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朝后悔一个人看监控了,画面中,衣物凭空“飘”进屋,又凭空一件一件叠好,扫把会自己拐弯,拖把自己动,就好像有个透明人操纵着这一切。 呼吸越来越急促,纪春朝后背吓出冷汗,想逃,手脚无力,想喊,喊不出来,纪春朝在心里拟好遗书:爸妈,我是被吓死的,原谅我的胆小,你们好好的,趁还能生再生一个,再见。 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前纪春朝还在想,要是同学们知道我是被吓死的,那得多丢脸啊! “春朝,春朝……”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好冷。 谁在晃,谁在抱我? 纪春朝努力睁眼,一张俊美的脸映入眼帘,纪春朝看呆了,忘记害怕,这张脸太好看了,双眸幽深,嘴角噙笑,长长的黑发以木簪半挽,耳旁多余的长发滑落到纪春朝脸上,纪春朝反应半慢:“你是谁?” “在下赵元鹿。” 纪春朝猛地往后缩,抖着手摸到救心丹瓶子,抖了好几次才倒出药丸,胡乱塞进口中,缩到床角:“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借着距离打量他,打扮与现在的仙侠剧男主类似,青黛色广袖束腰长袍,长发齐腰,面如冠玉,纪春朝摸出枕头下的剪刀对着他:“你想怎么样?” 赵元鹿带着淡淡的笑,眸光清幽:“并无想法。” “你是演员吗?是不是进错门了?”会不会是跑龙套的,没戏拍精神失常,这栋楼住的人多,听说有几个戏剧表演专业的住楼上,电梯里经常看到他们穿着戏服。 “演员为何物?” 怪怪的,说话文绉绉的,入戏太深。 纪春朝咽了口口水,没有放弃警惕:“那个,这是我家,你走吧,我就不报警了,你要是没钱吃饭,我可以给你点钱,下次别来了,对了,我家闹鬼……” “闹鬼……”纪春朝终于想起来了,“对!我家闹鬼,你、你赶紧走,我、我也得……我要干什么……” 纪春朝慌忙翻出桃木剑,对着空气一顿挥,赵元鹿一直没动,打量四周:“并无。” “真的,”纪春朝打着哆嗦,“我家真的闹鬼,衣服有人叠,地有人打扫,不,不是人,是看不见实物的。” 赵元鹿缓缓抬手,放在墙边的扫把“飞”过来落在他手心,然后,他整个人变成透明,只剩一把扫把诡异的在地上前后扫动,赵元鹿的声音从扫把上方传过来:“可是这样?” 下一瞬,纪春朝眼一翻,头一歪,来不及捂胸口,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纪春朝不敢先睁眼,疯狂为自己心暗示:是梦,是梦,是幻觉,是幻觉。 然而,一双冰冷的手覆上他额头,那人,不,那鬼,叫他:“相公。” 装死是装不成了,纪春朝吓得头发丝儿都在抖:“你、你是……” 鬼字他不敢说出口,太不可思议了。 漂亮男鬼点头:“正是。” 虽然他好看,好看也是鬼啊!纪春朝捂住眼:“你、你走吧,你看中这房子里的什么,你都可以带走,除了我的命,我还不想死,我爸妈会伤心。” “为何要走?你将我带回来,你便是我相公,在下应以身相许。” “我什么时候带你回来了?你要是实在想住这里,那我搬走,你住,鬼大哥,这样行吗?” 漂亮男鬼拉下他捂着眼的手,带着他的手去摸枕头边的玉璜:“便是这枚玉璜。” 纪春朝眼神透着恐惧与不信:“鬼大哥,你放过我吧,别逗我了。” 男鬼悠然道:“赵元鹿,相公可唤元鹿。” 纪春朝哆嗦着关掉大灯,打开手电筒对着漂亮男鬼照过去,没有影子,他没影子!旁边的椅子、桌子、花瓶,所照之处皆有影子。 处在崩溃的边缘纪春朝绝望道:“好,我勉强相信你是玉里出来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把你送走?” “无他法。”说完,男鬼身体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冷静下来的纪春朝仔细分析,这男鬼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若真的想害自己也不会等到现在,况且从遇鬼到现在,他也没做什么坏事,他说他是玉璜里出来的,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现在有两个问题:他是怎么进玉璜的? 他是古代的鬼,还是现代穿着古装死去的鬼? 纪春朝蹲在书架旁,将所有古书摊开铺在地上,想从书里找出答案,害怕是真害怕,想走,又觉得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他能躲,万一那男鬼跟着呢。 晚上,男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纪春朝垂头看书,他跟在纪春朝后面看,纪春朝只觉得越来越冷,转头看到的是漂亮男鬼盯着古书的脸。 纪春朝抱着桃木剑缩进角落:“你应该不想害我,我也不会害你,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你能不能正常说话,像我这样,你那样说话我听起来不是很方便,像我这样,通俗易懂。” 漂亮男鬼优雅掀起外袍坐到他对面,“今为何夕?” “2024年啊,你那个……你去逝时是哪一年?” “忘了,我在世之时为大晋46年。” 大晋46年,距现代已有一千八百多年了,纪春朝打量着他,史书诚不欺我,大晋出美男。 “大晋距现在一千八百多年了。” 赵元鹿似乎并不惊讶,指着书架:“可否借在下查阅?” “可以,全都可以看,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 那一面墙全是书,从少儿读物、语言、文学 、文化、科学、教育、体育,到天文学、地球科学、哲学、宗教,有同学赠送,有爸妈家里摆不下暂时放他这里的,大部分纪春朝还没来得及看。 赵元鹿颔首道谢:“多谢相公。” 纪春朝听得很是别扭:“我们这里没有人喊相公,电视剧……戏里才这么喊。” “那该如何称呼?” “叫老公。” 赵元鹿学以致用:“好的,老公。” 纪春朝内心咆哮: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漂亮男鬼消失了。 纪春朝左手桃木剑,左手符,靠着墙睡了一宿。 醒来第一件事,带着玉璜去了马家村发掘现场,中午吃饭时趁大伙不注意翻过山,将玉璜埋进土里,对着空气拜了拜:“不好意思啊,我在这里捡的你,现在我把你送回来,之前的事请不要见怪。” 挖一天土,回到家累的半死,忐忑打开家门,还好,一切如常。 随意吃了点东西,洗漱完倒头就睡。 桌上的背包内闪着幽绿的光芒,若隐若现。 过了三天安静日子,纪春朝彻底放下心,看来玉璜还了鬼也就送走了。 周五,出门没看黄历,一早出门高空迎头坠下一把菜刀,纪春朝察觉抬头时,菜刀直直对他落下,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菜刀朝着眼睛劈过来,惊异的是,菜刀在他上方凭空停滞几秒,而后拐了个弯落在前方一米处的地主。 纪春朝吓的头脑发胀,缓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打了报警电话,跟警察讲述当时的情形,讲到菜刀凭空拐弯,警察看他的目光像看个智障,做好笔录安慰他:“我们会在这栋楼排查,小兄弟,学习压力别那么大,晚上不要熬夜。” 骑共享单车时,前面十字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三轮车,好在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小伙从后面出现位了纪春朝的车一把,纪春朝转头道谢,小伙蹬上车一溜烟不见了。 恍恍惚惚到学校,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看错了,可眼睛不会欺骗他,那把坠落的刀真的拐了个弯落到前方,骑车的小伙儿更是像从天而降。 下午,纪春朝刚从学校离开,在门口碰到何畅跟他的舍友,何畅拦住纪春朝,吐了口唾沫:“纪春朝,是你在教授面前告的状吧,害我失去学习机会,你个走后门的小垃圾,今天不揍你一顿,我咽不下这口气。” “让开,我没那么无聊。” “不是你还有谁?” 纪春朝绕过他们继续前行,何畅抓住他的背包带子:“你急什么,今天不给我个交待你别想走。” 纪春朝正想着反抗,何畅平地腾飞,飞起好几米在空中呈现出完美抛物线优雅落地,好巧不巧,脸落在一滩融化的冰淇淋上,好不狼狈。 变故来的太快,何畅趴在地上没点声音,他的舍友处于石化状态,一动不动,只有纪春朝慌乱不已,他看得清清楚楚,何畅是被凭空拎起,再被扔出去的,跟早上刀的走向几乎一致。 纪春朝一口气跑很远,一直到一条无人小路,四下环顾,小声:“赵元鹿,是你吗?” 夏天的白天长,这会儿还有太阳,纪春朝清清楚楚看到墙边的“倏”地出现一道人影,赵元鹿站在残阳下对着他浅笑:“是我,我一直在,老公,你能认出我了。” 纪春朝默默后退半步,小声:“我不是已经扔了玉璜吗?” 悄悄摸背包,那枚玉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包里。 此时此刻,他无暇去探索玉璜是怎么回到他包里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离奇,颠覆他这个唯物主义的基本认知,从前他只是胆小,或许电影看多了,也许是故事听多了,他主观臆测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类不曾涉及的领域,或是鬼神之说,或是山怪之谈;但自小接受过的教育,客观事实的告诉他,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 然而,现在,他迷茫了,疑惑了。 赵元鹿跟着向前一步:“扔不掉的,老公,你捡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咦?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顺?” “我看完了你藏书阁里所有书籍,知道你们说话的顺序与音调,学会了拼音,组词,造句,你想听什么,我可以说什么。” 纪春朝不敢相信:“那些书,你全看完了?你怎么做到的?” 赵元鹿一只手背在身后,“很简单,以后我会教你。” “不不不,谢谢,我不用学,那个,你这几天,一直待在我身边?” “倒也没有,前两日我留在家里看书,今日才跟着你。” 纪春朝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怕太阳?” “我为什么要怕太阳?” 纪春朝没敢说,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当着鬼的面不能提鬼字,他连太阳都不怕,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鬼,赶紧岔开话题:“那你什么时候能去投胎?” 赵元鹿逼近:“我原本有投胎的机会,你将我带回家,令我误了投胎时辰。” “那现在怎么办?我能帮你什么吗?” “只能等下次通道开放时间,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只能跟着你,离开你我会魂飞魄散。” 第4章 借阳气 事到如今纪春朝也想不到其他办法,扔不掉,赶不走,只能先将他带回家从长计议,误了他投胎是件大事:“那只能这样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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