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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眠：？ 这是在干什么？ 吴清素酝酿了一下情绪，哽咽着开口：“我知道，连禾，你根本就不想见我。以前的事，是妈妈对不起你。” 肃眠用余光看到，连禾在他身后偷偷翻了个超大的白眼。 肃眠：“……”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这一对母子在干什么了。 连禾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女人在那儿装模作样可怜巴巴地诉说着这些年自己的辛苦，从生活到工作再到家庭，身边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使她凄惨的元凶：“……我现在过得很不好，也算是当年的报应吧。连禾，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呢？” “好得不得了。”连禾朝她龇牙笑，样子有点像哈人的小猫，肃眠看得想笑，他不由得想要是这个时候去揉他的脑袋的话，会不会摸到一双毛绒绒的猫耳朵？ 吴清素被噎住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她愣了好半天才想起要继续扮演慈母的形象，于是露出一个假模假样的欣慰笑容：“那太好了，妈妈一直担心，这些年你在外面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还好，还好，你看，你都长这么高了。” “对了，这是你的朋友吧，真不好意思，连禾给你添麻烦了吧，他这孩子，从小性格就不好，也没什么朋友。看来他这些年真的长进了很多。”吴清素眼见无法攻破连禾的防线，又转向了肃眠。 不得不说，她看人还是很准的，一眼就看出肃眠不像连禾那样铁石心肠，是个容易心软的小孩。 “没有，没有，连禾挺好的，他没有给我添麻烦。”肃眠连连摆手，保持礼貌的同时却又有点不悦。 他隐隐觉得作为一个母亲，她对连禾的形容有点太过偏颇了。 扮演一个好母亲的同时，她又不可避免地展现出了对连禾的恶意。 “不，你看错了。”连禾突然开口打断了吴清素接下来的话。 “他不是我的朋友。”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肃眠的心像是被猫儿挠了几下一样难受，眼神受伤地看向连禾。 连禾没有接收到肃眠失落地眼神。他气定神闲地拉起肃眠的手，将动作放慢，当着吴清素的面一根一根地握住了肃眠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暖洋洋的掌心与肃眠重合，他望着两人十指相握的手，有些愣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连禾不顾吴清素震惊的视线，又紧接着给了她一个暴击。他握紧肃眠的手将他扯矮了一点，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他是我男朋友。” 温热的嘴唇贴到脸颊的一瞬间，肃眠觉得自己在做梦。他全身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大脑在一瞬间像是被注入了一大罐蜂蜜似的，甜得让他有些晕乎乎的。 那鼻涕流到下巴上的小男孩痴痴地看着他们，吴清素赶忙捂住小男孩的眼睛，生怕连禾教坏了她的小孩。她的表情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可谓是变化莫测。再也维持不住慈母的形象，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目眦欲裂：“你你……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我不要脸。”眼见吴清素破防，连禾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他朝吴清素挥挥手：“拜拜，妈。” 说完，他不顾身后气得跳脚的吴清素，拉着已经失了魂的肃眠离开了。 肃眠提线木偶般跟着连禾走了很久，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连禾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又打了个几个响指，不解道：“至于吗？我又没亲你嘴。” 要是能亲嘴就更好了。肃眠幽幽地将视线下移，落在连禾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颜色很漂亮，是偏红的粉色。肃眠记得之前看过一个小知识，据说嘴唇越紫的人心脏就越不好。光从嘴巴上来看，连禾的心脏绝对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毕竟他一点都不内耗，有问题全都抛给外人去纠结了。 “怎么的，还没被人亲过？闹别扭？”连禾又问。 肃眠摇摇头，又不受控制地看向连禾的唇瓣，脸上被亲过的地方热热的，烧得他心神不宁。 他看着连禾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就觉得糟心，可他再纠结，连禾也看不懂他的潜台词。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放手一搏。 肃眠脑子一热，几步靠近连禾，微微俯身单手搂住他的脊背，在他脸上轻柔地亲了一下。 “你你你……你总得让我报、报报复回来吧。”一开口就结巴，肃眠的脸都涨红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原本以为可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没想到他竟然会紧张成这样。也不知他这个样子，连禾能不能看出来什么。 事实证明不能，木头就是木头，想开出花来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禾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摊手道：“行啊，这下扯平了，快点回家，我也饿了。” 被连禾这么一说，肃眠就算是别扭也不得不赶着回去给他做饭。 没办法，偏偏他就喜欢了这么个糟心的小混蛋。 肃眠说他厨艺好真不是吹的，一个多小时就端出了卖相极好的四菜一汤。连禾去喊了李萱起床，几人围坐在餐桌前开始大快朵颐。 人类的食物肃眠只是浅尝辄止，他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开始专心致志地品尝可乐。 血族能吃人类的食物，但不能摄入过多，否则就会引起身体一系列不良反应。肃眠作为混血，倒是可以多吃点，但他的味觉比较奇怪，人类的食物对他来说有些寡淡，远不如可乐来的好喝。 李萱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些东西，状态好多了。连禾看着也稍微安心了些，带肃眠来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要是他来做饭，李萱估计会越吃越憔悴。 见李萱没什么大碍，连禾伸了个懒腰，道：“萱姐，我先去洗个澡可以吗？” 得到应允后，连禾步伐轻快地钻进了浴室。光从这一点来看，他似乎完全没有被吴清素的事影响到心情。 “肃眠，真是太麻烦你了，我没招待你什么，你还这么帮忙。”李萱由衷地跟肃眠道谢。 肃眠连连摆手说没关系。他瞄了一眼关上的浴室门，听到里面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后，这才小声对李萱说：“李小姐，我可以问你点事吗？” “什么？你问。” “我们去超市的时候，遇到了连禾的妈妈。”肃眠想了想，说道。 “什么？”谁料李萱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差点带倒了椅子。肃眠眼疾手快地扶住椅子，又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 浴室里似乎没什么动静，应该是水声太大，连禾没有听到他们在干什么。 “抱歉，我反应太大了。”李萱揉着眉心坐下来。 “你们遇见之后，吴清素说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说她担心连禾之类的。” 李萱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嗤笑了一声：“真好意思说。” 她从来是个稳重有礼的人，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两人的反应一个比一个奇怪，肃眠的好奇心被狠狠吊了起来，他问：“李小姐，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从事件相关人员的态度来看，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松愉悦的事。肃眠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要去问连禾了。虽然连禾这个小混蛋没心没肺，但他还是不想让他回忆起糟糕的事。 李萱捋了一把头发，犹豫片刻，才道：“算了，小禾既然肯把你带过来，肯定是因为相信你。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吴清素她……她把小禾害得很惨，要不是小禾命大，估计早就被她害死了。”
第31章 心疼 过去的事情被李萱娓娓道来，肃眠听得认真，连眼睛几乎都不眨一下。 就像很多悲剧故事的主人公一样，连禾的家庭并不美好。吴清素不是什么安分的女人，连禾的生父生病早死后，她就带着连禾改嫁了。继父嗜酒如命，家里总是飘着酒精味和烟草味。酒鬼喝醉了，就变成了疯子。他的家充斥着争吵与暴力，只要继父喝醉，就会对连禾和吴清素大打出手。 吴清素只要挨打就离家出走，躲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可连禾无处可去，他只能日复一日地回到那个家，认命地迎接继父的拳脚。 不过好在，那段时间他结识了李萱和李湛。每回继父喝醉发疯，他都会跑到李萱家里留宿。一来二去，三人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 继父因为常年酗酒如命，身体慢慢不行了，揍人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吴清素也不再往外跑，只要熬到继父死掉，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8年前，连禾不知为何变成了血奴，而与他一同变成血奴的，还有他的继父。 讲到这里时，肃眠震惊地瞪大了眼，结合那天连禾在街上突然暴起伤人的事，他几乎已经能猜到后来发生的事了。 李萱看到肃眠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大致猜出了些什么，道：“没错，就像你猜的那样。” 连禾杀了他的继父。 那晚上的事就像一个噩梦，李萱在睡梦中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嘶吼与尖叫声。她以为连禾的继父又开始家暴他们母子，于是爬起来打开窗户，垫着脚试图看清隔壁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玻璃和地上溅满了血，连禾的继父如同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就再无声息。连禾满身鲜血地倒在继父身边，身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唯一一个毫发无伤的吴清素挣脱已死的男人抓着她的手，浑身颤抖地从地上爬出来，将连禾连踢带推地扔进了仓库。 李萱眼睁睁地看着吴清素从家里逃命似的跑出来，报警说她儿子是个怪物，说她儿子杀了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萱觉得如遭晴天霹雳。她印象中的连禾一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杀人呢？ 她来不及思考，果断地窗户上翻进了连禾家，想办法撬开了仓库的门，看到了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连禾。 她放跑了连禾，事后也接受了警察的盘问。警察问她问题的时候，吴清素就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她放跑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想置她于死地的恶魔。 李萱原以为这事她也脱不了干系，但没想到警察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放了她。无论吴清素再怎么闹，这件事最终也不了了之。 “小禾是为了保护吴清素。当时他的继父发狂攻击吴清素，是小禾拼了命才护住吴清素，可是那个疯女人却……”李萱死死咬牙，攥紧了拳头。 一想到小小的连禾遍体鳞伤地被关进仓库等死，肃眠的心脏就痛得发慌。吴清素在他面前装出来的慈母模样也变得面目可憎，她怎么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肃眠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强忍怒火问：“那吴清素今天来跟连禾搭话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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