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祈府的路上,他遇见了赵磊。 赵磊跟他说,进城时,国师曾拦住他,要从他手中要拿走祁生的佩剑,被他拒绝了。 亡者的遗物自然是要送到他家人手中,要是被国师拿去,他没法跟他的好兄弟交代。 赵磊说着说着,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问顾昭“顾哥,你说国师要祁生的佩剑干嘛?他要是喜欢再找人铸一把就是,非要亡者的遗物干嘛” 顾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他看着被白布挂满的祈府,心中愧疚不已。 当时,要是他在离祁生近一些就好了,那样的话,祁生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赵磊久久听不到回应,转过头,在顾昭面前挥了挥手,示意他回神。 顾昭看着赵磊,低声说“可能是想为祁生祈福吧!”说罢,就加快了脚步。 赵磊听到这句话更疑惑了“国师大人既不是祁生的亲人,也不是祁生的好友,更不是祁生的夫人,怎么着也用不着他祈福吧!” 赵磊想着想着,发现自已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件事,于是想问问顾昭“你说是不是顾哥”可一转头,就见顾昭已经抬步进了祈府,赵磊见状,连忙小跑跟上。 ………… 上完香后,赵磊还想跟顾昭一起回去,不料,一个转身,顾昭就不见了身影。 赵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只好自已一个人独自离去。 此时,祈府宁静的后院之中,顾昭静静地站立着,他身姿挺拔如松,背影却又透着一丝孤寂与落寞,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后院的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片刻之后,便见祁生的父亲——祈廉步履沉重地缓缓走来。 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长长的木盒,那张原本还算刚毅的面庞此刻却是布满了忧愁之色,鬓间两旁已是白白一片。 祈廉拿着木盒,来到顾昭的面前。他停下脚步,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王爷,这便是我儿的佩剑,您......拿去吧!”说着,他微微颤抖着手,将那个长盒递到了顾昭的面前。 顾昭郑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那个长盒,并诚恳地道谢道:“多谢伯父。” 听到顾昭的道谢,祈廉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王爷太客气了,我儿出征之前曾经特意向老夫交代过,如果他此次一去不返,无法归来,就让老夫一定要将他的佩剑,交给他的……心爱之人。”说到这里,祈廉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泪光,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顾昭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祈廉,轻声问道:“那么,伯父可知晓我将要把这把剑转交到谁的手中呢?” 祈廉低垂着目光,缓缓道“老夫当然知道,王爷乃与国师是挚友,你开口要这剑,说是我儿的好友想要纪念,老夫一听,怎会不明白呢?” 顾昭有些惊讶“原来伯父知道” 祈廉脸上尽是悲伤,他的眼神始终落在那木盒上,他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幺儿,从小在家中受尽了宠爱,长大之后便落了一个纨绔子弟的称号,老夫本以为他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他十五岁时随着我进了一趟宫回来后,便开始苦练剑术。”说到这里,祈廉的的眼睛中泛起湿润。 “后来,他随着王爷出征回来,有了出息之后,我便想为他娶妻。 可他跪在我面前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非他不娶。 我本以为是谁家的女子,可无论我如何问,他都不说是谁。 后来,在我苦逼之下,他才说,是烨国的国师。 老夫一听气极了,手下便没了轻重,险些将他打死在祠堂中。 可这孩子固执极了,说什么也不肯娶其他女子。 直到四年前,他夜夜不归家,老夫以为他又去了青楼鬼混,于是跟上他,想将他拎回来。 可谁知,他去的竟然是国师府,而且,第二天回家时,身上不仅换了衣服,脸上也竟是春风得意。 老夫看着他一步一步深陷,最后,只好说服自已接受这个事实。 可只过了两年,他突然失魂落魄的回来,然后躲在房间里哭。 问他什么,他也不愿说,日日喝酒度日。 我正想着要不要豁出这张老脸,去请国师来看看我儿时,他就被陛下叫进了宫。 进了一趟宫之后,他回来后又开始振作起来,老夫以为他终于放下了,可在出征之前,他便给老夫交代了这样一句话” 顾昭静静地听完后,心里只觉得祁生的父亲真的很爱他这个儿子,试问,天下能有几个父亲能做到祁廉这般。 顾昭对着祁廉深深鞠了一躬,此时,没有身份地位,只有他一个晚辈对这位父亲的钦佩。“多谢伯父” 祁廉连忙扶起顾昭,感激的看着他,说“是老夫该谢谢王爷,不然,这剑我怕是没有理由送出去”
第74章 大婚 待顾昭走后,祁廉回到了正厅,就见跟在自已身边伺候的下人闻泰正在到处找他。 “找老夫何事” 闻泰见自家老爷出来,连忙回禀道“老爷,刚才国师大人来了府中,说是想找您求一件东西。” 祁廉眉头一皱,着急的问“他人在何处” 闻泰看着自老爷着急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他连忙解释说“已经走了,老奴说您在府中后院,他说让老奴忙,说他们自已去找老爷。 于是他身边的的下人就带着国师大人自已去了后院。难道老爷跟国师大人没有碰到吗?” 祁廉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怒声呵斥道:“你糊涂啊!国师大人来了府中,你就算忙,也应该找下人来禀报,怎可让他一人进府中后院,要是府里的冲撞了国师,这罪你一个奴才担得起吗?” 闻泰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老爷饶命啊!实在是刚才的客人太多,老奴一时没想那么多,老爷开恩哪” 祁廉长叹一声,深感无奈,当时他跟晋王说的话,怕是已经让国师听到了。 祁生生前,曾喝醉酒跑到他房里来哭诉,他说,国师只喜欢晋王,对他没有一丝喜欢。那糊里糊涂的两年,就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祁廉趁着他喝醉,问他是否有告诉过国师,自已对他的心意。 当时,祁生是怎么说的来着,他说他不敢说,也不能说,若真说了,那两年,他在花不语眼中就真成一个笑话了。 可如今,若花不语真听到了他与晋王说的话,那生儿会不会在地下责怪自已呢? 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唉……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责怪你也是于事无补。” ............ 顾昭拿着木盒从祁府出来后,径直走向国师府。 走到门前时,就看见国师府的大门紧闭,他上前叩了叩门,许久过后,里面才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从小伺候花不语长大的福伯“参见王爷” 顾昭微微点头,示意其起身,然后低声问道:“起来吧,国师可在府中” 福伯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王爷,不在” 顾昭听到不在两个字,心中一紧,如今,他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吗 顾昭苦涩的笑了笑,罢了,日后总会有机会见到他的,于是,他将将手中的木盒递给福伯,并交代说“那这个木盒本王留在这里,待他回来,你们交给他” 福伯接过盒子,低头回应道“奴才遵命” 待顾昭走后,福伯将木盒转身递给自家大人,并不明所以的问道“大人,王爷与您乃是好友,您为何……” 花不语从门的侧面走出来,从福伯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木盒,打开盒子,正是祁生的那把佩剑。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庞一般。 他望着顾昭远去的方向,低头轻声说道“我自有打算” ———— 顾昭从国师府离开后,已到了晌午,他想着去看看小宝,于是便进了宫。走到安宁宫时,就看见夜璟正在摆弄一盆花。 夜璟见顾昭回来,眼睛一亮,将他拉着走到那盆花跟前。 那是一盆造型很别致的一株红梅,可惜现在是夏日,若是等到了冬天,盛开之后怕是更加漂亮。 “哥哥,你看,这是底下的人送上来的是不是很漂亮,若是冬天开花了,它的梅香想必也会很好闻。”说完,他就见顾昭低头看的正仔细,于是他凑到顾昭颈旁,深深吸了一口,缓缓说:“当然,它就是再香,也不会有哥哥身上的味道诱人” 顾昭听见这话,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给他,这人,刚回宫一天,怎么又开始发病了。 “奏折批完了” “当然,不然我怎么有时间摆弄这盆花呢?” “那就好” ………… 时间的流河穿梭而过,庆功宴过后,夜璟开始操办他与顾昭的大婚。 帝王的大婚,原本是由司礼监操办,可夜璟执意要亲自操办,司礼监只好日日候在御书房,等待陛下的吩咐。 这日,顾昭刚进宫,就被一脸兴奋的夜璟拉去了安宁宫。 “哥哥,快试一下婚服,不合适的,我马上让他们改。不过,哥哥的尺寸是璟儿亲自丈量过的,想必也不会出错。”说到衣服的尺寸,夜璟的神情中透露着一丝骄傲。毕竟,这尺寸可是用他的手一寸寸量出来的。 顾昭看着他兴奋的神情,也努力让自已的心情高兴起来。 安宁宫里的下人都已经退了出去,所以顾昭便没有再去里间,直接在夜璟面前脱了外衣。 夜璟站在顾昭身后,看着他低头时露出白皙的后颈,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直到顾昭浑身赤裸的站在他面前时,夜璟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欲望,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顾昭。 顾昭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异样,脸上开始发烫。 他一把推开夜璟,然后手忙脚乱的穿上大红色的婚服。 夜璟看着他慌慌张张的动作,眼里尽是宠溺。看着顾昭染上薄红的那张脸,不禁感叹,过去这么多年了,岁月好像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待顾昭穿好外衣后,夜璟拿起腰带,为他细细系上。 紧接着,他又按着顾昭坐在椅子上,拿过一旁绣着金线的黑靴,为他慢慢穿上。 顾昭看着一脸认真的夜璟,眼眶渐渐开始泛红,这么多年以来,他始终不明白夜璟为何一直偏执于他。 他是高高在上,手握天下人生死大权,拥有三宫六院的帝王。 他本应该尊贵无比,可他还是会蹲在自已面前,为他穿鞋。 每次深夜欢爱之后,不管多晚,他也会去端一盆热水,为自已擦拭身体。 一直到如今,三宫六院如今也成了摆设。 他在自已面前,好像从来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个疼爱夫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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