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危神君、后卿神君之前并未告知他们流月大陆还有女魃这样一个遗落的“实验品”。 以及,还有另一件神器,魔头稹肆的魔衍星盘。 能镇压金额巨蟒的魔衍星盘,也绝非像流月大陆的产物。 所有从诸神大陆掉落的神器,若是有足够的契机,每一件都能给流月大陆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能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但已经做到把所能接触的危险神器都放入了黑雾漩涡。 四周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北溟朔心神震撼,久久说不出话。他万万没料到,那只看似单纯善良的狸吾妖,居然也出自诸神大陆,乃是两个神君的研制的实验品。 而鬼召尘恕当初也是从无名谷被接到诸神大陆,兄弟二人为了变强,心甘情愿成为诸神大陆万千实验神器中的一件。 流光真君禁不住感慨:“三危后卿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若不是聂长老心细如发,恐怕流月大陆此后还要再次陷入灭亡危机中。世人并不知聂长老私下操心了这么多,真是……” “可恶!”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从旁传来把流光真君和北溟朔再次吓了一跳。 只见许田田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愤怒地攥紧双拳,双目炯炯瞪着聂更阑。 北溟朔头皮一紧,赶紧把他扯回座椅,“你又发什么疯?聂更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许临风也安然无恙,他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许田田眼眶唰地红了,咆哮出声:“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北溟朔抹了一把被喷到脸上的唾沫:“……” 没有就没有,这么愤怒得像是要杀人的模样是要作甚? 许田田义愤填膺道:“小爷我以后看谁还敢对聂更阑乱嚼舌根,他做了这么多守护流月大陆的事,那些人再谣言中伤他,我就和他们拼命!” 北溟朔:“……” 倒也不必拼命。 流光真君:“许道友,过于激动伤神。” 聂更阑道:“坐下说话。” 许田田:“哦。” 遂老老实实坐回了椅子。 聂更阑:“关于女魃附身临风的起因经过,待她痊愈后再另行询问。” 许田田又愤怒了,第三次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这事和周炎那伙人定然脱不了干系!” 北溟朔一听,连忙道:“这段时日宗门上下忙得不可开交,那两个叛徒如今被关押在囚仙狱,须得等候公审才能进行处决。” 聂更阑这些天并未过问外界之事,道:“何时进行公审?” “七日后。” …… 几人从清风殿出来后,流光真君罕见地没有离开玉髓峰,而是去了洪渊道祖的渊明殿。 北溟朔连忙把人叫住:“停剑坪在另一边,真君是不是走错了?” 流光真君以袖掩面咳了一声,“洪渊道祖邀请本君喝茶,却之不恭,本君须得赴约。” 北溟朔看着往渊明殿方向走去的流光真君,不由张大了嘴巴:“又去?” 今日不是还同洪渊道祖争得面红耳赤很不愉快么? …… 这几日,聂更阑接待了很多拨客人,常年冷清的玉髓峰被踏足的次数比过去一千年还要多。 元千修会带着青炎真君和药宗的寒梧真君隔三差五来一趟,查看清鸿剑尊身体状况如何。 青炎真君、寒梧真君给的说法一样,影幽魔气祛除,黑雾漩涡退散,按理来说清鸿剑尊的衰败之象应当开始有回春之兆,可过去这么多日却毫无反应。 白瞳,白发,魔纹,尚在。 而聂更阑的白发在漩涡从流月大陆褪尽时已然恢复黑色。 青炎真君和寒梧真君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邀请了欧阳宗主以及药宗一些资历深厚的真君上门诊治,依旧不得解法。 这日,聂更阑伏在玉榻边守着清鸿剑尊,手握着他魔纹遍布的手。 这段时日,灵丹妙药,阵法,药浴,皆试过不少,总不见效,聂更阑为此心力交瘁,眼下乌青堆积,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殿内香炉袅袅升起,天音骨香弥漫四周。墙角紫色的风萝花一簇簇紧密缠绕,枝叶繁茂,累累垂落。 玉榻上躺着的人却依旧苍苍枯朽,不见醒转迹象。 聂更阑与榻上之人一般,睡着了。 风吹起一地繁花,树下秋千摇荡,笑声隐隐传来。 “再高些。” “师尊,我不怕摔,再用力些。” 清鸿剑尊:“倘若再用力,你便要飞起来了。” “那就飞。” 青年话音落下,遂感到秋千摇动的幅度加快了。 于是身体越飞越高,仿佛要直冲云霄。 他没用灵力护身,任凭自己随着巨大的冲力飞了起来。 “师尊……” 下一瞬,清鸿剑尊被青年重重扑入怀中,“接住了。” “师尊,我害怕。” 清鸿剑尊:“……” 最近聂更阑喜欢玩这样的戏码,清鸿剑尊欣然奉陪。 只是青年每次装得都不像,反倒像路边调戏良家男的痞子,扑进怀里之后还用脑袋到处蹭借机“吃豆腐”,清鸿剑尊被他蹭得屡次三番“精神昂然”,最后被迫把人吃干抹净。 末了,青年还要照着戏本里的剧情用“幽怨”的语气和眼神瞪着清鸿剑尊。 “师尊,疼。” …… 梦境切换,两道身影漫步在乡野田间,很快遇到了一大片果园。 聂更阑兴致颇高,指着果园里延伸而出的枝桠,道:“师尊,我渴了,师尊敢不敢偷一个果子给我?” 清鸿剑尊似是无奈:“为何用偷的?” “师尊便说敢不敢吧?” 说完这句,聂更阑便见清鸿剑尊缓缓俯身低头而来,两人面容近在咫尺,呼吸相贴。 “阑儿敢指使为师偷果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 玉榻旁,聂更阑指尖动了动,蓦地从梦中惊醒。 他茫然望向玉榻,熟悉的身影依旧在沉睡。 殿内天音骨冷香钻入鼻间,清冽如常。 方才的梦境过于美好,竟使他愿意一直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他怔怔地将视线落在师尊冷冽的轮廓间,一遍遍描摹,循环往复。 蓦地,他鬓发间的簪子似乎动了动。 聂更阑被这阵动静惊得回神,指尖一动,下一刻抬手将那支火麒麟簪子拔了下来。 簪子里的火麒麟正摇摆着尾巴游动,一双豆豆眼睁圆着盯着正在注视自己的青年。 “聂更阑,聂更阑。” 聂更阑已经许久没同火麒麟说过话,它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很是安逸悠闲。 一路走来,它确实给自己提供过无数好运与机缘,每每聂更阑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聂更阑,你发什么呆?” 火麒麟的呼唤再次唤回青年的神思。 聂更阑道:“何事?” 火麒麟清了清嗓子,“我看你终日以泪洗面,憔悴不堪,便教你一个法子唤醒剑尊,如何?” 聂更阑:“……” 他有终日以泪洗面么? “你还在想什么,我告诉你这个法子,剑尊就能醒过来了,你要不要啊?”火麒麟催促道。 聂更阑眸子沉沉:“你说。” 火麒麟清了清嗓子,“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聂更阑:“。” “什么条件?” 火麒麟被他布满乌青的眼底以及面无表情的目光震慑了几息,噎了噎,颇有些没底气地小声道:“就是,就是,届时你与剑尊飞升,能不能让我沾沾光,把我作为灵宠带上九重天?” 聂更阑默了默,干巴巴道:“师尊暂时没有飞升的打算。” 火麒麟急忙道:“我知道,不过待到剑尊痊愈,你修为也到渡劫期时,你们总有一日要飞升的吧?到那时带我上去就可以了!” 聂更阑目光越发阴沉:“你真有办法让师尊苏醒?” “你不相信我?”火麒麟臭屁地甩了甩尾巴,拖长声音道,“那就算了,你继续以泪洗面吧,哭死你算了——” 聂更阑心中微动,沉声道:“好。” “我答应你。” 火麒麟顿时喜笑颜开,“你去亲一亲剑尊,此法包治百病,甚有疗效。” “……” 聂更阑:“你消遣我?” 火麒麟气得猛甩尾巴,把簪子里的灵水甩得噼啪作响。 “你爱信不信,本麒麟不伺候了!” 话没说完,聂更阑尽管心有踌躇,但已经下意识站起身弯腰朝沉睡的师尊亲了下去。 干燥的唇贴在冰凉的唇间,很软。 聂更阑下巴满是胡茬,但会为师尊每日清洗打理身体,师尊浑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也很香。 于是,他不由自由多亲了一会儿。 一旦肌肤触碰,便如同魔怔一般,鼻尖轻轻擦过面颊,下巴抵着下颌。 亲着亲着,一滴泪滑落打在清鸿剑尊眼皮上。 聂更阑眼底伤痛浓厚,舌尖舔走那滴泪珠,随后重新吻上师尊冰凉柔软的唇。 蓦地,那唇忽然微微睁开,令他舌尖猝然探入。 聂更阑骤然睁圆瞳孔,不敢置信地退了出来,双手撑在玉榻边缘,抬起上半身。 喑哑的声音低低传来:“胡茬扎着为师了。” 聂更阑呼吸一滞,双瞳比方才睁得大了一圈。 “师尊?” 清鸿剑尊闷咳了一声。 那双白瞳睁开时,瞳孔颜色正由白转为黑,一头白发也在以飞快的速度恢复原本颜色。遍布肌肤的魔纹也瞬时褪尽,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更阑惊奇地望向手里握着的火麒麟发簪。 后者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还没来得及说几句邀功的话,簪子已经被聂更阑扬手一扔。 唰。 簪子电光火石飞向墙角的风萝花,插在花泥间。 火麒麟弱弱地:“喂……” 聂更阑心中激动难以自持,根本无法思考太多,想也不想俯身而下狠狠重新吻住师尊的唇。 亲了一口,复又抬头,惊喜欲狂,“师尊。” 旋即又重重亲了上去。 清鸿剑尊被压得又是一声闷咳,聂更阑听得心疼,从他唇中退了出去。 唇才要离开冰凉的唇,瞬时一个天旋地转,清鸿剑尊翻身将其压在身下,两人衣袍拖曳于玉榻间,交缠延绵。 聂更阑心口漫出一丝心疼,双手撑着清鸿剑尊的胸膛,“师尊才醒,身子怕是虚——” 弱字尚未出口,唇已然被吻住。 聂更阑上颚被扫荡而过时,原本想动弹的心思荡然无存,手脚力气渐渐失去。 再也无暇顾及师尊是否身体虚弱有没有力气了。 只是亲了一阵,聂更阑蓦地记起什么,顿时将头偏过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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