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扶苏咳咳:“我们……家乡特有的。游焕,你可以叫我名字,而非道长。” 桓幽将人搂过来,还是不叫名字:“然后呢?道长,还有什么礼仪?” 乐扶苏道:“要共同向三清许下一愿,并作为毕生追求。” 桓幽道:“我听你的,你说就好。”说着手就开始在乐扶苏腰上不大安分地摩挲,此点简直跟某人一模一样。 乐扶苏耳后微红,开口却十分正经:“我希望天下清平,凡人百姓安居乐业,再无作恶之人、作乱之妖魔。” 桓幽摸腰的动作停住。 “一路行走世间所见,万千黎民苦难,我真的……有时候会怀疑,传说仙山上修为高深的修士仙长,连这些世间疾苦都看不见,高居天际,一心探寻所谓大道,到底有没有存在的价值。” 半晌,桓幽轻言开口:“道长好伟大好不切实际的愿望。但我由衷觉得你说得很对。” 乐扶苏问:“你会陪我去实现吗?” 桓幽回应无任何犹豫:“当然。” 这段时候,桓九剥茧剥得更勤快了,化凡四十年许多回忆全部跳过,压根不看,我只大概晓得他们两人还在继续行走世间惩恶扬善,两人相伴一点点变老,走不动路了,就在道观外赈粥布施。 终于剥到倒数第二层茧,桓九才勉强看了最后几句话的画面。 最后,是容颜老去的两人在草席上牵手共眠,互相等待对方先咽气。但咽气没等到,桓幽忍不住先笑了,恢复本来面目,将对方的手牵到心口:“乐扶苏,你到底要跟本君装到几时,你怎么赔本君化凡的四十年?” 乐扶苏也不由笑起,也变回本来面目:“教主大人与我行过仙门结侣之礼,我已拿自己来抵债了。” 互相逗弄几句后,桓幽的笑意逐渐淡下:“我明天要回圣教了。你还有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呢?” 乐扶苏仰面闭目许久,很轻声地问:“教主大人与我结侣之誓,将来……立场相对之时,还算数吗?” 桓幽也闭上了眼,回答:“算数的。我说过我听你的,因此,永远都算数。”
第45章 爱怨 这段之后,就只剩最后一层茧了。这茧很薄,不承载什么记忆,里面人影似有两个,隐约可见,一个坐着的抱着另一个睡着的。 桓九泄了魔气,停下。 他闷闷地说:“所以,乐扶苏的心魔就是我哥的样子。我待会,还要毁掉它。” 我走到他身边:“只是心魔而已,都是假的。” 桓九低下头:“难怪哥哥回教中后就变了。远之,那时我哥回来后,就开始常常派人深入圣教下辖城镇交流,了解民之所需,多多布施。十数年后他修为连升两阶,至半步大乘,登临魔尊大位,规划的最多的也是如何让所有魔教下的百姓安养生息,可才刚刚开个头,他就……许多布置,后面也荒废了。” 我叹气:“少主可以靠会我,准备好了,就把眼睛闭上,再除掉心魔。” 桓九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蹭到我肩边,不碰窟窿,勉强靠着。 我不明白,为何我一个识海心口上有大窟窿的,要常常反过来安慰他。又一想,还是我安慰他较好,他总跟我凡来凡去,换他安慰我,哪里安得到点子上。 又过了会,桓九约是调理好心态,双眼一闭,指尖弹出一缕魔气去打破了最后一层薄茧。薄茧破碎,里面黑衣长袍的桓幽搂着他心爱的青衣仙长,哪怕他的存在正不断侵蚀着乐扶苏的身体,乐扶苏都在他怀里心甘情愿地沉睡着,手里还绞着,他长长垂下的头发。 片刻之后,就什么都没了。 桓九的伤感没有持续太久,他非常迫不及待。 上山要我一步步拖着挪,下山他倒想起他会凌空飞行和瞬闪了,我眼前一阵花乱,人已经被扯回了厢房,再扯到床上。桓九欺到我面前,两手将我手腕按住:“远之,你说吧,怎么回事?本君听着。” 我真不想每次跟他说事都是这种类似姿势。弄得仿佛一旦说错半句,下一步就是万劫不复,要直到说出他喜欢的答案为止。 我道:“少主,奴不想在床上说,奴觉得不方便。” 一晃眼,不在床上,在桌前,桓九的姿势变成了搂着我肩膀。他红色的眼睛巴眨地凝视我,像宝石一样。 好罢,我晓得桌边床上没区别,但这个小厢房已没其他位置可换了。我被他堵在这,今天怎么着都得吐点东西出来。 我问:“少主,你是真看得起我这个凡人么?若我不是凡人,是和你一样的修士,你会对我好一点、尊重一点么?” 桓九眸光蒙上迷雾,不解:“远之你这问题,问得好怪。你心里的大洞,莫非是嫌本君对你还不够好?本君从前可不曾想过,以本君修为处个凡人还如此麻烦。” 就这一句话,他什么都没说明白,又什么都说明白了。其实他仍跟最初一样,习惯了被人哄着,因此半点都没变。哪怕他已真的喜欢我。 我干脆顺着他话讲:“奴的确觉得,少主对奴不够好。” 桓九眉眼冷下,抓住我肩膀摇晃:“可你想要什么又不说。每天摆一副淡淡的无欲无求的样子,你想要什么,你想本君怎么哄你开心,你得告诉我。我到底哪做错了,总走不进你心里?” 我笑道:“少主天之骄子,是世上最年轻的元婴修士,是世上唯五的合体期修士之一,没有做错什么。是奴总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总在痴心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请少主放心,奴会自己调理自己,不给少主添麻烦。” 再之后,桓九还接着逼问,我不想回答,由着他逼问到冒火,把我反手按在桌上,拨开后颈头发,重重啃噬我的灵根。他一向将这个行为作为我让他不满后的、对我最严重的惩罚,我的弱点是天生的刑具,他随时可以拿来就用。 他是懂什么是惩罚的,我让他不满,他要在感官上让我求死不能。我在几乎溺死的痛苦中翻上的唯一两分清醒,是想,他可能此生都意识不到灵根本应该用来做什么。 他这一通啃完,我颤着手摸了一把后颈,摸到了尚温的液体,这真是他啃得最重的一次。 还未有修整时间,人又被扔回床榻,一身衣服被他生生撕下。我本以为他又动欲动嗔,反正啃都啃了打算将我顺势再办一办、反正这段时日经常办都办成了习惯,正要先跪好继续忍受,可是,他却仅是在床上紧紧抱着我了。他一手摸着我心口,那里很完整,并无识海中黑烂的疮口。 “远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是被折磨的那个,包括现在,他仍在用全身力气缠着我,但他反而委屈得像是被狠狠欺负的一方,“你莫非,还当我们只是交易?如今你的师弟师妹们融入了璇玑殿,已不须靠圣教这层关系庇护,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就开始怨我,才生了这个窟窿?” 他今日未陷疯病,一滴滴眼泪还是润在我胸前,水渍越晕越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桓九将我乱七八糟地缠得更死:“你不能不喜欢我。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绝不让你走。” 我只能抚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翻成一团的肩膀,慢慢地抚平他的情绪。 “少主,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 我不知该如何去喜欢你。 昨日乐扶苏才从心魔里挣出来,今日他就开始设宴款待桓九与一些依附璇玑殿的小仙门,商讨会盟之事,心态颇稳。 璇玑殿的宴厅挂满仙绸、张灯结彩,我陪侍桓九坐在右座尊位,与诸多小仙门觥筹交错,忙了一日。 不得不说,这些与璇玑殿交好的小仙门从前绝没给过天地圣教好脸色,仙魔之分犹如沟壑;如今被仙盟扇一巴掌,大家就开始点头哈腰仙魔平等了,说不过修炼路数不同、灵力流动方向相反而已,都是道友,都是道友。 整个宴会过程,桓九脸是最黑的。他不喜这场面,便大多我替他应付。 应付着应付着,有拜会之人恭喜两句喜结良缘百年好合,他脸渐渐不黑;再偷偷伸手摸一摸我腰、找空没人注意的时候抓我亲一亲,他面色就彻底红润舒坦了。唔,还不忘跟我道歉:“远之,本君昨日有点昏头,又唐突了你。我早上出来时给你治过,你后颈还疼么?你心口……你心口也还疼么?” 我回答:“少主昨晚睡前治过,睡到一半又治了次,早上起床又给奴治了次,皮早长好了。至于奴心口,本就没有伤。” 他急于表剖,将我拽进怀里抱着:“本君不信,你定在因着某事非常难过,却不愿跟本君说。你不说算了,本君以后每日做一件讨你喜欢的事,一件一件地撞,慢慢塞你这窟窿。” 他总安不到点子上,却也总要把一颗赤心捧给我看。让我爱他也不是,厌他也不是。 以及,他真的很喜欢众目睽睽之下展现我与他的关系。似乎远处又有女修在或聚成一团私语、或散成满天星尖叫了。 不晓得明日那本子,这宴厅会被写成个什么场景,想想就很罪过。
第46章 真相 宴席结束时,天地圣教与璇玑殿的盟约正式订好。桓九完成了他留在此处的任务,又迫不及待想抓我连夜回去登位成亲,我连连强调几回典仪肯定不能在晚上,他才同意再留一晚,明天回去,然后白天立刻登位成亲。 我再强调也不能白天立刻,圣教那头定是堆了不少事务,还有诸多小魔教需要整合,且有璇玑殿一行的耽搁,许多礼仪用品须重新准备……他方勉强答应过几日的白天登位成亲,但,答应的同时,把我又又又抓到了床上,一个绵长的吻伴着温热的吐息落在我脖颈,手轻车熟路地沿着前襟开合处,向里游探。 我在被迫跟他滚来滚去的前一刻将他的热情截住,我怕这顿游探完明日就没力气去做此事、会直接被他打包扛回圣教。 “少主,你忘了,你还答应奴,要让殿主帮忙看东海大阵。” 于是,没能滚来滚去的不大高兴的桓九带我连夜冲上璇玑殿主殿……竹舍,踹开了乐扶苏的木门,并向乐扶苏毫不客气地要求今天晚上必须看完。 桓九负手道:“本君白天就回圣教了,且有要事没做完,回去须得接着做,若你看太慢耽误了本君白天的要事,本君先拿璇玑殿开刀。” 乐扶苏身量比我都高一寸,他如此威胁,仰头得比较厉害,这就是修炼天才的威慑力,果然显得十分凶恶。 我只能半拧着眉头扯嘴角给他唱红脸:“殿主,这是我的请求,我们星夜打扰的确有些唐突,不必理我家少主这话。若实在叨扰,我也可以另找阵修瞧瞧……” 乐扶苏深沉忧郁的眸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桓九:“请沈师侄拿来吧。事关令师,我理应帮忙。但桓少主需要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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