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言见他笑,便也跟着嘴角向上。而后伸出手来,等手掌摊开,一个锦盒便躺在裴温言的手掌上。然后双手捧着递到无阙眼前。 无阙忍着快要跳起来的兴奋,故作淡定的问“是什么?” 裴温言只笑不答“打开看看。” 无阙嘴上埋怨着“故作高深。”手上动作却不停。 拆开便见是一件火红的婚衣。 用了天蚕丝线织造,又用金线坠着许多珠宝灵石绣了许多喜庆图案,华贵非常。 “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叫工匠绣娘再改改。” 无阙心里已开心坏了,却背过身去不告诉裴温言。 裴温言便有些急了,他按照上一世宋白玦的喜好做的婚衣,若是师兄这一世不喜欢了该如何是好。 他正要开口道歉,无阙却转过身来,笑他“慌什么,我跑不了,来,伺候我换上。” 裴温言看着无阙不像不喜欢的样子,安下心来,替无阙解身上的系带,刚刚解开,无阙却忽然欺身向前,吻上了裴温言的唇。 在裴温言还呆愣着时,无阙咬了咬裴温言的薄唇后又快速离开,似乎嘴唇上的一切触感都是裴温言的幻觉一般。 “仙尊不想现在就尝尝我的味道吗?” 无阙太想拥有裴温言了,此刻正是暧昧的时候,气氛恰到好处,不如就此生米煮成熟饭,以免夜长梦多。 看裴温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应该做不出要了他身子心里还想着他师兄,这种事情吧。 裴温言上前一步,无阙却后退了一步,一步步退,退至屋中床榻,率先身子一仰躺于床榻上,抬起甩掉锦鞋,只裹着一层薄薄的丝绸袜子的脚。 白嫩的脚便隔着这薄薄一层布料,轻轻碰上了裴温言腰下几寸。 裴温言被激的面红耳赤,握住这不安分的脚,向前跨了几步,弯腰吻上无阙的唇,双手也放在了无阙尚未解完的系带上。 无阙已闭上眼,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事情发生。 裴温言克己复礼,只止于亲吻,双手也只是帮无阙脱掉外裳。 “我们要把这些留在洞房花烛夜,不可无媒苟合。” 无阙被裴温言这死板样子气的够呛,好不容易创造的暧昧气氛也散的一干二净,从裴温言手心里抽回自己的脚后,一脚踢在了裴温言腰上。 “切,我都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了,只是早上两日,有什么分别。” 裴温言不语,只是弯腰继续为无阙穿着婚衣。 看裴温言这么快调整成原来的样子,无阙用上了激将法“你不会不行吧?我们亲爱的宗主大人居然不行?” 裴温言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举起无阙的胳膊为无阙套上另一只袖子。 “我行不行,你以后自会知道。” 无阙悄悄瞧了一眼裴温言腰下,有一点点为自己以后的身体担心。 “那是我不够诱人?” 这句话刚说完,裴温言忽然凑近无阙身前,在无阙以为裴温言改变主意之时,裴温言只是为他整了整婚衣的衣领,让无阙感受湿热的气流擦过他的脸颊“你诱人的很,真该让你换做是我,体验一下,忍耐是多辛苦的事情。” 言罢,作为惩罚裴温言轻轻啃咬了一下无阙红透的耳垂才离开。 无阙明显也被挑逗到,他艰难坐起来,白嫩的脚复又踩在裴温言腰上“好……吧。那就赏你服侍我穿鞋吧。” 裴温言便一点没有宗主架子的跪在无阙床榻前,将同样用金线缀着珠宝的婚鞋为无阙穿上。 等穿毕,无阙才站起来,至铜镜前转了个圈瞧了瞧这婚服。 华贵非常,衬得无阙如珠玉堆出般的金贵。 无阙心里满意的很,嘴上还是维持人设的说:“一般般,我勉强穿穿。” 裴温言却似听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凑上前来“哪里不满意,尽管说,我叫他们去改。” “好了,好了。我很满意。”无阙不再骄纵,转头向裴温言说“你的呢?我也悄悄。” 裴温言便也拿出自己的那一件,上面一一绣了与无阙那件对应的喜庆图案,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两件是一套,穿衣的两人是一对,只裴温言的缀的珠宝要少上许多。 “来,我也给你穿上,就当是你服侍我的奖励。” 无阙如此说,裴温言便愉悦的张开双壁,任由无阙为他脱下旧衣,换上红袍。 只终究是衣服繁琐,无阙有些闹不明白上面乱七八糟的系带。 裴温言宠溺低头正要帮忙,无阙忽然心口剧痛,一口血从喉咙里涌出,喷于裴温言的婚衣上,将本来就大红的婚衣染的更红。 裴温言刹时变了脸色,急急收回手臂将无阙揽于怀中。 “师兄,你怎么了?” 无阙本来今日起床便觉心口痛,想来是恶咒侵染下,心悸又要发作。 过去他发作过多次,却从未有人在意,每次疼晕过去,等上几日便会自然醒,便自己也没有在意。 加上不想让裴温言知道他救回来的小替身,身带恶咒,注定早死,不得善终。 连做替代品也没几日活头的仿制琉璃娃娃,大概会在被主人知道的瞬间,毫不留情的扔进垃圾桶吧。 害怕被抛弃,让无阙一直忍着没说。 如今听裴温言下意识又喊师兄,又是浓重的恐慌涌上心头,情绪激动下又喷出口血来。 “别抛弃我,我会演的更像的。” “婚服,我会赔你的,别抛弃我。” 在闭眼前,他是如此的卑微乞求,可睁眼后,他依旧是被抛弃的那个。
第32章 看着晕倒在怀里的无阙, 裴温言下定了决心,无论用何代价这恶咒必须除掉。 他将无阙平放于床榻上,而后将灵力聚集于指尖, 一点点探进无阙体内,渐渐靠近无阙缠着黑色恶咒的心脉。 待确认好恶咒的位置, 裴温言照着会须君住处找到的秘籍上的记载,将己身气运导出来在既不伤害无阙心脉的情况下, 一点点除净恶咒。 这是个考验修为与耐心,极损耗自己的过程。 绮梦宗秘法终究抵不过裴温言的修为,虽废了裴温言些功夫, 但终究是去除了个干净。 裴温言擦掉额头汗滴,虽损耗极大,脸色也发白, 却是极开心的。 他瞧着闭着眼沉睡的样子, 想到此后师兄不再受恶咒侵扰,醒来后能蹦能跳,活的开心长久, 便对未来充满期待。 可恶咒已尽, 无阙面上却依旧痛苦, 在沉睡中依旧捂着胸口, 甚至嘴角又涌出股黑血,连续不断,止也止不住。 裴温言焦急的呼了声“师兄!” 快速拿出帕子擦了那污血后,复又将灵力聚于指尖再次探入无阙体内。 心脉间缠绕的恶咒明明已经清除干净,为何还会如此。 裴温言又加大灵力输入,小心翼翼更加靠近无阙心脏。 却在靠在极近时,被灵力所探查到的情况惊到。 那颗脆弱的心脏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诅咒。 这不是绮梦宗的手笔, 更不可能是李姚能办到的。 是谁为他师兄如此狠毒。 裴温言复又将己身气运输入师兄体内净化诅咒,可那小小的一个个刻印深入心脏,裴温言的气运刚刚碰触到那些刻印,还未开始清除,无阙先又吐了口血。 裴温言又心疼,又急,索性想到了以命换命。 他愿舍弃飞升登神的命格,换无阙再无苦难。 可这显然逆天而为,空中忽闪几道鸣雷,透过屋顶劈在裴温言脚下,迫他远离无阙,后退了几步。 而后耳边响起一阵似远又近,虚无缥缈的声音。 “你真得愿意舍了飞升的机会?要知道,这可是别人修行几千年都得不到的命数。” 裴温言看着四周,以他的修为竟也看不出来人在何处。 “你是谁?” 来人不答只是复又问“你真的要为了它,弃了登神成仙的机会吗?” 裴温言不再问,只是坚定的答“我愿意。” 那声音带笑便复又说:“你们个个皆被它所迷惑,要舍这个,要舍那个。却不知一切皆是天命。越是深爱它,靠近它,越会害它命途多舛,越发凄惨。” “若是此刻离了它,再不相见,忘却一切,兴许还能彼此幸福。” 裴温言却不被诱惑“不,我离不了他,我愿用我自己,换他一个人幸福。” “哪怕只有一世,我也希望他平安喜乐。” “好。”那声音见劝不动,也不再劝“那你便试试,也让我瞧瞧这天命与命数会变成何样。” “只是又辛苦了我,还得去寻下一个人填补空缺。” 言罢,声音散尽,除了裴温言脚下一道雷电劈下的焦印,似从无人来过。 裴温言已管不上那人是谁,为何而来,只在地上画上阵法,嘴中念诵将己身运数与命途尽数抽出,换给无阙。 瞬间裴温言满头黑发成霜雪,如同瞬间老去一般。 却也抹不掉那颗脆弱心脏上密密麻麻刻着的诅咒。 只勉强将那颗心脏护在他命途之下,叫天道看不见那些恶毒的诅咒。 “师兄,会好起来的。”裴温言颤抖着手,将厚实的棉被给无阙细细的盖好,而后吻了吻 无阙的额头,犹豫一瞬又贪心的吻了又吻无阙的嘴唇。 最后从自己的百宝袋中拿出师兄的碧玺剑放于无阙身侧,望他能自保。 他此刻的面貌与如风中残烛般的身体,已不适合出现在无阙眼前。 若是让师兄担心了就不好了。 于是他最后看了一眼无阙“对不起,师兄,我又失约了,说好要护你此生周全,却又到如今无能为力的地步。” 言罢,裴温言转身用最后一丝灵力变化成原来的样子,迈步房门后招来云中雪。 “传令下去,以后无阙代行宗主之权,直至本尊出关为止,若有人违抗,格杀勿论。” 云中雪单膝跪地行礼“遵命。” 云中雪虽未害过素玉,且对素玉有恩,所以裴温言并未因林冲天和叶亦生迁怒于他。 可裴温言知道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终究夹杂着叶亦生与林冲天的仇恨。 但如今他竟无人能托付,唯有相信云中雪的品行不会害无阙。 临走前,他又捏着云中雪的左肩,警告他“若是本尊出来,无阙若有一根毛发受损,本尊都不会放过你。” “还有不必告诉无阙我去了何处。” “是。”云中雪虽不解裴温言为何忽然又要闭关,但作为踏云门弟子他选择毫不犹豫的答“定不辱宗主所托。” 裴温言松开手,却已无力再招来绝锋御剑飞行,只靠毅力强行稳住步伐,走至闭关洞府,将门前石壁降下,复又打开防守的阵法。 而后黑发复白,他已虚弱至极,跌跌撞撞走至洞穴深处,那里放着一具冰床,床上是素玉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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