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鹿躬身,拱手:“多谢老公。” 纪春朝一个趔趄:“别这么叫我,老公不是能随便叫的,夫妻之间才能叫。” “在我们那里的规矩,你捡了我,就是我老公。” 算了,跟个鬼扯讲什么道,随他叫吧,反正自己三十岁也要死,届时到了阴曹地府也有个照应,就当哄着他。 刚抬步,纪春朝惊愕的发现赵元鹿的手肉眼可见的逐渐透明,“你的手!” 赵元鹿拉过纪春朝,对着他吻下去。 纪春朝懵了,傻了。 他在干什么?他一个男鬼,居然在吻我!虽然他长的好看,那也是鬼啊,人鬼殊途。 心跳快到震耳膜,脸急速发热,这可是他的初吻,初吻! 不对,他怎么有温度,鬼不应该是冷的吗?他打算吻多久?救心丹,我的救心丹呢。 好在赵元鹿吻够放开他,他倒是一脸笑意:“抱歉,借口阳气。” 纪春朝瞥到他扶着自己手,刚才透明的手已然恢复,“借、借阳气?” “对,借阳气,我初来贵地,灵气不足,用你们这里的话说就是能量不足,需要借你阳气,对你没有危害。” 纪春朝擦着嘴:“可你也不能当街吻……借阳气,在我们这里,当街借阳气属于非常私密的事,让人看到不好。” 赵元鹿一脸淡然:“他们看不到我,只有你能看到我,既然不能当街,那不当街便可?” “谁让你这么扣字眼的?意思就是,不能随便借。” “那什么情况能借?” “你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可以勉强借。” “好的,老公,我记下了。” 纪春朝叹气,只怪自己不该捡他回来,破了他的投胎缘,看在他好看的份上,忍一忍。 走了两步,纪春朝回头打量赵元鹿,他这身仙气飘飘的衣服走在路人太过惹人眼,好吧,惹自己眼,看多了总感觉在看电视剧里的人,“要不,我带你去买套衣服吧,你这样太招摇了。” “不用。” 赵元鹿一挥手,眨眼间换了一身行头,衬衫,牛仔裤,长长的头发半束在脑后,纪春朝瞪眼:“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是你的,借用。” 又走几步,身侧的赵元鹿突然顿住,挽着纪春朝胳膊,指着前方树上垂下的“吊死鬼”,脸埋在纪春朝颈部:“我不敢走,我脚无力气,太吓人了。” 纪春朝看过去:“是尺蠖,无脊椎动物,我们叫吊丝鬼或吊死鬼,不咬人,没毒的,不用怕,不会掉身上。” 赵元鹿虚弱地依在纪春朝身上:“我天生怕这类小虫子。” 能解,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东西,鬼也不例外,其实纪春朝也怕啊,怕虫子掉落在身上,但还是壮起胆子,一手捂着赵元鹿眼睛,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你闭上眼,我带你过去,别害怕,我在,我看着。” 半抱半搂着经过那边吊丝鬼,赵元鹿一脸崇拜:“有你真好,我快坚持不住了,要回去了。” 他这崇拜的眼神,纪春朝挺起胸膛,被人依靠的感觉,挺好。 看着他回到玉璜内,纪春朝好一阵愣神:那他刚刚直接回玉里不就行了?白折腾这一回。 本想将玉璜放在抽屉,手一顿,又收回来,就他这孱弱样,没有阳气不知道会不会魂飞魄散,纪春朝找来红绳,将玉璜挂在手腕,这样离自己近,吸阳气方便。 夜里,纪春朝明显感觉赵元鹿现身了,床又变的很挤,赵元鹿躺在他身边,不知道在对他说些什么,声音似乎很遥远,听不真切。 新的一天,纪春朝有早上洗澡的习惯,洗完照镜子:“还好,没有黑眼圈。” 没有传说中的被鬼吸阳气变得惨白恐怖的样子。 镜子里突兀出现赵元鹿的脸时还是吓了他一跳,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赵元鹿的存,但他不能接受洗澡时赵元鹿的突然出现。 赵元鹿闭着眼,像没事人一样问他:“我昨晚看书学会认时钟了,现在是早上七点。” 纪春朝手忙脚乱地穿裤子:“大哥,你下次出现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还有,我在洗澡,你不能突然出现,你们大晋朝民风有这么开放吗?洗澡时能随便进去。” “非礼勿视,我已经闭眼了。” “我怎么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偷看。” “没有,我不会骗你,你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赵元鹿睁眼,视线落在纪春朝挂着水珠的上半身,三秒后,他的脸通红,两条鲜红的鼻血缓缓淌下,优雅抬手抹了把鼻血,赵元鹿说:“这样能证明了吗?” 纪春朝处于震惊中暂未回神,鬼居然会脸红会流鼻血。 “下次我出现之前,先摸下你的头,这样可好?” 纪春朝回过神,抽出纸巾给他擦鼻子:“那样别人看到会不会很奇怪,头发突然服帖下去,要不,你弹我耳朵吧,我就知道你要出现了。” 赵元鹿轻轻捏了下他耳朵:“弹耳朵会痛,这样可以吗?” 纪春朝总觉得怪怪的,他摸耳朵的动作过度温柔,稍稍往后退了退,“可以可以,那我要是要找你呢,用不用定个暗号?” “可,便以老公二字为暗号,你想见我,叫我老公我会立刻出现。” 纪春朝生气地拉开门:“不行。” 独自生了会闷气,回头正好看到赵元鹿慢慢变透明,直至如轻烟钻回玉璜,纪春朝心又软了,暗暗检讨:我刚刚是不是语气太重了? 带上玉璜乘车去学校,纪春朝一路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喊老公很奇怪的,我在人多的时候喊老公,别人听到会以为我是神经病,要不这样,我想见你时对着玉璜吹气,可以吗?可以的话,你摸下我耳朵。” 等了好久,下车走了一段路,耳朵触及一阵温柔,赵元鹿好听的声音轻轻的:“好。” 树荫下,纪春朝扭头,看到漾着笑意的赵元鹿,斑斑点点的阳光穿过树稍落在他身上,纪春朝替他担心:“有阳光,没事吗?” “晨光柔和,不怕,真有事也没关系,我想陪你走一走。” 拐过第一个路口,旁边垃圾箱内蹿出两只打闹的猫,纪春朝吓一跳,他身旁的赵元鹿被吓得更夸张,躲在他身后:“老公,救我!” 纪春朝瞬间高大,护着他:“不怕不怕,猫而已,我保护你。” “老公,我走不动了,腿软。” 纪春朝半抱着他,边安慰边忍不住吐槽:怕猫,怕虫,怕阳光,想不到你个鬼比我还胆小,货真价实的胆小鬼。 今天天气预报有暴雨,昨晚在群内通知所有人不用去马家村墓地,纪春朝看有时间,去食堂吃早餐。 半路遇到林鸿,“林鸿哥,早啊。” “早啊,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大清早捡钱了?” 纪春朝用手压了压扬起的嘴角:“捡到别的宝了,钱倒是没捡着。” 两人边走边聊,何畅从另一边跑过来,一过来塞给纪春朝和林鸿各一瓶牛奶:“早啊林兄师,早啊春朝同学。” 纪春朝满脸问号,昨天他不还是嚷着要揍自己吗?难不成被赵元鹿摔坏脑子了? 林鸿接过,“谢谢,你腿伤好了吗?” 何畅抬起右腿踢了两下,抬起双手将头发全部往后撸,露出光亮的额头,笑道:“很好啊,谢谢师兄关心,林师兄你人真的很好,难怪大家都喜欢你。” 说完转头夸纪春朝:“春朝同学你也是,大家也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真的很厉害,下次有机会教我鉴宝啊,我家还有几样古董呢,改天我偷出来你看看。” 纪春朝反应迟钝:“啊,好啊。” 何畅笑眯眯的,满脸阳光:“你们慢慢聊啊,我去三食堂,去找柯尧,牛奶记得喝哦。” 纪春朝握着牛奶,用力揉眼,他刚看到何畅的脸怪怪的,像一枚椭圆形的鸡蛋。 林鸿看着何畅的背影:“奇怪,那天我送他去医院,他伤的明明是左腿,而且伤的不轻,他刚给我看的是右腿。” “林鸿哥,你有没有觉得何畅今天怪怪的,跟他平时不太一样。” “是有点,平时像个随时爆炸的气球,今天倒是个标准阳光少年,满脸朝气,温和有礼。” “先去吃早餐吧,晚了没得吃。” 上了一上午文化课,纪春朝头脑发胀,在走廊时意外的又碰到何畅,纪春朝先跟他打招呼:“何畅,谢谢你的牛奶,早上忘记跟你道谢了。” 何畅皱眉,满脸嫌弃:“纪春朝你脑子有病吧?谁他妈给你牛奶,喂狗都不会给你,他妈有毛病吧,让开。” 林鸿跟另一位同学走过来,林鸿叫住何畅:“何畅,有话好好说,不要总带着刺,都是同学,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谁他妈有空跟你们好好说,说个屁啊,看你就烦,害我名额丢失,少他妈来套近乎,等我腿好了揍不死你丫的。” 纪春朝上前一步:“何畅,你的名额丢失是因为你做事毛躁,你在现场脏话连天,影响他人工作,教授这才让你休息,跟我没关系。” 何畅猛回头,纪春朝心中一赫,他的脸……变成倒三角形了,像毒蛇,狰狞恐怖。 何畅挥起拳头对着纪春朝砸下过,赵元鹿在他的拳头落在纪春朝身上前一秒出现,稳稳接住何畅拳头,轻轻一甩,何畅撞向墙面再落在地上。 众人看不见赵元鹿,感叹:“春朝什么时候气力这么大了?” 林鸿拦在中间:“何畅,你再闹我只能叫柯尧过来。” 听到柯尧的名字,何畅骂骂咧咧扶着腰离开:“跟你们这群乡巴佬没什么好说的,跟你们这群人同一个空间我都嫌脏,你们简直污染空气。” 整个考古系的人都知道何畅天不怕地不怕,也就柯尧能治一治他。柯尧跟他同乡,经济系大四,何畅曾多次公开说明,他来这所学校是追着柯尧来的。 围观同学就刚才的事议论着:“何畅是不是精分呀,早上还笑眯眯的跟我们打招呼,说很荣幸跟我们同学,这会儿像变了一个人,挺神经的。” “人格分裂吧,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总看不起我们。” 纪春朝想起何畅的脸,躲到偏僻的角落对着玉璜吹气,赵元鹿出现在阳光下,开口便是:“有光,我害怕,且阳气不足,可能待不了多久。” 这娇弱的漂亮男鬼啊!纪春朝认命,谁让自己捡到了呢!赶紧举手替他挡住阳光,“那我先借你点阳气,我有事想问你。” 这次纪春朝主动凑上去,对着赵元鹿嘴吹了口气,赵元鹿按住他的脑袋:“还不够。” 纪春朝摩擦着嘴唇:“借阳气用得着这么久吗?你这分明是占我便宜。” “是的老公,我可能是占你便宜了。” 能拿他怎么办,他连狡辩都懒得狡辩,纪春朝不打算跟他计较,就当人口呼吸,问他:“我看到何畅的有两张不同的脸,很奇怪,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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