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季软模模糊糊地听见有敲门声,以为是阿姨要叫他喝牛奶,又朦胧地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是在军校。 小仓鼠一点儿都不想爬起来,但外面的人敲得更起劲了。他勉强睁开酸胀的眼睛,稀里胡涂地踩着拖鞋去开了门。 季软打着哈气,泪眼惺忪,当那张熟悉的面孔豁然出现在眼前,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砰”地摔上了门。 小仓鼠小步跑上床,拉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做梦了,做梦了,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才会做这么可怕的噩梦。 外面,刚结束禁闭的夏厉景看着紧闭的寝室门,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他伸手往门框的缝隙里一摸,拿钥匙开了门。 季软躲在被子里,耳朵却异常灵敏,听到开门的声音瞬间就清醒了,后脊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只可怕缅因猫,那只想吃掉他的缅因猫,越狱了!夜黑风高,他竟然从禁闭室一路找到了这里,难道……难道真的是吃他的嘛? 他才来军校的第一天,就要被上社会新闻了吗? 某一瞬间季软甚至想好了明早新闻的头条标题:联邦特种军校惊现仓鼠Omega,寝室内被发狂缅因撕咬身亡。 夏厉景借着昏暗的应急灯看到他床上有一小团被子在发抖,于是慢悠悠地关上了门,坐到了对面的床上。 小仓鼠快吓死了,但过了好一会儿房里都没有动静。 怎么没有声音呢?难道是他睡胡涂了嘛? 季软慢慢地拽下一点被子,昏暗的房间里,他对上了一双凌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夏厉景很是友好地同他打招呼:“你好啊——季软。”
第8章 我可是很容易误会的 Alpha弯下腰,巨大的阴影将他包裹,那笑容要多瘆人有多瘆人,画面像极了恐怖电影的开头。 小仓鼠抱紧了被子,一个劲儿往角落里缩,可怜兮兮地看着突然闯入的Alpha,尝试着和他打商量:“我就咬了你一口,不至于让你半夜来追杀我吧?我都……跟你道歉了呀,你就放过我吧,我今天已经够可怜了。” 夏厉景玩心大起,故意逗他:“噢?你怎么就可怜了?” “我……上课被教授骂了,一直罚站,午饭都没有吃就被罚去打扫禁闭室,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小饼干也被……也没了。下午考核被人推进沼泽,差点呛死了,脚也磨破了,浑身都疼,他们还都笑话我。” 季软细数着自己悲惨的遭遇,越说越觉得委屈,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还揪起被子把脚露给他看:“你看,都磨破了,还有水泡,碰一下都很疼。” 夏厉景眯眼,只瞧见白皙的脚背,十个圆润的脚趾头秀气可爱,光看这脚就知道这小家伙没怎么吃过苦。脚掌边上长了两个水泡,脚后跟蹭破了皮,有些发肿,看着确实很可怜。 “怎么不去医务室?” 小仓鼠努嘴,“我实在太累了,走不动。” 而且如果让那些Alpha知道他跑个步就要去医务室肯定又要笑话他。 季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试探着道:“我腿上和腰上都还有伤呢……你看我都那么可怜了,你就不要找我麻烦了好不好?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偷偷跑出来的。” “那可不行,”夏厉景挑眉,眼里闪过狡黠的精光,抬起手腕向季软展示那个牙印:“你看看。” “我这个人心眼儿小,脾气也不好,报复心特别强,无缘无故被你咬了一口算怎么回事?” 哪里是无缘无故?明明是他先动手抢的小饼干! 季软不敢吭声,只能默默在心里诽谤。但Alpha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眼神斜了过来:“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没,没有的。”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付出点儿代价?” 季软哭丧着脸:“那你想怎么办嘛?” 目的达成的夏厉景语气随和了很多:“其实我很好讲话的,你看你把我咬伤了,我这手吃不了饭,洗不了早,你照顾我一下是不是应该的?” “……” 这也太不要脸了。 连血都没有流,怎么就说得和半身不遂似的呢? “可是,我,我平时要上课的呀,也不能随便去禁闭室看望你……”小仓鼠试图委婉地拒绝。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夏厉景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桃花,风流又轻佻:“我想我们以后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相处。” “啊?”季软没有反应过来。 “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厉景,缅因Alpha,编号1901,刚刚结束为期两周的禁闭。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 季软被这突如其来的滚滚天雷给劈懵了。 “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错了,我没有室友的。” 来之前季明简分明说军校安排了单独的宿舍,还让他不用担心。 夏厉景也不管他说什么,只懒洋洋地看着他,一边脱起了衣服。 “是吗?” 他单手解着衬衫扣子,故意拉长了尾调,深深地看着季软,“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嘛,我倒是挺期待的。” 期待什么? 忽然,季软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个成年男性Alpha独处一室,而且这个Alpha还是个神经质的变态。 “你,干什么啊!” 夏厉景脱去衬衫,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严丝合缝贴着骨头生长,没有一点儿多余赘肉,透着一股充满野性的力量。 他忽然爬上了床,一条腿腿卡在季软双膝间,压住了被子,季软拽也拽不动,就这被么困在了夏厉景身下。 上身赤裸的Alpha散发着费洛蒙,带着热意的身体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膝盖。季软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活脱脱成了只煮熟的虾子。 这个Alpha,不会……真的要对他做什么吧? 夏厉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又凑近了点儿,几乎是蹭着他的耳朵说道:“你这样躺在我的床上抱着我的被子不放,我可是很容易误会的。”
第9章 室友 他这才注意到床沿有编号,对面标号1913的才是他的床,也就是说这个变态的Alpha原本就住在这里。 他是有多倒霉,才会碰上这么巧的事。 Alpha轻轻扯了扯被子,“不松手?难道是想和我一起睡?” 季软忙松了手,“才不是。” 他手忙脚乱爬下了床,缩到了对面的床角,警惕地看着夏厉景。 他把裤子也脱了,现在赤条条地站在那儿,穿着四角子弹内裤,两条长腿往那儿一戳,和希腊雕塑似的。 这一天季软看到的Alpha裸体已然给他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他很不自在地偏过头。 夏厉景察觉到了某种小动物紧张的视线,索性转过身来,内裤前头鼓鼓囊囊的一块儿,是Alpha引以为傲的雄性资本。 “……” 害怕长针眼的小仓鼠抱着枕头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想看的话可以大大方方看,怎么说我们都是室友了,我没那么小气。” 夏厉景走到了床前,季软想说他才没看,结果一抬头对上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你,你干什么啊。” 小仓鼠的爪子捂住了眼睛,“你这个人怎么不穿衣服啊。” 夏厉景找到了新的乐趣,看这小东西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太好玩儿了,他低下腰凑到季软面前。 “我睡觉当然要脱衣服,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还是说……你对我有点什么别的想法?” 他暧昧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眸子笑意正浓。 “你……” 不待季软回答,他又说:“不过你喜欢我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Omega都喜欢我这一款的。” 小仓鼠打了个激灵,迅速反驳道:“我又不是Omega。” 夏厉景饶有深意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哦——那晚安。” 季软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后脊一阵阵地发凉。夏立景的长相很具有攻击性,尤其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完完全全是狩猎者的姿态,他看着季软的时候,季软就觉得这只大猫会随时扑过来。 从狭窄幽暗的禁闭室出来,夏厉景睡得很快。一桌之隔的季软听见旁边传来的绵长的呼吸声,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他一闭上眼就感觉有人站在床边看着他。 但他实在太困了,肉体和意识好像完全分离,眼皮沉得不听使唤。 第二天早上,季软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他揉着酸胀的眼睛,视线慢慢清晰定格在夏厉景那利落的下颌上,顿时睡意全无。 “早啊。” Alpha穿戴整齐,神清气爽地同他打招呼,不知道站在旁边看了他多久。 季软闷闷地回了声“早”,而后心有余悸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 “看来你昨天真是累坏了,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要不是我,你今天就要迟到了。” 季软心说,我累多半是被你吓得。 “快点儿吧,吃早饭去,我昨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饿死了。” 才不是,分明还吃了我的奶油坚果饼干。 季软慢吞吞地起来,扒拉着被子,“那你就先去吃吧,不用等我了,我,动作很慢的。” 他们可没熟到要一起吃早饭。 夏厉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倚在墙边笑:“那可不行,我手受伤了打不了饭,你忘了?” 小仓鼠在心里咆哮。 “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Alpha郑重其事地晃了晃右手。 是你强迫我答应的。 “你不会在心里骂我吧?” 夏厉景挑了挑眉,瞧他那委屈悲愤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想再逗逗他。 “没,没有的。” “哦,那你快点,我想吃馅儿饼,你得早点去排队,晚了就买不到了。” “……” 季软耷拉着脑袋地起床洗漱,身后的人又把他叫住了。 “对了,”Alpha眉眼间透露着狡黠,“没想到你睡觉的时候还挺可爱的,一个劲儿抱着被子啃,还流口水。” “……” 你才流口水! 季软匆忙洗漱完,正要穿鞋,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他的脚……昨天还胀得老大的水泡这会儿已经瘪了,上头白白的好像是药膏,脚后跟还多了张防水的创口贴。 昨晚房里只有两个人……季软设想了一下可能的情况,觉得诡异至极。 夏厉景帮他挑破了水泡,还上了药,贴了创口贴。 这可能吗?这合理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你不会系鞋带吗?” Alpha幽幽地丢下一句,不明白这小东西怎么穿个鞋子都能走神。 季软回过神儿,甩了甩脑袋,默默穿上了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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