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禇葳就是禇葳,不会被任何人驯服。很快,陈书墨就没了耐性,又有了当初说话伤人的影子,不过这次多带了点醋味。 “我真不明白,他们都死了,你还装出贞洁烈男的样子给谁看?明明讨好我就能有好日子,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惹我生气。” 陈书墨攥住禇葳的手腕,抬高压在冰凉的门板上,他原本过长乖顺的刘海已经被悉数梳到脑后,露出极有攻击性的眉眼,气势咄咄逼人。 禇葳的蝴蝶骨摔向门板,硌得他皮肤生疼。 陈书墨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皮鞋踩着沾满灰尘的白色羽绒,屋子里昏暗的光线都藏不住,他眼里跃跃欲试的野心。 “别这么看着我,会让我觉得我好像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陈书墨蒙上禇葳的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触他的掌心,微微颤动,带起一阵心底里的瘙痒,内心深处对禇葳蠢蠢欲动的欲望在此刻开闸。 “我还是对你太好,像你这样不乖的爱人,就得先捆着折磨你,看你漂亮的眼睛染上惧意,折断你所有羽翼,最后气息微弱,一句亲爱的,换一次拯救。” 陈书墨摩挲下禇葳的掌心,松开手,把禇葳抱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胸口皮肤,衬衫扣子质地温润,和陈书墨很像。可此时,它们以刁钻的角度,硌在禇葳的唇上、锁骨上。 会被磨红,伤口滚烫炙热,连轻轻碰一下都会受不了,像脆弱的雏鸟初次被触碰一样瑟缩,轻轻柔柔的一个吻都会让他颤栗发抖,眼里升起的水泽会让褚葳身上的刺都软下来,脆弱、可怜,只能依赖他活着。 陈书墨低声呢喃,语调诱惑得像引诱夏娃亚当吃掉禁果的撒旦,“亲爱的,你说这样好不好?” 浓烈的花香包围禇葳,将他困于名为陈书墨的牢笼里。 是啊,陈书墨现在完全有能力这么做,还活着的人早就被尸体吓得肝胆俱裂,都不用陈他做什么,这些人为了活下去,早就听他的话,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在这栋别墅里拥有很大权力,这样的人说出来的威胁,十有八九就能做到。 禇葳直视陈书墨的眼睛,“让我求饶的人,还没生出来。” 他轻笑一下,咬住陈书墨的喉结,留下一个红色的齿痕。 禇葳打量了眼自己的杰作,在陈书墨说不清是该拒绝还是该享受的复杂眼神里,继续。 说话时,禇葳的舌尖会擦过陈书墨的皮肤,口齿略微不清,可语义无比准确,“你错了,是你该求我才对。” 禇葳炙热的气息全都撒在陈书墨的脖颈上,激起他皮肤颤栗,通红斑驳,他几乎快要耐不住溢到唇边的喘息。 你看,还说不是禇葳的手下败将,只是被碰了下喉结就爽到飙泪,真要做点什么,禇葳皱下眉头他就会停下来检讨自己保温杯太大。 厉害能怎么样?掌控这里又能怎么样?身居高位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为爱低头。 禇葳的一举一动就能摧毁陈书墨好不容易重建的世界,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禇葳。 “呵。” 禇葳松开嘴,没了唇舌带来的温度,那块皮肤凉意四起,陈书墨盯着禇葳的唇,目露遗憾。 “所以,看清楚了没有,你和我之间到底是谁在威胁谁?” “你在我手里。”陈书墨艰涩道,干巴巴得没点说服力。 “这样啊。”禇葳骨节匀称、瓷白的手从陈书墨的腰开始往上轻抚,指尖与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响起,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把暧昧说到极致。 到心脏的位置时,禇葳做了一个抓的动作,他踮起脚,下巴抵在陈书墨坚实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道: “现在看清楚了,谁在谁手里?说啊。” 多么让他上瘾的诅咒。 乍一被戳破心事,陈书墨好像被扒光了一样愣在原地,他根本瞒不住禇葳。 羞耻、爱而不得的怒火烧断了他脑海里最后一根弦,什么让禇葳低头、爱上他的想法通通抛在脑后。 他现在只想疯狂地掠夺、侵占,得不到禇葳的心,得到他的人也好。 陈书墨目光晦涩,按住禇葳的唇,粗暴蹂躏,没多久,褚葳粉白的唇就变得深红。 “想得到我的吻?”禇葳看见他的欲望,轻笑一声,不留情面打掉陈书墨的手,“你不配。” “那谁配?崔时哲还是崔时郢。”陈书墨比禇葳想象的还要羞愤,都忘了体面。 他捏住禇葳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献上自己的唇。 啪—— 禇葳再次打掉他的手,滚烫的手指摸上陈书墨的耳垂,轻拢慢捻,看着这块柔软的皮肉在自己手下变得通红,褚葳突然明白其中乐趣。 他的胳膊轻佻搭在陈书墨的肩上,倚在陈身上,放声大笑,笑得直不起腰,眼角都飙出泪花 陈书墨甩肩,把褚葳细白的胳膊甩下去,又攥起他的手腕抬高,咬牙切齿道:“羞辱我好玩吗?” 往他的怒火里倒油,仗着他的喜欢就这么欺负他。 禇葳撩起头发,露出被汗水打湿、黏在额角的碎发,眼里的泪还未干,泛起点点细碎的光,皮肤里透出的红晕布满眼角眉梢。 他挑了挑眉,像一只肆意妄为的小豹子,“我笑你记忆力差,前脚刚说的事,后脚又忘。” 花瓣一样的唇微微张开,泛着莹润、不正常的水泽,亲上去一定柔软又舒服,应该拿来接吻,而不是吐出残忍的话…… “一次祈求,换一个吻。” “来,求我。”
第25章 小疯子不害怕痛苦,小疯…… 造物主的偏爱在禇葳身上格外明显。 他是误入凡间的阿芙洛狄忒,美貌和智慧就是他的致命武器,不用一兵一卒,轻易就能蛊惑人心。 和褚葳手腕相贴的皮肤变得灼热,陈书墨不由得渴望褚葳怜悯他,给他更多,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皮肤饥渴症,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渴望被褚葳触碰。 温度上升,撞上褚葳清明的眼,陈书墨轻笑一下?,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是第一次。 他都?快坏掉,褚葳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穿在身上。 似乎是想到什么很好玩的游戏,褚葳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像濒死引颈的天鹅一样?,踮起脚送上一个灼热的吻。 喘息在双唇间交织,一阵甜腻的香气混合着冷冽的问题,竟格外融洽。 陈书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褚葳的唇夺走,昏了头被褚葳拿走主权,忘记爱情也是战场,失败的人连心脏都?会被俘虏,他闭上眼,期待那抹柔软。 没有…… 只有褚葳微凉的鼻息撒在他的鼻尖,微痒。 陈书墨睁开双眼,眼里的情绪从茫然变被戏耍后的恼羞成怒。 褚葳把那句让他僵在原地的话如数还?给陈书墨,“surprise,你说?的没错,很好玩。” 都?说?了他报复心极强,不允许自己被欺负。 做完这些,禇葳像雾气散尽一样?离开,只留陈书墨一个人待在陷阱中。 看不透也摸不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席卷了陈书墨的心,心重重地下?坠,一瞬间失去?所有安全感。 “你真的很不乖,明明知道怎么做我会开心,偏来气我。”陈书墨眼神晦不明,浓重的墨色在他眼里翻腾,他扣住褚葳的头。 褚葳的头发和他的人不一样?,柔顺得像丝绸,一些从陈书墨的指缝里溢出来,绕着他的掌心,一圈又一圈。 褚葳笑着接受他的好意,“谢夸,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你连队尾都?排不上。” “排不上不重要,你人在我手里就好。”陈书墨将?褚葳困于他和墙之间,“我真不明白,你人人在这里,想逃又逃不掉,为什么敢这样?对我。” 陈书墨又使了下?劲,强迫褚葳抬起头,像濒死的天鹅一样?扬起纤细瓷白的颈子。 褚葳歪头眯起眼,眼底藏着的嘲弄像灯晕下?的水泽一样?清晰可见,他毫不示弱,扯住陈书墨的领带,强迫他弯腰看自己,“问问你自己,这权利不是你给我的吗?真可怜。” 像敌人一样?对峙,可气氛又暧昧得能拉丝,难怪崔时哲和崔时郢会一个接一个沦陷,他也是,像中毒一样?上瘾,沉溺其中。 明知道是在饮鸩止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更多点?,再多一点?。 【好纠结的陈狗啊,我真的从来没见到这么纠结的人。想要葳葳的喜欢,又不肯放下?自己的怪脾气,你不追人哪能喜欢你,哪有这样?的好事。服了,看得我一肚子气,比崔时郢还?会浪费机会。】 【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追人的错误案例,感谢陈狗舍己为人,这就加入我的避雷tips。】 【别提了,我看着也着急,服个软装个可怜就能抱住香香软软的老?婆,这人是在做什么?为了面子不要老?婆,神金。】 【对啊,老?婆那么心软,明明装可怜就能解决的事,他非要闹大?。】 【老?婆说?话也好听?,说?他可怜,换我上去?就说?他可笑。】 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陈书墨箍着褚葳的胳膊扣在头顶,眼神像燃着一团火,受够了禇葳的若即若离,非要亲到他不可。 大?概知道这次躲不过,褚葳嘴角嘲弄的弧度一点?点?拉大?,冷着眼看着陈书墨的眉眼在他眼前一寸寸放大?,起码面子得撑起来。 如果被陈书墨发现他吻技不好,会不会很丢脸啊,褚葳还?是很想坐实水性杨花这个黑锅气一气陈书墨。 “够了。”离褚葳的唇还?有一毫米时,陈书墨被褚葳眼里的冷漠刺伤,他松开褚葳,跌跌撞撞地后退,被床绊了下?,颓然坐在床上,弓起背,白色衬衫完美贴合他形状流畅的背肌。 窝囊但?有性张力的人夫。 褚葳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 陈书墨捂着脸,说?话声音有点?闷,“我想等你爱上我之后,心甘情愿和我……” “闭嘴,”褚葳手一顿,脸色煞白,像触电一样僵在原地。他爱上陈书墨? 禇葳没忍住干呕一声。 “葳葳,你怎么了?”陈书墨发现不对劲,起身朝褚葳走过去?,“你的脸色很难看。” “别过来。”褚葳后退几步逃无可逃,已经紧紧靠住冰冷的门板,寒意从骨子里溢出来,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污浊的东西,它自私、排它,能烧毁一切理智,使人放弃心脏和大脑的主权,像飞蛾一样?扑火,在烈火中烧成灰烬,最后什么都?剩不下?。 而他、褚葳,就是一切付之一炬后的无喜无悲。 他的父母为了所谓的爱甘愿殉情,他们肯定很深爱彼此,这点?毋庸置疑。 也就是这样?的爱,让他在该被选择时抛弃,像个罪人一样?被奥古斯汀审判,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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