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水镜里自己黑发黑眸的模样,他更加不满:“还有这副恶心的容貌, 看着就想吐。” 反复向藏在颈间的佩链输送魔力试图激活它, 圆珠微微闪光, 发色随之转变为暗沉的红, 五官略微扭曲,然而下一刻, 光芒熄灭, 一切改变如潮水般褪去,外貌恢复原样。 见状,深肤色男人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泽维尔你就认命吧,在幻珠的幻境里,一切伪装都会失效。” “还有啊,你不想当我下属,难不成想做魔王?啧啧啧, 可惜啊,我太天才太强大,当年的你打不过我,现在的你还是打不过我。输给我这样的强者,你无需自卑。” “对了,”男人话锋一转,蝠翼扇动向前窜出一大段距离,“差点忘了说,你和你那个虚伪可恶又可恨的圣骑士哥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呢,不愧是双胞胎——” “塞特!给我去死——!”比肩烈阳的巨大火球猛地掷出,还未近身,毛发便已被高温烧灼得卷曲崩裂,男人嘻嘻笑着,漫不经心挥出一拳,极致的**力量竟形成狂躁飓风,隐隐扭曲空间,轻描淡写化解浩大一击。 手一摊,塞特无赖吐舌:“看吧看吧,都说了伤不了我了。太容易生气,小心长皱纹哦~” 泽维尔发出震声干呕:“好恶心的动作和语气!你这家伙,偷跑上人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塞特:“别在意这些细节嘛,我可是被幻珠分配了一个未婚妻哦,你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吗?” 泽维尔:“不感兴趣。” 嘴上说着不感兴趣,身体却格外诚实地扇动蝠翼跟在塞特身后,向人间飞去。 塞特的未婚妻会是谁呢? 干脆把他哥分配给他好了。 泽维尔恶意满满地想。 ** 王都。 手持行李的银发青年蹑手蹑脚翻墙而出,与等候在宅邸墙根的挚友汇合,做贼般用气音道:“东西都收拾好了?趁家里老头子们没注意,我们快跑。” 温彻斯扬了扬吊儿郎当提着的行李,快步跟上挚友步伐,调侃道:“火烧屁股了?” 凯文呵呵一笑:“还不都是因为那该死的信物。鬼知道为什么十八岁时没激活的戒指突然在现在激活了。被多嘴的仆人捅到老家伙面前,他偏要我履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承诺,和不知道长什么样、姓甚名谁的未婚妻结婚。” “啧。本少爷才不要乖乖任他们摆布。” 温彻斯一挑眉:“所以你就准备逃婚?” “那当然!” “万一未婚妻是位漂亮的小姐呢?” “怎么可能。绝对是老家伙翻版——封建古板又无趣。我要像话剧里写的那样,自由追求属于我的爱情。” 一路急行走至外城,凯文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小心保存的地图,指向南边某处森林。 “传说森林里生活着最后一支精灵氏族,咱们去找找看?” 可有可无点点头,身为挚友,温彻斯无比了解他的真实想法,“要想离家出走不被轻易抓回去的话,确实是离王都越远越安全。” …… 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又一天清晨,吃完早饭后,弥亚崩溃地发现,除了野果,寻常食物吃进嘴里,都变得寡淡无味起来,似乎只有吸食。精气,才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蔫蔫垂着头,戳弄倒来倒去的小草嫩芽,弥亚委屈喃喃:“当恶魔一点都不好……” 新仆人埃德在屋内打扫家务,往常一得闲就往他身边凑的阿诺德也不在。 唔,说起阿诺德,不同于清凉味甘的埃德,他的味道像是冬日里一大盆刚刚炙烤好的肉排,香香的,引人食指大动。 好像有些饿了…… 摸着小肚子面色严肃,弥亚想,阿诺德会不会同意让他吃一口的请求呢? 直接提出请求显得太突兀,不如…… 视线转向屋后空地上零星长着的黄白野花,弥亚挑挑拣拣选了九朵最漂亮的组合成花束,握在手中向村庄走去,决定去探望一下小伙伴。 啊对了! 差点忘了斗篷! 风风火火跑回房间披上斗篷,戴着小红兜帽的少年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像一只扑棱着翅膀的幼鸟。 埃德擦去手中水渍,无奈摇头一笑。 到底还是刚成年的小孩啊。 而此时,被少年所挂念的阿诺德本人,正双手捂脸坐在床边,无声哀嚎。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难道真的有一种恶魔叫睡魔吗?” 如果真的有能够入梦的睡魔,岂不是说明,昨晚被他困在餐椅上…的,是……本人? 啊啊啊啊不可以再想了! 一巴掌拍上精神不已的某处,阿诺德怒骂:“能不能有点出息,赶快给我消下去!” 他都不敢想,如果昨晚真是弥亚入梦,却被他强拉着变换了无数个空间和姿势,他会怎样看待他。 脑中浮现少年秾艳绮丽的一张脸,眼尾鼻尖晕着红,睫毛被水汽晕湿,搅弄得吐出一点的软舌搭在嘴角泛红的唇边,喘着气,一声又一声唤道: “阿诺德……” “阿诺德!快给我开门呀。” 捂着脸越想越燥的少年动了动,抬起头隔着门扉望向大门。 是幻听吗?他好像听见弥亚的声音。 “叩叩叩——” 不是幻觉,真的是弥亚来找他了! 慌乱披上外袍掩盖狼藉,阿诺德呲溜一下窜起来为弥亚开门,心虚地问:“你怎么来了。” 一捧花举在眼前,黄白小花后露出少年笑意盈盈的脸,唇角翘起,梨涡若隐若现,他说:“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吗?” 阿诺德怔怔地。 弥亚竟然带着花主动来找他…… 与弥亚相识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死乞白赖凑到他身边,少年主动造访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有大半还是他好话说尽央着他来的,更别提带着礼物。 即使只是森林里随处可见的小花,可当它们被弥亚捧在手里时,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变为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手足无措地接过花束,他嘿嘿直笑,连忙邀请弥亚入内,随手把仆从刚放进花瓶里的娇艳花朵扔开,换上小野花,怎么看怎么满意。 极其自然地坐在沙发上,晃着腿看阿诺德忙碌的身影,接过他递来的果汁润润喉,无法忍受美味在自己眼前晃荡的弥亚开始出击。 他先是起身和阿诺德坐在同一边,沙发下陷,两人的距离不自觉贴近,透过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温软柔韧的触感。 阿诺德喉结一滚,只觉浑身体温蓦地上升,鼻尖嗅闻着少年身上特有的甜香,口内越发干涩。 才从香艳的梦境里脱离,陡然看见真人,近得触手可及,对于血气方刚的成年人来说刺激得太超过了,整颗心乱成一片,满脑子都在叫嚣靠过去,把梦境彻彻底底变为现实。 弥亚支支吾吾开口:“阿诺德,你想不想……” “嗯?”侧身望向身边人,视线不自觉从少年绯红的脸颊移至贝齿轻咬的唇红润的唇瓣略微下凹,于是其他地方显得更加饱满诱人,红与白交相映衬,显出几分情。涩的暗示意味来。 昨夜他蹲在餐桌下不叫他出声,他也是这么咬着,无力搭在双。肩的腿颤啊颤,羞赧却又沉迷其间。 他哑声道:“……想不想什么?” 总觉得阿诺德此时的反应怪怪的,可离他越近,自他身上溢出的蓬勃精气变得越发诱人,从来没有多少自制力的弥亚根本没法不想尝一尝。 于是,他吞吞吐吐的,越到后面声音越小,“你想不想亲我呀……我觉得、我觉得我应该很好亲吧。” “所以……要试试吗?” 不敢看他的少年垂着头发出邀请,桃勾尾巴早在主人开口前便不动声色缠上他的手腕,暗示性地摩挲着。 相比较面皮薄得不行的主人,它显得坦诚很多。 呼吸骤然粗重,阿诺德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仍在梦中。 否则,自己怎么做这样一个旖旎的梦? 他用力恰向自己腰侧,疼得一哆嗦。疼痛,表明这并非梦境,而是只敢幻想的现实。 阿诺德双眸一亮,在弥亚揣揣想要收回问询的前一秒,猛地揽住他,高声应道:“要要要!” 随后,不给他犹豫后悔的机会,对着肖想已久的唇撞去,磕得弥亚浑身一颤。 “唔!好痛,你放开……” 没经验又太过急切的少年叼着唇瓣含糊道:“抱歉,下次不会了,我帮你止痛好不好?” 伸出舌,舔。舐。描。摹,如耐心的猎手那般,静静等待猎物松懈的那一刻,循着弱点探入其中,直击中心。 满腔黄色废料的少年人上手实践总是很快,除开不太美妙的开头之外,很快就撑得第二次进食的魅魔浑身紧绷。 第66章 一顿饱食, 推开上瘾般时不时就凑过来嘬一口的阿诺德,弥亚魇足地晃动尾巴,翻阅起自王都而来的新奇杂记, 被他推开的阿诺德又一次蹭了过来,头抵着头,和他一起看。 两人在话剧杂记方面的口味相同,捧着一本书不时讨论其中情节内容,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 吸食。精气后无需一日三餐都吃饭的弥亚拒绝了他的留饭邀请, 独自回家。屋内,新晋仆人埃德正等候着他。 做事效率超高的他明明已经在旁边边建好了木屋, 可除了晚上休憩,他从未离开过弥亚的房子,像是在里面生根了一样。 接过少年的斗篷, 他问:“下午去哪玩去了?” 弥亚答:“在阿诺德家里。” “……是吗。”辨不出喜怒的嗓音响起, 掌不经意拂过少年后颈, 在白腻肌肤上碍眼的红痕久久抚弄按压, 埃德淡淡问道:“饿了吗,需要我喂你吗?” 弥亚摇摇头, 忆起风物记里记载的内容, 好奇道:“我在阿诺德那里看到,森林里曾居住着大陆上最后一支精灵,你说,现在还能看到他们吗?” 弥亚虽搬至森林边缘居住,可他从未进入过森林深处,走得最远的一次是河流上流的湖泊,为了采蘑菇。 对于浩瀚无际的密林深处,他好奇而畏惧。 埃德没有回答他的话, 反问了个与之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弥亚很喜欢阿诺德吗?” 阿诺德阿诺德,句句话里不离阿诺德,明明说好了由他负责喂饱,却还是跑出去、到他家里厮混,被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留下痕迹。 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仗着单纯的少年看不见,故意在裸。露肌肤上留下烙印。 他知道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干涉少年的选择,被他救下的那一刻,把他从死亡拖离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便完全属于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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