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定是她曾曾曾曾孙子被骗了。如今生死未卜。 她现在肯定觉得,人类都是坏蛋!末了又想起她师父也是人类。纠结不已。 可自己,还怎么为她报仇?如何为她重拾起对人类的信心? “文仔下山娶老婆你要不要像个怨妇一样?都说不是拐走咯!天要下雨崽崽要嫁人!你个老顽固一天天的尽瞎想。收拾我就收拾我!你来呀!有本事你放手!你来你来来来来……” “鹿!白!白!” 鲤鲤果断跳出去收拾他。许安平收回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感激地冲他抱了一拳。失去支撑,清虚玉璧迅速落下。巨大的阴影笼罩全部。 清虚玉璧本为一体,合拢的力,是毁天灭地的。 许安平被夹在上下两片清虚玉璧的中间。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推星柠的魂灵出去。 只看过两三次,他就学会了天地乾坤。许安平的能力确实可怕。 星柠始料未及。身子离了绿光才醒悟过来。发了疯地去锤清虚玉璧。身上被烈日灼伤也丝毫不顾地试图掰开那一点点的缝隙钻进去。 “你不是最怕疼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一起走到最后吗?你带我走!求求你。” 可此时,两块清虚玉璧之间连手指都伸不进去了。 许安平还没死。他趴着,心肝脾肺都感受到了清虚玉璧合拢的巨大压力。是比当初落入万丈海底还要强大的压力。 有他们这个异物在,清虚玉璧合上的速度变慢了。 云霁化作青烟要逃。许安平的手手脚脚变成条条藤蔓将他死死缠住。 那团青烟还在藤蔓形成的牢笼中左冲右突试图突破。许安平现原形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眼看着青烟一点点钻出,许安平急了。“老荷!老荷!” 嗡嗡的声音不知道在喊谁。众人望向何敢为。后者抱着小狐狸连连摇头。 “不是我啊。我不知道啊。” “来了老伙计!” 人群中应声走出个帅哥。左手放下萧海炎,右手萧腊八挣脱落地。 萧腊八脚下一转就要出手。萧海炎挡在他前面恭敬道,“前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 “你可就懂事多了。”那帅哥修长的指尖不满地点点方才要杀他的萧腊八。 时间紧迫,也不多说。只简单道,“在下青莲仙子。神仙不可参与凡间事务,所以我打算将下雨相助一事交给你们俩。” “可我,符咒尚未熟练。” 萧腊八心有担忧。青莲仙子一拍他肩膀,大咧咧道,“姓萧的世代都是雨神。我教你。” 萧腊八闻言运作。手中很快聚拢起一滴水珠。再一会儿,成了一团。 青莲仙子看这边速度更快,抛下萧海炎就来教他如何将水珠射出如何让水源源不断地来。 在他的指导下,萧腊八很快摸到要领。天地八方的水汽都被他聚拢过来。方圆五里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枯萎。 “去!” 一声令下,聚拢而来的水柱长了眼睛似的,通通往清虚玉璧之间的缝隙走,很快缠了一圈水帘,还在奋力往那缝隙里面钻。 得了水,鱼儿就活了。 云霁深知水来他便时日无多,化片片逃。许安平得了水,放弃人形全身化作藤蔓。极长且韧。 自半空中准备离开的青莲仙子见了那一滩绿,身子抖了抖。切磋时候被缠过的他深知其中厉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耶!这家伙!缠人的功夫又增进了几分。”快跑两步,免得亲见后面的恐怖场景。 云霁的求生意志促使他还要跑。许安平此时已经全身化形藤蔓,丝毫不见人形。青烟一缕缕外逃。藤蔓就一片片拽回来缠住合上。玉璧彻底合上。溢出外面的藤蔓自断,不见青烟。 死前,他很满意。许安平这一生,到这里算是圆满了。少年时代有许九斤、童中正、温元白和永字辈各位师叔呵护。成人了又有萧腊八、何敢为、鸢儿这些至交好友。就连快死的这几年,上天也依然厚待他许安平,给了他一个至亲至爱的童心尘。 眼前人都在。马小灵那胆小鬼不敢看,还窝在何敢为怀里哭。 他们都有各自光辉的未来。 许安平能给他们的,都给了;能为他们做的,也都做了。 对他们,许安平没有遗憾。 只是可惜,可惜了童心尘给他的九世功德。 他再也,再也没机会偿还了。 许安平想咧开嘴,最后给大家一个笑脸。但是清虚玉璧合二为一的力量过于强大迅速,他的面容一瞬之间被挤压变形,湮没在清透的清虚玉璧中。 血、脂、红的白的从清虚玉璧中间的夹层蔓延开去,越来越多,最终,被清虚玉璧聚拢,原地留下一个指甲大的小圈。清虚玉璧开始恢复原来大小。一点点露出下面练武坛的青砖。 童心尘心如刀割,几近无法言语。高秉天安慰他,人死了死了。 鹿白白也想伸手抱抱她,安慰她。被后者推开。 死亡就在眼前,鲤鲤的眼神依然坚定不移。“滚!师父说过他留了后手。”单纯得几近愚蠢。 突然,清虚玉璧那一滴血开始膨胀!清虚玉璧鼓起!清虚玉璧再度铺开铺满个练武坛! 清虚玉璧被撑开了一条缝隙!片片绿叶飞出!香气四溢! “没合上!他要突围!” “不好!它要跑!” “我就说师父不会骗我。” “你少说两句吧。” 鹿白白护着她,自己被绿叶所伤。鲤鲤察觉出不对,反过来护着鹿白白。 “别逞强。” 然而这绿叶打在身上确实很疼啊。鲤鲤手忙脚乱搓着身上混着血肉的碎鳞片。抬头见水南天在童江雪身前身后忙碌,忙喊道,“大师兄,大师兄,怎么办呀?这些绿色!它打鲤鲤!好痛啊!你快想办法!大师兄?” 她大师兄也好忙呀。水南天护着童江雪,那是前前后后地转,都快转成陀螺了。 一刀砍飞叶子。又来十片。 有弟子怨道,“这么多,怎么砍?” “少废话,趁他现在还没恢复,弱,砍呀!” 很快,他们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了。漫天都是绿叶子!下雨一样! 吸入者,当场爆血身亡! “挖槽!所有人撤离!屏住呼吸不要吸入颗粒物!” 练武坛人人自危。一时间化身血腥地狱。 星柠身为魂灵反而因此免受阳光侵蚀,精神劲儿好了一点。 星柠望向意志消沉的那个人。对他的觉醒毫无信心。然而,现在能救所有人的只有觉醒的星沉。他要再试一次。 “星沉!你相好来了!” “你相好怎么没来?吵架了?” “老君来了老君来了快跑呀!” 童心尘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眼里充满疑惑。 怎么都不对?他这个望风的总共也就这三句呀!星柠急得直挠头,心道:还有什么我没有想到啊?颗粒物快要将我这个魂灵冲散了! “我俩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呀?我不就是你俩的电灯泡。一起烧火的童子……等等!” 他俩一起在天上做太上老君的烧火童子。每每自己记不住用什么柴火就拉着他问怎么办。他们之间的秘密如果不是关于水月升,难道…… 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离火荔枝木三把芦花一絮……” 他磕磕绊绊开始背柴火颂。童心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接上下一句,“离火三刻,乾火四时,是谓清露丹。” 点点浮萍落入星沉额头。剑魂归剑,记忆如潮入海。 “星子,你不要这样抓剑。这样抓剑容易脱手。食指松开!不要抓那么死。” 他脑海里出现两个练剑的身影。在太上老君炉鼎前影子交叠。是水月升手把手叫他舞剑。 “点。刺。比刚才好多了。再来。点。星子真棒。来!练200次。” “不要啊!” 水月升亲他脸颊一口,安抚道,“乖。你练,我帮你看炉鼎。” 月升剑自他体内升出。童心尘已成过去,星沉苏醒。 他全都想起来了。 当年愤愤不平去找朋友雷震子喝酒。雷震子问他是不是喜欢人家,以他的脾气居然没有砍人。当时的星沉竖起三指起誓,我要是对那个混账东西有一点好,你劈死我!结果,爱到放弃仙籍双双下凡。于是乎,雷震子借着誓言帮他起雷,权当一点自保手段。他违背誓言,该劈,劈不准,哎呀真是的。这就是为什么童心尘能召唤雷神。 他这点花花肠子自然逃不过玉帝的眼睛,可是有太上老君从中斡旋,也就没有仙敢说什么。 太上老君能如此照顾他,全都是因为那一场交易! 当年他们还没上天,与大蛇搏斗身死。失主后的月升剑修得悲恸之心修成剑灵。 太上老君路过,要带他上天,好生修炼日后就是上仙。 但是剑灵不愿意,他宁愿一辈子这么蹲在海边等主人。 “我有一计可救你主子,只是需要历千万劫,也不会认得你。” 剑灵同意了。下海去,意外和云霁立下血契,共享生死。 辗转天上,星沉得知一切,质问太上老君不守信用。 要知道,剑灵成仙的机缘是星沉放弃,转赠于他的。 太上老君便折中,带他也上了天,成了烧火童子一名。 “我是星沉。我是童心尘。” 星柠,“神经病啊!相好都记不住,工作记得这么牢!” 童心尘此刻记忆恢复。也想起了这个多年的好友。笑笑调侃道,“哪像你?玩忽职守。我下来三天你就被人炒鱿鱼了。” 星柠,“你放屁!” 童心尘,“快跑吧!我要开天昏地暗七杀灭绝大阵。” 天昏地暗七杀灭绝大阵!《五言独步》有云:有杀先论杀,无杀方论用。此阵一开,东南西北,敌,我,旁观者,全部杀杀杀!故名七杀! 天昏地暗七杀灭绝大阵一开,方圆十里的大修大能都休想留下半条命。 他一个小小魂灵,光是罡风都要将他吹散。他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想死吗? “何敢为!救人!” 何敢为一张符纸定住他魂灵,大掌一握,落入掌心。阵法的灵气外溢,砰砰敲打着他的金光不坏之身。他不敢久留,脚下一蹬,跳下登云梯。 童心尘身上所处就是阵法。金光笼罩下,绿叶被压制贴地,再起不能。 原地之上又有一个新阵! 仔细一看,不对,是他上方的金光人形是阵眼! 高秉天望向金光璀璨的半空,心中略显失落。显然,童心尘找到了他缺失的那一部分,已经不需要他这个人形图书馆了。但是此刻,看着人,他心中的憧憬很快冲破一切,他曾经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的人形图书馆,最信任的手下。这就够了。他的人生,值了。朝闻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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