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陪着你。”景渊沉说。 他们进了酒店的电梯,一个演员跟他们打了招呼,说:“春晚已经开始了!我就多跟王导聊了会儿,这下就赶不上了吧。” “明天早上还有转播。”闻鹤清笑着接。 “我闺女说要跟我一块儿看。”演员摆了摆手,楼层到了,他走出去,“走了!” 电梯还在上行,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们回去也看春晚吧。”闻鹤清忽地道。 “好。”景渊沉点头,又说,“我从前没有看过。” “嗯?”闻鹤清扬眉,电梯到达他们的楼层,他们走了出去,“我以前倒是每年都看,我师父以前爱看,那时候也没什么娱乐嘛。我自己后来……也没什么事干,门生大多跟世俗没有断干净联系,过年都会回自己家过年,我也不好拦着。” 开门,进屋,开灯。 闻鹤清把桃木剑放在桌上,把电视打开了。 电视机一打开便是春晚,正在播放的是一个舞蹈类节目,景渊沉跟到他身边:“鹤清,你不要太担心。” 闻鹤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了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烦,事情有点多了,也可能是我还没有出戏,觉得两边的东西都搅在一起了。” 他们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景渊沉在他耳旁说:“在你拍完这部戏以前,他们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保证。你不用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闻鹤清弹了一下他的下巴:“嗯?景总要做什么吗?” “你不用太累了。”景渊沉轻声说。 “我……”闻鹤清张了张口,还是低眉笑了,“我只是有点忙,以前闲散日子过惯了,现在才有些不适应吧。” “不用适应。”景渊沉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好了,什么都不想也没关系。” “我就喜欢多管闲事,怎么办?即使我闲下来了,我也还是会到处去晃悠,去给别人算命,去给别人看风水。”闻鹤清笑,“老板,你想做什么?总裁呢,累的是你。” 景渊沉摇了摇头:“我不累,我司业务不多,我接手也只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想……” 他向后仰了仰头,避开了闻鹤清的视线,声音有那么一两分的不太自然:“我想你,鹤清。我想……” 他的声音变得更干了,像是喉头上卡了什么生涩的东西:“我想你,我只是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我觉得别的事情都无所谓,我不是很在乎其他人,我只是,我想要和你……” 于是闻鹤清也觉得自己的喉头变得干涩起来了,眨了两下眼都觉得要掉下两滴因干涩而掉下来的泪,心上好似有万千蚂蚁爬过,带着酥麻的痒,和一股冲动。 他看向景渊沉,对方的视线往边上偏,手却紧紧抓着他,而脖子后都带着红晕。 “老板。”他喊。 景渊沉就又看过来了,他笑了下,轻轻吻了上去。 很浅,很浅的吻。他们理应是在一起了,可还是有些生涩,电视上的节目变成了一个小品,观众都在快活地笑,景渊沉眨了眨眼,闻鹤清觉得可以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 “鹤清,你能帮我拿一瓶水出来吗?”景渊沉说。 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在震,闻鹤清笑了笑,退开了身子:“好呀。” 水在冰箱里,他随意打开冰箱—— ——冰箱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花。
第九十一章 花瓣 鲜花。 看上去娇艳欲滴的鲜花。 闻鹤清看着这些花,轻轻眨了两下眼。 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是在自己待在片场的时候吗,自己还回了一趟房间……但是没有打开冰箱。 自己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画面,一整柜的花……百合,玫瑰,还有一簇梅? 也许是他在冰箱面前停留了太久,景渊沉起身走了过来:“鹤清。” 闻鹤清从花丛深处拿了一瓶水递给他:“你准备的?” 景渊沉接过水,点头,有两分紧绷:“是。是……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很好看。” 闻鹤清从里面抽出了那支梅。 “……这是从院子里折的。”景渊沉伸手掐了下,“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就折下来了。” 闻鹤清轻轻闻了闻,淡淡的梅香萦绕鼻尖,他笑了笑:“我最常用的就是梅花易数。” 这个景渊沉听过,他想了想:“听说需要灵感,很难学。” “入门还好啦,算卦容易断卦难,有人说算不准,但我都还好。”闻鹤清还站在冰箱前,觉得自己站在花丛里。 “闻道长是天才。”景渊沉客观陈述。 闻鹤清又笑了,摘了一瓣花瓣下来,贴到景渊沉的额头上:“也许吧。你知道梅花易数的来头吗?” “梅花卦?”景渊沉说。 闻鹤清点头:“就是邵康杰先生用梅花算了一卦。非常玄妙——我每次看到八卦,都会觉……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会觉得很钦佩。” “你的本事也很厉害。”景渊沉说。 闻鹤清摇了摇头:“不一样,我更多是得了天眷,我自己都无法解释我解卦的直觉来自哪里。甚至于我平时看到的‘气’、我的命眼,这都是我……我自己的特殊之处。” 他轻轻拈着手里的梅花:“我觉得以前的先辈们,可能有的也有同我一般的本事。但他们更为厉害,能够将原本是自己的特殊之处,转为能够被普通人所学习的知识,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我只能依托自己的本事,只会用自己天生就掌握的东西。” “这也很厉害。”景渊沉说,“闻道长从前不也广收门生么,将自己的所学都倾囊相授出去,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些、更好的学习这些,也是善事一桩。” 闻鹤清低眉笑,轻轻说:“我很喜欢。” 春晚的背景音变成了歌手的歌唱,景渊沉还是打开那瓶水喝了一口,很凉,很冰,但屋子里是暖的。 “从前还没人送过我呢。”闻鹤清随便又抽了一支出来,自己以前和大师兄一起买过花送给师父,但长大了发现,好像只有恋人之间会送花。从前有两个门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谈恋爱,告白那天在门派门口运了漫山的花。 “以后会有更多。”景渊沉答着,在想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在家里也这样来一次,闻道长看上去还挺喜欢。 “是吗,那你不要提起告诉我了,不要让我猜到。”闻鹤清笑,带了两分玩笑的语气,又说,“我听你的,老板。拍完这部戏之前都不去想那些事了,我只要等着他们对我动手就好了,我想也不用做多少准备。” “他们不会打扰你。”景渊沉点头,沉眉的时候眉宇间带了三分的严肃。 但闻鹤清先前粘贴去的花瓣还没有摘下来,于是这是就多了两分的滑稽,他一下子笑了出来。 景渊沉扬眉,他就伸手压住了对方的后脑,轻轻吻上了那朵花瓣。 细细密密的,好像能听到窗外的雪声,景渊沉略略抬头,慢慢吻了上去。 雪声是安静的,唇齿之间细腻的交缠也是安静的,冰箱门被关上了,那一支梅掉落在了地上,好像消融的雪。 电视的声音模糊了,脚下的土地变得柔软,光线也暗了。 闻鹤清突然想起来自己来之后做的梦。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做梦,他的梦境不会编造,出现的大多是之前的事,以及之后的事。他做过自己渡过了雷劫的梦,做过了自己在山上待着的梦,还做过…… 在周寒朔进入他梦境的那次,他梦到了……梦到了雷劫,和景渊沉。 那个梦境有周寒朔捏造的东西,但不全是捏造,梦里有雷霆降下,神罚般的巨雷,而景渊沉葬身在火海。 “鹤清。”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旁,他下意识仰了仰脖颈,觉得有些酥痒与麻。 还有茫然的、有些失去力道的身子。 他们一同掉落在了床上。 “你不专心。” 他侧头看去,景渊沉和他贴得很近,他愣愣地从中看出了两分委屈的味道,说出来的话却沙哑:“没有。” “嗯?” 他的扣子被解开了,他忽地又看到了滔天的火浪,浪里有白雪纷纷,自己跪坐其中茫然而不得解。 茫然而不得解,痛苦而不得解,伤心亦不得解。 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被抓住了,他轻声唤:“景渊沉。” “我在。” 他又迷茫了,独独是景渊沉让他不可解,他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而明朗,只有景渊沉身上是他所看不清的迷雾。这团迷雾吸引他,让他好奇,让他着迷,也让他迷茫,让他对未来难得的有了几丝焦虑。 奇怪。 “鹤清。”景渊沉又说话了,他的大脑却彷佛不能思考,他想把自己蜷缩在一起,也想要掐住景渊沉的脖颈,让他们溺死在一起。 “如果你找到了回去的办法,你会回去吗?”景渊沉这样问。 好奇怪的问题。 自己不是已经来了吗。 景渊沉将头埋在他的颈间,他觉得自己被汗液浸湿了,他们的汗液交织在了一起。 “你需要我吗?”他这样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为什么会打颤。 这是前所未有的朔风和巨浪,心和心连在一起轰鸣,地上翻涌起了火炬。 “需要。”景渊沉这么答着。 “我会留在需要我的那里。”闻鹤清说,“我就是这么来的。” 藤蔓生出了花,花又缔结了果,三百岁的光阴千千万,花开的时候是安静的,黑雾被他抓在手掌之下,捏紧的时候溃散了。 “你不要走。” 耳边在这么低低的唤。 · 大年初二,剧组重新开工。景渊沉还休着假,便也没走,只是拿计算机处理了些事。 闻鹤清去片场的时候碰到了宋盈,她说你对宋枝做什么了?他说你要害他什么的,现在连我都不信任了。 “跟聂行渊有关的事,你可以去问谢珊珊。”闻鹤清说,“反正不会害他,他也不用那么警惕。” 宋盈叹了口气:“只能说幸好你们没什么对手戏吧,他再过不久去别的地方拍几个镜头,就也要杀青了。还有——” 她轻轻咳了两声:“看出来你们已经注意过了,但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穿戏服看得到,你让化妆师多图两层遮瑕。”
第九十二章 青岩门,大殿。 “掌……掌门!”一个弟子踉踉跄跄拉开木门,“那东西……那个煞……有个煞找上门来了!” 聂行渊原本在一团蒲团中打坐,闻言缓缓将眼睛睁开:“煞?” “就是……就是……”弟子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恐惧,“我没见过这么强大的煞,底下想要拦住他的人已经全部昏迷了,他好像能直接取下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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