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四人依据直觉的指引,分散开寻找通道。 夏灵泽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根本不着急找什么通道,反而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宅邸闲逛起来。 宅邸统共有两个院落,他如今所处的是靠外面的院落,正对门楼。 想了想,夏灵泽走进廊道,顺手挑了一间离得最近的厢房,大咧咧的直接伸手推开,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不客气。 ——这应该是个用来储物的厢房,墙边靠着开放式书架,也有封闭的柜子,里面存放着各种精美的文玩和书籍。墙上挂着字画,处处展示着主人的文化素养和审美情趣。 按来说夏灵泽现实里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即便道听途说听到过,做梦梦到也该是模糊的。但这个‘梦境’却无比真实。 谨慎细致的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心大单纯的人还看的津津有味。 夏灵泽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个红纸灯笼,走过去拿起来瞧了瞧,发现只做了一半,有一部分尚未粘合。旁边还放着一把铁剪刀和盖子,里面装的是透明的粘胶。 想着反正是梦,夏灵泽干脆把剩下未完成的部分做完,他手工不错,甚至算得上熟练,很快就把红纸灯笼做了出来。 折纸的手艺是夏灵泽跟村里的江婶学的,江婶年轻的时候是纸匠,专门从事纸方面的制作,手艺精湛,能把纸裁剪成各种形态的人物、动物乃至现实里不存在的模样——只要给她一幅画,或用文字贴切的形容出来。 不仅如此,江婶的纸人还会动,小时候经常陪夏灵泽玩,听得懂人话,能给出相应的反应,夏灵泽稀罕极了,缠着江婶撒娇,让江婶教他。 夏灵泽是有天赋的,学得很快,用他铁蛋叔的话来讲,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后面某人为自己嘴贱付出了代价就不提了。 将灯笼放在手里左右观察,确认完美没有瑕疵,满意的将其重新放回到桌上。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幽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夏灵泽抬头看去,是一个面色苍白,没有眼珠的女孩。 对方挡在门口,背着月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夏灵泽。 “我在补灯笼。”夏灵泽诚实的说道,而后问:“你是谁?” 女孩:“?” 等下,身份是不是反了,这话应该它说才对吧? 卡了一下,女孩渗人的冷笑道:“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府中从未见过你——来人啊!进贼了!” 这一叫,唤醒了死寂的宅邸,诡影重重,到处出现诡游荡的身影。 四人运气算好,附近都没有诡,抓紧躲了起来,心脏怦怦狂跳。 其中属翟志宇最困惑。 他哥不是说第三天开始才有诡在晚上现身吗,怎么和说的不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明明没有接触冥婚诡域,却被拉了进来,就已经预兆着异常了。 而在四人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突然眼神一空,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精神一晃,眼前一片血红,头上传来重量,四人立即反应过来应是被戴上了红盖头。 不敢乱动,只敢移动眼珠。视线下滑,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脚尖和地板。旁边传来声音:“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尖细的嗓音宛如指甲在玻璃上划过,尖锐而刺耳,令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四人却根本没工夫皱眉,这才第二天啊!怎么就拜堂了!这不是死定了吗! 规则里第一条就是仪式会在吉日举行,推迟或提前都会触犯规则。 这个吉日是固定的第七天,这一天要提防的事很多,晚上还要和所谓的新郎共处一室,正因如此,才被称为死线,没有人能活过第七天。 而要想推迟或提前更是一步死棋,这么做的人已经死了,这条规则就是从他们身上得出的。 ——所有规则都是前人留下的血淋淋的例子。 四人疯狂转动大脑,他们有做什么导致婚期提前的事吗? 没有啊! 这一刻,四人和第一天死亡的怀茂才想法惊人的一致。 “一拜天地!” 司仪喊道。 四人回神,赶忙照做。 他们已无力吐槽设定的新娘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还要自主拜堂。 段寻雪的场合。 弯腰的一刹那她听见喘息的声音从对面很近的地方、似乎就是在她头上传来。 段寻雪顿时如坠冰窖。 她宁愿有诡贴在她身边,都不希望和她拜堂的是个活物。 许歌晗的场合。 刚弯下腰,一张惨白的脸从下方探了进来,裂开嘴角,对许歌晗露出一个笑容。 许歌晗被吓的控制不住叫了一声。 霎时如按下静音键,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阴冷的寒气包裹着许歌晗,余光又瞥见两只青白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抓住她的脚踝,恐惧在这一刻达到顶端,许歌晗再也控制不住,发出凄惨的尖叫。 李印舟的场合。 周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仿佛一群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这些声音似乎在传递着什么,速度越来越快,音量也越来越大,但李印舟还是听不清内容。 冷汗几乎浸透了衣服。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这时脱颖而出:“新娘子怎么能穿白色的嫁衣!” 李印舟脑海里盘旋着两个字:完了。 翟志宇的场合。 ‘咔哒、咔哒’的声音由远而近,朝翟志宇接近。 翟志宇神经紧绷,黄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石板地面,印出深色痕迹。 ‘咔哒、咔哒’的声音还在逼进,翟志宇虽然看不到,却能听出来对方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嘻嘻嘻嘻,拜堂!成亲!” 头上的红布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下来,翟志宇看见一个没有脸的手掌大小的木偶在他旁边手舞足蹈,那‘咔哒、咔哒’的声音原来是它身上的木头相互碰撞和活动关节发出的。 翟志宇的红盖头掉落后,脸便显露了出来。 木偶停下动作,看着翟志宇的脸,愤怒的大喊大叫:“我的新娘为什么是男的!父亲母亲,你们给我找了一个男媳妇!” 此言一出,翟志宇即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却明白要糟。 僵硬的抬头转头看向主座位,坐在木椅上的夫妻脸色青白,面容狰狞,嘴角流出可疑的水痕。 ...... 夏灵泽试图解释他不是贼。顺便在心里感慨一番这梦过于无厘头,跳转的太快。 女孩压根不信,一口咬定他就是贼。 此时宅邸的守卫陆续赶到,看着一个个对自己流口水的梦境npc,夏灵泽悟了。 “这应该就是铁蛋叔说的碰瓷吧。”还带着傻子碰瓷。 话说他这个梦是不是太法外狂徒了,群婚和碰瓷都是违法的吧!难道他的心中隐藏着狂野的自我?狂野才是他的本性?
第14章 渣中渣 夏灵泽之所以与世隔绝还懂法,离不开他铁蛋叔的悉心教导。 ——为了给孩子塑造出善良的品格,避免孩子干坏事导致自己受惩罚,铁蛋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专注和认真,就怕小祖宗未来变成黄毛。 虽然孩子的发尾自带金色......咳,一种修辞比喻手法而已,懂的都懂。 总之以防万一,全村人平时不仅要演出一副友善和蔼的模样,担心小祖宗无法无天,还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尽可能堵住漏洞,普法就是其中之一。 ...... 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夏灵泽,眼眶里均没有眼球,黑漆漆的,仿若深渊,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阴冷,给人一种随时会被吞噬的感觉。 守卫打扮的诡群一点点向夏灵泽靠近,青白的面孔显现贪婪的欲望,用力吸食着活人的生气。目光犹如钢针冰冷锐利,刺入人的心底,让人感到无法逃脱的绝望。 如此诡异可怖的场面,夏灵泽却从始至终半分害怕也没有。 ——这算啥,夏灵泽见过的奇形怪状的人多了去了,铁蛋叔也从小教导他不要戴有色眼镜看待别人,人家不是自己想长成那样的,要懂得尊重他人天生生因素及个人爱好。 离得最近的守卫诡已经伸出青筋凸显、指甲尖利、皮肤乌黑的手触碰到夏灵泽,别的诡也陆陆续续挤到夏灵泽身边,和少年发生肢体接触。 ......依然没有恐惧的气息。 隐藏在暗处的冥婚诡表情阴森,神色凝重。 此子的心防堪称铜墙铁壁,难以攻破。他到底是谁? 翟志宇一行人以为夏灵泽是中途被拉进诡域的,但身为诡域主的冥婚诡却知道这人根本不是它拉进来的。 不请自来的客人,不是找死,就是有底气。 经过一番试探,看来是后者。 冥婚诡才受了重伤,得出夏灵泽深不可测的结论后,决定先把其他四人先吃掉恢复伤势,再转过来处夏灵泽,现在先让幻觉拖住他。 转过身正要走,去找好捏的软柿子,冥婚诡忽然浑身一震,接着猛地回头看向少年。 ——它用幻觉捏造出来的虚影被少年轻而易举的击溃,他站在那儿好像什么也没做,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但冥婚诡听不见。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灵魂因强大的压迫战栗。 冥婚诡悚然的看着少年,不同于面对蛇女的不服气,在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身上,它感受到的是无法反抗的威压,恐惧填满了大脑。 生来就是A级的冥婚诡不说所向披靡,也是毫无敌手。即使面对更高级的同类,也是‘反骨铮铮’,想着哪天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去。 然而在少年面前它生不出半点反叛的心思,就像最弱的E级诡怪对上最强的S级诡。实际上,别说S级了,B级都够呛。 原来......这就是恐惧啊。 冥婚诡恍惚的想着,站在阴影里冷汗涔涔,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少年慢条斯地完衣袖,抬眸朝它看去。 冥婚诡“咚”的一声,双腿不受控制跪在地上,脑袋低垂着好似恨不得埋进地里,乌黑的发丝随之下垂,完全遮掩住它的面庞。 然而,事情真相是...... 夏灵泽嘴里抱怨着:“怪不得铁蛋叔说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果然是梦啊,想着让他们消失就真消失了。啧,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太邪恶了。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用衣袖的小动作舒缓心底的恶寒,感觉好一些了,夏灵泽抬眼望了望前方,那里是庭院花圃的角落,墙壁形成的夹角的阴影完全挡住了月光,让那一片地方显得尤为黑暗。 说起来,好安静啊。 那四个人呢?他们什么时候拜堂?到时候拜堂会是什么样的画面?谁和谁相拜?是两两相对还是站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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