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后来又正常些,否则就以你现在的做派,如此不堪,不知你师尊要气死几次……”赵永望讥弄。 楚截霜忽然严肃道:“表哥,你对我师尊应当尊重些。” 赵永望沉默片刻,冷笑连连:“我的东西还在你体内,也不知你被我肏得出了几次,你现在这样,还摆什么架子?不如我还是告诉你那些魔修如何说你吧,我看你爱听得很。” 楚截霜无奈:“表哥,分明是你自己爱说这些恶言,何必赖到我头上。” “表弟,你真不喜欢?”赵永望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是耳鬓厮磨的暧语,“为何每每听见我说你淫荡放浪,骂你是妓子男娼,你都——” 正说着,窗外忽然一剑刺入,直击在榻前,周湛秋脸色铁青,咬牙走入室内,他走到榻前,仿佛是不忍去看,又回过头,狠狠道:“赵永望!我敬你是截霜的兄长,你同他有什么,我自管不着,但无论如何不该这样羞辱我的至交好友——” 如此猝不及防,楚截霜却很快反应过来,轻推了赵永望一下。赵永望啧了一声,从他体内退出,楚截霜这次似乎并未运转功法,里头前几次被射入的白浊便一气溢了出来。楚截霜随意擦了下腿根,随后合衣下榻,站在周湛秋面前,却是惊喜道:“湛秋,你合体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湛秋被他这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下意识道:“是,我今早方刚回剑山门……” 他见楚截霜连衣物都不整好,长发披散,浑身痕迹斑驳,眼角都是情意,更是郁结暗愤,气急道:“你说这些做甚!你你——快捏法整理一番,你我再说这些——你那表兄实在对你太没好脸色,此人不可深交。” 赵永望正在床幔中穿衣,此刻却冷笑道:“可笑,我还没见过你这样不知趣的人,我同表弟在床幔内讲几句不大谦恭知礼的话,你情我愿,和你有什么相干?你偷听人的私事,还如此义正辞严,真不知是否你同我表弟在床笫之间也要互称知己好友,互相作揖行礼?若真如此,我倒知道为何你站在外头,我却坐在这了。” “你!”周湛秋大怒。 “表哥!”楚截霜严肃道,随后捏了个咒法整理了一下衣物,清理了一番,随后说道,“道友,我同你出去说。你回来怎的不提前告诉我,我也好去剑山门找你。” 周湛秋又气又悲,怒道:“我是要和你好好说!”
第46章 周湛秋和楚截霜走出来,只觉得头昏脑热,仿佛被架在火上烤,先发制人:“你怎么会……你表兄说的都是真的?” 楚截霜问:“你说哪部分?” “自然是关于你的那些传闻!”周湛秋几乎痛心了,“截霜,你怎会如此?你从前不是这样的……虽然我理解你,但天下人不是人人都理解你的,这也是为何知己难寻,你……怎么能如此,如此明目张胆!难道你真因为衡川道君,就开始自暴自弃吗?” 楚截霜听到知己难寻,心头一暖,温和道:“天下人如何想我,与我何干,你我知己,只要有几人懂我,也就够了。” 周湛秋好似怒气撞上冷水,不由苦笑:“我从前自然是懂你的,可现在我却不懂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和从前一般,对我无话不谈。” “自然,”楚截霜认真道,“你我知己挚友,我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他停顿片刻,便说:“我曾对你说过,我只求大道,皮囊之事并不放在心上。但后来却发现不对,若我真的不在意,为何有时会失态,有时会羞惭,有时愿,有时不愿?有时我想起此类事,甚至生出羞意?若我真的不放在心上、谁都可以,不应该想要便要,来者不拒么?若我真的不放在心上,为何我的这些事从不敢叫天下人知晓?难道是我怕了这悠悠众口?” “……所以你便,干脆肆意起来?”周湛秋不由争辩,“这又怎么可以?你……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就是你不在意,也不该让他们污蔑你。” 楚截霜笑道:“就算我真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又有什么干系?我就是我。” 剑修一时无言,却长叹一声:“那你那个未婚夫,还有你师尊,你表兄,你又想怎么办?” 楚截霜负手淡然道:“从前我的确曾短暂陷入障念,因我以为自己无情,但见到我重视之人为我所伤,依旧伤怀。若不使他们伤怀,只要无论这类事情还是情,他们想要,我就尽数给了,这就是了。只是此事和我一直坚持的大道唯一,心无旁骛抵触,我才生出许多疯狂。后来我思考一番,既然无法决断,那就顺心而行,只要顺心而行,心障自破。既然如此,欠下因果,我就任他们取用就是了。” “可你若是真的勘破,为何现在才合体中期?”周湛秋不禁道。 楚截霜也是一愣,无奈一笑,随后洒脱道:“我也不知,大概我自认为勘破,仍有几处没有看穿。不过现在我念头十分通达,便继续顺心而为就是了,待到缘处,自有机缘。” 周湛秋也不知说些什么,喃喃:“你……唉,你真是,真是——怎有你这样的人?” 楚截霜笑道:“好了,不要说我,你刚刚隐蔽气息用的什么法宝?到是厉害,我还没正式恭喜道友登临合体期。” “我偶然得来的,本来是要送给你…”一说到这,刚刚床幔内种种声响顿时在周湛秋脑内复苏,他又生气道,“截霜,无论如何,你和你那表兄还是早日分开吧!他对你分明是恶声恶气,还……” 楚截霜好言好语道:“表哥他的确言语刻薄,不过心中未必真这么想。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我。” “那也不成!”周湛秋咬牙,“你……反正是不行。” 楚截霜奇道:“我记得昔日,你我初见不久,你也是撞破我和表哥说话,知晓我二人那些事,当时我记得你也并未太多动怒,为何今日较真起来?” “我——我——”周湛秋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愣愣不语。 “你放心,”楚截霜认真道,“无论如何,你我都是最好的知己。无论我道心如何,是否听你的意见,这点也不会改变,我不想你对我生出嫌隙。” “我知道……”周湛秋长叹一声,“那剑穗,三十余年了,你还戴着。” 楚截霜腰间悬着的灵剑正是二十年前表兄炼就的那柄,剑柄顶端悬着一枚赤红剑穗,是楚截霜浑身上下唯一一点艳色。这正是当年赏花会上楚截霜同周湛秋初遇,对方在仙市为他挑选的。 楚截霜甚至记得自己上辈子直到渡劫期大成不再时时刻刻需要灵剑前,都一直佩戴着这枚剑穗。 “剑穗虽轻,”楚截霜手指微一拨动剑穗,它红红地摇动着,“可贵情谊。” “我也一直留着你赠我的灵草。”周湛秋认真说。 楚截霜惊讶:“那是我与你用来晋升合体的,为何不用?” 周湛秋狡黠一笑,也学着他的口吻说道:“修为虽重,哪里又比得上你?” 二人相视一笑,正要说话,又是同时看向天空,天机略微推演,周湛秋道:“过片刻要下细雨了。”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楚截霜刚临阵突破元婴,在细雨中赠他灵草。楚截霜分明还身上有伤,只为了他,连雨都忘了避,湿发落在颊边。 “咱们要不要再比一次御剑?”周湛秋忽然说,只觉得心跳得极快,“我们好久没有比过了,那日好似也是这样,咱们这次好好比一次,谁都不许避雨…” 楚截霜含笑地看着他,正要答应,眉头轻轻一挑,随后歉疚道:“抱歉,表兄忽有急事找我……下次吧。” 周湛秋愣住,脱口而出:“你为了他要舍我而去?” “这是什么话?”楚截霜真诚地劝慰,“只是我既要任取因果,自然要多关切些。道友,你是我唯一知己挚友,我知道你理解我。” 周湛秋站在原地,好似细雨已经落下,又好似还没有。细雨明明应该温柔地拨动他的心弦,为何此刻却叫他觉得心里发冷。楚截霜没有说错,他们俩是挚友知己,这情谊应当是互相理解,是高洁的。既然如此,楚截霜此刻对那些人的行径其实正如磨砺道心一般,也是为了道途着想,自己应当并不放在心上才是……自己应该理解才是,因为他们是知己,是挚友。 周湛秋却突然想起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三十一年前赏花会,楚截霜和他在剑山门初见。 也正是三十一年前,也就在剑山门,楚截霜和霍介锋那魔头纠葛。 三十年前,微雨赠草之情,初有云雨之念。 也正是三十年前,楚截霜和温嵘对阵时,说自己是一点朱唇万人尝,说师尊待他很好。 他是挚友,也是知己,但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只属于他的。 因为他只是挚友,只是知己。 一瞬间,似乎拨云见日。 楚截霜道:“在下先去了,道友…” “如若我说,”周湛秋说,“我不想只做你的知己呢?” 他说:“你给不给我?” 细雨终于开始飘落。
第47章 楚截霜站在微雨中,忽然看了看天空。 他心里有一丝细微的苦涩。 “如果你想要,无论什么我都会给。”楚截霜说,“我们从此后还是知己吗?” 周湛秋一愣:“什么?” 楚截霜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我之间,自有情谊,如果你想要,我没有不肯的。但如若你现在还把我当知己,我只想问你几句。” “你问,我对你从来不加隐瞒的。”周湛秋说。 楚截霜低头看了一眼剑柄上的剑穗,便将长剑平举胸前,向前送到剑修面前。 “你是何时不再只把我当知己的?”楚截霜问。 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念头有些混乱。上辈子的他和周湛秋直到他飞升,也是君子之交,从未更改。他们不是总是见面,但书信传音从未断绝,无论何时重逢,他们都可以无话不谈。楚截霜虽然坚持了一生大道无情,但对这段知己相交,他感到幸运,也感到难得。这辈子周湛秋依然理解他,他们做下那种事后,周湛秋依然把他当做挚友。 他从不后悔自己有周湛秋这样一个知己。 楚截霜问:“三十一年前,你为我选中这枚剑穗时,是只当我是知己的吗?” 周湛秋愣愣地看着他。 楚截霜追问:“三十年前,微雨中,你说既然谁都可以,那么你要,你问我给不给。一夜后你说此事不会改变你对我的知己之情。那时你是只当我知己吗?” “截霜,”周湛秋最后低声道,“我……不知道了。” 他苦笑道:“我从未想过我对你有知己好友外的感情,现如今想起来,竟不知情从何而起。” 楚截霜放下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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