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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我不够强吧。”洛灵川自我检讨的叹息了一声。 萧灼接不上话。 他看见洛灵川的脸上真的闪过一些自我谴责的神色，莫名喉咙一紧，轻咳嗽了一声，“吃吧。吃完回去休息。” 洛灵川一直把不能浪费美食作为信条，听萧灼也发话了，当然也不能浪费人家的钱，低头吃了起来，吃得还颇香。 萧灼喝了口粥，“这些天，你住哪儿？” 洛灵川诚实的说，“明月烧烤。” 萧灼皱皱眉，心想洛灵川好歹也是一个有些身份背景的官二代吧，怎么混得这么凄惨。 萧灼淡淡提议，“继续住我那儿吧。” 洛灵川抬眸，目光里带着询问，“会打扰到你吧。” 萧灼坦然，“不会。你来吧。” 躺在萧灼那张大铺上的时候，洛灵川的困劲一下就上来了。 这两天他为了跟踪莫斯，其实没怎么睡好，更何况在烧烤店那通宵的环境，其实并不好。 萧灼躺在他的身边，呼吸似乎有点不稳当。 洛灵川喃喃:“不然我还是睡桌子吧。” 萧灼回应他:“安心休息。” 洛灵川“嗯”了一声，“萧灼，你也别单独行动。” 萧灼的幽深的眸子亮了一些。 洛灵川轻轻说，“本来我是在图书馆又遇到了危险，害怕你再和我一起查下去，也会遇到危险。可是，就算没有我，你也还是在查这件事情。那你还是和我一起，至少我能保护你。” 萧灼皱皱眉。 他听到了来自不知名的鬼魂的那句话。 “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死。洛灵川。” 这句话就是冲着洛灵川来的。 上一次是图书馆，这一次是实验室，下一次呢？ 就算洛灵川的身上有火符，也能保证每一次都涉险过关么？ 萧灼想到什么，又皱紧眉头。 他这又是怎么了？ 他该担心的人是自己才对。 萧灼说，“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查苏枝么？” 洛灵川回答，“苏枝，她不像有问题的样子。这两天，我在跟踪莫斯。虽然还没有什么结果，但是我还是想继续查他。” 萧灼皱了皱眉，他很难相信苏枝。 但他感觉到洛灵川已经有了很深的困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洛灵川听他不应声，果然不一会儿后便睡着了。 萧灼缓缓转过头，借着一点夜色的光看着洛灵川的脸。 他生得很是漂亮，皮肤很嫩，五官很大方，是明艳的长相，让人一看就能心生喜欢。 萧灼无端皱皱眉，不知想到什么了，又扭过头去，闭了闭眼睛。 洛灵川平稳的呼吸每一分都那么清晰的刮过他如水般的心潮。 第二天一早，洛灵川是被饭香味勾引醒的。 萧灼简直大方得可以，点了豪华套餐，好像专门为勾引他起床似的。 洛灵川从床上爬起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香啊，萧灼。” 洛灵川像只馋嘴的小狗似的，下了床，奔着那桌子就凑过去。 萧灼说，“吃吧。” 洛灵川得了话，当然也不会和萧灼客气，他大口喝粥吃煎饼，好像饿了很久似的。 萧灼不懂洛灵川怎么会吃什么都这么有食欲。 洛灵川诚恳的说，“萧灼，你又有正义感，又大方，又会照顾人，你应该多和同学们接触接触，不然他们能知道你的好呢？” 萧灼看洛灵川的眼睛，没接什么话。 洛灵川只是想到那天萧灼晕了自己也没有找到他的朋友愿意带他走的，而且萧灼又说自己没有朋友。这样总是孤单了些。 “能做你的朋友真好，萧灼。”洛灵川说得很认真，好像已经把自己默认到那个位置上一样。 萧灼只是看着洛灵川诚恳的一双眼睛，“你太容易被打动了。只是两顿饭而已。” 洛灵川挠了挠头发，是么？ “可是我真的觉着你特别好啊。” 洛灵川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杂质，说出的话简直像誓言一样动听。 萧灼险些真的信了。 第十四章 灵枝血生死境 “黄师异闻里讲，人间阳气很盛，不宜鬼魂久留。人死之后，会过忘川，转世，经历下一次轮回。但有执念深重者，不愿喝下孟婆汤，不肯过忘川。他们可能会变成孤魂野鬼，流连在这人间。但人间终究不是他们待的地方，久而久之，他们会魂飞魄散。” 洛灵川合上萧灼书架上的《黄师异闻之二:灵异杂谈》，想到什么，“萧灼，我在想，霍之青不愿意过忘川的由，会是什么呢？” 萧灼对那本《黄师异闻》已经烂熟于心，其中论他不以为意。但是这一点，他倒是觉着不错。 “我已经说了，”萧灼沉声，声音堪称冷漠，“苏枝能看见她，这就是有力的证据。苏枝有问题。” 洛灵川无奈，对萧灼的判断，他实在不能认同，在他看来，苏枝并没有伤害霍之青的由。 “就因为那个实验项目？萧灼，那个项目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萧灼淡淡说，“异能资源试剂开发实验。这是安全局和新川合同的重点项目。如果成功了，会推动一大批拥有异能的人群诞生。他们表面上与常人无异，但却拥有各类不同的能力。” 比如洛灵川，他可以凭借火符，控制烈火，以此击退恶鬼。 萧灼没说，只是看着洛灵川的眼睛。 洛灵川解了，不由得惊叹道，“资源管竟然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这太强了。” 萧灼坦然，“随着科技发展，学者们渐渐发现了很多无法用科学和常解释的事情，这些统称为灵异事件。而资源管就是统筹这世界上所有存在的可能性，寻求常之外的一种突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称之为资源，包括你和我。” 洛灵川突然觉着萧灼的目光似乎更沉了一些，他不禁挠了挠头，认真的看萧灼，“我们也是资源？那在你看来，我是什么？也是可以用来做研究的资源么？” 萧灼淡淡，“我也是这样看自己的。” 说完，萧灼结束了这似乎有些跑偏的话题，动手把书桌上的厨余收拾进垃圾袋。 洛灵川的思绪这又被拉回了现实。 管萧灼怎么看自己？此时此刻，他正无微不至的款待自己，这不已经说明了问题？ 可是，萧灼说的那句—— “我也是这样看自己的。” 这句话莫名让洛灵川有些难过。 如果一个人只把自己看成某种可以做研究的资源，那是不是有点太冷冰冰了？ 萧灼如往常一样去实验室做实验，洛灵川则是又跟上了莫斯。 莫斯这天还是和往常一样送餐送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洛灵川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想错了。 莫斯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天色渐渐黑了，洛灵川看见莫斯从宿舍楼上下来，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异常。 莫斯的脚步很急，一改平日里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甚至不要了他的电车，转身从宿舍楼间的小路跑了。 与此同时，手机突然响了。 洛灵川几乎被吓了一跳，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莫斯的方向，同时接通了手机。 “救我……！” 一声声嘶力竭，几乎穿透耳膜。 洛灵川把手机移远，立刻回应电话那头苏枝的哭喊: “苏枝，我在，发生什么事？” “我……我看见霍之青了……实验室！洛长官，救……” 苏枝的话还没说完，通讯突然断了。 洛灵川看了一眼莫斯离开的方向，已没有一点踪迹，他只能先跑向实验楼的方向跑过去。 天已经黑了，灯光显得很亮，值班的执勤看到洛灵川猛地推开门，冲向电梯，不禁一惊。 “诶……小伙子你……！” 执勤还没跑出去，电梯门已经关上。 执勤苦恼的摇了摇头，谁也不想在自己值班的档口出事儿。他把电话拨了出去，给他的上司。 “宋队，有事和您汇报……” 洛灵川推开实验室半掩的门，“苏枝！” 没有人回应他。 实验室里一切如常，只有桌上有一瓶被打碎的试剂，红色的溶液好像血似的，一点一点往下滴。 洛灵川扭头，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皮肤白皙，手指修长。 洛灵川打了个冷颤，下一刻身后的人往前一步到了他的身边。 看见了萧灼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洛灵川才松了口气，“萧灼。” “你看到苏枝了么？她说在实验室，看见了霍之青。” 萧灼突然抬起手，张开手指，向前轻轻一触碰。 洛灵川急切得很，也看不懂萧灼在做什么，“萧灼，你这是……” 萧灼皱眉，“苏枝说她在实验室看见了霍之青？那……人呢？” 洛灵川摇了摇头，“你也没看见苏枝么？” 萧灼没接话。 洛灵川感觉到有什么力量正在实验室聚集，好像是从那破碎的溶液里慢慢聚起的。 下一刻，那只血色鬼手，突然聚在他的头上。 “我说了！不要多管闲事！” 冷厉的声音扫过洛灵川的耳膜。 “啊——” 洛灵川的身体一晃，竟然被那只鬼手抓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和这鲜红的鬼手这样亲密接触，恐惧和反胃感一齐涌上他的心。 萧灼背对着实验室的墙壁，眸中映着鲜红的血色，眉头渐渐皱紧。 “跑……萧灼……快跑！” 洛灵川向萧灼喊。 “快跑！” 萧灼的脸色苍白却平静。 那鬼手突然放开了洛灵川，向萧灼扑了过去。 洛灵川一惊，飞扑过去护着萧灼的身体，同时咬破手指将鲜血染上火符挂坠，一阵强烈的火光顺利点亮他的眸子。 萧灼感觉到灼烧。 “……洛……” 洛灵川在他话音刚起的时候已经转过身，直面那可怖的鬼手，身前爆发出火焰，冲进那鬼手的血红之中。 “好……忘川净火……很好。但还不够好。你的力量太薄弱了，根本撑不起这净火的力量！” 萧灼意识到什么，“小心！” 那鬼手突然收力，将洛灵川吸进掌心，随后欲将洛灵川揉碎。 洛灵川皱眉，竭力释放烈火之力，在感觉到身体无法支撑之时，他大喊了一声，“萧灼，快走！” 随后，他的身体一旋，竟然被那鬼手收进了血色中，不见踪迹。 萧灼一惊，险些也随洛灵川一道进了那血色中，但是他及时制止自己，后退了半步。 血色和烈火一同不见，入了游离在人间之外的生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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