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谁都?可以欺负他,似乎把他踩进谷底里,这些人就能在这扭曲、被AI统治的世界里获得一份愉悦的满足感。 这爱,还?真是愚蠢。 褚葳那双总是藏着淡淡厌烦的眼睛里,第一次流出恐惧和退却,他避之不及。 小疯子不害怕痛苦,但?小疯子害怕爱。 既怕别人爱他,也怕爱上别人。 “那你现在就可以重新投胎,试试下?辈子有没有这个机会。”褚葳冷漠道。 和以前不好靠近不一样?,这次的他就像是隐藏在海平面以下?的冰山,终于被看见深邃、失温的无情。 这座冰山只会撞毁巨轮,不会爱,也不会被爱。 褚葳转身就走,连近在咫尺的衣柜都?不曾看一眼,背影有点?狼狈。 【……我无语又感动,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是纯爱,行吧,从此以后我不喊他陈狗了,他在我这里拥有了大?名。】 【我也是,能问吗?陈书墨是不是不行,有的养胃男喜欢装纯情……】 【他大?概又在纠结。】 【我也没想到,他上来就挑战最高难度,不过老?婆心软但?无情,他在局内看不清楚,我这个局外人倒是感觉,真的不可能,比登天还?难。】 【如果是其他两个人会怎么做?】 【我想想,如果是崔时哲的话,他大?概什么都?不说?,只会温水煮青蛙,偶尔再学学崔时郢装可怜。有耐心还?不行,还?得时间长,可能葳葳自己都?没发现,崔时哲织好的网已经将?他这只小蝴蝶捕获,当然,得到后也不能明着说?出爱,更不能明着索求爱,感觉我宝会暴起。】 【如果是崔时郢,他不像崔时哲那么机灵,也想不到那些追爱的招。但?他有先?天优势啊,他不自觉流露的脆弱会让我宝心软,依着他。要知道,喜欢一个人,甚至是觉得一个人可爱都?没什么,糟糕的是觉得一个人可怜,那绝对完了,一整个人生都?会被套牢。】 【就这样?,即使到了后期,也不能说?爱,说?了葳葳大?概率会有戒备心,难搞。】 【……都?是地狱模式,陈书墨还?偏偏选了炼狱模式,既没有温水煮青蛙的前提,也不愿示弱。】 【正常,我宝生下?来就是该被爱的,一招两招就像让我宝爱他们……做梦来得比较实际。】 【只有我心疼葳葳吗?我真的心疼我宝,简介上的一句话,是我宝完完整整经历过的18年。】 【他才没有研究所说?得那么坏,明明心软得要死,要是正常长大?……】 褚葳一路落荒而逃,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靠着冰冷的门慢慢滑下?,把头缩进臂弯里取暖,自从有了反抗能力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这样?狼狈过。 【天杀的伊甸园,把我无辜的葳葳宝贝放出来。】 【我要闹了,第一次这么讨厌屏幕,我明明在他难过,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好无力的感觉。】 【……你们猜,葳葳看见自己母亲被烧,父亲毅然决然走进火场是什么心情?我的心都?快碎了。】 【他肯定很孤独吧。】 褚葳打开弹幕,迎头看到这句话。 “没有。”褚葳淡淡反驳,又重复一遍,“没有。” 眼睛里永远带着三分厌烦被虚无取代,他起身走到床边,脚麻了,每走一步都?像是有蚂蚁在爬,头也沉的像安了石磨,重得要死不说?,还?把他的神经一圈又一圈打着转碾碎、研磨。 “你们这么晚还?不睡?”褚葳把自己扔在床上,任由过长的卷发挡住他的眉眼,鼻音有点?重,嗓子也有点?哑。 【想陪着你。】 【对啊,葳葳,你都?没和我们好好说?过话,真的很想你。 】 “想陪我啊?”褚葳翻了个身,吸了吸鼻子,“不用,很晚了,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似乎是觉得太生硬,他又不太熟练补了一句,“晚安。” 禇葳进了浴室,洗了一个凉水澡后,他把自己扔在床上。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褚葳用被子牢牢地把自己裹住,裹成一个茧,闭上眼,陷入安静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褚葳被冻醒了。 趁着月色,他起身一看,有人砸碎窗子后又推开,酒红色窗帘在夜色的描绘下?犹如一大?滩乌黑的血,和呼呼往里灌的冷风狼狈为奸,吹起、扭曲飞扬、又落下?、再次飞扬。 从窗边出现的血迹,一路蜿蜒到禇葳床边,消失在一双被雨水泡白的脚下?。 这个人现在就在褚葳的床边,肆意打量他的睡颜,在脑内编排着有关褚葳恶俗的幻想,哪怕只是看着褚葳在睡梦中抿起带着莹润水光的唇,都?能让他在颅内climax。 这是,他的褚葳。 或许也没想着隐瞒,偷窥者的呼吸声像一张大?网那样?铺天盖地遮住褚葳。 那种被瞄准、被锁定的危机感又来了。 褚葳苍白的手指在酒红色的被子摸索,摸到一个微凉边缘锋利的物件,他稍稍安心,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扯着被子继续睡,又在一个瞬间,趁那人放松警惕之际,像一头敏捷的小猎豹那样?,抓住一双温热的手,翻身而上抵住来人的喉管。 “葳葳,是我。” 褚葳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来人那看似不着调实则张弛有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我啊,你的亲亲老?攻崔时哲,葳葳,你该不会分不清我和弟弟吧,这可真让我感到难过。” 褚葳松开手,确定了,这人是崔时哲,崔时郢只有给哥哥戴绿帽子的心思,没有给自己戴的想法。 褚葳拧开台灯,崔时哲的样?子映入他漂亮的眼睛里,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崔时哲此时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装,那些血迹像残破蝴蝶一样?落了他满身,视觉冲击感极大?。 大?概是遇到什么危险,连眼镜片都?掉了半只。 看着就让人心疼,除了褚葳。 他冷眼看着床边的人,红唇轻启,道了一个字,“说?。” 崔时哲为什么突然失踪,崔时郢为什么又突然不在,荒林里的幼年版崔时哲,以及为什么陈书墨说?他死了。 这些谜团像冬天里还?不死的蚊子一样?围绕在褚葳周围,嗡嗡嗡吵得他头痛,又没有什么头绪,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什么?说?爱你吗?我很愿意说?。”崔时哲踩上床,他赤脚进来的,血迹和酒红色的床融为一体,留下?一连串湿濡的脚印,一直延续到褚葳面前。 他单膝跪下?,只要一伸手就能把褚葳抱进怀里,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这样?会弄脏他矜贵的玫瑰。 轰隆一声雷响,台灯短路,褚葳的视力瞬间被夺走,整间卧室陷入黑暗。 一连串轰隆嗡鸣,像天快要塌陷,蓝色的闪电划过,短暂照亮卧室。 褚葳也看清崔时哲的脸,苍白、被雨水打湿,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讨好地看着他。 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像在讲一个纠缠千年的诅咒, “我爱你啊我爱你啊葳葳,我真的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事也都?能做得出。” 混合闪电与雷鸣,在这样?一个惊悚潮湿闷热的雨夜,他的爱意也如雨水一样?倾盆落下?,再无收束的可能。 可褚葳没有回应,让崔时哲的告白变成独角戏,让他有些不满,一双骨节匀称瓷白的手缓缓抚上褚葳的侧脸,却被他偏头躲开。 “别装傻,你知道我要问什么。”褚葳冷声再次强调。 不好收场,得哄一哄。 “别生气宝贝儿,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忤逆你,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讲,要从哪里开始说??”崔时哲丢掉摘下?坏了的眼镜,低头瞥了一眼,神情莫名不屑,瓷白的手腕朝前一甩,眼镜摔在床头还?弹了一下?,像在求饶,但?没什么意义,它的命运就是只能与尘土为伍。 扔掉眼镜像解开封印,崔时哲身上危险的气息一点?儿不加收敛,像一条色彩鲜艳毒性极强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引诱褚葳咬下?禁忌的苹果。 “这个故事有点?长,能不能之后讲……” 利器又抵在崔时哲的脖子上,褚葳的脸色愈加寒冷,又因为漂亮精致的脸,最后定格成冷艳,敛下?眼睑瞥过来的时候,钓得崔时哲全身血液沸腾。 “那就长话短说?,不然……”利刃又往前送了送,狠狠压住他脖子上的青色血管,只要稍微用力。 “宝贝儿,你真辣。”这时候崔时哲还?跟不怕死一样?,说?着调戏褚葳的话。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末了又恢复本性,怕褚葳真的生气不理他。 “崔时郢没有杀我,而是打晕了我。等我再醒来时就出现在外面的荒林里,回到十?来岁,失去?一切记忆,后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褚葳松开手,抬抬下?巴,“继续说?。” “后面我被拖走,回到原来的家里被救下?,差点?出不来,我辛辛苦苦回到你身边,你还?这样?对我,我真的很难过。葳葳,我要你哄哄我。” 一道闪电劈开黑暗,给崔时哲俊美的侧脸描上一层蓝色的光晕,让他看上去?莫名危险。 褚葳:“陈书墨说?你死了,你被崔时郢杀了,身上一点?儿血都?不剩。” “怎么可能,你摸摸,我只是有点?凉,并?不是真的凉了。”崔时哲说?着,借机拿起褚葳的手要往他脸上放。 褚葳像个精致的人偶,任由他动作,直到快碰到。 崔时哲想到了什么,讪讪一笑,故作轻松道:“算了,我脸上有血,会弄脏你。” “把衣服脱了。”褚葳冷声下?令,抽出自己的手。 “不好吧。”崔时哲像兴奋的大?狗,眼睛一闪一闪,嘴上的矜持和行动形成反差,脱掉自己沾满血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 薄薄的衬衫已经遮不住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褚葳:“够了。” 崔时哲解纽扣的手一顿,委委屈屈看向褚葳,“不脱完等会儿碍事。” 他的衬衫纽扣只剩下?最后一颗,胸肌腹肌大?敞,像刚刚烧制出窑的白瓷,沟壑之间都?是温度与光影的杰作。 想让艺术品更加完美的方法就是让它有残缺,在崔时哲这里也同?样?适用。 褚葳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小腹上的伤口?,早已经痊愈结痂成为一个褐色、荆棘一样?的疤,狰狞不堪又给他增添几分野性。 褚葳轻轻碰上去?,还?未碰上就蜷缩起来,滞了几秒才鼓足勇气喷第二下?。 崔时哲受不了这痒,腹肌绷得极紧,还?轻轻颤了颤。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像半融化的榛果巧克力,柔滑,但?能摸到一些粗糙的凸起,和伤口?愈合后死物一样?的皮肤组织。 还?是自己太弱,不然怎么会眼睁睁地看他被带走,却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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