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接过胡饼,趁热咬了一口,胡饼又香又脆,享誉盛京并不算徒有虚名。 他看着大快朵颐的沉骛,问出了一直盘亘在心中的疑问:“为何会选择我?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沉骛放下手中的饼,直视着时宴的眼睛,答:“大巫是不是还在怀疑,骛是带着目的接近大巫的?” 时宴蜷了蜷手指,在青年人澄澈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摇了摇头:“只是好奇。” “骛明白了。”沉骛道,“刚开始是的。” 市集喧闹,时宴却在沉骛的目光中沉静下来,听沉骛说起他每一次的心动。 “不牧林外,我本只想为大巫拦下那场截杀,就算殒命于此,也算报答了大巫。” 沉骛语气沉静,仿佛以命换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时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大巫本可以丢下我,丢下可能是今上眼线的我;这样既可以利用我来对付那些杀手,又可以让我吃吃苦头,可谓一举两得。” “可大巫没有这么做,大巫就算暴露自己是异兽的秘密,也要护住我,将我带入了蛮荒之地。” 时宴道:“可是生死关头,本就不应该抛下同伴,不是吗?” 沉骛蓦地笑了:“世间本就没有什么该,什么不该,有的只是人心的选择。” 他扯开领口的衣服,心口处有一道不知蜿蜒向何方的疤痕,不难看出伤疤的主人经历了怎样九死一生的境地。 他继续道:“大巫身上有疤痕,骛身上也有,那些都是生死关头骛的同伴抛下骛时留下的。” ---- 最近太忙了加上状态不太好,这两周更新不固定,大概率周更或者一周二更,五月份再恢复更六休一嗷。 大纲写完了,预计上半年可以完结。
第37章 13.2 时宴伸出手,打算摸一摸沉骛身上的伤疤,也看看沉骛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沉骛仿佛看不懂时宴的动作,拉上了衣服道:“大巫仁义,也总以己度人,却不知世上本就多欺多诈,不仁之人十之八九。” 时宴问:“就因为我没有抛下你,你对我的情感就不再止步于救命的恩情?” 沉骛脸色微红,道:“五年前,我便对大巫一见钟情,后来的桩桩件件,不过是让我确认了,大巫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时宴道:“我知道了。” 沉骛又问:“骛想问问大巫的回答是什么?” 时宴没想到青年人就这样直接地问出来,他沉吟许久,才垂眸答:“我心同君心。” 沉骛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他道:“大巫竟也有意于骛。” 时宴没有回答,手却猝不及防地被沉骛抓住,他下意识想挣开,却被青年握得更紧。 “大巫。”青年眼眸明亮,气息温热,“我可以唤大巫的名字吗?” “好。” “时宴。” “时宴。” 时宴的名字在沉骛的舌尖与唇齿间流连,最终才被叫出。 时宴听过无数人唤他的名字,却从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以被人叫得如此缠绵缱绻。 他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应了沉骛后道:“吃饱了么?吃饱了该将此地让与其他食客。” 沉骛笑嘻嘻地起了身,示意时宴先走,时宴向前走了几步后,忽听身后的沉骛又在唤他的名字。 时宴转过身,一支洁白如雪的梨花被沉骛从鬓边插入,沉骛抚摸着花枝道:“簪花呼作少年场,携酒同赏一枝春。” 时宴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鬓边的春色,他本想说,梨花有离别之意,寓意分别,但他不忍拂了沉骛的好意,只用潋滟的眸子看着爱人,轻声问:“好看么?” 沉骛笑嘻嘻地答:“我本以为该用桃花才更衬大巫的艳色,不曾想梨花配大巫竟也这般出彩。果然以大巫的好颜色,不论配怎样的鲜花,都再适合不过。” 两人各自上马前往泊月湖,到了目的地后,时宴正想问渔具在何处,难道要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么? 这头沉骛却一下子钻进半人高的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时宴茫然地站在湖边,甚至在想沉骛是不是在戏耍他,还没等他展开想象,沉骛便带着渔具从草丛钻了出来。 “我昨日便备好了,若光明正大摆在湖边,万一有贼人盯上,还得重新购置,未免麻烦了些。”沉骛边说,边将鱼饵穿在钓钩上。 他将穿好的鱼竿递给时宴,时宴十分熟练地甩了竿,在沉骛惊诧的眼光中开始了垂钓。 沉骛问:“大巫精于此道?” 时宴只笑,并不回答沉骛的问话——他哪里好意思说,他对此一窍不通,昨日应了沉骛的邀约后,特地去请教擅长垂钓的人,紧急练了大半宿。 说不清是为了让鱼快些咬钩,还是为了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总之两人谁也没说话,湖边只剩下潺潺水声和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 在一起了! 阳了,今天第三天,好了继续更。
第38章 13.3 沉骛是垂钓的好手,钓点正好选在鱼类洄游或漫游的必经之路上,因此水底的鱼很快相继咬钩。 时宴感受到手中的钓竿一沉,正打算有所动作,身侧的沉骛已经提竿,将咬钩的鱼摔到了地上。 “大巫,快看!” 巴掌大的鲫鱼在青翠的草地上奋力扑腾着,沉骛兴奋地把它捡进桶里,向时宴炫耀着。 时宴也想证明自己的垂钓技术并不差,想将钓竿上的鱼拽上来让沉骛看看,可鱼偏不遂人愿,它挣扎着挣脱口中的桎梏,竟然将钓线咬断了。 时宴大窘,只能同鱼竿面面相觑。 沉骛一直注意着时宴这里的动静,他本以为时宴是个深藏不露的垂钓高手,没想到对方仅仅是“纸糊的老虎”,看着威猛,实则见水就就散。 他失笑,重新拿出新的钓线,将线穿好,把鱼竿重新递给时宴。他坐在时宴身后,手握着时宴执竿的手,像是要用行动教时宴怎么钓鱼。 大概是春日的阳光太过炽烈,时宴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他定了定心神才磕磕绊绊地对沉骛道:“可否离我远些?” 沉骛不解,问道:“乘黄一族需同爱人保持些距离?” 时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沉骛是什么意思——沉骛大概是以为乘黄一族有些什么禁忌,比如成为爱侣后不可以靠得太近一类的。 思量再三,他最终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沉骛笑道:“原来是大巫在害羞。那便不避讳了。” 他说着,将头枕在时宴肩上,灼热的鼻息扫过时宴的耳后,引得时宴不住躲闪。 太近了。太近了。时宴想。 时宴下意识想躲开,却被沉骛牢牢箍在怀里,那双执剑的手孔武有力,根本不容时宴挣脱。 更糟糕的是,沉骛对时宴的反应似乎丝毫未觉,他的手覆盖在时宴手上,耐心地讲解着钓鱼的技巧。 时宴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鱼竿一沉,鱼再次咬钩,他才如梦初醒地想提竿。 沉骛的反应快他一步,时宴反应过来时那条鱼已经被甩在了草丛上。 和沉骛刚钓到鲫鱼不同,这是一条有几斤重的鲤鱼,那条鲤鱼死不瞑目地扑腾着,溅了两人一身。 沉骛仿佛嫌时宴看起来不够狼狈一般,他将手插到泥地里,满是泥的手胡乱抹在时宴脸上。 时宴愕然看向恶作剧的沉骛,眼中满是不解。 沉骛大笑道:“大巫怎么不还击呢?” 时宴为掩饰自己的失态,转了话题:“鱼都该被你吓跑了。” 沉骛答:“那也无妨,这些足够大巫与骛饱餐一顿了。” 打闹结束,两个人迅速沉默了下来,他们各自垂钓,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假象。 沉骛慢慢挪到时宴身边,他伸出手指,一点点擦掉时宴脸上的污泥。 时宴放下鱼竿,注视着爱人清澈的眸子,他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完完整整的自己。 沉骛吻上了时宴的眉眼,时宴被迫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游走在自己发根与鼻梁间柔软的唇。 “大巫,对于我来说,你是天边月、镜中花。” “我从没想过能占有你。” “你能答应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时宴忍不住睁开眼,他想看一眼郑重告白的爱人是什么模样。 沉骛面色通红,神色里是难掩的激动,他看到时宴睁开眼,解下自己的发带蒙上对方的眼睛,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同爱人对视,唯恐露了怯。 “但人总是贪心的,我也不例外。” “大巫好像永远冷静,永远游刃有余。可我想要看到大巫更多的样子——滑稽的、失意的、开心的……” “我想将大巫拉下神坛同我相恋。” 时宴抚上眼前的发带,上面还带着沉骛刚沐浴后的香气,他轻声道:“愿如君意。” ---- 啊,忙碌告一段落了,身体状况暂时也还可以,应该可以猛猛更新一段时间。 想问问大家,想多看甜蜜日常还是继续跑剧情?在纠结烤鱼的部分写不写,请大家给我建议(*′╰╯`)。如果不想留言的话,想看的朋友们麻烦给这一章点个赞吧。
第39章 山肤水豢 刚在一起的爱侣心思怎会在钓鱼上? 时宴和沉骛钓了一上午的鱼,却仍是收获寥寥,沉骛望着还未被鱼覆盖的背篓,苦笑:“今日本想炫技,却被大巫勾去了心神。这些鱼当作午膳的话,大巫与我都该饿着回去了。” 时宴也笑,沉骛到底是少年心性,非要争个高低输赢,自己沉不下心钓鱼便罢了,一有鱼咬他的钩,沉骛都要来破坏一番,被吓走的鱼都够他们饱餐一顿了。 但多说无益,时宴道:“不如我去打些野鸡、野兔来?” 沉骛笑答:“原来大巫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可惜今日你我未带弓箭,难以捕杀猎物,待下次我定要和大巫一较高下。” 时宴道:“那你我午膳如何解决?” 沉骛沉思片刻,道:“打道回府吧。” 回到府中,沉骛直奔厨房,时宴不解其意,也跟了过去。 沉骛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饿得很快,经常会自购食材让厨房烹饪,因此厨房的下人对这位经常加餐的青年并不陌生。 时宴不同,他从未进入厨房,且由于沉默寡言又冷面,下人多怕他。 此时下人们看到时宴到来,以为自己做的食物出了什么差错,吓得大气不敢喘。 时宴本就迟钝,并没有察觉到下人们的变化,抑或说下人们面对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沉骛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对厨房中刚停下手中动作的下人们道:“今日骛与大巫钓了些鱼,暂借此处做个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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