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面对还是得面对,这个饭局是和某些大人物吃,要能推早推了。 高档的私房菜馆,精致典雅,无一处不妥贴。 随着服务员入席,和其他到来的人打招呼,说话把握着个度,冷淡又客套。 “黎总许久未见,你还是这般风采卓绝。”握着黎珩阙的手晃晃,满面笑容。 “黎总这还未到而立之年就有这般成就的,真是年轻有为,我们这一大把年纪的,真是比不了啊,比不了。” “黎总快坐快坐,咱们聊聊无阙科技,那人工智能咱也不太了解,就不知材料方面……” 黎珩阙漫不经心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陆陆续续又有两三个人进来。 “情况我了解并不深,想要具体了解,可以和无阙科技那边具体预约时间谈。”黎珩阙的目光与进来南庭倾对上,各自颔首,算作是打了招呼。 “这不南总吗?”语气听起来不太对,“我听到个传闻,传闻说南总的弟弟今晚和人有约,就不知真假了?” “南总,也不是我们说话难听,孩子都到这么大年纪了,再不下狠力气管教,要成了个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可怎么整?”另一个人跟着接话。 “我家的事,还不劳烦两位指教,”南庭倾冷冷淡淡的,“你们连自家孩子都管教不好,怎么好意思对我怎样教我小弟指手画脚?”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最能挑起人的怒火。 “大家都少说两句,今儿个聚会是为了开心的,没必要弄得太僵。”有人出来打圆场。 黎珩阙与人交谈的话停了,指腹拂过袖上的翡翠袖扣,优雅华美,静静听着那边的交谈。 “南家可真宠那小少爷,真不怕把人惯坏。”坐黎珩阙旁边的人开口。 “此言差矣,”带着丝轻蔑的嘲笑,“人不早就被宠坏了,还喜欢玩些不要命的东西。” “此话怎讲?”有人好奇发问。 “秋凤山,大伙都知道吧,我从我家那小子最终得到个消息,说一群纨绔子弟今儿个在那约了场赛车比赛。”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平常时候开车都要担心随时的事故发生,他们还自个儿去找事故。” “年轻嘛!”不是什么好话。 之后话题又随着转移,那毕竟与自家无关,他们看戏的心态表现的太明显的话是容易得罪人的。 黎珩阙的神色在他们一言一语的交谈中,发生了微不可察的变化,说到赛车时,心跳漏了一拍,朝着似乎正与人交谈甚欢的南庭倾看去。 在思绪流转间,他连捧杀都想到了,却觉得家风一向正的南家做不出这样的事,再从那小孩的态度看来,更觉得自己的猜测荒诞。 黎珩阙知道他不该问的,问到情况他又能如何?那天晚上后小孩像是真正消失在他的世界,再无那些欢乐有趣的故事发到手机上,除了今天外,再没从任何途径听到他的一丝传闻,就如曾经他们还毫不相识时。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拉开与那小孩的距离,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 他不能放任小孩凭着那丁点的激情与不知对他多厚的滤镜,直冲冲地闯入自己的世界,与自己这个比他大了十岁的人牵扯不清,不应该,不值得,更没必要。 ………… 南伊檀这边他们到了秋凤山山脚,几盏大灯把山脚平台照得明亮,五颜六色的跑车停在平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车展呢。 在看到南伊檀的车驶来时,闹腾嘈杂的声音从那边爆发而出。 “来的人真不少,”南伊檀停车,“真不怕自己的丢脸事迹传遍整个圈子?” 车门打开,三人下车,一群人围聚上来。 “还是丁二有法子,能请到我们退隐的南二少出山?”一头张扬的红发,面容却撑不起那头红发,只显得不伦不类,像个小混混。 这个人南二少应该称一句堂兄,偏偏从小被南二少揍到大。 “南磊,被我揍的还不够吗?”南伊檀避开那只碰来的手,说地不咸不淡,“你要掺和到这件事中去。” “哈哈!这脾气果然还是曾经的南二少,谁家传闻南二少从良了的?”笑得阴阳怪气,话语更是别含意味。 “听说南二少想攀那座雪山,就不知真假了?”暧昧下流。 “那位倒是好福气,就不知道南二少的滋味如何?”低俗的难以入耳。 “南二少这张脸,以后如果南家破产了,凭着这张脸,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出价。” …… 低声私语,偏要叫当事人听见,恶俗的让人作呕。 南伊檀环视一圈,懂了,他就说他们怎么不怕丢脸的请来这么多人,原来全是与他有过摩擦与过节的,全是来看他笑话的。 “你们听到有人说话了吗?”南伊檀疑惑地对两位好友发问,“我怎么尽听见狗吠了?” 沈浮朔扶扶眼镜,一本正经地作答:“也不知是哪家狗场的狗没关好,从狗笼中跑出来了。” 卢宥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艰难,还要压着笑配合,“也不一定是狗场中的,或许是哪家家养的呢,只是怎么出门都不牵绳的?” 喳喳私语间歇,目光对视,火花四射,剑拔弩张起来。 “就不知南二少的车技是否有你的嘴皮子溜?”另一方的主角出场,丁二少为首,余下的是翡遇那天被他揍过的人,其中当然包括秦厉昊。 秦厉昊的眼神似要择人而噬,这人让他受的屈辱,他一定要百倍奉还。 南二少觉得这都是洒洒水啦,放他中二的时候,他肯定会拉一货车的人直接把这场地都掀了,脾气好的南二少不过淡淡开口,“我的车技,你差点见阎王的时候,阎王没同你好好谈过吗?” 丁二少的脸皮狠狠抽动了下,“行啊,希望南二少的车技和南二少的嘴一样硬。”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不过真是难以想象,不愿与我们为伍的南二少,玩的似乎也挺花的。” 南伊檀目光先是落在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身上,唇角的弧度转为轻蔑,“丁二你是不是不行了?还请上外援了。” 那张脸对赛车竞技这方面有了解的应该都不陌生,中国顶级车队的王牌选手,刚结束一场国际赛事,斩获不菲的奖项。 他姿态是傲慢的,以他的本事自然看不起他们这种可说成是玩票性质的富二代们。 后面只是轻飘飘的扫过那个文件袋,“你以为我真的是在意这才来的吗?”南伊檀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今天他来,不过是他想玩,这最后一场,他当然要玩的痛痛快快,不留遗憾。 “那开始吧。”真实情况丁二少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这局不过是以手中的东西作个由头罢了。 油箱的油重新加满,与两位好友各自一击掌。 “檀哥,你一定会赢,他们算啥东西?”卢宥兴奋地握拳,眼睛非常明亮,对着南伊檀加油鼓劲。 “伊檀,我知道我不该说扫兴的话,”沈浮朔语气复杂,“但我还是想说,为自己留点余地,他们不配你毫无保留。” “知道的,你们该信我。”南伊檀笑得张扬肆意,整个人被笼在光辉中,毫无阴霾。 沈浮朔看着离去的人心下仍不免担忧,别看南二少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他可清楚的很,南二少比谁都能藏,希望别出事。 南伊檀不管友人们的担忧,弯腰上车,手握在方向盘上,深深吸一口气,呼出,眼神激动兴奋,许久没感受过的速度与激情,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他的血液点的沸腾。 “嘭!”枪声响起,一辆辆跑车如离弦的箭般飞出,留下的只有油门轰鸣声,与车尾气。
第23章 恋爱 夜间的秋凤山没半丝光亮,唯一的光是在车辆驶过之后带来的灯光。 靠着车前灯才能看清前方的路,弯道阻碍与其他车辆,扎入黑暗,被黑暗拉扯,它拽着人沉沦,想将人溺毙其中。 难以预测的前路,濒死的危险,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更加兴奋,更加激动。 剔透莹润的桃花眼染上血色,疯狂侵袭清醒。 油门越踩越死,速度越来越快,肾腺激素玩命儿的飙升,心跳的快要飞出胸腔,沸腾的血液像要把整个人连皮带骨烧尽。 漂移甩尾,轮胎距悬崖不过半指之数,蹭到的石子滚落,隔了许久都听不到石子掉落的声音。 死死憋着一口气,胸腔都快被憋炸了。 “刺啦~” 是轮胎与地面狠狠摩擦过的声音,人因惯性向前冲又被安全带死死拉回来。 到这时,南伊檀才敢大口大口的呼气,无数汗滴滚落,人似快要虚脱。 大脑因供血不足嗡嗡地响着,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想不了,坠入只有自己的小世界,痛快的想让人欢畅地大吼两声。 不知缓了多久,人才渐渐缓过来,也反应出哪里不对了,正常情况他那两位好友不该上来关心关心他吗? 伏在方向盘上再缓了会儿,抖着手解开安全带,车门打开,弯腰下车,一抬头,腿软的跌坐在地。 要在其他时候,见到南二少这么丢人的模样,不管是真心玩儿的朋友,还是真心做对的“朋友”,肯定都会不约而同地发出嘲笑。 但此时此刻,别说嘲笑了,大气都不敢发一声。 垂着眼皮儿的南伊檀见到一双皮鞋映入眼帘,有人居高临下地开口:“和人玩儿命,玩的开心吗?” 南伊檀垂着头不言不语,一阵风吹来,连同着未干的汗,冷得一哆嗦。 “我他妈一直以为你就一文文静静的乖巧小孩,没想到你还挺叛逆的哈。”冷冷地嘲讽,怒气积攒过多后的极致冷静。 一人跌坐在地,染满泥污,一人高高在上,光华笼罩于身,透出种荒诞的割裂感。 其他车辆驶到了终点,见到此刻怪异的场景,都选择当个不会言语不会动的木头庄子。 两人静默相对,在那两句话后,再没人开口。 气氛凝滞到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来。 南伊檀此刻的脑子比浆糊还不如,极致的激情过后是放松的空茫,乱糟糟的脑袋不足以处理当下的情境,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忽略与逃避。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仿若人的错觉。 “起来,我带你回家。”是彻底妥协了吧?在他选择去询问,在他选择离开那场快开的饭局,在他到了此地,杂糅的情绪太多,担忧怒气心疼焦急再掺着懊悔……最终是无奈的妥协。 南伊檀仍然不语不动,如同个石头雕像。 温暖的怀抱笼罩住人,把人从黑暗的世界中拉出,让人能感受到温暖,能察觉到外界的变化。 南伊檀死死揪住了身前人的西装外套,大口嗅闻着霖霖木香,像条被捞上岸快要渴死的鱼,汲取着最后一丝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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