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等等,先别走,我给你拿个手电筒。”店长姐姐叫住即将出门的谈和夏。 转身回到休息室,摸了个未开封的新手电给谈和夏,拍拍他的肩膀,探头朝外看了眼。 外头漆黑一片,她跟谈和夏说: “咱们这一片有点偏,路灯又坏了,出门记得打上手电筒,别摔喽。” 说完后她轻推了谈和夏一把:“行了,走吧,明天等你过来上班儿。” 目送谈和夏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店长叹了口气。 拉上玻璃门,从店里面上锁。 “店长,咱们一直瞒着小夏也不是个事儿啊。”有店员出主意,“要不咱们就隐晦地跟他说一嘴,说咱们店里也有特殊服务,现在生意不好做,大家也是没办法。” 只是说一嘴,又不是让谈和夏也参与。 她们店确实不太清白,但是她们都不是道德泯灭的人,家庭美满以及年纪还轻的人他们都不会下手。 “别了,就这样吧。”店长摆摆手,布满了岁月痕迹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出来昔日的美丽。 她下定决心不告诉谈和夏,其他店员也没办法。 “大家伙都警惕点儿,最近查得紧,别摆到明面上来说。”店长厉声嘱咐了一句。 留在店里的中年女人们全部应下。 第二天谈和夏上午十点去上班,发现门口围了一堆警察。 他还没靠近,就看见还有警察从里面出来,每一个警察都押着一个人。 都是店里的前辈姐姐们,谈和夏瞪圆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来吃瓜的周围居民正吃得开心,有个中年男人戳戳谈和夏的腰身,朝人群中央扬扬下巴: “哎,想不想知道他们犯啥事儿了?我跟你说,他们聚众那啥。” 那啥?哪啥?谈和夏满脸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大叔。 大叔“啧”了声,遮住嘴巴小声跟他说了俩字。 这两个字谈和夏知道意思,联想到店长说的“特殊服务”,他恍然大悟,知道特殊服务是什么意思了。 被带走的除了店里的人,还有几位店里的回头客,他们身上有个共同点——均是衣冠不整。 之后警察挨个儿打电话叫来店内不在场的员工例行询问,包括谈和夏。 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店里的事情,每个人眼里都透着纯正的茫然。 警察猜也是,但是询问完需要家里人来领走。 要在警察给出的保证书上签字。 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剩下谈和夏,他没有家属,可怜巴巴地坐在警察局的长椅上。 小警察看不过去了,合上笔记本上前来问: “您有朋友的电话吧?打电话给朋友也行。”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 但是,谈和夏打开手机通讯录,将空空如也的通讯录展示给小警察看后,小警察也沉默了。 又问他:“您今年多少岁啊?” 谈和夏掰着指头算了一下,声线清朗:“27岁。” 在人类社会生活了27年,居然没有一个朋友。 “稍等,我去问问上头。”小警察脚步匆忙地走了,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啊! 最终确认的结果还是需要有人来领,没人签字的话走不了。 但是小警察说会帮谈和夏联系可能认识的人,谈和夏也就没管了。 他也没有精力管,早饭还没吃,身上没力气,不知不觉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感受到有人在摸他的脸,谈和夏蓦地惊醒,眼神中充满惶恐,身子朝后缩了缩。 瞳孔聚焦后,他才看清,面前蹲着的人是萧明远。 触碰他侧脸的手也属于萧明远,不过萧明远是为了确认谈和夏没有发烧。 “我已经签字了,走吧,车在外面,我送你回去。” 萧明远放下手,撑着椅子站起身,朝谈和夏伸出手。 谈和夏懵懵地伸手同对方交握,借力站起来。 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外走了两步。 谈和夏才反应过来,他反手拽住的手,眼角微红,是打哈欠留下的水痕,瞧着却像是哭过。 他歪着头问萧明远:“萧老师,你怎么来了?” 喜悦如一把小钩子,在谈和夏的心脏上晃来晃去,不知疲倦。 他这是待在警局被吓到了?萧明远接到警察电话之后就立马开车赶过来了。 具体情况他也了解过了,这次聚众事件跟谈和夏没有关系。 就算警察不确定,萧明远也可以为谈和夏作证,他搬过来以后,谈和夏就算回来很晚,晚上却是一定会回家。 不存在还留在店里“上夜班”的情况。 “我来接你回去。”萧明远的声音很温柔,对待谈和夏的态度很有礼貌。 两人之间除了暂时手交握以外,距离都很安全。 谈和夏能感觉到,萧明远只是作为邻居来好心帮他签个字,没有别的企图。 幸好,不然谈和夏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明远了。 他的心脏跳得超快,喜欢萧明远的心情更重了,他是不是生病了。
第5章 来,我喂你吃饭 蓝色比亚迪行驶在漆黑的夜里,车灯撕裂黑幕,车子鸣笛声划破静谧的夜空。 避开一辆突然从小路穿出来的大货车,他们顺利回到小区。 谈和夏还有些没回过神,他想着,足浴店关门了,他是不是没有工作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后跟在萧明远身后进入电梯,回到五楼。 萧明远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 萧明远无奈回头,看向身后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谈和夏,轻声问他:“你要跟我回家吗?” 刚从警察局接回来的小朋友,还是别说重话了,萧明远一开始是想质问他:“你是想跟着我回家,跟我一块洗澡睡觉吗?” 但是这么说有被当成流氓的嫌疑。 “没……没有。”谈和夏猛然回神,红着脸倒退,直到脊背贴上栏杆。 两人为数不多的见面,谈和夏总是在后退。 萧明远不明白,他是长得很吓人吗? 想问谈和夏原因,话到嘴边萧明远又咽回去了,还是算了。 他现在跟谈和夏都不熟,只不过是在学校里见过几次面,私下虽然互为邻居,却没有过多交流。 “快回去吧,在外面待着冷。”萧明远说完,像是失去了跟谈和夏说话的兴趣,进入了房间,出于礼貌没有完全关闭大门。 谈和夏手在腹部交握,捏着手指尖磋磨,他记得,萧明远很喜欢灰毛小兔子的形象。 轻咬嘴唇,谈和夏靠着栏杆思索片刻,风吹起他过长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眸中划过坚定。 为了感谢萧明远,他愿意变成兔子让萧明远开心。 萧明远回到卧室,摸了把狗头,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花了十分钟洗完澡,大门外没了动静。 都这么久过去了,谈和夏也该回去了。 踩着拖鞋去门边查看,外面漆黑一片,走廊灯没亮,隔壁的房门也保持关闭的状态。 回去了就好,萧明远松了口气,瑞凤眼中划过释然,希望下个星期还能在课堂上看见谈和夏。 年轻人清澈的眼眸时不时在他脑海中闪过,那双眼睛比他的面容更出色,拥有让人望一眼就挪不开视线的魔力。 萧明远也是中招的人之一。 “你真是单身久了,什么东西都敢想。”萧明远唾骂自已一句,“亏你还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教授。” 对着漆黑的夜空叹了口气,萧明远正要关上大门。 忽然!门缝中蹿进来一只灰毛兔子! 直直地撞入萧明远的怀抱,萧明远忙不迭抱紧兔子。 入手便是柔软的触感,他的呼吸一顿,不可置信地唤:“夏夏?” 灰毛兔子像是听懂了一般,长长的耳朵竖起来,爪子扒拉着他胸前的衣服,在他怀中抬起上半身,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蹭蹭。 很像撒娇,萧明远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兔子又跑了。 “乖乖,我还以为你跑丢了。” 拎着兔子后脖颈把他提到眼前来看,萧明远跟那双红色水润的眼眸对上。 另一只手伸出手指点点它翕动的鼻子。 “既然回来了就别跑了,饿了没,我摸摸肚子,你想吃蔬菜还是吃肉?” 摸,摸肚子?? 谈和夏惊慌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手,拼命仰头蹬腿拒绝。 但萧明远的力气岂是一只小兔子的力气就能阻止的。 他顺利摸到了兔子柔软温暖的肚子,很好挼,手感出乎意料的好,萧明远没忍住多摸了两把。 然后就换得了兔子的一脚,蹬在他的侧脸上。 “嘶,劲儿真大啊,明明肚子还是瘪的。”萧明远下意识松开手,谈和夏迅速逃离他的魔爪。 躲在柜子角落,缩成一团盯着萧明远,脸颊上的胡须随着呼吸一动一动。 “想吃菜还是肉?”萧明远好脾气地抱着手发问。 这小兔子要怎么回答他呢?兔子又不会汪汪叫。 而且兔子好像不咋叫,除非受到严重惊吓。 萧明远发誓,自已是有点恶趣味在,想听听兔子叫,但是绝对没有要故意吓它的想法。 想吃菜!谈和夏试图用他的大眼睛传达这个想法。 萧明远:“想吃肉?” 谈和夏晃动兔子脑袋:不是不是,不想吃肉! 肉一点也不好吃,还很腥! “还会摇头,你能听懂我说话啊?”萧明远刚被踢了一脚,脸上现在还在痛,不敢靠得太近。 他蹲下,伸出只手在地毯上敲敲,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 “那我去煮点菜,你自已跳去沙发上趴会儿。” 萧明远今年二十九岁,长得一表人才,身材也保持得不错,笑起来时非常阳光帅气。 只是他在外面很少这样笑,会被人说不符合他的教授身份。 心情愉悦地哼着不知名小曲儿去打开冰箱拿出蔬菜。 今天没去买菜,萧明远习惯一次性囤够四五天的菜,这次的菜还是两天前下班以后买回来的。 放在冰箱里,拿出来还挺新鲜,凑合吃一顿还是可以的。 一边烫熟蔬菜,一边搜索兔子是否可以吃盐。 搜索页面显示可以。 加一点点就行了吧?萧明远拎起装盐的瓶子看了眼。 半勺够了吧。 做好了端出去放在茶几上,萧明远看向兔子躲藏的柜子角落。 发现柜子角落没了兔子的身影,他的第一反应是冬冬把兔子叼走了。 因为他没想到灰毛兔子会自已找回来,因此没有关上卧室门。 “冬冬!”萧明远朝卧室喊了声。 冬冬“哒哒哒”地踩着步伐过来了,满脸困倦,嘴角淌着口水,看着不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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