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朝开心地朝他伸手:“这是哪里,怎么回事?” 赵元鹿拉着他往前跑,身后方家与纪家的家丁带着棍棒追上来,边跑边解释:“这是造化玉碟制造的幻境,我与魆激斗中不小心触发玉碟机关,我们进了幻境。” 纪春朝拎着喜服下摆:“这是什么鬼幻境?怎么我一进来就要嫁人?这是谁编的?” “是在场其中一人的回忆,玉碟从不回随意编造幻境,它能回溯过去,逆转时空。” “那肯定不是我的回忆,我可没这么离谱的经历,只有我们进来了吗?乌老板他们呢?” 身后人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赵元鹿无暇回答,死死抓着纪春朝的手奋力前向跑,前方一辆马车横在路口,驾车的年轻小伙儿对着纪春朝喊:“少爷,上马车!” 纪春朝回头看,身后的追着的人距他们只有十多米,顾不上认识不认识,拉着赵元鹿蹬上马车。 一直等到出城,他们停在一处树林中休息,纪春朝看清驾车人一条腿绑着木棍,试探性问道:“你是玉泯?” 玉泯一脸憨笑,擦着脑门的汗,递给他一壶水:“少爷,能帮上你真的太好了,赵公子,你抢亲的事肯定已经传遍于水镇了,你们不能再回去了。” 纪春朝甚至没搞清楚他在谁的回忆中,更不知道他跟赵元鹿在这个世界中的关系,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世界断腿是真的断腿,受伤也是真的痛,刚下桥时磕到有腿到现在都痛,他可不想回去被揍,忙夸玉泯做的好。 “少爷,喝水啊,赵公子应该也渴了,这壶给你。” 纪春朝大口灌下水,赵元鹿也喝了几口,两人坐在河边休息,河的对岸,一只白色小狐狸探头饮水,纪春朝看着狐狸:“那该不会是乌老板吧?” 赵元鹿点头:“看来她还没化形,这段记忆或许比我知道的更早。” 第19章 面馆6 纪春朝望着对面:“那白展这时候应该还是藏在某处的蛇,小黄可能还没出生呢。” 说完去看玉泯的腿:“对了玉泯,你有腿有看医生吗?” “医生是什么?” “大夫。” 玉泯轻轻搬动断腿:“小的贱命一条,不值得看大夫,自己上点草药就好了,少爷,赵公子,你们上车吧,我送你们去往南都。” 马车中,纪春朝看着赵元鹿:“我好像还没清我们俩在这个世界的关系。” “同窗,你应该月初向我表白过。” 纪春朝瞪大双眼:“我向你表白?” 赵元鹿拨动腰封挂着的手工雕刻木环:“这是你亲手做的定情信物。” 马蹄声哒哒,纪春朝只觉得眼皮渐沉:“我不是太相信,你肯定又骗我,好困,等我睡醒再说。” 赵元鹿搂着他的肩让他靠过来:“睡吧。” 再次醒来,天已然黑透,纪春朝无奈叹息,该死的,手脚又被绳索绑住,这什么世界,怎么都喜欢绑人呢! 赵元鹿与他背靠背绑在一起,他这一动,赵元鹿跟着转醒。 适应黑暗,纪春朝打量起四周,他们正处在一处破旧的茅草屋,周围弥漫着硝石味,前方,玉泯正在磨刀,阴恻恻盯着他们,“醒了。” 纪春朝不明所以:“玉泯,这是怎么回事?” 赵元鹿淡淡道:“我们中毒了。” 玉泯冷嗤:“还不算笨。” 纪春朝不可置信:“为什么要救我们,又为什么要害我们?” 玉泯继续磨刀,“救你只是为了不让你死在别人手里,我要杀了你们,不光是你们,我还要杀了全镇所有的人,放心,你们会是最晚死的。” 灵力在这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元鹿不知道从哪捡来瓦片,不动声色反手割绳索:“死也要死个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玉泯拖着断腿站起来,推翻磨刀石旁的木盆,水洒一地,玉泯恶狠狠盯着纪春朝:“因为你该死,纪春朝,你该死!” 他像是找到发泄口,推翻破旧的桌子凳子:“你该不会以为你随手扔给我几件破衣裳,随便打发我几块你不吃的糕点,又或者是为展显你的大度让我坐着跟你一起吃饭是对我好吧?” 纪春朝小声问赵元鹿:“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神态很像面馆的魆?” 玉泯像只失去智的野兽原地暴走:“你不要的衣服扔给我,我不喜欢,却还是要假装欢喜对你感恩戴德,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全扔给我,你不吃为什么要我去买?买来又不吃,你们这些人,以逗弄穷人为乐,穷人就该死吗?你让我跟你同坐一桌,你假意对我好,实际上你每次对我好,老爷都会背后罚我,你们父子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到我?” 可怜纪春朝完全不知道他所说的是真是假,只能苍白辩解:“我觉得我应该不是这种人。” 可玉泯完全听不进去,竖起全身刺指责纪春朝,职责所有人:“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少爷命,而我,连你们家的狗都不如,只能被卖,被打,被你们凌辱,你们都该死,你们全都该死,你们要为我哥哥陪葬。” 纪春朝更听不懂了,什么时候又多一个哥哥。 玉泯沉着脸出去,没过一会儿,支着一条腿费力推进来一口棺材,一脸温柔的从棺材里抱出一具尸体,重新打来水,细细替尸体擦脸,整个人癫狂不已:“哥,没事了,没事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终于,赵元鹿悄悄磨开绳子,就在他解放双手准备替纪春朝解绳子时,玉泯一把磨的锃亮的砍柴刀抵在纪春朝脖子上:“你们要是敢跑,全镇的人都得死,我在镇里的水源中已投毒,少爷,你知道的,下毒是我的专常。” 纪春朝在心底呐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像是猜中他的心思,玉泯重新将那具年轻的尸体抱回棺材,拿刀抵在纪春朝脖子上,威胁赵元鹿上马车,然后把纪春朝推上去,马车门窗全被钉死,毒还未解的赵元鹿试图撞开马车车窗车门,几次下来门窗毫发无伤,反倒是自己撞得满身伤。 纪春朝叫住他:“算了,这个玉泯,真是个疯子,赵元鹿,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到现实世界?在这个世界死亡是不是就能回去?” “不能死,死后灵魂找不到通道,会被造化玉碟随机送到不同的空间。” “那我们就这么一直等吗?” “得先找到玉碟碎片,他下的药药效不重,再多两个时辰应该能解,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外面静下来,马车内两人闭目养神,纪春朝睁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赵元鹿:“我以为你会是道士,没想到你会是个读书人。” “我也没想到我曾会是个读书人。” 很快,又是一阵马蹄声,车轱辘声逐渐停止,纪春朝戳破车窗纸,玉泯驾着挂有“纪”家题字灯笼的马车停在旁边,从车厢推下三个人,纪老爷,纪夫人,小丫环。 三人哭成一团,玉泯抽出刀:“再吵割了你们舌头。” 纪春朝急得大喊:“玉泯,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小丫环听到纪春朝声音,跪着往前爬:“少爷,少爷!” 见马车被锁,又爬回玉泯身边,抓着他的裤脚哀求:“少爷对你不薄,你不能忘恩负义,你忘了吗?你差点冻死,是少爷救了你,你兄长病了也是少爷给你钱让你请大夫,你不能这么对少爷啊。” 玉泯踹了小丫环一脚:“他对我不薄?不喜欢吃的东西像扔给狗一样扔给我,不要的衣服让我像小丑一样穿着供他取乐,给我兄长请大夫的银子只够抓三副药,他只不过是个伪善的小人!” 小丫环吃痛跌向地面,哭着摇头:“不是的,少爷知道你总吃不饱,又要拿回去给你兄长,府里管的严,他又不能明着跟管家说让管家多给你吃食,那其他人怎么办,少爷只能假意不喜,再赏给你,这样老爷看到也不至于迁怒于你,衣服更是按你的尺寸裁制,可怜少爷一片苦心,倒头来被你猜忌。” “哼,他若真想照拂于我,又何必绕这一出,作给别人看罢了,他获得好名声,我跟着他倒霉,要不是他逃婚,我怎么会被打断腿,要不是腿断,我怎么会错过跟兄长的约定,以至兄长惨死,这一切的一切,全怪纪春朝!” “不要伤害少爷,少爷对我们这么好,你一定要杀人,那你杀我吧。” 马车内纪春朝听呆了,扭头看向赵元鹿:“可见他性格敏感,多疑,脆弱,自尊心强,还自卑。” 赵元鹿点头:“确实,药效退的差不多了,你往一边躲,我从上面拆开车顶。” 没等赵元鹿实施,玉泯抓着纪老爷头发来到车前,砍刀抵在纪老爷颈边:“不要耍花招,不然我弄死他!” 纪春朝心说我跟他不熟,你弄死就弄死,行动上也没太多波澜,算是平静看了一眼:“你倒是告诉我你发疯……你这么做的原因啊,死也死个明白,因为打断你的腿?还有你说的你哥死了,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废话!”见纪春朝不为所动,玉泯一脚踹开纪老爷,转头拖着小丫环,狞笑:“按我说的做,不然我现在就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办了她。” “不要!”纪春朝抓住马车栏杆,“她还小,只是个孩子,你放开她!” 赵元鹿用力撞车顶,只恨无法施展灵力,外面传来衣服撕裂声和小丫环凄然的叫喊声,纪春朝抓住赵元鹿的手:“听他的。” 纪春朝还是低估玉泯的扭曲和变态,他撕扯掉车窗的宣纸,命令道:“赵公子,你不是自命清高吗?纪春朝,你不是高高在上吗?我要你们现在就洞房。” 赵元鹿攥紧拳头:“你找死!” 刀离小丫环脖子更近一分,鲜红的血珠顺着刀刃滑落,纪春朝不忍看,只能按住赵元鹿:“照他的做。”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小小车厢内,赵元鹿自责道:“是我轻敌了,让小姑娘受苦了,也让你受委屈了。” “不怪你,你本身就只剩半个魂魄,我是个人都搞不定,你连半个人都不算,可怜那小姑娘了。” 玉泯暴躁大吼:“快点,脱衣服,我要看到你们洞房。” 赵元鹿在马车座位下方摸到一根楔子,楔子一头坚硬细长,赵元鹿对着纪春朝耳语:“把他引过来,你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对付他。” “扎眼睛。” 赵元鹿点头。 外面的玉泯还以催促:“衣服扔下来,这时候装矜持?你们在山涧共浴,在竹林同卧,在房顶抱着乱滚时可没这么矜持。” 纪春朝“嘶”一声,有这么开放吗? 玉泯的表情逐渐癫狂,纪春朝不想惹怒他,三下五除二脱光身上的衣服扔下马车,又上手除出赵元鹿的长衫亵裤,纪春朝不敢看赵元鹿,虽说不是现实,但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确实是赵元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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