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冥也不退让,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眼中的情绪如同天崩地裂,无法抑制地爆发出来:“对,我就是固执。你答应过我的,即使死了,你也不能食言!” 童怀难以理解房冥为什么如此激动,手腕被紧紧抓住,怔愣片刻,疼痛让他想要挣脱,但房冥的手却像铁钳一样,反而更加用力,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房冥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眼眶泛红,瞳孔中的颜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红色开始蔓延。他的表情显示出经历了极大的打击和痛苦,童怀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从未见过房冥如此失控,那双眼睛中的红色似乎要将他吞噬。 “房冥,你冷静一点,不试就不试。”童怀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安抚房冥,手腕和肩膀上的疼痛让他的声音染上一丝颤抖。 房冥没有回应,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挣扎,想要破体而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自己的恐惧做斗争。 童怀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恐惧的情绪,他知道房冥的失控并非无的放矢,是真正经历过才会这么惧怕。 “我不过是想让你试试而已,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不试了,深呼吸冷静下来。”童怀尽量放松语气,深呼吸引导着房冥,可房冥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越发失控。 “你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如果真的只是试试,为什么要像麦宵一样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你骗我,你骗我,你又骗我!”房冥歇斯底里的朝他怒吼,痛苦的抓着脑袋与脸,脸上道道血痕触目惊心。童怀想要拉住他,他却连连退后,不愿意让童怀碰他。 看着房冥脸上的血痕,童怀既惊心害怕又心疼。他想不通自己的话语中哪一句触动了房冥的敏感神经,让他如此失控。 “别抓了!”童怀试图靠近房冥阻止他伤害自己的动作,却被对方猛地推开。 房冥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仿佛在与内心的恶魔作斗争:“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声音嘶哑惊悚,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寻找着一种解脱。 童怀一个跨步上去,死死摁住房冥的手,咬破血袋就要将鲜红液体灌进他嘴里。 房冥眼神忽然清明,只是红色还未褪去,强势地打落童怀手中东西,拉着童怀靠近自己,附在他耳边疯笑道:“你休想!” 轻轻的语气,童怀无法反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本以为房冥已经冷静下来,童怀拉开两人距离,脸色还是很差,房冥生怕他消失一样目不转睛盯着。童怀上手查看房冥脸上的伤,好在指甲不长伤口不深,他想要确认房冥精神状态,下意识轻喊道:“厉台” 房冥刚刚放松的手,在喊声中又快速紧握起来,眼神顷刻变化,童怀感觉自己就是个兔子,而房冥是个虎视眈眈,要将他剥皮抽筋的饿狼。 房冥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魔性的狂放,童怀却读不懂他眼中那抹失望的深意。房冥整个人魔怔似的,一字一顿地强调:“我说过,我不是厉台!叫我…房…冥。” “可这不都是你吗?”童怀依旧不解,他的反问中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房冥听到他的话突然发笑,表情将一个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疯子体现的淋漓尽致。那温柔的语调却让童怀感到一股恶寒。房冥的手指轻抚着童怀脖颈上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死刑做着预告。 猝不及防,房冥猛地咬住了童怀的颈侧,剧烈的疼痛让他挣扎不已,但双手却被牢牢按住,只能被迫忍受。牙齿深深嵌入肉里,童怀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脖子流下,那是他的血。 真疼,比以往任何一次被咬的感觉都要强烈。 “厉台,你给我放开!”童怀在无法动弹的屈辱中愤怒地咆哮。 他用尽全力踢出一脚,却被房冥轻易地挡住。这个动作反而给了房冥机会,童怀的手推拒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却怎么也推不开,腿也被房冥用一只脚控制住。房冥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童怀身上,他无法反击,只能像一个被遗弃的破布玩偶,任由对方摆布。 报复,绝对是挟私报复。 童怀的头脑开始昏沉,眼前闪过黑白交错的光斑,视线逐渐模糊,反抗的力量慢慢沉寂。当他最终昏迷过去时,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房冥是在报复他。
第24章 医院,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充满悲伤、不甘、难以释怀的伤心地。但对于童怀来说,这里既不是悲伤的源泉, 也非快乐的所在, 它更像是一个无法逃脱的蜘蛛网, 总是在你试图离开时, 再次将你拉回, 反复戏弄着人心。 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数不清楚自己来了几次医院, 果然是个阴气重的地方,来多了气运也差了很多,变得倒霉起来,这下连自己也难逃厄运地住了进来。 失去意识前一刻,他在心里面已经将房冥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醒来后又装作了鹌鹑, 真是拿在手里怕疼含在嘴里怕化, 对待房冥这个从土罐突变为瓷花瓶的精神失常人员, 语气行为还必须要拿捏得一点不差。童怀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再次触发房冥的疯狂, 导致自己再次被生生咬进医院。 童怀被咬进医院的伟大“壮举”已经在医院的每个角落传开。添油加醋下,他与房冥的恩恩怨怨被传的神乎其乎,简直比被称为男性妇产科的肛肠科故事还要有看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黄色猜想现在全强加在他头上。 在加上满脖子咬痕和红痕, 更是有理说不清,辩驳无门路。他怕丢人, 就让医生给他转了一个单人病房, 堪堪止住了他的桃色新闻,只是少不了有几个好奇的医生借着查房的缘故偷偷来瞅他,还一副我是正经医生的做派。谁家正经医生一天来个十回 好在他知道自己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而已, 要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绝症。 单人病房的费用不菲,但环境确实无可挑剔,亮堂得与人们刻板印象里阴森森的恐怖医院形象格格不入。 病房里有两张床,对面还有一个客厅休闲区,配备了沙发、电视,甚至还有一个小冰箱。冰箱里的东西都是灵调处的人送来的,他们来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嘲笑他一番。 看着连接在手上的针管,童怀又是一阵头疼。他醒来一看就被告知自己失血过多要输血。房冥下嘴是真狠,差点没把他吸干。 还好自己不是书生,房冥也不是那吸人精气的狐狸精,血吸干了还能回血抢救抢救,精气没了医生又不能直接给你输精气。 献祭环的事就累够呛,想着休息两天正好,没想到生病的是自己,抑郁的却成了房冥。童怀醒来后,房冥就一句话不说,这两天照顾他都是能省一个字就省一个字。自己有要求,又都是百依百顺的,让他想找个借口谈谈心都没有理由。 自从他醒来,房冥简直乖的跟个讨人喜欢的小孩一样,就是一直躲着他,害得他无聊的只能盯着针水一点点输入他的体内。 童怀越想越烦,二话不说扯下针水自己抬着,脚步虚浮无力的打开病房门。 房冥正坐在走廊椅子上,端端正正,脸上全是着被他自己发疯时抓破的伤痕,路过的人一个个的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什么八卦一样往他们这儿瞅。 房冥一个死魂要什么模样不可以变这点伤他完全可以自己除去,既然留了下来,那就只有他不愿意除去,故意留下来这一个理由。 童怀靠在门框上,有些无力地说道:“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整天都不愿意进来里面,被人盯着就很好看?” 房冥口都没张,就闷闷地皱眉看他,似乎是很不赞同他吊着针还要爬起来走动的行为。随后自然而然从他手里接过吊瓶,一手揽着他强势地把他往床上带。 “回去躺着。” “我躺得路怎么走都快不会了。你就放过我吧。” 童怀不愿意就这样躺着发霉,他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房冥担心扯到针眼,只能无奈地跟着他动作。 房冥扶着他坐下,细致的整理吊针混乱的线:“小心一点,别扯到针。” 童怀拍了拍旁边沙发:“坐着,我们谈一谈。” 房冥不与他对视,直接忽略谈心的话,借口道:“我给你拿个吊杆挂水,手拿着累。” 房冥去了大概十分钟才回到病房,不仅拿了一个可移动吊杆,还带来了一碗清粥。乳白色的汤汤水水真的清可见底,连个榨菜影子都没有,素的童怀完全没有食欲。 他又重复了一遍:“房冥,坐下来我们谈谈。” “你躺的时间太久,忌荤腥油腻,先吃点清淡的解饿。”房冥沉默地张罗着,熟练的打开一次性盒子,给人拿了勺子。 房冥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行为让童怀火大,耐心告罄,想骂人又怕给人骂失控,再来一次现在的他可承受不住了。 他忍住火气,哄着说:“我不想吃,你坐下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房冥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给人整理吃食。弄好听话的做了下来,不过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寡言。 童怀就静静看着不愿意坐到自己旁边,退而求其次坐到对面的人。以前房冥哪有这样的时候,他总是像个多动症患者一样,总是要靠着他,扶着他。站没站相坐没坐样的人突然端坐如松,连那吊儿郎当的笑也没了。 可疑,极其可疑。 童怀还没有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房冥倒是先一步自动认错,整个人眼神丧失焦点,看着他的脖颈处白色纱布,神情悲伤:“对不起。” 一句道歉让童怀又一次问不出口,他又决定还是慢慢来,等房冥愿意告诉他那天失控是怎么回事儿他在开解开解人,就不揭人伤疤的刨根问到底了。 “脸上顶着那么多抓痕很好看吗?”房冥不愿意近他身,童怀就自己过去,抬着房冥的脸看了又看,“把伤除了吧。” 房冥摇了摇头。 童怀停下动作:“怎么?想留着伤口当作提醒,提醒你一口差点把我血吸干,还让我在医院丢了好大一个脸。” “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再发疯的,上次是我对自己控制力过于自信了。”房冥这回倒是不躲闪,终于肯看他眼睛了。就是深邃的眼神带着点认错的服软烫到了童怀,这回是他先妥协,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你身体还难受吗?既然你不愿意试,不如趁现在我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咬一口” 说完童怀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合理,房冥看着就不像不难受的样子,让他放心下来还不如让人再来一口,这样自己还可以免了再疼一次。 童怀是个实打实的实践派,不愿意浪费口舌,他衣服不知道被谁换成了病号服,很是宽松,完全不需要脱衣服,上衣往下一拉就能漏出白皙的侧颈,他还特意拆下了纱布方便行事,真是让人气得肝疼的体贴。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5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29 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