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一:?? 燕纾抬手将扑到他怀里的猫咪抱起,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拢上被子,一言不发地直接躺了下去。 · 谢镜泊快步走出寝殿。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胡乱走进大殿,便一瞬在门口看到了燕纾口中“今日一整天都有事不在宗门”的人。 谢镜泊瞬间醒过神。 他眉心跳了跳,立刻便知,姜衍大概是又下了个骗局。 他倏然转身,下意识想要避开他,但姜衍的目光却先一步落了过来,神情蓦然温和起来。 “小师弟——”他一边说一边扬起手,悠然地冲他挥了挥。 “这里。” 谢镜泊沉着脸只想当做没看见,垂着眼闷头向反方向走,却听身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下一秒,一柄折扇蓦然横在他胸前。 姜衍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他径直走到谢镜泊身后,将手自然地搭在他肩膀上,折扇微微摇了摇,不紧不慢地开口:“小师弟刚才怎么不理我,不会是故意的吧?” 谢镜泊眉心跳了跳,强忍下把姜衍手臂直接打下去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按住姜衍的折扇一点点将他的胳膊拉下,隐晦开口:“二师兄既然知道如此,怎么还过来了。” 他本是暗指自己刻意不想理他,没想到姜衍却轻轻“哦”了一声,温声开口:“原来小师弟是没看见啊,那难怪。” 他折扇微微一晃,弯着腰凑上前:“小师弟执掌偌大一宗,别是最近太过操劳,熬坏了眼睛,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一阵凉风蓦然从折扇间徐徐传来,谢镜泊眉头皱的更紧,嫌弃地后退一步,冷声开口:“如今已近盛秋,二师兄还带着这折扇,不觉得寒凉吗?” 谢镜泊冷眼望着面前的人:“二师兄还是先给自己看看——是否着凉吧。” 姜衍挑了挑眉,唇边的笑意一瞬更深了些许。 他见谢镜泊转身又要走,忽然慢悠悠开口:“小师弟已经问过师兄了?” 谢镜泊脚步倏然一顿。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姜衍晃着折扇,不紧不慢地踱步慢慢走到谢镜泊面前。 “我刚看到你从愿曦阁那里出来,想必是已经和师兄聊过了。” 他将手背到身后,弯下腰一点点凑近,仔细地观察着谢镜泊的脸色,“让我猜猜——小师弟到底有没有和师兄将一切抛清呢。” 谢镜泊脸色冷了几分。 他倏然后退一步,咬牙刚想说什么,下一秒却听“啪”的一声脆响,姜衍折扇倏然一合,低低地“啊”了一声。 “小师弟没告诉师兄,你已经知道了啊。” 谢镜泊的神情瞬间一僵。 他咬牙钉在原地,半晌却没有回答,只忽然问了令一个话题。 “二师兄到底为何在这里,不是说今日有事不在宗门——” ——这个反应便算是默认刚才的话了。 姜衍眼眸深了些许,轻笑着开口:“啊,事情办完了不就提早回来了。” 半个时辰前刚从燕纾那里听到这话的谢镜泊幽幽转头,下一秒便看对面的人意识到什么般,笑嘻嘻开口:“而且我若现在不回来,岂不是错过了小师弟这一场好戏。” 姜衍一边说,一边一瞬又凑到谢镜泊近前,装作讶然般低低“啊”了一声。 “小师弟耳尖怎么红了,是热的还是燥的?” 姜衍一边说一边慢悠悠伸出手,将那柄折扇递过。 “如今是否需要这折扇了?” 谢镜泊咬牙,再不想理他,直接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下一刻,他听着姜衍扬声在身后开口:“我猜的果然没错,小师弟果然还是没舍得让大师兄难过。” “就是不知小师弟自己是否难过呢——” 他折扇“啪”的一合,望着谢镜泊的背影,看起来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下一瞬,却看面前的人脚步一顿,缓缓侧过头,低声开口:“燕纾说,他如今很欢喜。” 姜衍微微一怔。 谢镜泊闭了闭眼,声音压得极轻:“他若欢喜,便一切……都无所谓了。” 周遭一时安静下来,姜衍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半晌忽然扬了扬唇,吐出一口气。 “师弟放心,我不会说什么。” 他闭了闭眼,扬了扬唇,低低地吐出一口气:“既然师兄欢喜,那便让师兄一直这般下去吧。” · 燕纾下午迷迷糊糊的还未睡醒,便被松一直接薅了起来。 “你中午不能睡太久,你忘了你前几日晚上睡不着,熬到半夜三更才睡,结果第二天白天一天胸口都憋闷气短,隔天还咳嗽。” 松一手上用力,把不情不愿抱着枕头的人努力拽了起来,又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夺过来。 燕纾的身体如今几乎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松一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把自己的心脉、肺经搞成如今这一团乱象的。 因此燕纾能维持如今能够正常运转的身体平衡已是不易,一旦稍有些变化,便很容易引发后续一系列的不良反应。 松一对之前燕纾一连难受了好几日的情况依旧心有余悸,见面前的人半阖着眼再次想往下躺,不由分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不能睡了,快起来坐一会儿,二师伯今日既然不在,那你也不用一定和我去四方大典那里了,我看着你醒醒神就走……” 松一话还没说完,目光无意识瞥到窗外,正看到一袭熟悉的青衣从不远处飘然闪过,似乎还看到了一柄标志性的折扇。 松一一个激灵,话到嘴边倏然转了个弯:“我看着你醒醒神——你就跟我一起过去。” 下一秒,他蓦然收回了床上的人怨念的目光。 “为什么?” “若是放你一人在这里,你一定会继续睡。” 松一囫囵开口,迅速起身拿过一件外袍直接披到燕纾身上:“今日四方大典刚好有各个宗门的参赛弟子过来踩点,应当很有意思,你不是之前一直问我如今的四宗十三门都有谁吗,刚好今日带你过去看看……” 燕纾压根不理他这茬儿,一把拽着外袍,认真抬起头:“你让阿叙过来陪我,他看着,我不会睡的。” “你少来,师父压根管不住你。” 松一冷笑一声,一边将他的鞋子拿出来,一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怕是三两下被你忽悠着,还要帮你盖被子。” 燕纾默然。 他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被松一胡乱“穿戴整齐”的周身,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认命地跟着起了身。 · 四方大典除了当日主会场的开幕大典,其余各分了几个小区,来进行各个符道、药术、剑法等的初步比试。 松一今年主要集中的是药术一门,他将燕纾带到了相关的场地,搬了个小板凳让燕纾坐在一旁,自顾自地便开始检查当日需要的药材是否齐全。 燕纾打了个哈欠,简单扫视了一圈四周。 和他从前记忆里预想的没什么差别,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分成了一个个药炉、灶台的小区域,供参赛弟子们当场比试。 燕纾盯了一会儿,便兴致缺缺地垂下眼,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这个地方他曾经每一届都会被姜衍拉过来走一遍,美其名曰帮他助阵,燕纾如今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了。 但旁边的松一却全然不知情,生怕他无聊般,絮絮叨叨地不停说着话。 “喏,你看,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个制药的所在,在规定时间完成要求,互不干涉,互相竞争。” 燕纾托着腮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松一说话,眼皮半垂,几乎又要睡过去。 但松一一边说一边还转头望向燕纾是否有回应。 燕纾只能撑着下巴,敷衍地点点头,听着松一继续开口:“我已经入围了,所以按照规定,可以提前几日过来先试验一下,练练手感,不过到时候正式初赛时,分配的位置都是随机的——” 他一边点着手下的东西,一边决定刚好在这里把燕纾今日的药给煎了。 但他刚将灶台的火打开,忽然听到旁边一个慢吞吞的声音传来。 “你捣药盅有了吗?我记得你中午不是摔碎了。” 燕纾打了个哈欠,捂唇抬起头又扫了一眼:“还有首乌藤、伯仁子这些,好似也不够吧,四方大典一旦开始制药就不能再取药材了吧,你这到时可如何是好——” 松一愣了一下,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果然有几味不常用的药材,方才检查时被他漏掉了。 他有些讶然地转过头,声音间一时有些惊讶与不可思议:“你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燕纾神情一顿。 他从前帮姜衍检查这些材料检查惯了,刚才只下意识扫了一眼,便立刻看出了哪里不对。 他刚才困的迷迷糊糊,也没细想,就直接说出来了。 此时他对上松一亮晶晶地眼眸,目光闪了闪微微别过头:“就是随便猜的……你快去总台那里再拿一些,我帮你看着这个位置。” 松一愣愣地“哦”了一声,听话地迅速转身跑远了。 周围一直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蓦然消失,燕纾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撑着下巴再次微微合上眼,准备趁着松一不在赶紧悄悄睡一会儿。 但没过多久,忽然听到面前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燕纾正半梦半醒地即将入睡,只以为松一这么快去而复返,含糊着开口:“等一下……我再眯一刻钟……” 下一秒,却听一个挑衅般的声音从面前响起:“要打瞌睡滚回你们的小宗去睡,也不看看这里是那里,尽在此处丢人显眼。” 这声音仿佛破锣嗓般,刺耳难听,燕纾皱了皱眉,好不容易聚集起的那点瞌睡瞬间被赶的无影无踪。 他微微掀开眼皮,正看到一个年岁不大的弟子穿着这一件他不认识的宗门服饰,神情傲慢地站在他面前。 他斜着眼不屑地看着燕纾,开口似还想要说什么,目光忽然一瞥,瞬间换了一副谄媚的模样。 “师兄,您来这里,这个位置我已替您布置好了,您直接过来试验即可——”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望向燕纾,咬牙低声开口:“还不滚开?还坐在这里找死吗?” 燕纾垂了垂眼,心中已经了然。 ——这几人怕是十三门中的上几门,虽够不上四大宗,但在底下那些小宗前,怕是早已作威作福惯了。 燕纾从来不喜穿任何带有销春尽标识的衣服。今日穿着身上的,也是随手拿的一件常规的白衣,配着他苍白困倦的神情,怕是完全一个弱不经风、身体羸弱的模样。 那个弟子怕是把他当成了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的参赛弟子,如往常般自然地便想要欺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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