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可是你还在安全期,信息素浓度还不稳定,你得需要我。”闻宴见段砚初上车,连忙道。 段砚初看也没看闻宴,神态冷淡:“我不需要你。”说完抬手摁下关门键。 闻宴表情有那么一丝僵硬。 车门缓缓关上,缝隙间,依稀看见那道窗黑色消瘦的身影端坐在座椅上,脸色苍白得可怕。 四十分钟后,车驶入庄园小镇。 暮色降临。 “汪汪汪——” 段砚初刚走进花园,脚一顿,就看见他粘人的杜宾犬冲他跑了过来。 小狗本只是撒娇,但在扑上来的瞬间,冲击力撞得他脸色煞的一白,胸口闷堵,全身麻醉后的副作用对他来说有些吃不消。 他眼前发黑,腿一软。 “嗷!!!!” 陈予泊刚从训练场那里练完枪,恰好看见这男人站在花园门口,被杜宾犬撞上的瞬间,闭上眼整个人就往前倒去。 他瞳孔一缩,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 “嗷嗷嗷嗷……”小狗驮着背上发沉倒下的主人,着急地冲着陈予泊吼。 陈予泊冲到小狗跟前,从它背上将段砚初翻抱了起来,见这男人浑身发软,闭着眼,脸色非常苍白,是失去血色的苍白,轻轻地拍着他的脸:“大少爷?” 掌心触到脸颊柔软冰冷。 “……冷。” “什么?”陈予泊听到微弱的声音,俯首凑近他唇边。 冰冷的唇瓣蹭过脸颊,吐息的烫夹杂着轻颤,仿佛昨晚的旖旎再次侵袭理智,却又是另一翻内容。 “……冷……”段砚初刚说完,再也撑不住的合上眼。 陈予泊皱起眉,感觉到怀中一沉,低下头,见段砚初已经在怀里晕了过去,脸色大变察觉不对。 他用臂弯将人轻松横抱起来,疾步走进房子,扬声道:“兰姨!叫医生!!”
第12章 黑皮12 “压住大少爷的手!” “不要让他咬到自己!” “不能让他扯项圈!!!” “没事的少爷,我们深呼吸,放松,没事的。” “少爷的安全监督官呢?!去打电话!快!!”兰姨意识到情况不太对,着急的声音传呼着。 而此时,四肢被保镖医生压在床上的苍白青年剧烈挣扎着,四个高大男人都压不住的程度。 他瞳孔紧缩,薄唇轻颤,脑袋侧枕着枕头,怔怔地望向窗外的草坪,腥红的影子将锈迹斑斑的过去重新抽出在眼前不断闪现。 ——Lorcan,你知道蝴蝶为什么象征着美丽与脆弱吗? ——因为它会让人产生怜爱的心情,死之前也会奋力地扇动翅膀,太美了。 项圈底围再次泛起红色的光圈,下一秒,微弱的电流声在颈部刺入皮肉。 “……唔!” 本就清瘦的胸膛在剧烈挣扎挺直中勾勒出单薄的线条,身体每一寸都被剧烈痛苦的情绪中弄得僵直,绷紧的下颌,蜷缩时的蝴蝶骨,甚至是颈侧项圈下若隐若现的伤疤。通红湿透的双眸,泪流满面的脆弱,摁压着的胳膊白皙纤细,整个人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蝴蝶。 却还在奋力挣扎。 “别碰我……” 谁都别想碰他。 漂亮失神的双眸迷离仰视着近在咫尺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却惹得对方摁压着的动作松了几分力度。 “予泊!!快摁住大少爷!!!” 床边的几个医生面面相觑,这下情况糟了,若是平时的情况他们还敢用镇静剂。 “不能再注射镇静剂,大少爷身上的麻醉效果还没有完全褪去,再使用对他伤害太大。” “不行不行,大少爷的手受伤了,予泊,你赶紧抱着大少爷,让他别咬自己!” 此时主卧的大床上,面色苍白的青年被高大健硕的少年抱在怀中,结实臂膀严严实实地压制住了他全身的挣扎,却还是控制不住应激情况下的崩溃状态。 他脑袋后仰,大口喘气,气得双眸通红浑身发颤,哭喘着气低头紧咬住自己的手,唇边渗出的血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啊!大少爷!!!”兰姨惊呼出声。 陈予泊单膝跪在床沿,眼疾手快地钳住段砚初的后颈,另一只手捏住段砚初的下巴,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咬着自己的,而这男人红着眼瞪着自己,直接咬出血。 他表情紧皱,却还是没松开手。 粗糙的手指被咬出牙印,渗出血,顺着绯色的唇瓣滴落,却又被吸吮殆尽。 兰姨急得深呼吸,她站在陈予泊身旁,急切道:“予泊你先别松手,先……先忍忍。” “我没松。”陈予泊浑不觉疼,见他的唇被咬破结痂,看得出有段时间了。 “现在大少爷不能够注射镇静剂,刚才在实验室抽血身上的麻醉还没完全退,而且他已经进入安全期,信息素浓度不会太高,先将他放下来用绑带绑在床上,等他缓过应激。”医生说道。 “绑在床上?”陈予泊看向医生,又看了眼兰姨:“应激什么?他经常这样?” “大少爷很害怕抽血,所以抽完血都会出现这样比较强烈的应激,在他抽血时实验室会用项圈的电击让他进入安全期,避免在应激过程中弄伤自己。”兰姨说着露出心疼的神情。 陈予泊皱起眉,电击? 几个医生熟练地拿出极具弹性的约束带,走到四侧。 “唔——” 陈予泊明显感觉到咬着自己手的牙齿在发抖,垂下眸,就见段砚初眼眶发红目露哀求地看向自己。 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怎么会露出这么害怕恐惧的模样? “松开大少爷吧,我们来。”医生跟陈予泊说。 这句话使得咬着手指的牙齿抖得更厉害了。 陈予泊眉间微拧,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单膝撑在床沿的动作倏然用力,作为支撑,那只握住段砚初后颈的手臂忽地用力,往下一摸,直接托起单薄的后背,从床上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医生保镖:“!!!”哦哦哦哦大胆! 突然被抱了起来,段砚初的脑袋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 他咬着糙手的牙齿松了开来,漂亮面容上苍白透着疲惫,已经是精疲力尽的状态,呼吸微弱,唇一启一合。 陈予泊单臂托着怀中大少爷的臀部,这人轻得不行,将他面对面托在怀中抱稳,用那只被咬出血的手握上他的后脑勺,抚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是哄着之前在孤儿院时生病的妹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脑勺。 宽大的掌心抚顺发丝的力度很轻,苍白似玉的脸埋入布着汗的麦色脖颈,睫毛轻颤,鼻间掠过汗咸与似有似无的檀香味。 还有头顶落下的低沉嗓音。 是一首听不出内容的歌谣,可能是方言,也不知道是不是跑调,总之听起来怪怪的。 段砚初先是皱了下眉,闻着近在咫尺的檀香气味,殊不知乱成一团的思绪在跑调的歌谣里忽地沉静了下来,四肢逐渐放松,眼皮颤了颤,有些发沉,意识被哄着陷入梦境。 呼吸逐渐放缓,最终埋在肩颈睡着了。 从抱起来也不过短短数十秒。 ‘滴’的一声,旁边的检测仪信息素浓度数值波动下降,逐渐归于稳定。 “他睡了。”陈予泊听着耳畔很轻的呼吸声,稳稳地抱着怀中睡过去的段砚初,侧过身看向他们说道:“这样就不用绑在床上了吧。” 将一个正常人绑在床上像个神经病似的。 多大点事。 兰姨:“……” 医生:“……” 保镖:“……” 这显得他们很狼狈,之前更狼狈。 “大少爷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闻宴快步走了进来,正想着段砚初果然还是需要他的,要不然管家会那么着急打电话给他。 谁知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本应该在安全期的段砚初应该由他安抚,此时却被另一个人托抱在怀里,脑袋枕在对方肩膀,睡颜漂亮温顺,眉眼舒展睡着了。 他脚步停住,脸色错愕。 ……怎么可能。 段砚初就算进入安全期也从来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控制住的,要么是用药,要么就是用契合度高的Alpha信息素威压来控制他的创后应激反应。 怎么可能就这样睡着了。 兰姨见况解释道:“是这样的闻监督,刚才本来以为我们会控制不住大少爷,没想到予泊抱起来大少爷就睡了……” “睡了?”闻宴声音微沉,眼神里甚至带着批判,目光落在陈予泊身上:“你们又给他打镇静剂了?” “没有。”一旁的医生连忙回答:“我们知道大少爷今天去抽血肯定会打麻醉,所以没有用镇静剂,陈保镖一抱就睡了。” 闻宴拧着眉,看着枕在他人肩头上睡得很熟的大少爷,神色莫辨:“是吗。” 一抱就睡了? 他走到陈予泊面前,伸出手:“把大少爷给我吧。” 陈予泊垂下眸,表情怪异:“给你做什么?大少爷睡着了,放下他睡觉不就好了吗。” “给我。”闻宴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 “……” 陈予泊感觉脖颈间有点痒,被柔软的发丝蹭了上来,他低头看了眼,见段砚初睁开眼,仰头看向他,眼神空洞,眸底宛若被一层朦胧笼罩,明明脸上苍白无色,心头却生出无端被丝丝绒绒包裹的柔软与怜惜。 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到段砚初的模样,坐在梯子上画画时的模样,练枪与搏击时干练利落的模样,又或者是踹他胸口时的模样。 高高在上,美丽鲜活,都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信息素失控既然是疾病,为什么要这样对段砚初?生病又不是他想要的。 “陈保镖,你越界了,把他给我。”闻宴沉着脸,不再有耐心地走到陈予泊跟前,伸出手,作势要抱走段砚初。 “但你失职了。” 话音骤然落下,四目相对,周围空气仿佛凝结,徒然生出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身为安全监督官没有及时保护好他,让他受伤了。”陈予泊托抱稳怀中睡熟的人避开这只手,先是扫了眼伸过来的手,丝毫不避讳直直地看向闻宴,眼神带着几分微妙,仿佛是在审视,并没有要将人让出去的意思。 “跟你的失职相比,我算什么越界。”
第13章 黑皮13 闻宴见窝在对方怀里的Omega无意识下蹙着秀眉,他扶了扶眼镜,烦躁感上涌,心头一紧,却还是从容地走到陈予泊跟前。 “把他还给我。” 这句话像是在宣誓主权,令人心生不悦。 与此同时,无声无息的Alpha信息素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毫无预兆地覆盖而下,强势地攻入普通人大脑皮层造成强烈的精神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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