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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执勤终于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灼靠着墙壁，摇了摇头，脸色冷得可怕，“查监控吧。” 监控画面显示，傍晚五点十二分，实验室内，萧灼、苏枝、顾炀三人在做实验，一切如常。一分钟后，顾炀拿上包离开。接下来的六分钟，萧灼和苏枝说了些什么。两人隔着实验台，但能看出来苏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六分钟后，萧灼离开。 在萧灼离开后的整整一分钟，苏枝都在沉默着。而后，她手里的试剂瓶突然摔在了桌上。 她打了一个电话，随后监控画面黑了一下，再清晰的时候，是半分钟后，实验室里空无一人。 七分钟后，洛灵川和萧灼到了实验室。监控画面又是一黑，再清晰则是三分钟后，只剩萧灼一个人在实验室。 “太奇怪了。监控设备没有任何问题。” 监控室里，穿制服的男人摇了摇头。 萧灼站在门口，对那监控画面没什么兴趣，只说，“看来这不是诸位能解决的问题了，通知安全局吧。” 男人回过头，看向说话的、冷漠的萧灼，莫名觉着他的脸有些熟悉。 “你是……？” 萧灼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萧灼。” “萧灼？” 男人一惊，难怪会觉着熟悉。“原来你就是萧灼。公控中心的异常识别设备，你也是研发者之一吧。你别说，从用上了这识别系统以后，中心再也没丢过东西了。你还是秋妍的义弟吧，那我也能叫你一声兄弟。” 一边说着，男人已经走近萧灼的身边，伸出一只手。 萧灼却没伸手，只是说，“人命关天。宋队长，抓紧时间，联系安全局吧。” 姓宋的男人顿了一下，有点尴尬，“呃”了一声，才把电话拨了过去。 萧灼皱了皱眉，眼前浮起洛灵川被那鬼手掠走的最后一幕。他还在让他快跑。 不…… 萧灼垂眸。 洛灵川不会出事。他天生烈火心，拥有忘川净火，世世代代都会是恶鬼的克星，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样想，萧灼也就平静了一些。 平静的湖面，不见半分涟漪。但那并非是普通的湖，而且一片血湖。不知汇聚了多少人的鲜血。 洛灵川初入这荒芜之地，四周皆是茫茫，险些一脚踩入那血湖，连忙停下。 “唔……” 洛灵川深吸口气。 他所处的地方仿佛蛮荒，昏黄不见来路和归途。抬头可见星云斑驳的天，却也是暗色的，仿佛要沉下来一样。目光可及之地，皆是苍茫如夜。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洛灵川疑问，掏出手机，如自己所料，已没有信号。 这……就是那鬼手的结界吧。 会不会，苏枝也在这里？ 洛灵川绕过那片血湖，喊:“苏枝！” 他看见那血湖旁树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的，也是血色的字: “灵枝血、生死境。” 第十五章 不竭血灵之刀 “看来……真的不简单。” 秋妍沉默着看完实验室的监控，皱起眉头，低声对身旁的秦无霜说。 秦无霜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么。 公控中心第十七支队队长宋青闻的目光落在秋妍写着担忧的脸上，贴心道，“不然转给调查科吧。这事情没有眉目。” 秋妍转头，看向宋青闻。 宋青闻对她笑了一下。 秋妍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在图书馆十六楼，她就知道季长盛是用了捕诡令，收了那鬼手。她明明知道，霍之青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却还是任由这个案子告结。 现在，洛灵川和新川大学的又一位学生再次因为这个案件出了事……如果他们也…… 那她，是不是就是帮凶？ 秋妍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自我谴责。 宋青闻注意到秋妍眉头锁紧了，赶紧关心道，“秋妍，你没事吧？” 秋妍摇了摇头，避开了宋青闻的观察，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秦无霜，“你怎么看？” 秦无霜抿了抿唇，只说了一句，“你是主任，听你的。” 秋妍点了下头，“那就立案吧。” 宋青闻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秋妍你……” 秋妍看向监控画面，“在监控画面黑掉的那短暂时间里，公控中心无法介入这种极端事件。能开展调查的，只有安全局特派科。” 宋青闻似乎有点生气，“可是特派科已经解散了。” 秋妍坦然说，“可是特派科的人还在。” 说完，秋妍转头看向秦无霜，“走吧。” 秦无霜没说话，只是跟上秋妍，一起离开了监控室。 杵在原地的宋青闻显然有点动怒，怒拍了一把桌子。 监控室外，萧灼默默听着，见秋妍走了出来，他抬眸，“你们之前处过这类案子么？” 秋妍摇头，“特派科被遣散了，这就是答案。” 萧灼不禁蹙眉。 原来……洛灵川并没有处这样的事情的经验。 那他还…… 真是个傻子。 萧灼垂眸，眸中闪过一抹忧虑。 秋妍叹口气，“萧灼，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洛灵川的人，和我们一起来吧。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 怪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好像一种悲鸣。又好像带着方向，将洛灵川往风的方向引过去。 洛灵川沿着乱石往前探去，边走边喊: “苏枝！” 只是无人回应他。 此处是那只鬼手布下的异世界，他是被那只鬼手抓进来的。 洛灵川望着无际的昏暗世界，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样枯走是没有结果的，他必须带上苏枝一起离开这里。 苏枝，到底在不在这里？ 洛灵川想到了什么，他抬起手，抓住脖颈前的火符。 这是他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凭借。 洛灵川用手指没有愈合的伤口挤出了鲜血，重新点燃了火。 火光瞬间将周围的世界瓦解，烧成灰烬般的在洛灵川散落。 洛灵川一惊，下意识抬手挡着，而后只见眼前的世界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变成了一处幽暗的、破旧的大楼。 他抬起头，巨大的月亮罩在大楼之后，他根本无从分辨这栋楼到底有多高。 洛灵川深吸口气。 “这又是什么地方？” 四下一片难测的空荡荡，只有这栋大楼在月色里显眼，洛灵川咬了咬唇，迈开脚步，推门而入。 没有电梯，只有古旧的挂着蛛网的步梯。 洛灵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确保自己指尖的鲜血还在溢出，而后扶着把手，上了楼。 全世界兀自静悄悄。连那阵怪风，都听不见了。 洛灵川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竟然觉着它大得惊人。 他已经上了四楼，每一层楼都有一间废弃的实验室，每一层的景象都完全一致。 如果不是洛灵川分出一点心力数着楼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位于哪个楼层。 渐渐的，他忘了自己到了哪一层，只是眼前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眼前是一间紧闭着门的实验室，上面写着“聚灵”二字，仔细看会发现是红色的字迹，好像在滴血一样。 洛灵川抬起手，正要推门而入的刹那，一只手突然拦住他，将他扯了过去。 洛灵川“唔”了一声，声音刚起，被那人捂住了嘴。 他被拽入楼梯转角，借着古旧的墙洞上点着的一根蜡烛，看清了对方的脸。 “苏枝。” 洛灵川眼中闪过惊喜。 苏枝眼中却带着惧怕。 “洛长官……你终于来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洛灵川也惊魂未定，但是努力平复情绪，安抚苏枝，“苏枝，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枝小声说，“我……我在实验室看见了霍之青。她朝我走过来。我记着你说的话，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就鼓起勇气，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她走到了我身边，拿起了一瓶试剂，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然后，那个血淋淋的鬼手出现了。我就被带到了这里。” 洛灵川明白了。 “霍之青被那间实验室抓了进去。她是为了救我！怎么办……洛长官，不能打开那间实验室的门，否则你也会被抓进去的！”苏枝抓住了洛灵川的袖子，整个人都在颤抖。 洛灵川看出来苏枝的惊惧，他压住了心头的慌乱，尽量平静说，“苏枝，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否则我们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苏枝顿了下，闪着泪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洛灵川。“真相……是啊……真相。” 洛灵川安抚道，“苏枝，你躲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情立刻大喊我的名字。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 苏枝勉强点了点头，“如果我喊你，你一定要来啊。” 洛灵川“嗯”了一声，给苏枝看的是自己坚定又充满力量的目光。 苏枝深吸口气，这才不情愿的放开了洛灵川的袖子。 秦无霜的额头上溢出了汗滴，他的眉头皱紧，嘴里念着什么咒语，一道稀薄的、若隐若现的银线，自他的袖口而出，慢慢的靠近那打碎的试剂瓶子。 秋妍守在秦无霜身边，有些担心的看他。 萧灼则是站在实验台前，目光紧跟着那银线，停在了那瓶子上。 “找到了！” 秦无霜突然开口。 萧灼抬眸。 秋妍急道，“小洛和苏枝在什么地方？” 秦无霜闭着眼睛，他的思想跟随那银线穿透眼前的实景，被引到另一处—— 月色里神秘的破败大楼。 “只有一栋楼……心灯进不去。” 秦无霜试图看得再清楚一些，却无法突破那层厚实的墙壁，只能睁开眼睛，大口呼吸。 秋妍赶紧递给秦无霜两张纸巾，秦无霜接过，擦了擦额头的汗。 “唔……”秦无霜摇了摇头，银线收回到了他的袖口中，他站起身，走到那试剂瓶子一旁，“那个世界是以这个瓶子建立起来的。我的力量还不足以窥探到更多。只能靠洛灵川自己了。” 秋妍叹口气。“可是他的水平，你也是知道的。他还没有独自处过这样的事情。” 秦无霜微微一蹙眉，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一闪而过。“没事。我们能不管他，季局长也不会不管。” 这话里有几分讽刺，萧灼听得出来。 他上前一步，“洛灵川毕竟是为了这个案子。” 秦无霜看了萧灼一眼，想起来萧灼那天晚上也看到自己在学校北门赚钱的事情了，也就没好再说什么，“是我能力有限。” 秋妍叹口气，“我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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