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双嘴能气死人,薄情的双唇上下一碰,冷酷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了。” 小神女擦擦自己的口水,撑着腰勉强让自己有气势起来:“你敢!” 沈迟勾唇一笑,一双墨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没有感情,阴恻恻地看着他。 小神女转身对卢风控诉:“卢风你看他,又吓人!” 卢风挠头:“那你就不要惹他嘛。” 说实话,虽然师兄比他小,但他也有点怕师兄来着...... “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凡人!我一定要统统告诉天帝,把你们都关到九渊里受天罚!” 小神女站在桌子上宣布,然后就被沈迟一指头弹飞了, “诶呦!” 沈迟:“安静点。” ...... 吃完早点后,沈迟和卢风起身,叫来小二就把钱付了,要走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 沈迟转头,他沉着脸,打量对面的两个人,神色十分不耐烦,打从他们坐下,那两个人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看。 “有何贵干?”几乎是一句一句蹦出来的。 对面的男人头上交叉绑着两个黑色的束额,额后系着两抹穗垂在脑后,发带至穗之间有一个金色的菱形的回字金饰别在侧面。 额头上有一个红色的倒v形状的印记,他旁边的姑娘以亦是如此装扮。 姑娘十分爽朗大方地伸手,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你好,我叫乌音,你可以叫我阿音。” 沈迟低眸一扫,没有握上去。 “什么事?” 乌音的脸微微泛红,她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事情,就是,就是和你交个朋友......” 旁边的男人笑了,他的声音十分温润:“我叫乌鄞,我妹妹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我们没有恶意,就是看你们风尘仆仆,想问你们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往哪里?若是顺路,我们一行人可以互相做个伴。” 这个凡人也挺好看的,谦逊有礼,很有君子之风,没事小神女盯着他猛地点头:“可以哇可以哇。” 沈迟冷淡地回:“不顺路。”说完就要走。 “等等等......”小神女猛地拽住他的衣角,将沈迟拽的生生停了一秒。 “嗯?”乌鄞指了指小神女,蓦地笑了:“这是你养的小灵宠吗?” “哇,”乌音凑上来,一根纤纤玉手怼了怼小神女的脸:“她长得好可爱。” 沈迟眼皮一撩:“什么?” 卢风大惊,上前几步:“什么?你们能看到?” 小神女直愣愣地飘上来,与对面的两人眉眼齐齐的位置,大眼瞪小眼,她面色严肃:“你们为什么可以看得见我?” 这回乌音不解了:“这不就是你们养的灵宠吗?为什么看不见?” 小神女:“大胆!竟然敢说我是......呜呜呜...我不是......唔唔......” 卢风赶紧捂住她的口鼻,点头:“是的,但是一般人是看不见的。” 乌音紧张羞涩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乌鄞:“不瞒诸位,我与阿音打算去坯都,不知你们去哪?” 沈迟:“坯都。” 乌音眼中一抹惊喜闪过:“那太好了,那我们要不要一起?” 沈迟眼底一抹狠厉闪过,随后他笑了,语速很慢:“你们确定?” 乌音欣喜点头,乌鄞见状,取下自己腰间的雕刻精细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月”字,他说: “沈公子,实不相瞒,我和阿音都是望月门派的大弟子,你们既然会豢养灵宠,想必也是修行之人,坯都近几年来不太平,就连我们的弟子都多有折损,你们若与我们同行,我们肯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危的。” 沈迟似笑非笑:“是吗?” 乌音红着脸点头:“我和我哥哥都是门内的出色子弟,轮术法还是能排的上号的,捉妖经历很丰富,与我们一道,你们大可以放心。” 卢风很高兴:“那我们明日一同启程如何?” 乌音乌鄞也笑脸盈盈,一拍即合:“可以。” 他们几人坐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原来乌音和乌鄞去坯都是因为听闻坯都城外有一件大事,急需赶过去处理。 卢风也告知他们,他们去坯都则是因为,要在坯都等一个人。 * 晚上,凉夜寂静。 一道喘息声格外地突兀,随后是一阵沉重的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沈迟捂着丹田的位置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脖颈和手背上粗细盘虬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落,他仰头大口喘气。 这次比之前来的要痛的多,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千年大妖......”沈迟喃喃自语一声。 “我说了,别吃他,你受不了的。”一声嘲讽声突然出现在窗边。 躺在地上的沈迟倏而转头,只见睡前紧关的窗户不知怎么开了,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戴面罩的男人坐在窗边,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沈迟,声音雌雄莫辨: “要不要我来帮你?” 沈迟一双桃花眼眯起,咬牙切齿:“滚,不需要。” 黑衣人嗤笑一声:“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很难受吧?求我一声,我就帮你,怎么样?” 沈迟:“我......” 黑衣人眼眸一闪。 沈迟手一抖,手臂上缠好的鞭子顷刻掉落,朝他的方向甩去。 “想当我师父?你还不配。” “你!”随着鞭子在空中爆出声响,黑衣人拉起自己的衣角,一挥,飞快笼罩起自己的身体,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化作了黑雾,消散在了半空当中。 他走了。 凉风习习,沈迟混沌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身体悄然发生变异,五脏六腑仿佛都重组了一般,指甲长到骇人的长度,身上长出了一些又黑又粗的毛发...... 丹田处就像要爆开了一样,沈迟急忙打坐,将体内到处冲撞的妖气强行压下,而后他双手飞快结印,点在自己的额头上,平缓自己的吐息,尽量不被体内的那股妖力夺据主权。 额头上大汗淋漓,始终贴身带在身上的追魂珠骤然发烫,一股清香从追魂珠中溢出,很好地抚平了一些体内的躁动。 沈迟得以有了喘息的机会。 “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一大股灵力波动在房内突然炸开,沈迟猛地仰头,一双瞳孔在黑暗中闪着野兽般的光芒,一会儿是毒蛇般幽冷发绿的竖瞳,一会儿又切换成金红色的重瞳...... 不变的是,他的眼神始终冰冷而残忍。 终于,沈迟吐出一口气,眼睛闭上,再睁开,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瞳孔,一双上挑的眼尾周围发红,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水洗过一样。 潮湿的头发黏在脸上,沈迟浑身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出来的恶鬼,他闷声一笑: “哈……” 体内的那颗内丹终于被他炼化了。 “什么千年妖丹,”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低沉的声音如流水般在房间缓缓流淌:“不还是被我炼化了?” 他解下一直系在自己腰间的那颗圆润饱满的珠子,骨节分明的手在上面摩挲,他放在鼻尖着迷地嗅了嗅,借此平息体内还在涌动的剧痛,喃喃道: “师父,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抛弃我的。” 而后,沈迟转了转珠子,转到那面裴枕的那一滴如羽毛般散开的血,万分珍重地在追魂珠上印下一吻: “师父,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第69章 天光将明, 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小神女在门外喇着嗓子喊:“沈迟快起来了,快起来,说好了我们今天要去......” 门骤然被拉开,门口的小神女吓了一大跳:“你你你......” 沈迟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眼底下有一点乌青, 他的语气很冷淡:“走吧。” 沈迟身穿黑红色的衣袍, 单肩随意地背着一个包袱, 衣领是红色掐金丝领, 衣摆处绣了金色的缠枝纹, 身高九尺,黑色的腰带束在腰间, 掐出了劲瘦有力的腰身。 宽肩窄腰, 走路掀风, 他走几步见卢风和小神女没有跟上,他停顿转身,额前碎发凌乱, 眉目低压,很有压迫感: “不是要走?” 又在看什么? 乌鄞作为根正苗红的望月派子弟, 直觉沈迟给他的感觉和昨天不一样,有一点不对劲, 但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他看向乌音,却见乌音一整张脸都涨红了,一双眼睛移开又落到沈迟身上, 乌鄞见状,只能无奈地笑了。 * 一路上,乌鄞说,他们掌门接到秘信告知, 城郊发生了一些事故,可能是妖物所为,请求望月派的帮忙,于是他们长老派了他们前去查看。 乌音:“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有妖鬼出没。” 沈迟没有搭腔,卢风赞同道:“最近我们也收了不少妖怪,奇怪,我们一路从鸿洲上来,也不过偶尔会遇见一些道行不高的小妖作祟,怎么坯都这里这么多妖怪,三天两头就出没在附近,还都是道行高深的大妖。” 小神女:“确实,感觉有蹊跷。” 乌鄞点头:“最近确实不太平,天生异像,大家平时还需格外小心。” 沈迟卢风与他们二人结伴而行,一行人走了几十里路,终于到了邳都城郊。 离京城百里的城郊,有一片用竹、木随意搭起来的简陋窝棚,打眼望去五六个窝棚,每个窝棚都有数十个人。 几个窝棚紧挨着,但是他们并没有坐在一起,反而都恨不得离对方十万八千里,瞧着外来的人,脸上满是警惕。 这条路最前方有一个稍微大的屋子,是用砖瓦搭建而成,里面有一个年纪大的胖胖的女人正在熬粥。 乌鄞按照信件上落款的地方,问了一圈主事的人是谁,指了指熬粥的那个女人,于是他过去,掏出怀里的玉佩给她看: “我们是望月派的捉妖师,接到你们传信,说此地有怪事发生,我叫乌鄞,这是我妹妹乌音,掌门派我们专程前来处理这件事。” 胖胖的和蔼女人放下自己拿着的锅勺,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珠,接过乌鄞的玉佩仔细端详,喜出望外道: “太好了,是望月派,我们有救了!你们终于来了,我们等你们等了足足有半个月了。” 乌鄞:“扬州来此地有些远,我与乌音路上不敢歇息,生怕来晚了耽误了事情,但是饶是紧赶慢赶也还是花费了半个月,实在是没办法。” 乌音:“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事的女人说:“我叫柳莺,我们这里离京城百余里,虽然比起京城来说不富裕,但是日子还算过得去,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我们这里买卖田宅。 坯都地广,我们这块儿大多是一些穷苦人家的百姓,日子虽然艰苦拮据了点,但也不是不能过......直到两个月前,一夜之间,我们这里许多人都生了一场大病,我们找了许多大夫来看病,但都束手无策,甚至打听了很多民间偏方,也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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