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个汪老二!你怎么敢——!”汪媳妇直接冲过去,狂扇起汪老二的脸,汪老二没有反抗,因为他没能力反抗,他现在的身体干瘪的像个柴火。 汪媳妇在气头上,恨不得把他抽死,汪老二那皮包骨的脑袋哪里受得住,真要被抽死了…… 但没人上去阻拦她,汪老三皱着眉沉默着,汪老大也气红了眼,汪小子却跑过来,挡在汪老二的面前,拉住了他妈的手。 “你过来干啥啊……”汪媳妇停手了,她总不能抽自己的儿子。 汪小子却怯生生地说:“妈,是我自愿的。” “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是有感觉的,他就是帮了我一个忙,其实,我想做女人,想体验做女人的感觉。” “你说什么混账话!”汪媳妇脸色一变,阴桀地将他的手甩开,甚至往后退了两步,扭头求助陈鹤年:“小师父,你快来瞧瞧他,他变成这样子了,你能不能治好他啊!” “鬼已经走了,他是清醒的。”陈鹤年给出了答案:“这就是他自己说的话,如果他受到了影响,舌头是青色的,他没有,他就是正常的。” “不可能!”汪媳妇不相信。 “妈……” “别叫我妈!恶心,你真恶心啊!从现在起我就不是你妈!”汪媳妇红着眼,眼珠都红了,她看上去快崩溃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儿子!” 汪媳妇捂住自己的心口:“我到底,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说着,她几乎昏厥过去,汪老大扶住她,现在这样对峙也不是办法,先带着她回房间里去了。 陈鹤年没顾身后那一阵兵荒马乱的尖叫,他忙前忙后地翻了汪老二的屋子,却没有发现祭坛这一类的玩意,这不禁让他好奇,问汪老二:“你是用的什么方法养的鬼?” “我没有。”汪老二顶着红鸡蛋一样的脸,语气不好:“我没有养鬼,你刚刚不是已经检查过了么!我要是真是会养鬼,就没有你的事了。” 他看上去已经破罐破摔了,没在撒谎。 “哦……”陈鹤年观察着他,脸上淡淡的:“你没有养,那是谁在帮你养?难道……” 他故意停顿了会儿:“是那面镜子?” 他看汪老二的表情:“真的是它。” “可它又是怎么做到的呢?平白的变只鬼出来送给你?” 陈鹤年盯着他,自己点了点头:“还真是直接变出来的,怎么变的?” “别盯着我!”汪老二恼羞成怒,把脑袋低了回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被鬼迷了眼,做错了事。” 陈鹤年没听他的忏悔,他简单思考了下,“果然是和那面镜子有关,难怪你一直想要把镜子拿回去,就算是要把我赶走,你快死了,你知道我能帮忙却还要把我赶走,能让你连死都不怕的是什么呢?” “你不怕死么?错,那你就是觉得那镜子能救你。” “为什么镜子能救你?”陈鹤年自言自语,“因为那鬼就是镜子弄出来的,你相信它,可它为什么要帮你弄出来?所以……你帮它又做了什么?” 汪老二不敢去看陈鹤年,他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也不只有你一个。”陈鹤年看了看这里的其他人:“你们都不希望我拿走镜子,这么说,那你们应该知道点什么。” 陈鹤年嘴唇弯了弯,恍然一笑:“哦……其实你们都知道这镜子不正常,你们都和它有点联系。” 见没一个说话的,陈鹤年也没纠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找出来的。” “这很有意思,能操控这些的鬼,捏在手里才有意思。” 他微笑着,自己走下楼去。
第14章 镜中鬼(七) 鬼:让我尝一口,就一口…… 天还没完全亮,只有朦胧的晨晓白光,凌晨四点多,这栋别墅异常的死寂,有山有水却没有鸟叫蝉鸣,动物都会趋利避害,人反而只会被利益绊住脚。 陈鹤年回房间,将镜子装进箱子一并回到了后院的仓库里,现在这里有两具棺材,原先的棺材还没来得及处理,就用布盖着丢在一旁,这样的香杉木棺不难做,如果在棺材底再铺上一些混着柳条的土,封闭的阴气,不仅可以养尸,没准还能养成尸僵来。 但是汪老爷子没什么特别的,他先是出现在院子门口,隔一日就进一步,他的行径太有规律。 陈鹤年掀掉了棺材板,里面很空,大小也就容下一具尸体,他从箱子边袋里抽出了三根香,一点,看烟气飘出来,熏过他的下巴,随后,一并捏在手心里。 “香朝正北方,三拜问长路。”陈鹤年点了三根香,他没有下跪,只是将香举过头顶,对准那只棺材鞠了三次躬,点香法对于他而言,这么做就足够了。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干白事,有名声威望,子孙后代传承,就有了门派,民间术士。 预料之中的,香没断,汪老爷子异常的源头并不是这个棺材。 陈鹤年顺手将燃起的香插进棺材缝里,鬼吃香火,也算是他送的一点祭拜品。 镜中鬼没有借助这些物质就操控了一具尸体。 陈鹤年捏着下巴,放空了思绪,他师父讲过,道上有一脉,独门绝技是控鬼术。 控鬼,比赶尸术更特别,这一脉的人可以完全操控鬼将鬼变作自己的猎犬,奴仆,独门秘法让他们不需要采用献祭的方法,几乎没有副作用,只是这一脉很少在道上行走,他们世代隐居在山林。 既有控鬼,那是不是也就能控尸?以此来操控女鬼和汪老爷子的尸体,这是陈鹤年想到的一个可能。 镜中鬼万一是这一脉死掉的人呢?只是那鬼讲过一个故事,一个被砍了脑袋的角儿,鬼不是喜欢编故事的东西,那说的多半是它自己。 一个轻易死掉的角儿,被关在镜子里,又怎么会是那样的传人?陈鹤年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他转身,关好箱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瞥,有了别的发现。 他上手摸了摸,木头丝还有些扎手。 只见,棺材板的内部布满了划痕,木头的表面纹理被划掉了,变成白色的一条条缝,痕迹很小,也乱得很,像是有人的指甲盖在上面划的,还混着些许血迹。 陈鹤年伸手,也用指甲用力在上面划了一道,痕迹是相似的。 这些痕迹留下的时间不久,这棺材也没装过别的人,这是汪老爷子划的,自然是在他活着的时候。 所以,汪老爷子是被活着装进棺材里的。 陈鹤年仔细看了上面的痕迹,越看越确定,他见多了,这很好联想,儿子送爸入葬,将棺材封死了,而汪老爷子在棺材里清醒过来,也许在路上,也许已经被埋进了土里,他想打开棺材,但不会成功,结果就是活生生憋死在棺材里。 陈鹤年觉得神奇,这老爷子居然没有变成怨鬼,若换作是他,自然要闹得这屋子天翻地覆不可。 。 “小师父,你问这个做什么?”汪媳妇眼睛红肿着,她觉得自己不大体面,是低着头说话的。 她也不知道陈鹤年为什么单独找上她,两人坐在别墅外面的木椅上,她现在心情可不好,正浑噩着呢,而陈鹤年可不管这些。 陈鹤年直接向她问了汪老爷子下葬的事,他再问,任谁都知道不对劲,汪老大当时说得其实不细,人袒露信息的时候总是会藏起对自己不利的那一面,他想听到更真实的,汪媳妇情绪刚刚跌宕起伏,不易撒谎,这正是他想要的。 陈鹤年执意问,汪媳妇也不好拒绝,只是情绪不高:“我公公确实是出的意外,那天我们都不在,他就坐在大厅里看新闻。” 陈鹤年问重点:“那吊灯是最近装的?” 汪媳妇点头:“是啊。” “那是谁挂上去的?” “是我老公啊。”汪媳妇回答,她看着陈鹤年,还有些要为汪老大辩解的意思:“虽然我也纳闷啊,原本的灯好好的,他要挂着个吊灯上去,但其实也正常,我老公信玄学,家里经济困难了,他觉得这样可以开财运。” 汪媳妇透着玻璃指了指大厅原本挂吊灯的位置:“那灯挂了一个星期了,是请装修师父固定好了的,我们其他人坐底下的时候都没掉下来过,我老公没那么聪明的。” 陈鹤年接着问:“老爷子出事之后,你们送进医院了么?你们是怎么确定他死了的。” 汪媳妇回忆着:“当时地上很多血,我公公被砸到脑袋了,最先回来的是我儿子,他告诉我们人已经没了,我老公和老二就把尸体先安置了。” 陈鹤年说:“你们没有确定,就把人给下葬了。” “难道我公公没死不成?话也不能这样说啊,”汪媳妇可不敢想象另一种可能,“家里人其实也挺亲的,我儿子也二十了,他难道在这种事上撒谎么?” 陈鹤年笑了:“你似乎也不太了解自己的儿子。” 汪媳妇捏了捏眉头,她噎住了。 “老大准备的吊灯,老二准备的棺材,那老三呢?”陈鹤年说:“他又做了什么?” 汪媳妇想想就脑袋疼,“老三?老三他是下葬后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大吵了一架,他脾气不好,爱摔东西,差点把屋子砸咯。” “没了?” 汪媳妇说:“我哪里能知道那么多。” “行。”陈鹤年点了点头,又问:“他爱钱么?” “什么?”汪媳妇不解。 “你丈夫。”陈鹤年说,“你说你们家破产了,可我看他却有钱得很,你应该能察觉得到的吧,他什么时候变了一个样,不再担心钱的。” 汪媳妇愣了愣,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陈鹤年答案。 “一个贪财,一个好色。”陈鹤年明白的可不少,他看了汪媳妇一眼,“你去给我做顿饭吃,然后就走人吧。” “为什么?”汪媳妇说:“走去哪儿?” “不要留在这里,去哪里都行。” 陈鹤年说:“我想你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过段时间留意一下夫妻名下的账户,没准能收到一笔财富呢。” 汪媳妇是个聪明的,她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和鬼做交易的人,结局是什么?” 汪媳妇没想好奇的,可陈鹤年已经弯身凑到她面前,既冷静又带着一点玩味儿,笑着说:“那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他的眼睛和玛瑙一样,划过一道橙黄色的光。 汪媳妇被这一看,都慌了神,姣好的面容却和毒蛇一样可怕,他像是威胁又像忠告,露出一个坦然平静的微笑,不乏冷漠地说:“节哀顺变吧。” 汪媳妇沉默着,点了点头。 说到这,就结束了,陈鹤年慢悠悠地走了,他好似又失去了一些兴致,回到房间里,把房门紧锁住,就将镜子从箱子里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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