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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烁震惊地看着莱斯利。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试图和npc勾肩搭背处成哥俩好，没想到，两个小时后，npc就翻脸无情撕破了伪装，践踏他一颗想要当狗腿子的真心。 可恶啊！ 唐烁怀着着“npc一定还有最后一点良知”的侥幸之心，问：“那我们是不是只需要当好素材，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啦？” 莱斯利无情地戳破了他——包括其他几个轮回者——的幻想。 [聊天]莱斯利：‘论文要写，学费贷款也要还。当然，我给你们推荐的论文奖金是来钱最快的路子了。’ · · 轮回者们迎来了身份的大转变。 来到旧船坞之前，他们以为自己是学生，只不过学费贷款像是高利贷，不过，反正他们任务一结束就走人，谁管他们用的学生身份究竟能不能活着还上贷款？ 来到旧船坞之后，他们才发觉，自己充其量就是一件实验素材，还是需要动脑子写论文不然就被拉去卖器官的实验素材，出校门搜集实验数据都有三个npc监视着，表面过得光鲜亮丽，实则过得连狗都不如。 ……哦不对，不是“被监视”，是“被安排好”。 在短暂的休息后，莱斯利让智能管家为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上旧船坞随处可见的黑色斗篷，接着就把人赶了出去。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唐烁问。 “恶魔教的弥撒。”这回回答问题的是心情变好的齐西棠。在一行三个npc当中，他显然占据着主导地位，莱斯利低眉顺眼地跟在他和齐敛的身后，像个开了自动跟随的机器人。 “是佩托斯·斯利特主持的。” 齐敛没有把自己的过往全盘托出，但轮回者的打岔让齐西棠积蓄起来的不满泄了气，不上不下地吊在那儿。继续气恼的话，好像情绪不太对味；不气的话，又叫npc心梗。 好在，齐敛不会让自己的弟弟真对自己产生不满，他率先低头认了错，并且承诺要给齐西棠一份礼物作为补偿。 （齐西棠当时问：“什么礼物？” “现在不能说，西棠。”齐敛无奈似的笑道。 “不然就不是惊喜了。” 奇怪的仪式感。齐西棠嘀咕。 “没事，你送什么我都会当成惊喜的。” ） 齐西棠于是被他哥哄好了。 也只有齐敛能这么逗着他玩，要是换成另一个npc或是轮回者，他连搭理对方一句都嫌自己大方。 “我要了解恶魔教的信息。”几个轮回者对视一眼，邢尚主动开口。 “kp，过一个[幸运]。” kp：轮回者邢尚，技能[幸运]检定1/86……技能大成功。 你的运气非常好，叶教授为你们安排的专业人士正巧肩负着为你们普及密教常识的职责，因为叶教授追求完美的人体密教艺术，一个愚笨又无知的实验素材显然无法得到她的认可。更幸运的是，专业人士还了解一些恶魔教的秘辛，并且愿意与你们分享。】 “恶魔教内部最高级的神职者就是主教，相当于其他密教的教皇，佩托斯·斯利特则是目前这位主教最倚赖的副手，同时担任着中级祭司和审判长的职务。”齐敛低头看了一眼齐西棠，见他没有主动介绍的意思，于是自己接过了分享信息的职责。 “佩托斯精通洗脑，厌恶异端，而且很有野心，不甘局限于旧船坞，与不少财阀都有暗中往来，其中就包括联合慈善会。” 顿了顿，他继续说：“今晚的恶魔教弥撒正是他为了拉拢权贵而特地举行的赐福仪式。在弥撒上，他会拿出一项特殊的技术。” 邢尚问：“我们的目标是偷窃他的技术成果，还是阻止他的弥撒举办？” “不论做成了哪一个目标，叶教授都会欣慰你们的价值升值。”齐敛说。 叶教授的评估对主线任务的影响大吗？ 轮回者不太确定。 在他们纠结该如何完成这两个目标的时候，旧船坞中央的尖顶教堂已经近在咫尺。 kp：由恶魔教祭司主持的弥撒——没有恶魔教信徒能够拒绝参加，除非他不是恶魔教信徒。但在旧船坞，每个人都是恶魔教的成员。】 乌泱泱的人群涌向尖顶教堂，仿佛一场黑色的潮水。 齐敛没有动用权限，把那些长相千篇一律的npc屏蔽掉，而是任由自己挤在人群当中，同时伸出手，动作轻柔但不容拒绝地把齐西棠拉到自己身前。 “西棠，知道你不喜欢这么多人。”齐敛低声说，嗓音含笑。 “小心点，别走散了。”
第27章 尖顶教堂 ◎神的雕像从高处慈悲地往下望。◎ 好奇怪，他哥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齐西棠忧心忡忡，甚至顾不得自己因为被人群挤来挤去，越来越贴近他哥的怀抱。 虽然距离过近，但由于隔着衣物，齐西棠反而没有太过抗拒这样的亲密接触，任由齐敛的手掌一直稳稳地按在自己的肩上，形成一个类似搂抱的姿势。 不过，齐西棠现在没空关心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姿势窝在齐敛身前。 他哥对亲密接触的需求越来越高，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迹象，该不会是中枢程序彻底崩溃的前兆吧？ 很快，他又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觉得太过小题大做了。果然担忧容易使人方寸大乱，哪怕他是个npc。 齐西棠小声问：“你在做什么？” 明明可以把其他npc隔离开而不是自己也被挤来挤去，不是吗？他哥又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把自己置身于眼下的境地，对他哥也是一种折磨。 至于会不会被轮回者发现异样……人类的感官是最容易被欺骗的，他们的感知链接大大咧咧地裸露出来，毫无防护，篡改起来轻而易举。 ……倒也不用为了游戏体验，伪装得这么逼真。 轮回者怎么值得他哥付出这么多呢？ 齐西棠偏心偏得毫无道理，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哥不应该受这些委屈。 “教堂用了空间折迭技术，如果我们分开，在进入教堂的一瞬间就会被它分到不同的空间里。”齐敛解释说。 “我们需要距离足够近。” 近到轮回者或明或暗的打量不会落在齐西棠的身上。 这批轮回者好得不够纯粹，坏得也同样不够彻底，算计和欣赏可以一起出现，就像在比较一件好看物品的实用性。 齐西棠是他的弟弟、他的亲人，没有人能够利用齐西棠还能全身而退。 齐敛一边把追踪着轮回者的监控列为重点关注，一边漫不经心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轮回者的视线。四周拥挤的人群成了他这一举动最好的掩护。 齐西棠想到那不知道如何发展的剧本：“我们需要和轮回者分开？” “无论是否分开都不影响，不用关心他们的动向。”一提起轮回者，齐敛的语气就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显然这不是个让他感兴趣的话题。 “佩托斯·斯利特的弥撒会很有意思。” “嗯？和你的惊喜有关吗？” “有一点关系。” 齐西棠于是说：“那我会期待一下……哥。” · · “那个标志——联合慈善会？”唐烁隐蔽地四处张望着。 “大boss啊。” 邢尚对飞拓机械的标志更加印象深刻，此时补充道：“飞拓机械也到了。” 大约那位斯利特祭司的神秘技术成果果真不同凡响，他想要勾搭上的权贵也都愿意给几分面子，纡尊降贵来到旧船坞，参加由他举办的弥撒。 根据莱斯利透露的消息，恶魔教现任的主教年岁已大，虽然用了科技手段延长自己的寿命，但对恶魔教长达一百三十七年的掌控已经日渐衰弱，一日不复一日。他所倚赖的几名副手则都是下任主教的有力竞争者，斯利特是其中最出挑的一个。 背景有了，动机有了——这个佩托斯·斯利特活脱脱一副拿了剧本要搞事的副本boss模样。 而那些立场似乎偏向佩托斯的支持者基本都是权贵阶层，可以通过单独的vip通道直接抵达教堂。轮回者们挤在人群当中，哪怕把脖子仰断了，连坐着悬浮车从天而过的npc长什么样都看不到。 唐烁小声说：“过[侦查]。” kp：轮回者唐烁，技能[侦查]检定33/60……技能成功。你意识到，联合慈善会和飞拓机械派来的代表人物身份非同一般。】 陶欧恰巧在他旁边，闻言露出有些反对的神色：“不要太依赖kp。” “经验之谈？”唐烁问。 陶欧没再说话。 相比于这一批的其他几个轮回者，她属于沉默寡言的那个，唐烁并不意外她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在顶级副本了，不依赖kp还能依赖什么呢？唐烁苦哈哈地想，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虽然技能失败了没有道具兜底，但总比一无所知地闯关好。 公会的运转需要考虑方方面面，能分到成员手里的道具并不多，基本都是留着在关键时刻保命用的。不像资深轮回者团体，虽然比起公会成员更加卖命，但拿到手的资源也更多，背靠这一团体的陶欧手里自然不缺少道具用来挥霍了。 要是个大成功就好了……唐烁贪心地想。 不过kp给出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推断出，联合慈善会和飞拓机械到场的人物恐怕都是内部的实权人士，变身当大boss绰绰有余的那种，最好不要贸然把他们扯入主线任务，以免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 正如那句流传在主神空间的忠告：存活高于完整度。 或许是kp讲故事似的剧情叙述容易给轮回者一种错觉，即对故事背景、细节、人物挖掘得越深刻，越有利于通关。可实际上，轮回者需要一直学习的是，如何从繁乱的信息里找出最有利于闯关的那几条。 适度，实在是很难把握的一门生存必修课。 “小心——”唐烁隐蔽地比了两个手势，用来指代联合慈善会和飞拓机械。 在场的轮回者都不是新人，明白他的意思，一边勉力在人群中站稳，不让自己被npc挤着走，一边面色严肃地对着唐烁点头。 不过，他们的严肃没能维持多久，就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变成了诧异。 ——在进入尖顶教堂的一瞬间，轮回者一行人都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了。 没有好心善良的npc告诉他们要小心教堂内部异常的空间。在被分开的一瞬间，只有陶欧和邢尚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队友，前者是出于资深轮回者长久培训所养成的条件反射，后者则是……足够运气好。 好运的福尔图娜甚至抓住了自己的两个队友。 郑五州挑了挑眉：“我以为你是想偷懒。” “这可真是出乎鄙人的预料。”朱许金应和。 “运气的确是实力的一部分，鄙人从此不会再质疑这句真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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