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冥突然停下了脚步,笑容变得和煦,先前的压迫感瞬间消散,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我和那些没脑子的怪物不一样,我不吃人。” 满白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感到房冥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深意,他不想深究。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房冥的下一句话。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房冥刚才似乎在逗他 满白回味着房冥的语气,越想越觉得刚才被耍了,正当他准备上前理论时,房冥突然打断了他:“他醒了,吃的留给他吧。” 说罢,房冥又坐回了沙发的角落,目光迷离地望着窗外,仿佛与世隔绝。 满白看着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生活不能自理,需要被照顾的样子,嘴下不留情总是得罪人。 没想到却能把麦杰照顾的很好,将麦杰扶起来给人背后塞了一个软枕,又麻利而熟悉的将饭菜一一摆好。 满白用一次性餐盒盛了一碗汤,里面还漂浮着几根人参须,他放了把勺子,递给麦杰:“你先喝点汤,这是大补的,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好处。 他们两个在一边吃饭,独留房冥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满白过意不去,带着别扭问房冥:“你真的不吃” 房冥毫不避讳,当着麦杰的面就说:“不吃,那小孩身上全是鼻涕虫的臭味,我吃不下。” 哪有这样当面说人坏话的,满白心中的客气瞬间消失,他咬牙切齿地斥责:“有你这么和小孩子说话的吗?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闭上。” 麦杰则是一声不吭,但掉落的勺子与溅起的汤汁暴露出他的不安。 “别理他,你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快吃饭吧。”满白把勺子塞到麦杰手里。 麦杰虽然接过了他勺子,但却一直低着头,额前碎发将脸遮挡住,满白看不清他表情如何,嘴张了张,想要开解劝导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满白决定找回场子,他也用了一种非常没有礼貌的态度:“喂,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灵调处的看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该不会是靠关系进来吧” 房冥直接承认:“是靠关系进来的。你一个灵媒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我是灵媒又怎么样,我将来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灵师的,倒时候成了你的上级,第一个让你卷铺盖走人。”满白自信而坚定的道,显然毕生追求就是成为最优秀的灵师了,而且还完全相信自己的实力。房冥才不会和一个自负的小孩计较,他非常识趣地结束了话题。 麦杰食不甘味,他手中的勺子在汤碗里轻轻搅动,却始终没有送到嘴边。他的眉头微蹙,似乎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心里话。 满白注意到了麦杰的异样,轻声问道:“不合胃口?” 麦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不,不是的。我只是……”他的话没有说下去,而是看向桌上他刚刚画的画才继续,“我画了很多画了,哥哥什么时候才来接我?满白哥哥,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我担心他。” 满白点点头,让麦杰念号码给他,可是电话那天总是无法接通,经过不知道几次尝试。满白纠结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中暗自思忖,家人之间何必这样。 房冥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麦杰的床边坐下,他的声音平静而直接:“你哥哥和你的关系那么差,为什么你一定要找他?你不应该担心自己吗?担心他干嘛?还是你知道他会出事” 麦杰的手一颤,勺子差点从手中滑落,他抬头看着房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他其实对我很好。” 房冥不以为然,继续追问:“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他不等你醒过来再走?每次见你都是脏兮兮的,听童怀说你还很喜欢捡塑料瓶去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我哥哥来过了”麦杰抓错了重点,嘴角微微上扬,开心地问。 “你哥哥确实来过了,不过那时候你还在手术室里,手术一结束都没看你一眼就走了,大概是为你筹手术费去了。我听你念叨他不知道几回了,他对你不好,你却一直要见他。” 麦杰沉默了,他的手慢慢从汤碗里抽出,看了两人一眼,动作缓慢地脱下衣服。随着衣物的脱落,露出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刀伤烫伤,还有大片大片的剐蹭伤痕。疤痕大概是几年前就有的了,疤痕深深刻在皮肤上,而有的则是淡化了许多,应该是擦过祛疤药膏。 “你哥哥打的”房冥脱口而出的怀疑并没有让麦杰像之前一样立刻反驳。 满白被眼前景象惊得瞪大双眼,满白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房冥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麦杰摇摇头否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哥哥从来没有打过我,他对我很好。” 满白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麦杰,语气变得柔和:“那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我四岁的时候走丢,被人贩子抓到,因为我不听话就被打成了这样,我在黑黢黢的地下室待了一年,然后是哥哥找到我,带我回来的。”声音平静到满白以为他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黑暗的经历。 他指着身上已经淡化很多的伤痕继续说:“哥哥他真的对我很好,我身上的疤很难消除,这些快要消失疤也是他去找了很久的药才配出来的。他只是不喜欢与我待在一处,不喜欢与我说话而已。我捡塑料瓶卖只是想帮哥哥赚钱,不让他这么雷而已,他也给我买过很多衣服,是我不愿意穿而已。” 麦杰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满白和童怀都没有打断他的话,等他缓缓开口:“哥哥他……我们的爸爸妈妈早在我被拐那年没了,哥哥也才比我大十岁,当时不过十五岁而已,他很努力地养我长大,没有苛待我,只是说话难听了一点,不爱和我讲话,也不愿意理我。” 房冥看着麦杰身上的伤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解:“这种感情真难理解,如果真对你好,为什么不好好陪你,照顾你?但说他对你不好,他也没有直接将你这个累赘丢弃。” 旁边的满白突兀的插话:“家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家人,他对你好或是不好都是难以一下子想清楚离开的。我也没有父母,是和我外公一起长大的,小的时候他其实也不爱理我,我就一个人在地上爬,自己和自己玩,这导致我直到三岁了才会简单将几个词。” 房冥和麦杰听着他讲自己的经历,满白陷入回忆:“我外公知道因为忽视导致我讲话慢之后,抱着我哭了一晚上,那时候虽然小,但还是记得一点点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不理我是在怪我,我的父母都是灵师,当时我一岁都没有,他们本来是要带着我去看外公的,只是半路遇到紧急情况,他们无法袖手旁观就带着我去了,我因为害怕就一直哭,然后……就把他们暴露了,也因为这个外公他在我小的时候都没有怎么抱过我。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很清楚,他怪我,但他也爱我。” 麦杰不知道是听到哪个环节,眼泪啪塔啪塔的就往下落。 满白情绪跟着低落下来,还是强撑着宽慰:“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长时间能够一起生活,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和他说,我想他大概也不会不管你的。” 不说还好,一说麦杰本来低声抽泣的声音突然打开了开关一样,像被刺激到了,嚎啕大哭的直接晕厥过去。 满白被麦杰突然的晕厥吓得手足无措,他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房冥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对满白说:“愣着干嘛,按铃叫医生呀!” 满白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按下了床边的紧急呼叫按钮。刺耳的铃声在病房内回荡,不久,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进来。 医生迅速检查了麦杰的状况,然后对满白和房冥说:“病人刚刚才稳定下来,怎么就让他情绪这么激动?警察问话也不能急,刺激病人只会加重病情。” 满白和房冥面面相觑,满白有些愧疚的有答必应,本以为多和麦杰讲讲话能开解人,他真没想会把人刺激晕过去。 医生接着说:“还有,你们赶紧联系家属来医院缴费,这是账单。” 房冥摸着口袋里的银行卡,卡是童怀给他的,说是里面有个二三十万,怕他要买什么东西或者急用就给了他。但是他并不想用,转而对满白不客气指使道:“你去缴费,我在这看着他。” 满白:“我没钱。” 房冥鄙视了看了半天,没办法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那卡就这样大咧咧的放在他包里,甚至连个卡套都没有,满白觉得他就是运气好,没掉没被偷。 “那我去缴费,你再打几个电话给麦宵,让他快点来。” 满白:“刚刚不是打了吗?他不接我也没办法。” 房冥以不可违背的声音命令道:“那就一直打到他接为止。” “一定要他来干嘛,这有我们守着不就行了?”满白非常不爽房冥的语气,两人之间氛围又僵持起来,不过下一秒就被抠门的房冥打破了。 “让他来还钱。”
第13章 “拐卖”难以置信的质疑脱口而出。 童怀离开医院后径直往蝴蝶画廊驱车而去,整个画廊因为死了人的缘故,萧条寂静,冷冷清清的,只有头顶几盏灯,昏暗明亮交替闪烁。 怕又遇到画廊里全是小孩乱窜的景象,他还是选择小心谨慎的进入。不过还好,人没有,电话倒是有一个,他吓得一激灵。 是房冥打来了的,电话那头稀稀拉拉的捡了重要信息说明,大概就是说了麦杰被拐过的经历,童怀时不时“嗯”一句。 麦杰小时候走丢被拐的经历,这是他没想到的,他还以为麦杰身上的伤是被麦宵打的,现在看来,里面隐情不少。 仔细想想,麦宵养的那些小鬼全是死去的小孩子,大概也是被拐卖后意外死亡,因为怨气和执念过大才成为魂魄四处游荡。而麦宵让小鬼帮他的做的事应该也与麦杰有关。 童怀规着脸,一板一眼地说:“知道了。你和满白继续守着麦杰,我比对完画名的事,可能要回一趟处里,让齐雨帮忙查查这件事。你带着满白能行吗?”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答,而是停顿了片刻,略加思索后传来抱怨的声音:“那我们晚上还能一起回家吃饭吗?” 童怀听房冥这样说,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房冥需要他的精血稳定魂魄,语气中的关切难以掩饰:“你魂魄不稳了吗?我会尽快处理完去找你的。” 随后他话锋一转,建议道:“我建议以后还是让苍年抽两管我的血备用,让你随身携带,像现在分开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做应急用,要不然我不在你散了怎么办?” 房冥的声音骤然拔高,语气冷硬:“不行,血液离体时间太长对我没用。你答应过我要养我的,你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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