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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来到十点半。 “哎，我说。”这会儿没人来了，石大爷继续跟他下棋，“这么多人想要赏金，你怎么就不想要？” 李欶对自己认知很明确，“您怎么不问这么多人找，凭什么我能拿到赏金？” 平常刮彩票连二十都没中过顶天中个十块钱回本的他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况且人家还是专业的。” “我能给你提供技术支持啊。”他拿出一个星盘。 李欶从不信这个，说：“我可没钱买。” “送你的，咱们这交情，骗你钱干嘛！”石大爷一手拍上他的肩。 “我告诉你怎么用。”他拔了根头发放在上面，只见指针顿时指向他。 看上去好像真有点玄学。 “只要拿一件有关的东西放在上面，就能有指向了，衣服照片都行，但要是贴过身的。” 李欶半信半疑地指着自己，问：“好东西就给我了？” “我老头也不用这玩意，不如你拿去用，记得给我还回来啊，这东西鬼市淘来的，千金不换。” 李欶当即还给他：“那我不要了。” “送你送你还不成嘛，算我送你的。” 他接着补上附加条件：“万一，我说要是万一啊，万一你找到了，赏金给我老头子分点就好了。” “行吧。”李欶答应了，虽然他不会去找，但看这东西还挺好玩的。 他把自己的贴身玉佩放上去，指针立刻指向他。 “那我带回去玩几天再还回来。” “随你。” “那行。”李欶跟他告别：“走了！” 路过打工的便利店，小梅坐在收银台摸鱼，里面正好没人，李欶进去了。 “欶哥？” 听到‘欢迎光临’的声音，小梅抬头，在不是上班的时间见到李欶还有点难以置信。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不上班？” “不上班就不能来？”他说：“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在这干的怎么样。” 李欶把黑袋子放在收银台，勾着脑袋在桌上找着什么。 “我都挺好啊，这几天人多，就高峰期的时候忙。”小梅见他这副样子，问：“欶哥，你找什么啊？” “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一本蓝色证件，我在家没找着，可能是掉里面了。” “哦。”小梅顺手摸出角落的小本子给他，看到封皮上的字时瞬间变成星星眼。 “欶哥，你是A大毕业的？！” 李欶翻了下，见照片还在，把毕业证放到钱夹子里，“嗯哼”一声。 “好厉害啊！” 李欶非常受用地昂头，不料她接着道：“那个大科学家沉坷也是A大毕业的，欶哥，你这么聪明，怎么在我们这小地方干收银啊？” 真是人与人的命数各不相同。 李欶脸色“唰”地拉下来，这几天耳边全是那什么“科学家”、“沉坷”、“脑袋”什么的，听的人心烦。 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人各有志知道吗。”他买了打折几瓶饮料带着，“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哦~”小梅还是不明白，略带惋惜道：“可惜人家这么一个大帅哥了，如果还活着，那简直是造福全人类啊。” 李欶听到“帅”这个字，走不动道了，先是用长辈的语气批评了一下小姑娘看人不要看脸，而后又指着自己的脸，自信问道：“跟我比怎么样？” 小梅认真看着他，“欶哥，你把刘海掀上去一点。” 李欶把额前的刘海全往上翻，露出整张干净柔和的脸。 小梅眼神变得复杂，里面似乎有惊艳有震惊，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讶异地张着嘴。 李欶放下头发，非常满意她这副看呆了的表情。 他的下半张脸无疑是好看的，但是上半张脸才是灵气的聚集地，平时看他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东西一样半死不活的，撩开刘海后又有一种青春活力少年的感觉，这种反差实在让小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好久，她才给出评价：“欶哥......你干嘛要留刘海啊，都把你的脸遮住了，你去理一理头发吧，绝对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的！” “是吗？” 可是理头发要钱，有时候遇见手残学徒还得面临头发剪毁报警的风险，李欶觉得这样挺好的，他跟蟑螂一样见不得阳光，这个发型非常好地保护了他。 “是啊。”小梅每句话都诚心诚意，打开手机在相册找了半天，递给他看。 她诚恳道：“我不知道你们谁更好看，不过欶哥，你是我目前见过的活着的最帅的人。” “是吗？那看来我还挺帅的。”李欶把手机接过来，冷不防看到了报道截图上受害人生前的证件照，如遭雷劈。 手机“啪嗒”掉在收银台，小梅“哎呀”一声，心疼地拿起来擦了擦，半晌，李欶呆呆抬头。 “这个人是谁。” 小梅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呀？你说照片里的？那个是沉坷啊，你不是要跟他比帅吗，怎么都认不出来？” 这不就是那个变态男鬼吗！ 死变态！！！ 第5章 趁假期还有半天，他难得没上网吐槽，而是去加入了一些反同性恋的圈子，在里面潜水摸鱼。 ——男生该如何保护自己不受变态骚扰。 李欶一直在浏览这个话题，他觉得最近得请假去一些比较有名的庙里塞点香油钱好保平安，不然总觉得自己的清白会受到威胁。 等回到公寓的时候，三楼走廊只有几个人在倚着墙抽烟，小张也在旁边，见李欶回来了，憨头憨脑地打了个招呼。 李欶点头算是响应，问他们：“你们搜完了？” “搜完了。” 看他们这一个个丧气的表情李欶就知道肯定没捞到什么有用的，果不其然，小张说：“也不知道封这么死干什么，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吗？”李欶安慰他：“别灰心。” 至少让他知道隔壁没有什么残肢断臂啥的。 这栋楼都被搜了个遍，有些住户家都有人偷摸潜进去，实在丧尽天良，搜无可搜，壮汉带着开锁师傅准备回去。 小张跟在他们后边跟他道别：“再见欶哥！” “再见。” 他们挨个下楼，李欶没进门，先拿了打火机在门外烧纸，又给邻居门口烧了点纸人，男的女的都有。 “大哥啊，你路上走好，我给你烧了点伴带着，你别来缠着我了好不？” 他想了想，说：“我们店经理也是男的，你可以去缠上他，他家住在......” 一股熟悉的寒气覆上他的后颈，李欶吓的一个激灵，心想正大白天呢，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哇，怎么还换皮肤了？ 李欶一屁股摔在地上，欲哭无泪。 颤颤巍巍拿着手上的纸人，努力挤出一抹笑来，问他：“大哥，有喜欢的吗？” 死变态离他远一点啊！！！ 沉坷凑近他，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粉白的唇，偏头正要吻上去，冷不丁又挨了个巴掌。 在清白大事面前，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李欶冷冷看着他，他算是发现了，这鬼不害人，完全就是好色。 “我告诉你，人鬼殊途，还有我取向正常，别做这些事来恶心我。” 对方被说教的委屈，但眼底猩红反而褪去不少，见他再三警告不让他亲，退而求其次地靠近他的颈边轻轻地蹭着，分外依赖。 李欶注意到他两个手腕处有一圈不规则的血线，又想起了那什么肢解的消息，垂眸去看他的脖子。 果不其然看到一圈一样的血线。 才十九岁就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也许把他自动划入了“小孩”的范畴，难得同情了一次，轻哼了一声，就这这个姿势让他靠了会儿。 “好了没。”脚底板麻了，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沉坷抬头，眼底的血丝和脖子上的分割线全消失了，看上去是好了不少，李欶站起来，不让他靠了。 他冷漠道：“打哪来的回哪去，我这不伺候。” 沉坷听话地点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视线中。 只是这股莫名的寒意怎么总是挥之不去？ 还没等李欶细想，楼上就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惊叫，把他的思绪全盘打乱。 “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他踩灭了仅剩的一点火苗，皱着眉头上楼查看情况。 刚说完再见的小张惊慌失措地从楼上跑下来，由于惊吓过度没注意到转角的李欶，两人狠狠撞了一下。 “嘶——”李欶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皱着眉揉肩膀，见他手脚发抖神情紧张，问：“怎么了这是？” “人，人......有人......” 他颤抖地指着楼上，害怕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李欶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没事慢慢说。” 他抽吸几声，猛地把脸捂到掌心里哭了出来：“有人掉下楼了！” 李欶先是朝楼上看了眼，不解：“你们不是回去了吗？” “彪哥说再上楼看看，我们就到了天台......”他实在受不了刚才所看到的画面，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紧接着楼上跟着下来几个人，各个神情复杂。 片刻，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警察拦住他们。 “谁是目击者？” 透过层层警戒和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李欶看到了那个人——正是上次在他们便利店买烟的纹身社会哥。 黑色小鬼缠绕在他脖子上，随着抢救的停止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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