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身,被宿念刺激的了,搞不清下一步要做什么,于是手往后举,摸摸后脑袋。 然后,他想到要做什么了,望了眼太阳炽烈的窗外。 他拿着那件灰棕色的外套,迈着不回头的大步,离开了。 过了好几分钟,宿念才鼓起勇气,眺望景霖如一根丝线的身影,捂着空落落的心脏,低声骂:“白痴。” * 景霖绕了个弯,化作一位商旅,带了一大堆星河的特产,去拜访了清洁工大婶。 清洁工大婶好多年没回家了,见特产跟她幻想中的儿子似的,挨个亲亲抱抱又吻吻。 景霖得到了那份被宿念扔的文件。 翻着一看,他乐了,抱着文件纵声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文件是宿念伪造的,专门为了他伪造的。 真正的那一份,他做了标记,在关键词上涂黑了。 这一份也被涂黑了,但涂的都是宿念认为的关键词,一些细节点与他的不一致。 他还在中间页画了只立体的小王八呢,这份文件上可没有。 宿念没有坑他,宿念救了他。 宿念是最好的宝贝蛋! 景霖一路上挂着笑,在心内放了亿万束烟花——反正不碍着别的人,他想放多少放多少。 他返回了星河。 从此,他恩将仇报,多了个失踪的白月光,开始了他长期虐宿念的《情深深》栏目。 五年过去了。 如今,宿念27岁,景霖31岁,他俩的关系,好像有点糟糕了。
第22章 宿念专用 宿念被关了一周了。 赵小贵子给了点医学治疗,他被景霖暴打一顿的伤,已恢复了七七八八。 他瘦了,精神气不太好,苍白无血,下巴尖,眼睛大而无神,像一具漂白过的尸体。 他做了一个梦,他在塞满虫子的泥坑里,挖着[冲锋]散落的部件,他挖出来一个零件,虫子就从泥土里掘出来,把零件吃了。 他不知道是为自己挖,还是为虫子挖。 噩梦没头没尾结束了,他醒来了,手背疼痛刺挠,他一抓,血痂裂开,流出温热鲜红的血。 手背的伤跟景霖无关,这是他自己捶墙捶出来的。 鬼屋的囚室袭来一股透心凉的寒气,一会又转为燥热的干风。 人是环境动物,忽冷忽热的变化,影响着他身体的状况。 他觉得景霖在催化他的发情期。 最起码比之前两天要好点,没有假蜘蛛网被风吹来,糊住他的眼睫毛了。 昨个儿,他为了暖暖身子,把鬼屋打扫了一番,现在它是干净的鬼屋了。 宿念坐了起来,想喝一口水暖暖身。 一开灯,听到衣服的摩挲声,转头看到景霖像座黑塔,瘫坐在囚室门前,也不知道坐多久了,感觉他比他更冰冷。 宿念没被吓住,这一周以来,景霖天天这么神出鬼没的。 他打着哈欠,赤着脚翻下床铺,东倒西歪的走到水池边,接了一杯热水喝。 宿念撑开了透白带青的眼皮,又接了一杯热水,这才招呼道:“希望你是来给我送被子的。” 景霖坐着没动,手臂张开,笑着说:“给你热的怀抱。” “你像是一坨热烘烘的屎。”宿念挪了回去,坐在床板子,耷拉着眼,尽情的嫌弃着景霖,“虽然我想要热,但我更嫌弃你的恶心。” 这话太难听,景霖摆了脸色,常挂的笑容都带点黑气。 宿念弓着腰背,慢吞吞的缩进被子里。 他瞧出来景霖是有点生气,但他根本不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张口讥讽:“这么容易生气了?老baby,你易感期了?” 景霖说:“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会让我误会的。” 宿念哈着白汽,倦怠的说:“的确,我们的关系早断了。” “爱没有断,依靠爱,倒是能把关系续上。”景霖是把爱当成两人间的粘合剂了。 也不知道景霖去哪里滚了,休闲西装皱成了抹布,灰棕色的皮鞋磨掉了一块皮,满身带着混乱的酒气。桃花眼快醉成了一锅沸水,潋滟的光隐约要溅出来。 宿念把唇角挑的漂亮,往前探了探黑脑袋,沐着温和的光,问:“傻蛋,你以为爱是永恒?” 景霖睁大眼,眼里的红血丝像晕在水里的油漆似的,反问:“不是吗?” “错的离谱。” “没你想的那么离谱,对了一半的,我的爱是永恒,我对你的爱是永恒。” 说出这句话好似比开了一座山还累,景霖双手交握,中指的戒指微光明明。他把锋锐的下巴昂着,疲倦的靠在了门上。 狗嘴里吐出来的象牙式的表白了! “我早甩了你了。” “记得,我恨着你呢。渣O。” “记得就好。”宿念想赶人了,大晚上的不让他睡觉,陪个醉鬼耍酒疯算怎么回事。 “我也能忘了,看你怎么对我了。”景霖的顶级恋爱脑,从来都不会让宿念失望。 宿念有点喘不上气来,侧了侧身,抗拒着说:“你该走了。” 景霖有点急了,胡说八道了,“念念,王庭只要会你的脑子,会把你这样那样,那样这样。我不会,我还馋你的身子和你的心,我会爱护你,呵护你,保护你,洗护你——我四护合一,全能王者。” 宿念扯了扯肥大的袍子,好笑的问:“你这么能,咋不能把你的油腻劲儿洗了?” 景霖甜蜜的说:“因为我是宿念专用啊。” 宿念失了神,心酸酸的。 景霖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手指隔空一点宿念。 唰!他突然用了精神力攻击宿念。 砰砰砰!!! 分不清是心在跳,还是胃在收缩,或者是血液在燃烧,宿念的右手掐住脖子乱晃,热意激人,他的瞳孔放大,脸色煞白又激红。 他垂下头,抵靠在墙壁上,嘴巴张开,在被子上咳出一口血。 景霖没精神的靠在门上,乱翻了半天,没翻出来相机,他含着生气的泪光,蹙了蹙眉。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他的双手比了个八字相框,把宿念框了进去,赞赏道:“这个颜色亮,拍一张。宿念,看镜头,笑一个。” 宿念的唇上烙着血痕,睫毛抖着杀气,脆弱的昂着头看这位神经病。 檀木香气淡而幽,比酒还令景霖沉醉。 景霖的腿动了,他想去亲亲宿念。 但宿念讥讽的笑,说:“爱一直是你对我阴暗、残酷行为的伪装。渣A!” 景霖不想亲讨厌的宿念了。 “咔。咔。咔。咔。”他发出拟声词,双手来回翻转,又“拍了”好几张。 “宿念念,告诉个好消息,诺瓦N3,有半数宣布投降了。” 嗡嗡嗡嗡嗡,宿念觉得,他的脑子也被折磨的有点崩了。 宿念有诺瓦帝国高级军官的傲慢,他想垃圾星缀着垃圾二字,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 但垃圾星给他上了一课。 潜意识里,他担忧着,痛苦着。可他当军官当久了,军官占了半个官字,算是演戏的二把好手,他是会把痛苦藏起来的。当藏的够深,他自己也都胡涂的找不见了。 宿念不想回忆垃圾星的绝望闪击。 他是位年轻的、历经多战的将领,他有年轻人的冲劲儿和虎猛,又能冷静审看战况,过往的大小战事,都没给他这种感觉——碾压,被碾压。 他完全掉入了绝望中,甚至都想逃避,而不去回想他的惨败。 他没有绝望冷酷,不是他天性乐观,或者生性爱嘻哈,而是失去的诺瓦N3不是他的国,他的国是战友、是野地、是那片草原;他的国是他的感情寄托。 但他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得把失去的诺瓦N3夺回来,他的国才会有屏障。 良久,宿念缓过劲来,抿去唇上的血迹,说着反话道:“今天你的嘴真甜,吃了糖吧” “你尝尝?” “不稀罕。滚吧。” 宿念蜷缩着两条腿,半躲在被子里,白脚腕冻得发青,身子一个劲的打颤,可怜兮兮的,像是一块惨遭雨打的板子。 只不过,他睁着眼,神情阴暗,俊白的脸上带着未擦去的血珠,仿佛在恶毒的诅咒所有人。 景霖的酒醒了点,混混沌沌的想,宿念要是在鬼屋多待几天,说不定就成鬼了。 景霖晕晕乎乎的出了O5,回居所的路上,一直在想宿念要是成鬼,得是什么鬼:艳鬼?小孩鬼?无头鬼?哈哈鬼?伤心鬼? 想了半天,景霖回了家,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觉得宿念还是不要成鬼为好。 他喜欢活生生的宿念,热乎的,最好吃。 * 长公主坐在秀场幕后,梳着粉金色的大背头,热辣红唇微启,戴着面具似的大眼镜,盯着手心的平面,刷了半天《情深深》的评论。 真恶心。 她个厌恶恋爱的单身公主,刷这种东西,难受程度不亚于在厕所喝灌了尿的洁厕灵。 不过,大多评论,大都是水军发的,什么好爱好爱,对着香蕉苹果梨也能这么说。 长公主调动界面,再看之前的《情深深》评论。 两个时间的对比,她找到了有点不同——景霖的回复。 之前的评论,就算是水军发的,景霖也会发几个表情和几句骚话。 而最近的评论,都没见景霖露头。 “景二少将最近很忙吗?”长公主晃着长腿问。 陈莉在为她化妆,脑子转了下,说:“诺瓦出了事,将领们最近都比较忙。” 滴滴滴——皇太子打来了视频,问询长公主准备走秀的事。 “小姑,准备的怎么样啊?” 长公主看了眼时间,回:“还有半个多小时。” 皇太子是无聊加蠢人的代表,他跟长公主聊了有关诺瓦N3地狱笑话——他对诺瓦的了解,只有笑话了。 长公主忍着困倦听完了。 “小姑,你没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也有个笑话,陈莉定的地下报纸上,有条‘炜岸城天降臭鸡蛋,千人遭殃’的新闻,你看到了吧?我要笑疯了。” 皇太子:“啊???我看了,那不是一周前的吗?” 长公主严肃道:“我笑了一周。” 陈莉没忍住,笑了一笑。 长公主倾身,拍了下陈莉的手背,说:“陈莉笑我笑一周笑了一周。” 皇太子说:“哦!我也有个笑了两天的乐子事,前几天,有封对我的投诉信,但什么都没说,反骂了我一千个傻逼。” “哦?为什么?” 皇太子:“有个人,说他叫Z136,在炜岸城,往下就是一千个傻逼。我查了下,Z136是一辆火车的号,哈哈哈,他才是傻逼,居然骂我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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