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阡:“花魁?” “对,花魁,说起来清涟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啊。”李郎中叹息一声,侃侃而谈。 清涟本是邻城中一户人家的独女,自幼于周家成安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俩家也早已默许俩人,待到成年便可婚配。 可惜天公不作美,相逢乱世,打仗闹饥荒,父母皆惨死,俩人逃难于此。 就此定居在这岐安城内,身无分文的俩人,一开始靠着周成安给人写信勉强够温饱,但也都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时阡听着,微微皱眉,“那后来呢?”李郎中转过头看向他,接着说道:“后来这个周成安,不知怎的非要进京赶考,清涟姑娘为了给他凑齐费用,将自己卖进了万花楼。” 顾辞年拉过时阡的手,道:“走吧。” 时阡还在思考,对老先生拜别后随着顾辞年离开。 时阡问顾辞年:“你说这个清涟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个女鬼?” “也许是。”顾辞年拉着时阡走在路上,俩人颜值太过出众,引来周围人窃窃私语,驻足观望。 “哟,客官来看看面具吧。”街边小贩拿着面具招呼这俩人,“快到花面节了,买两个面具吧。” “花面节?” 小贩:“是啊,客官。后天就是花面节了,买个面具吧,说不定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小贩一脸谄媚,拿过两个顶好的面具给俩人。 时阡看着手中白色狐系半面,问“花面节是什么?” “一看公子就不是本地人,花面节是我们岐安城独有的节日,每三年一次,节日当天所有公子小姐都会戴上面具,相会。”小贩得意笑笑又道,“不与面容示人,若是能准确找到自己心属之人,就证明俩人有缘,定能白头偕老。” 顾辞年扔给他银钱,“哎哟,谢谢客官。”小贩伸手接过。 时阡不解:“我们买这个干嘛?” 顾辞年拿过面具替他戴上了,“你想让那女鬼认出我们嘛。” 带上面具的时阡,更加神秘清冷,唇红齿白一张一合。 顾辞年也给自己戴上,额头碎发凌乱,黑色花纹面具令他气息更加阴鸷,让人退避三舍。 二人戴着面具继续前行。 人群中一男人形色匆匆,神情诡异,直往街道最深处去,那阁楼之上挂着副让人移不开眼的匾额——万花楼。 “跟上他。”时阡和顾辞年悄咪的跟在此人身后。 男人拐进万花楼的小胡同里消失不见。 时阡做左右观望,“不见了?” “这里应该是有后门,我们只是不知道机关在哪。”顾辞年眼底一沉。 “走!去正门。” 俩人又绕回前门,正大光明的进去。 万花楼门前,前来的嫖客络绎不绝,门口保镖也是五六个,个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女子扭着腰肢送行客人。 还有人付不起钱,被扔出来的,风尘气妩媚,穿着露骨。 时阡别过眼去,蹙着眉。 “哎呀,两位公子是来听曲,还是玩乐的?”一个老鸨从笑靥如花的跑来迎接,上下自觉的打量着俩人。 老鸨约莫三十几岁,打扮的也是风韵犹存,她心中笃定这俩人可不是一般人,这气质,这穿着… “安排个角落,别来烦我们。” 顾辞年随手扔了一锭银子,老鸨顺势接过,两眼放光。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两位公子,里面请,曦月快来迎接。” 时阡俩人向里面走去,名叫曦月的姑娘快步上前,她先是朝着俩人审视一眼,眼里明显闪过惊艳。 “两位公子请随我来。”曦月领着俩人往二楼走去。 一路之上俩人吸引了不少目光,时阡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往顾辞年那边靠了靠。 毕竟这种场合让他有些震惊。 男男女女相互依偎,喂酒、嬉戏,很是不堪。 曦月推开一间屋子门,道:“两位公子,这间雅间清雅素净。”娇羞一笑,又道,“公子,真不需要听曲,喝酒嘛。” 时阡刚要迈进门的腿一顿,脸瞬间红了,他听出曦月话里的话,尤其是她那带着情欲的眼神。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曦月的笑尴尬在脸上,顾辞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聒噪。” 时阡咂吧下嘴,这人还真是冷漠。 这雅间香气缠绕,风格也是暖色系,从窗户看去能看到外面远处的山和景。 不一会,顾辞年把门悄悄打开个缝,从里往外看。 忽的瞥见一抹身影迅速钻进对面房间。 “是他?” 时阡:“怎么了?” “那男人进了对面房间。”顾辞年走到窗户边观察了个大概,“走,我们去看看。” 时阡好像明白他这看看,应该不是走正门去看,“???” 顾辞年嘴角一勾,一个公主抱揽过时阡的腰,贴近自己。 “抱住我。” 时阡还未反应过来,俩人从窗户一跃而下,他下意识搂紧顾辞年。 时阡只觉得在空中旋转两下,紧接着一个跳跃,两人轻轻落在地面一处房顶上。 时阡松开搂着顾辞年的手,紧瞪一眼,:“放我下来。” 顾辞年将他轻轻放下,猫着腰朝对面房间的窗下潜去。 时阡无奈只能跟上。 靠近窗户,屋内传来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清涟,我好想你啊。”一个温润的声音说道。 “成安哥…”另一人嗓音哽咽,几不可闻道。 顾辞年小心地抬起一点身子,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瞧。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两人相对而立,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一只手抚摸着她的手心。 男人长相帅气,身正体长,英气十足。 名叫成安的男人扭过清涟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问道:“清涟,你怎么戴着面纱呢?” “我…”清涟眼神飘忽,嘴里含糊道:“我,我不小心划伤了脸,不过你放心,这两天就快好了。” 周成安眼里闪过一抹嫌弃与厌倦,转瞬即逝。 但顾辞年依旧捕捉到了。 “都是我没用,让你受尽委屈。”手捶向床头,面上带着担忧与悔恨。 清涟慌忙阻止,立马摘下面纱,那道疤痕却是若隐若现,“成安哥哥,你放心,不耽误接客的。” 时阡眯着眼细看,眼神一沉,怎么回事?像却又不像! 只见女子身着淡黄色素衣,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一双秋水般澄澈的明眸,个人清丽脱俗,朱唇皓齿。 时阡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鬼那令人难以忘怀的面容。 她的面庞妩媚入骨,那双眼更是勾人心魄。 绝对不是现在的这张脸!究竟怎么回事? “顾…” 话刚出口,顾辞年的手指搭上了他的唇,示意他噤声。 “清涟啊,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呀!我心中只有对你深深的愧疚和自责,怪就怪我自己太过无能,没有足够的钱财能将你从这火坑之中救赎出来。”周成安轻柔地抚摸着女人如丝般柔顺的秀发,他的眼角微微发红,在不经意之间,胸前那的伤口也暴露无遗。 清涟看到周成安身上的伤痕,心中不由得一紧,她的语气变得异常焦急,其中还透露出丝丝缕缕让人心疼的意味:“成安哥哥,你怎么受伤了呢?” 周成安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哀,他故作可怜地落下几滴眼泪,声音嘶哑得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痛苦地哭诉起来:“唉,清涟妹妹,像我这样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若想在这世间有一丝出头之日,就不得不像一条狗似的向那些权贵们低头哈腰、阿谀奉承。可即便如此,稍有不慎还是会招来一顿毒打。” 清涟听后,眼眶瞬间湿润了,她急切地说道:“成安哥,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这样实在太辛苦了!” 周成安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问道:“清涟,不知你……是否还有些银两可以借予我呢?” 清涟闻言,面露难色,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手帕,轻声说道:“成安哥,我并非不愿意帮你,只是前两天我才刚刚将自己一半的积蓄都交给了你呀。” 周成安故作生气道:“清涟,你莫要误会,之前那笔钱我已经拿去打点官差了,不然我又怎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与你相见呢?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的为人吧?” 清涟急忙摇头否认:“不,成安哥,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这笔钱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我必须留下一部分作为日后赎身之用,也好为咱们两人的未来早作谋划。”说着,她不自觉地又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紧了一些。 周成安深情地凝视着清涟那张美丽动人却又略带忧愁的脸庞,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清涟,你放心,我对你的爱意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生此世我都只钟情于你一人。待到我坐官之时,定会风风光光地前来迎娶你,并将你彻底从这苦海中解救出去。” 周成安握起清涟的手在嘴唇上吻了吻。 清涟娇羞一笑,起身去到衣柜前,取出里面的首饰盒,拿出里面三分之一的积蓄交与他。 时阡心中绯议,这女人被PUA过头了。 周成安贪婪尽显,拿过钱就要走,“成安哥哥,我…我很想你。”清涟及时喊住他。 女子娇羞脸上尽显,她手轻轻划过周成安的身子,眼神拉丝意味明显。 周成安并没有回应清涟的热情,含糊其辞:“清涟,忘记我说过的了么,待我们成亲之日我便好好要你,我不想在此,把你当作风尘女子,等我。”说着在清涟的额头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般。 然后匆匆转身离开,头也未回。 清涟望着男人的背影,眼角的泪划过脸颊,滴落。 一直到男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这个月第几回了,清涟。”门口突然来一身着绿裙摇曳生姿的女子,语气充满讥讽。 “阿莺姐,成安哥是真的需要这笔银子。” 阿莺翻了个白眼,气愤道:“他需要你就不需要?清涟你长个心眼吧,他十天半月的就来找你要钱,几句话就拿走了你的辛苦。” 清涟委婉一笑。 阿莺为她感到不值,叹息一声,又道:“他每次都用花言巧语骗子,你马上不是碧玉年华,你可想过自己。”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清涟捂嘴一笑,缓缓道:“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说过他会来娶我。 阿莺努努嘴,但愿事情像清涟所说的一样。
第18章 没有脸 “公子?两位公子?”曦月站在门外,轻声呼唤着,然而屋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她不禁心生疑惑,于是,她又提高了音量喊道:“公子?你们在吗?”可是,依旧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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