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沛往后躲:“你干什么呢?” 萧安礼哑着嗓子:“想你……” 雪沛还在纳闷:“我不就在你面前吗,有什么可想的?” 可随即,他就被捂住了嘴。 萧安礼在摸他。 雪沛脚背都绷直了,呼出的气喷在萧安礼的掌心:“陛、陛下……!” “别怕,你放松一点,”萧安礼咬他的耳朵,“来亲热亲热,好吗?” 雪沛一点也不想亲热。 他的双手死死地扒在陛下的小臂上,指甲都陷了进去,额上出了层薄薄的汗,疼得脸都白了。 而罪魁祸首还浑然不觉,继续动作:“这样对吗,你不要紧张……” 雪沛声音发颤:“我不紧张……” 才怪。 萤火虫最重要的就是腹部和屁股,这里能够发光,确保他们可以吓退天敌,吸引配偶,同时,也是最为骄傲的地方。 萧安礼把手放进去,雪沛当然受不了。 他终于怕了。 怕陛下鲁莽,怕陛下给他弄坏,怕自己再也发不了光,以及,仅仅是两根手指而已,他就已经开始疼了,雪沛眼尾泛泪,哆嗦着抓萧安礼的胳膊,试图商量:“陛下,要不咱们先睡觉吧?” 萧安礼的声音也在抖:“我、我这不就是要跟你睡觉嘛。” 雪沛使劲儿摇头:“我现在,不想睡这个觉!” “为什么,”萧安礼撑起身体,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你不喜欢我吗?” 雪沛张了张口:“没有,我很喜欢……啊!” 这混蛋趁他不备,居然又加了手-指。 雪沛快疯了,他没被人碰过这里,这种感觉太陌生又太恐怖了,陛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喘着粗气,像是真的要把他吃掉似的。 “很快就喜欢了,”萧安礼低头,不放过雪沛脸上任何的表情,“我再慢一点,行吗……你真好。” 他反复地亲雪沛的耳朵,声音又哑又烫,说自己好喜欢雪沛,说雪沛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人,要把全部的宝贝都给雪沛,让雪沛躺在亮晶晶的金子上睡觉。 不行。 任凭萧安礼此时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雪沛也受不了了,他哆嗦着挣开对方,拼命往外爬,刚钻出被子呢,就被萧安礼攥住了脚腕,而就在这个瞬间,雪沛实在没忍住—— 萧安礼目瞪口呆地坐在床上。 雪沛消失了。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落在了床尾的被褥上,似乎有些委屈,没飞,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雪沛?” 萧安礼连忙凑近,试探着开口:“你还好吗?” 可随着他的动作,小萤火虫受惊地飞起来,眼看就要往外跑。 萧安礼不敢追了,这天大地大的,外面还正值深夜,雪沛要是真的飞走,他该上哪儿找才行啊,掘地三尺都没办法,只得徒劳兴叹。 “我错了,”他再三道歉,“是我不好,弄疼了你,以后不这样了,你能回来吗?” 过了好一会儿,萤火虫才慢慢地飞回来,停在他的指尖—— 另一只手的。 萧安礼举起手,目光和雪沛齐平:“能变回来吗,我想抱着你。”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很细微的声音,像是雪沛发出的,但很轻,仿佛小小的羽毛似的,挠着他的耳朵。 “不要脸。” “我刚都说疼了还不停,现在变小了,看你还怎么凿我。” “一点都不舒服,谁让你手长那么大,还有茧子,太粗糙了,你真是混蛋。” 雪沛仗着对方听不到,啰里吧嗦地骂了个痛快,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萧安礼的表情越来越复杂,目光幽深。 “算了,看在金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他纡尊降贵地挥动翅膀,准备变回人形,“要是再敢弄我的话……咦?” 萧安礼双手合十,用掌心虚虚地拢住了他。 “雪沛,”他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这次的语调里有笑意,“你喜欢金子,还是朕?” 萤火虫不动了。 内心挣扎得太明显了。 萧安礼也不着急,就这样微笑着看他,不发一言。 片刻后,他终于听到自己掌心处,传来微弱的声音。 雪沛:“呜。”
第32章 “陛下,是要娶那男子为…… 雪沛实在不想骗人。 他觉得, 金子和萧安礼,干嘛非要从中选出一个来呢,对于雪沛而言, 两者都很重要, 他都好喜欢的。 可是看着陛下的表情, 似乎今天他不说出口,就不会轻易绕过他。 雪沛着实怕痛。 轻纱似的翅膀轻轻地挥动,他就这样飞在萧安礼的掌心里,来回绕了几圈。 萧安礼的手是虚虚地拢着,只要雪沛愿意, 随时都可以顺着指缝间的空隙逃跑。 他没有逃。 过一会儿, 萧安礼把手完全打开了。 隐约的光晕中, 那个脸红的雪沛重新出现, 他坐在床尾,抱着自个儿的膝盖,声音很小:“都喜欢。” 萧安礼故意板着脸:“只许选一个呢?” 雪沛猛地抬头:“啊, 你好烦人呀!” 陛下大笑起来。 他给雪沛拉回自己怀里,不住地亲对方的头发:“你怎么这样可爱, 实在太喜欢你了……” 喜欢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就使劲儿亲。 雪沛觉得自己变成了木头, 被一只不知疲倦的啄木鸟啄个不停,他开始耍赖, 往外躲,两人闹来闹去的,重新滚在了一起,到了最后,雪沛伏在萧安礼的腿上, 有些累了,就叫对方的名字。 “陛下。” “嗯?” “阿荔。” “……嗯。” 雪沛没抬脸:“你放心,不管是被发现了,还是哪怕以后没有金子了,我都喜欢你的。” 他今晚,真的哄了萧安礼很久。 可惜陛下恩将仇报,给雪沛弄疼了,再加上雪沛这会儿有些疲惫了,于是顾不得看对方的反应,就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并沉沉睡去。 -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陛下离开宴会,偷偷跟人耳鬓厮磨,无数双耳朵也听得清,被陛下护在怀里,挡着不让他们发现的,明明是个男子。 传言一点点地滋生,蔓延。 就像夏季的雨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把石阶上的苔藓变得颜色更为幽深。 雪沛站在屋檐下,仰头看外面的天。 过了会儿,他把手里的油纸伞打开,冲院墙那招了招手:“过来吧,雨大,但是我必须要出门一趟。” 他很诚恳地道歉:“真不好意思了。” 斑驳的院墙上光秃秃的,偶尔冒出一两颗长茎叶的杂草,雨水给地上的土都浸透了,浸得往外吐泡泡,雪沛又催了两声,才有个人影出现,倏忽一闪,就也立在了屋檐下面。 雪沛很惊讶:“你功夫好厉害啊。” 丁佳挠了挠自己的头,嘿嘿一笑:“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不入流的。” 他一身短打褐衣,肩头湿透了,看起来和街头老百姓没任何区别,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了雪沛,又往屋里看。 黑的,没有灯,也没有人。 王大海一家已经回乡下去了。 “所以,我得买菜呀,”雪沛笑笑,“我以为这雨很快就停的,没想到下这么久,厨房里的那些……” 丁佳立马接话:“我知道。” 雪沛有点懒,喜欢享受,还稍微有些笨拙,所以不懂柴米油盐,王大海离开前给他留了很多的瓜果蔬菜,也交代了,该怎么去煮饭。 可雪沛一个人,能吃多少呢。 飞蛾也不在他的身边。 夏天的雨下个不停,青菜坏得好快,雪沛蹲在房檐下看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出去走走。 丁佳还是那副笑嘻嘻的语气:“没必要你再跑一趟啊,我出去就成。” 雪沛摇头:“不用,你盯着我也很辛苦的。” 说着,他就把自己荷包打开:“你是不是没什么钱了,我听说陛下给你的金子都赢光了,实在太不应该了。” 丁佳立马摆手:“别,哪儿用你再给我钱啊!” 雪沛已经把金块掏出来了:“陛下不是说了,让你听我的吗?” 他冲着丁佳笑:“并且我也不知道这会儿,还能再去哪儿买菜吃饭……拜托啦。” 丁佳就继续挠头,只好给金子收下。 眼看着雪沛已经打着伞,一步步地迈入雨中,他才连忙抓起旁边的伞,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上。 而出门的刹那,丁佳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几道身影悄然消失,在雨水的掩盖下,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听到了也无所谓了,雪沛充耳不闻。 他就这样静静地往前走,雨太大了,泥点溅到了衣衫下摆,留下些许痕迹。 丁佳叹了口气。 他想起那天,侍梨老人和胡太傅带领众多学子,齐刷刷地在门外跪下,说国君不可荒淫无度,沉溺享乐! 山呼海啸。 跪的却不是陛下,而是雪沛。 也不是在宫中,而是麻奶奶胡同。 雪沛正在院子里黏风筝呢,被外面的动静唬一跳,小孩都吓着了,被母亲捂着耳朵抱回屋里,王大海把门栓上了,满头满脸的全是汗,说小仙君,你千万别出去,小仙君—— 雪沛还是出去了。 那个被陛下特意从深山里请出来,极尽尊敬和礼数对待,亲自相迎,给予赏赐,想要求他为雪沛祈福的侍梨老人,跪在最前面,正连连咳嗽。 他太老了,雪沛看了眼,觉得他好像一支快要融化完的蜡烛啊。 燃烧的火焰不会太亮,但是依然可以引来目光。 好多的百姓聚集起来,一块儿往这边看,焦急的马蹄声越来越快,可侍梨老人已经伏在地面,求雪沛不要再勾引圣上。 学子都是听圣人言长大的,慷慨激昂。 但读了那么多的礼义廉耻,骂出口的,怎么也都是些腌臜的话呢。 雪沛不想听,他觉得有点脏。 禁卫军很快就控制了现场,训练有素,银白色的铠甲闪着寒光,学子们护着侍梨老人,说这是读书人的种子,不可折辱!雪沛也被人群裹挟着,他帮忙推开侍卫的刀鞘,喊着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啊。 可还是见了血。 雪沛不太解,那个看着一脸木讷的年青人,怎么就一头撞到禁卫军的刀上了呢。 明明——明明只是抽出了一点,吓唬人用的。 雪沛想起萧安礼的安慰,说虽然伶人看到了咱们,朕说有传言就处死,但都是吓唬的,你放心。 看吧,说是吓唬,还是会伤了人。 周围乱糟糟,像是往滚油里浇沸水,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呢,雪沛低头去看,蜡烛燃烧得越来越矮,烛油蔓延到了他的脚边,侍梨老人满脸沟壑,伸出布满褐色斑点的手,冲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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