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情谊在,慈默不可能不为冯川说话。 郑阿姨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木头脾气,看着蛮好说话,却是不能随意弯折的。 她也不再劝了,只让慈默路上注意安全。 慈默点点头,与郑阿姨道别后抓紧时间去赶飞船,路过面包店时捎了一个现烤的奶油面包。 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但慈默只是吞了下口水,把袋子封紧了一点。 这面包不是给他自己吃的,他可不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能买三天的土豆。 这是给冯川的,无功不受禄,自己之前收了他的蛋糕,理应还他点东西才是。 就是不知道价格对不对等,这已经是他能负担得起的最贵的回礼了。 路上尘土飞扬,慈默从小容易生病,便戴上了口罩。 紧赶慢赶,终于在飞船出发前到达了目的地。 冯川和几个跟着他的“小弟”站在一起,正大骂这破地方连根烟都不让抽。 因为冯川经常逃课被迫留了两级,年龄优势和他卷起袖子就是干的性格让他凭借拳头在小巷子里称王称霸,身边也聚集了不少跟班。 此刻,一个胖子正一边给冯川揉肩一边拍马屁,说什么以川哥的能力,掀翻这里根本不是事儿。 其实冯川也只敢在家门口露出乖张的一面,到了别人的地盘就只能放狠话,见胖子这么说有些下不来台,便说今天老子心情好,不和他们计较。 胖子借坡下驴,又是一顿奉承。 见慈默走近,胖子识相地退到一边。 一般这小呆子一来,老大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冯川一看见慈默背的包就来气:“你又背你那破包干什么,一股子穷酸味,上次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吗?” 慈默解释说,那个包太贵重,他舍不得背怕被划到。 听了这话,冯川脸色稍霁,假咳了一声,说东西放着就是要用的,别整天扣扣搜搜,不知道的还以为跟着他混连个正常的包都背不起。 说起那个包,慈默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自己正在餐馆后面刷盘子,冷风呼呼,突然后厨的门被打开了,窜进来一个人影。 冯川眯着眼睛看他冻得通红的手,讥讽道:“把手整那么丑,能赚几个钱啊?” 慈默算了一下:“十个盘子一个星币,我今天刷了三十个,能拿到三个星币。” 冯川这话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让人生气,但慈默总是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让他噎住。 这人好像听不懂好赖话一样,果然和小时候一样蠢。 他破天荒多了点耐心:“你攒钱干什么,连饭都吃不起了?” 不至于吧,上次刚给了他一袋土豆。 结果慈默说,他想买个结实的小包。 买包就买包,还小包,冯川说了句你能不能别那么说话,冒充卖火柴的小女孩给谁看呢。 慈默没听懂,说我不卖火柴,但如果商店打折,我想买一点回去,因为家里太冷了。 冯川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明明是来作弄他逗乐的,却大半夜跑出去砸了商店老板的窗子把人叫醒,用打劫来的钱买了个双层的最新款背包,还往里面塞了几盒火柴和一个热水袋。 他觉得自己有病,嫌弃地把东西往慈默身上一扔:“这是老子用旧的,放家里看着碍眼,便宜你了。” 慈默开心地拿着包回了家,心想冯川出手就是气派,连二手的东西都这么新。 他当时高兴的模样,让冯川以为他这次肯定会背着它出门,所以在看到那个旧包时才如此不快。 好不容易被慈默的解释哄好了,下一句话又让他火冒三丈。 “那个包我用来装‘刀锋’的周边了,我很珍惜。” 冯川恨不得把牙咬碎,又是刀锋…… 自己那个酒鬼爹喝醉了打自己的时候,满嘴都是你这小畜牲什么时候能像刀锋一样风光,他们老冯家才算后继有人。 慈默见他绷起脸,不知他为什么生气了,便把面包推过来:“这是我给你买的,还你上次的蛋糕……” “我要你的破烂吗!”冯川像被点燃了一样,啪的一声打掉了他手里的袋子。 分这么清楚,给他什么就还什么,给个包非要第二天塞自己一罐家酿葡萄酒,给个蛋糕也算来算去…… 这蠢东西什么意思,把自己当斤斤计较的陌生人不成? 他这一动手来的突然,慈默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两步,似乎有些害怕。 冯川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不愿承认那是后悔。 他故意语气不善地说:“你一个Beta,就别装可怜了,没人吃你那一套。” 殊不知他的模样落在同行的胖子跟班眼中便成了个张牙舞爪,一下子蔫吧了的纸老虎。 没眼色的胖子来了句:“没有啊老大,我看你就蛮吃的。” 冯川:…… “滚!”
第2章 好香 就算慈默对别人的情绪再迟钝,现在也察觉出来了。 从他一出现,冯川就说他的包寒酸,还觉得他的回礼不够格,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 冯川嫌弃他。 可是自己一直都是这种装束啊,为什么以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放在平常冯川顶多奚落他几句,绝对不会上手…… 慈默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他忽然想通了。 以前自己和冯川见面一般没有旁人在,但今天是集体活动,大家都聚在一起,所以冯川才会觉得自己落了他的面子。 慈默把袋子捡起来,隔着纸袋摔一下没事,还能吃。 花了他好几个星币,就算冯川不要也不能浪费。 冯川看着慈默爱惜地拍袋子上的灰,目光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回事,因为一个笨蛋生这么大的气。 恰好飞船快要起飞了,他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就走,把慈默扔在原地,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烦。 几个小弟也跟着他离开,只有那个胖子留在原地。 他之前见过慈默,觉得老大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他记得有次他们半夜把一个长了雄心豹子胆敢出言挑衅他们的家伙揍了一顿,当时老大脸上溅的都是对方的血,把手中的撬棍咣啷一声扔开,又补了一脚。 废弃的仓库内,老旧手电筒的光一闪一闪,让他的面容格外可怖。 经过这一回,原本对被人压一头有所不满的胖子也对冯川心服口服。 他看了一眼地上挣扎的无赖,目光在移到那人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的胳膊时颤了一下。 太可怕了,冯川捏人的骨头就像捏橡皮娃娃一样。 不愧是A极的Alpha,攻击性远超常人。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一般贫民区夜晚不会有巡逻的,但胖子还是警觉地绷起身子,猛地扭头看去。 原来是有人在搬箱子时弄翻了东西。 他转过头,忽然看见冯川一脸不快。 他心里一紧,觉得对方兴致被打扰了,可能会动手泄愤。 隔的距离有些远,他只看到搬箱子的是一个瘦削的模糊人影。 冯川擦了擦身上的血,骂道:“大晚上叮叮咣咣,神经病一样……就那几个箱子还能摔,蠢货一个。” 抱怨别人声音响的同时丝毫不觉得自己把人揍得惨叫连连有什么不对。 见识到他的厉害的几个小弟纷纷跟着应和,还有人提议要不要去把那人揍一顿出出气。 结果冯川一脚把提议的人踹到了墙上:“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原本跟着起哄的胖子顿时噤若寒蝉。 不过冯川也没再继续为难人,他只是把暴力当成了习惯,能动手绝不动嘴,比起用脑更喜欢开颅。 谁要是和他过不去,打服就行了,歪理也被扭成对的。 冯川又看了远处的身影一眼,一边继续擦身上的脏污一边说:“老子自己解决。” 许是觉得擦的不干净,他还颐指气使地命令胖子把衣服脱下来给他擦。 胖子依言照办,看着自己新买的外套被团成一团也毫无怨言。 擦完之后,冯川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把领子扶正,袖子也顺带仔细地整理好。 他问:“有镜子没?” 都是大老爷们,谁会出门带个小镜子臭美,众人纷纷摇头。 这时,被揍的那个混混颤巍巍抬起另一只较为完好的胳膊,用破碎的声音说:“大哥,我包里有镜子,你……拿走,能不能……放过我?” 冯川本来只想给他个教训,经他提醒才发现掉落的随身包里似乎装着不少东西。 打开一看,除了镜子和日用品,还有一瓶违禁药物和一卷钱。 冯川为了体现自己的大度,当即把东西分了,自己拿一半,剩下的人分另一半。 他沾沾自喜地想,今天运气还挺好,白捡这么多钱。 对着小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冯川放心多了。 他就是要高高在上光鲜亮丽地出现在那小子面前,免得他蠢到连崇拜自己都不会。 胖子看他有些神经质地去顺那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心想,冯川这样不像是去揍人,更像是要约会。 冯川突然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不耐烦道:“不是都分过钱了吗,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滚!” 还顺带用下巴指了下挨打的家伙:“你也滚!” 几人知道没有热闹好看了,极为听话地作鸟兽散。 只有胖子,在离开后一摸兜,发现钥匙不见了。 坏了,可能是不小心掉在仓库中了。 于是他便折返回去在角落里找到了掉落的钥匙,正要离开,或许是好奇心作祟,又鬼使神差地往当时搬箱子的地方走了几步。 他看见,冯川卷起袖子正卖力地搬着东西,效率极快,已经摞了两排了。 而他说过要教训的人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正拿着一瓶水小口地喝着。 胖子:? 老大是突然喜欢上了干活,还是失心疯了? 或者说那家伙给他下蛊了? 胖子怕被发现没有走近,只是暗暗记住了那人的背影,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巫师”,提醒自己不要靠近他免得被控制奴役。 后来,胖子发现那人并不会下蛊,是自己老大一碰见人家就像中蛊一样。 什么大冷天绕一大圈经过人家打工的地方,把特意攒钱新买的棉服扔过去,还说幸好有你这个收破烂的,家里的垃圾可以随时丢。 由于每次冯川都是一个人走过去,所以胖子一直没看清这尊让老大定时犯病的大佛长什么样,只知道那人没有爸妈,偶尔去餐馆干活赚钱。 有次胖子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老大,你和那个小美人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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