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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立刻问道：“那你给人占卜，算出天机，甚至是改变了别人的命运，你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段青衍答：“代价自然是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这回答乍一听很深奥，实际上也很深奥。 因为仔细一思考，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看出众人的欲言又止，段青衍又说道：“最普遍的代价就是折寿，天机这个东西，不是随便可以泄露的。泄露的多了，不仅折寿，不得善终影响到来世都是可能的。” 原本心中蠢蠢欲动也想学占卜的人，听到段青衍这话，歇了心思。 但仍有少数心思活络的，问段青衍：“难道你不怕吗？你既然知道泄露天机会折寿，甚至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你为什么还要给人占卜？” 段青衍一脸自信地说道：“我不怕啊。” 他现在又不是人，寿命那么长，就算真的折寿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的程度。 况且，只要他一直修炼，他的寿命就能够不断延长。 只要不是遇到致命的危险，不出意外，他可以活到很久很久以后。 久到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换了一茬又一茬。 至于影响下一世什么的，他一个妖，哪来的下一世？ 那人说过，妖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不剩。 没有下一世。 所以妖族精怪一类的，做事都比较随性。 想想也是，就这一条命，也没有什么来世因果，不往畅快了活，难道等死的时候后悔这一生活的太憋屈吗？ 只是围观人群不知道段青衍这话的意思，听他说不怕，只觉得这小少年是真头铁。 果然年轻就是任性！ 不信的人自然有，但是段青衍无所谓他们信不信。
第15章 段青衍说了个大概，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现在是妖，修炼的方式也跟人不一样，再多的说下去就该露馅了。 人群还想继续询问，这时候警笛声由远及近。 之前山羊胡子打电话报的警，警察正好这个时候到了。 “是谁报的警？” 众人让开一条路。 人群中有人高喊：“这里！警察叔叔！这里抓到一个人、贩子！” 警察立刻上前，就看到被几个人合力压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虎哥。 不等询问，山羊胡子就立刻上前，把自己手上的手机递过去。 “警察先生这里！这里面都是这个人的犯罪记录！” 带队警察张嘴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山羊胡子的积极给堵了回去。 从山羊胡子手上接过手机，看清楚手机上的照片跟聊天记录后，脸色立刻大变。 看向地上虎哥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让身后的其他警察把人给铐了起来。 “非常感谢！这里面的东西已经足够证明他的罪行，但是我们还得把人带回去仔细审问，揪出他的同伙，还需要你们跟我们一起回去一趟，配合调查。” 这话说完，周围的人立刻后退了一大批。 虽然是做了好事，但是去一趟警局，这一来一回要花不少时间。 他们就是来吃个瓜的，吃完了还得回去继续当牛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警局里耗着啊。 这件事是因段青衍跟山羊胡子而起，其他人可以不去做笔录，但是他们两个是跑不掉的。 最终两人不得不跟着警车一起去了趟警局。 “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这样吧，我们先休战，去做完笔录，回来再继续怎么样？”段青衍对山羊胡子说道。 “行。” 好在做个笔录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 就是做笔录的时候，办案警察看着两人的眼神比较微妙。 直白点说，负责给他们两个做笔录的警察在听完他们的话后，看他们两个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 不过出去汇报之后，再回来表情就正常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你是通过占卜的方式，算出了陈虎是个人、贩子？” 虎哥的全名是陈虎。 段青衍点头，表情坦然地回答道：“是的。” 对方显然是被领导做过什么思想教育，见段青衍点头，反应平静地点点头。 又问道：“除了算出这些，你还算出了什么？我是问关于陈虎等人这个犯罪团伙的情况。” 段青衍挑眉，这是拿他当外挂使了啊？ 不过段青衍也不在意，就算对方不问，他本来也是要说的。 这种丧尽天良的团伙，还是尽早端了比较好，免得还有更多孩子和家庭遭殃。 段青衍：“我只见过陈虎，算到的东西比较有限。不过可以确定，陈虎背后有一个团伙，他身上缠绕的因果不少，但是大部分并不是他的直接因果。” 警察：“什么意思？” 段青衍：“意思就是，陈虎大部分时候主要负责的工作应该类似于接应一类的，所以他背后一定还有更庞大的产业链。目前可以确定的团伙人员就是他手机里提到的那个钱哥。” “如果你们可以把那个钱哥带到我面前，我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线索。” 听完段青衍的话后，对面的警察似乎有些失望。 “只有这些吗？” 段青衍失笑道：“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神了？” “啊……”对面的警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嫌疑，尴尬地挠了挠头。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这遁去的一就是所谓的天机，然天机难察，稍纵即逝。” “想窥探天机的人那么多，为何能成功的却少之又少？” “为什么？”对方虚心求教。 段青衍：“一来天机没那么容易窥探，二来嘛……” “窥探天机者，不得善终。” 对面的警察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只是窥探后果也这么严重吗？” 段青衍微微一笑。 “人性贪婪，给你一个预知未来的机会，如果发现自己的未来很糟糕，你不想改变它吗？” 对面的警察沉默。 段青衍微笑着，没有逼他必须给出答案。 很明显，没有人能够斩钉截铁地说回答自己不想。 段青衍相信，如果有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放在眼前，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改变。 穷人想变富有，富有的人想更富有。 缺爱的人想拥有爱，被苦难折磨的人想脱离苦海。 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改变的过去或未来。 所谓的窥探天机，等同于改变命运。 对面的警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窥天机不得善终，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人占卜算命？你不怕吗？” 这个问题之前那群人也问过，段青衍依旧还是那个回答。 “我不怕啊。” 不知道对面的警察脑补了什么，看着段青衍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可怜。 段青衍：“？？？” 不是，可怜他？ 啊？ 段青衍被对方这眼神看的莫名其妙，对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让段青衍留下个联系方式后，就放人离开了。 离开前，警方这边还表示，之后如果有需要，希望段青衍可以配合办案。 段青衍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比起段青衍这边的顺利，山羊胡子那边却不太顺利。 …… “姓名，年龄。” 山羊胡子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张……张垚，四十三岁。”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张垚：“在那摆摊做点小生意。” “什么生意？” 张垚：“……算、算卦。”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皱起了眉，眼神锐利地看向张垚，看他穿着一身道袍，挺像那么回事。 “算卦？哪个道观的？有没有道士证？” 张垚白了脸，心虚得不行。 “没……没有。” “没有？”警察一拍桌子，“没有那就是招摇撞骗！” 张垚急忙说道：“警察先生，咱们问的不是陈虎的事情吗？再说给陈虎算卦的是那小子，算出陈虎有问题的也是那个小子，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老实点！”对面的警察一拍桌子，喝道。 张垚立刻老实地坐好，缩着脖子一脸怂样地看着对面的警察。 张垚没有道士证，还出去摆摊给人算卦，说的好听点是无证经营，说的不好听点，这人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只不过因为张垚盈利的金额不大，再加上这次抓捕陈虎有功，最终被罚了款又批评教育一通后，就放了回去。 走出警局大门，看到蹲在一边盯着地面发呆的段青衍，愣了一下。 走过去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段青衍抬头，“等你啊。” 张垚不解，“等我干什么？我们又不熟。” 段青衍：“不是还有两局没有比完吗？回去继续啊。” 张垚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脸色顿时又黑了一层。 前脚才被罚了款，后脚这小子又来提这茬。 故意的吧？
第16章 张垚黑着脸盯着段青衍不说话。 段青衍无辜地回望着他，等着张垚的答案。 张垚觉得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就是想亲口听到他认输。 理智告诉他不能上了这小子的当，可是感情上，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下一秒，一上头就对段青衍说：“走啊！继续比啊！我会怕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 段青衍扬了扬眉，对于他的出言不逊没计较。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段青衍现在才十九岁，但是他实际上的年纪早就已经上千岁。 做张垚的祖宗的祖宗都绰绰有余。 但是这话说出去，没人会信不说，可能还会觉得他有毛病。 算了。 “那走吧，打车，你付钱。” 张垚：“？？？” “凭什么？”张垚被段青衍这理直气壮的模样给气笑了。 “凭我没钱。”段青衍回答的理直气壮。 “哈！”张垚这下是真的笑了，“你没钱？你之前给那两个姑娘占卜的时候不是赚了一百块钱？” “那钱我有大用，不能动。”段青衍表情严肃。 “什么大用？”张垚问。 段青衍摇头，“不能告诉你，快点打车。” 张垚一口气堵在胸口，看着面前这小子，突然有一种久违的老父亲被叛逆不孝子气到胸口发闷的感觉。 段青衍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张垚在生气，理性地分析道：“反正你也要打车回去，带上我一起还能省一个人的钱，多好。” 张垚本来想怼段青衍，但是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居然没再说话，真掏出手机叫了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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