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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摇了摇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穆雷。 穆雷叹了口气，说“罢了，那你就当老夫什么都没说” 顾昭看着穆雷的神色，就知道夜璟决不是攻打文城那么简单，他大声喊道“影一” 影一一直在营帐外，听到声音，立马走了进来“属下在” 顾昭冷声吩咐道“去找陛下，就说本王死了，没气了，让他来给本王收尸” 影一看着好好的顾昭，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他的吩咐去传话。 夜璟正在与赵磊还有各位将领商讨军事，听到影一的禀报，吓得脸色一变，急匆匆的便往营帐里赶，留下众将领面面相觑。 待陛下走后，孙靖凑到赵磊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四安将军，你说陛下真的屠城吗？” 赵磊眉头微皱，一脸担心的地望着陛下远去的身影，缓缓说道：“陛下亲口下的命令，你又不是没听到” 孙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惊呼道：“四安将军也知道，那可是几十万人的性命！”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透露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赵磊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孙靖的肩膀安慰道：“我又何尝不知此事关系重大，但君命难违啊！如今我们只能先静观其变，看看事情是否会出现转机吧。 也许陛下只是一时冲动，事后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呢。”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营帐走去，留下孙靖独自站在原地，心中满是忧虑与惶恐。 ………… 待夜璟快步走到营帐时，就见顾昭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他大步过去，轻叫了一声。 “哥哥！” 夜璟看着顾昭好好的没事，顿时又放下心来。 刚坐到床边，顾昭滚烫的眼泪滴滴落在他的手上。 夜璟手忙脚乱的轻吻着他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哥哥，别哭” 顾昭抬眼看着夜璟，一字一句的说“夜璟，你是不是要陷我与不仁不义之中” 夜璟心中一紧，连忙否认。 “怎么会” 顾昭看着夜璟躲闪的眼神，就知道穆叔说的屠城不是空穴来风。 “我刚刚听说你下令要屠城” 夜璟低着头，看着顾昭胸部的伤口，没有说话。 “那几十万的百姓何其无辜，古来屠城之将莫不受后世唾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本可以名垂千史的，你现在这样做，你让后人在史册是如何评价你” 夜璟一下子冷了脸，他站起身来，指着黎国皇都的方向，厉声道“他们爱如何评价就如何评价，屠城这件事朕是深思熟虑过的。 朕要血洗黎国，用他们的鲜血震慑其他国家。 朕要让他们看看，挑衅、觊觎、进犯烨国会落得什么下场” 朕要用几十万人的鲜血来换我烨国数百年的安宁”夜璟走近一步轻轻擦去顾昭眼角的泪水，眼中尽是戾气。 朕要让烨国的百姓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要让烨国所有妇女都不用再跟丈夫，孩子分别， 朕要让身处边境的百姓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顾昭呆呆的看着夜璟，喉咙紧得让他说不出话。 夜璟的眼睛红了，他看着顾昭哑声道“璟儿错了吗？璟儿只是想与哥哥安享太平而已，璟儿错了吗？” 顾昭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只剩下一颗心脏疯狂跳动着。 “就当为我们的下辈子积福，好不好？” 听到下辈子这几个字，夜璟的眼眶又再次红了起来。 片刻后，夜璟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点头答应。 ………… 一年后 烨国大军一路杀进黎国皇都，一夜之间黎国被灭，烨国的领土扩大一倍，成为真正的大国。 烨国君王下令，黎国皇族亲贵一概不留，全部就地处斩，投降的战俘发配边寒之地。 其余城中百姓，赶往苦寒之地，世世代代为烨国为奴，永世不得脱籍。 黎国皇室的整整几千颗人头，挂满了武安城城墙，滴落下来的血将城墙染得通红。自此以后，黎国消失在地图上，武安城也不成了一座死城。 在这期间，黎国国主黎塘曾多次向夜璟献上仪和书，却被烨国君主一句话拒绝。× 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送灭他满门。 后来，这句话，在周边几个小国广为流传。 这句话也一度成为烨国不被其他国家骚扰的盾牌。
第73章 进城 凯旋而归的路上，众将领激动不已，只有顾昭独自驾马走在最前方，神情失落沮丧。 夜璟抬手，示意汇报的事情暂停，他驾马跟上顾昭，与他并肩而行。 众将领看到这一幕，已经毫无反应，这两年，陛下是如何对待晋王的，可是人人都看在眼里。 两人同吃同住，甚至陛下的亲卫也时时刻刻护在晋王身边，两人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哥哥在想什么” 顾昭看着近在咫尺的京城，脑子思绪混乱，他长叹一声，对夜璟道“我在想穆爷爷跟云阳，不知道他们回谷了没有”说起小宝” 夜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并未去揭穿他。他微微抿唇，轻声说道：“我暗中派了影卫护送，哥哥放心” 顾昭闻言一愣，没想到夜璟想得如此细致，居然派了人护送他们回去。 “噢！那我替穆爷爷谢谢陛下了” 夜璟无奈地笑了笑，语气轻柔而坚定地回应道：“哥哥，你的爷爷不就是我的爷爷吗！”说罢，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流转间忽然凝视着顾昭，眼中似有万千情愫涌动。 只见夜璟轻启朱唇，柔声唤道：“阿昭哥哥。” 顾昭听到这声呼唤，下意识地应道：“怎么了？” 夜璟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紧接着开口说道：“回去之后，我们成婚吧！哥哥做璟儿的君后，可以吗？” 这话一出，顾昭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结结巴巴地回道：“可……可是我是个男子啊！” 夜璟紧紧握住顾昭的手，安慰道：“哥哥放心，此事绝不会有人敢提出任何异议的。” 顾昭望着夜璟那真挚的眼神，心头一热，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应道：“好。” 夜璟见状，心底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紧紧看着顾昭，眼眶不由自主的开始泛红，说出的话语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哥哥。” ———— 夏季，满城春色之时，夜璟带着大军凯旋。 夜璟一行人到皇城时，就见花不语领着一众大臣出城十里相迎。 “臣等恭迎陛下凯旋归来，陛下万岁万万岁” 两年多余未见，当顾昭的目光落在花不语身上时，那原本稳稳握住战马缰绳的手，猛然间收紧，仿佛要将那缰绳生生勒断一般。 他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花不语，心中满是惊愕和疑惑。 他的眼睛为何蒙了白纱，是失明了吗？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令顾昭的心瞬间揪紧。 夜璟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他看了看身后的顾昭，随后，只见他翻身下马，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朝着城中走，而是走向了后面。 就在众大臣疑惑时，就见他快步走向顾昭的战马前，亲自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那根缰绳，并微微仰头，用眼神示意顾昭下马。 然而，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将领们对于这样的场景却是早已经司空见惯，他们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早已习惯。 跪在地上的一众大臣们，见到这一幕，纷纷面面相觑，并小声议论起来。 毕竟，堂堂烨国的天子居然纡尊降贵地去为一名武将牵马，这可是有损君威的啊！ 一些朝中老臣见此，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写参晋王的折子，一个小小的晋王，居然敢居功自傲，藐视君威。 顾昭心里一直想着花不语眼睛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夜璟的动作。 下马之后，两人走了几步后，顾昭突然反应过来，他一个王爷，竟然在跟陛下并肩而行。 这落在其他人眼里，怕是会说自已要起兵造反了。 想到这里，顾昭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放慢脚步，转而跟在夜璟身后。 夜璟仿佛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顾昭的手。l 顾昭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已的右手被一只温暖且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他惊愕地抬起头，视线与夜璟交汇在一起。 夜璟朝着他一笑，随后将手握得更紧，仿佛是在告诉顾昭，不要担心，大胆得往前走，一切有我。 然而，当此时的顾昭听到那些惊呼声时，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他深知这样的举动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但夜璟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 “花兄，你的眼睛.......” 花不语微微颔首，轻轻摇了摇头，消瘦白皙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疏离之色。 “多谢王爷关心，只是患了眼疾罢了” 花不语的话音刚落下，站在一旁的顾昭整个人瞬间呆愣。 曾经亲密无间的友人竟以如此生疏的口吻称他为王爷。 这突如其来的疏离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在怪我未能将祁生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夜璟径直拉着顾昭进城，今日，他就要向天下所有人宣告，他与晋王乃是并肩作战的夫妻，今日过后，他顾昭便是烨国的君后。 顾昭挣了挣手，进城之时，他已经犯了大错，要是这会儿再跟陛下举止亲密，想必明天参他的折子多到可以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御书房里送。 “哥哥已经答应做璟儿的君后了，难道此时要反悔吗？” 顾昭看着夜璟固执的眼神时，顿时心软的不行。 顾昭不用看就知道，那些朝中大臣想杀了自已的眼神。 罢了，都已经这样了，再避嫌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赵太慰上前轻声道：“陛下，王爷，时辰不早了，领着大军进城吧！” ———— 回城第一日，众大臣刚要准备庆功宴时，陛下下令，庆功宴推迟，举国默哀七日，为战死在沙场上的亡魂送行。 诏令一下，烨国哗然，百姓们纷纷感叹当今陛下的英明神武。 朝中的武将以及几十万土兵，皆对陛下的行为感到不已。 随后家家户户都自发在门前挂起了灵幔，并斋戒七日，为战魂送行。 一时间，烨国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肃穆的氛围。 同时，夜璟也在史书上留下重重浓墨的一笔，他被后世之人尊称为“千古一帝”，视其为真正的仁德英明之君主。 ………… 顾昭在回城的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去了祈府，去祭拜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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