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观也想到了裴展的臂钏,不想对着屈同尘聊这个话题,便没有出声。 “郎君,屈兄,是不是跟青灯阁覆灭有关啊,想毁掉此壁画的人莫非是灭了青灯阁的人?” 三人沉思,若真是这样,那么在暗处的敌人力量太过于强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来龙去脉已经知晓,屈同尘离去,留裴展衡观二人在偏房内。 二人躺在床上,衡观将深山竹沥拿出来。 “吃下去。” “我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这样太浪费了,要不还是郎君你留着吧。” 衡观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行,现在就吃下去。” “那以后有人更需要的话……” “我只需要你平安顺遂。” 裴展一愣,垂下双眼,如丝如缕的头发散在一边,他接过衡观手里的深山竹沥,咽了下去。 很快,体内一阵温热,如沐春风般,伤口处的酸痛瘙痒感消失无遗。 “郎君,这深山竹沥果然有奇效,我感觉体内的血脉很是畅通。” 衡观会心莞尔一笑:“屈同尘说的那个送出皇宫的孩子……” 裴展知道衡观在想什么。 “不会的,我出生时天降异象被视为灾星,被父母遗弃在须辞台山下,仙尊发现了我收我为弟子,我怎么可能是呢。” “你如何知道这是真的呢。” 对啊,其实这些都是须辞台山上那些人从小说给自己听的,他又没有刚出生时的记忆…… 可是自己跟青灯阁的联系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郎君,我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好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裴展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事,我还有慈石仙尊,还有师姐,还有你。” 作者有话说】 想在番外里写胡荷自述还有宋在水自述,很抱歉给她们这样的结局。 第25章 进入听风堂 ◎裴展拒收玉指环,误伤过后离庭院。◎ 衡观取下手上的指环。 “手给我。” 裴展不解道:“什么?”他把手递过去。 衡观将指环小心翼翼的戴在裴展的无名指上,眼神在裴展看不见的黑夜里变得温柔如水。 “这枚指环我一直戴在手上,我要把他送给你。” 裴展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吗?可是我……” “裴展,你刚才是不是说你还有我。” “对啊,相处这么多天下来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所以在我心里,你是很重要的人,可是这不代表我就能随便收下你的东西。” 裴展的眼睛在夜里眨动着,他觉得这东西太过于贵重,将手上的指环还了回去。 “你还是不肯收下对吗。” “对,我不能要。” 裴展心里的感情复杂交织,二人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一阵叩门声。 二人被吵醒,衡观开门,看见屈同尘衣衫凌乱的站在外面,面色惨白,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裴展看他站在外面,神色异样,凑上前来。 “怎么办,我收到了这个。”屈同尘将手里的信封打开,一张白纸。 裴展道:“不好,怕是那名面具男子留下的,他在威胁你,屈兄,你体内的毒怎么样了。” “我感觉已经渐渐扩至心脉。” 衡观道:“体内的毒不能拖,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先跟我回听风堂。” “郎君说得对,事不宜迟,早点行动。” 屈同尘点点头,三人告别孟妈和萧自梳,先行去往听风堂。裴展和屈同尘参加凌云会的时间将至,此去只比其他参赛弟子早个几天。 裴展只能将寻亲的事情暂时搁置,他安慰自己,以后有大把时间,不急着一时。 一进听风堂境内,云蒸霞蔚,余霞成绮。 风吹过林木发出悦耳的声音,林籁泉韵。裴展不自觉的抬起头,四处观望,这里真是风景秀美啊。 街上的人各个着装清正雅丽,举手投足间流露一丝闲适自得。见了衡观,都低头行礼道:“堂主康。” 进入听风堂堂主殿,只见一约莫半百的男人跪地相迎,风姿绰约。 裴展和屈同尘跟在衡观身后,一路上不断地有人冲他们行礼,搞得二人有些不好意思。 衡观在这人身前停下。 “恭迎堂主。” “姜伯不必如此,起身。” 男人闻言起身,裴展才看清他的脸,真是饱经风霜的一张脸啊,右脸上有一道伤疤。 这人将衡观三人迎进主殿,衡观坐在金碧辉煌的殿椅上,一席青衣与金色的光芒相互映衬,硬朗俊美的脸上眉目宛若刀芒剑影,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姜伯。” “青玉散不知所踪,责任在我,愿堂主责罚。”姜伯再次跪地,声音忧郁苍老。 “你是堂中老人,确为不慎,自己去领罚便是了,此事不必再提。” 裴展感觉心中一片颤栗,衡观这副样子属实让人见了发怵。 “找人安排两间房。”衡观看向裴展和屈同尘二人,姜伯立刻会意道:“在下马上吩咐下去。” “还有,叫尚淹留来,给他看病。” “是。” 衡观从殿椅上起身,走到裴展身边道:“在这里不要拘束,我先去处要事了。” “郎君,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说完,姜伯将二人引到后方寝殿的一处院落处,幽静清雅。 “我去叫尚药师过来,二位在此处休息便是。”说完,姜伯便退去了。 “屈兄,这里好美啊。” “我看一般,比不得无极门。” 裴展觉得这话酸溜溜的,脸上保持笑嘻嘻的。 “哈哈哈真的吗,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一个老婆子从后院里走来,冲二人行礼,道:“我叫莫南,由我来照顾二位的饮食起居,二位不必拘束,尽管向我提就是了。” 屈同尘向裴展发牢骚,小声说:“听风堂里好像没什么美女,连年轻貌美的侍女都没有。” “屈兄你真是……”一向好脾气的裴展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暗暗想道这人简直肤浅至极。 裴展对莫南婆婆道:“婆婆,刚才那位姜伯是什么来头啊?” “他啊,是服侍上任堂主的护卫,一人护主,忠心不二,是这里的老人了。” “青玉散丢了跟他有关?” “算是吧,他有监管的责任,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被盗走了。” 裴展的头脑中飞速闪过几种可能,偷盗者能力高强,从姜伯手里偷走青玉散。要么就是姜伯有嫌疑,可是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 莫南婆婆抬头打量着裴展,缓缓说道:“这间院子从没人来过,恕老奴多言,你们跟堂主是什么关系?” 裴展发问:“婆婆,这间院落有什么讲究吗?” “倒不是,堂主幼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先堂主不在了,他就搬出来了,一直空着,谁也不让踏进,想必你们一定是堂主心尖尖上的人。” 屈同尘双手交叉,很是不屑,道:“什么啊,凑巧了吧。” 裴展看了一眼屈同尘,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屈同尘道:“看什么,我又没说错。” 见药师进来了,莫南婆婆道:“老奴先行告退。” 这药师甚是年轻,走起路来风度翩翩,手拿药箱走了过来。 “在下名尚淹留,敢问是哪位有伤在身?” 屈同尘打量一番道:“我。” 尚淹留让屈同尘在床榻边坐好,翻开药箱,取出一根银针,将银针反复在火上灼烧。 裴展站在一旁,让屈同尘不要紧张,自己心里却隐隐害怕,看样子,屈同尘要遭扎针了……而且,这针又粗又长。 尚淹留掀开屈同尘的袖口和衣领,发现肌肤已经发青,像缠绕的根脉长在人身上。 “这毒很棘手,我只能延缓它发作的时间,却不能根治。”尚淹留的脸上笼罩一丝惆怅。 “屈兄别担心,能延缓也是好的。” 尚淹留将烧的发红的银针插进一个药瓶,等再取出时针尖上已经裹满了棕色液体,他将银针插进屈同尘的肩部,黑色的血水喷涌而出。 屈同尘的身体微微发颤,额上的汗珠沿着皱起的皮肤纹落下,等银针拔出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尚淹留道:“这些瘀血已经浸满毒素,现在已经排出大多,后续可能会感觉好些,我明日再过来。” 裴展见尚淹留起身离开,帮着收拾药箱。二人的手撞在一起,装着不同银针的木匣被打翻,其中一根银针在滑落的瞬间刺伤了裴展的手,冒出一颗小小的血珠。 可能是刚饮食了深山竹沥的缘故,体内的气血正不断翻涌,并未感觉到疼痛。 “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我来就行。” 裴展无奈的扶额,早知道就不帮忙了,他站在一旁欲哭无泪。 尚淹留走后,屋内只剩裴展和屈同尘二人。 二人面面相觑,屈同尘了一下领口。 “屈兄你就在这间房里吧,我去对面那间,你要是感到不舒服了就去叫我。”说完,感觉手上一阵瘙痒,低头一看,那颗小小的血珠已经顺着指尖悄悄滑落下来了。 裴展这才明白,是刚才不小心打翻银针匣子导致的,好在伤口不大。 “你没事吧,裴展。”屈同尘问道。 裴展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屈同尘吓了一跳,忙从床榻上下来,将裴展拖起身,摇晃着他的肩膀:“喂!裴展!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喂!听得见吗?” 屈同尘刚想要叫莫南婆婆,裴展突然醒来,睫毛扑闪着,一双眼睛透亮清澈。 他捧起屈同尘的脸,向左右两边推了推,然后凑上前去,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屈同尘被他异样的反应吓得连连后退:“裴展,你怎么了?” 裴展并不回答,扯着屈同尘的衣领,不依不饶的凑近看着他。 “你疯了啊!?你走远一点啊,我是伤员。” 裴展的手恰好压在刚被扎的地方,疼的屈同尘龇牙咧嘴的叫唤。 “师兄?” “瞎说什么啊,你人傻了?” 裴展松开手,怔在原地,垂下头,红了眼眶。 屈同尘道:“喂?” 等裴展再抬起头,一双秀美的眼睛里饱含热泪,白皙的脸上染上一片绯红,嘴巴微微颤抖。 “咋了你要哭啊?” 裴展闻言再也抑制不住,豆大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真是惹人怜爱。 屈同尘皱起眉毛,很是不解:“裴展?裴展?” 裴展带着哭红的眼睛转身跑出院落,留屈同尘在原地傻傻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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