“没有。” 对方没有再接话。 云雪青作为一个沉睡千年的老古董，没看过电影也正常。 但李玉林却懂了傅无宣的意思。 电影里有一幕，就是主角去青楼，但正巧死对头也来了，就躲在青楼女子床底。结果发现床下也躲着人，之后甚至又躲进了好几个人。 原本是诙谐的一幕，李玉林回想起来，却笑不出来。 末世来临两年，人类文明被摧毁，人们每天都处于被诡异杀死的恐惧中，哪里还能看电影？ 明明“看着电影，吃着炸鸡”就是两年前的事，却感觉已经过了好久。 漆□□仄的空间，一向大大咧咧的李玉林，难得生出几分伤感情绪，就听见屋外猛的碰撞声！ 因为柜门关着，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声音足够胆寒。 嘈杂得异常，除了撞击扑打声，还有动物的声音。啮齿声、叽喳声，还有凄厉的“嘶嘶”声，不绝于耳，像是动物园所有动物倾巢而出，发出绝望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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