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云异侧头,不安地低声询问。 他搂住谢春酌腿的手紧得像一根绷直的绳子,勒得谢春酌腿疼。 谢春酌锤了下他的背:“别抱太紧。” 话罢顿了顿,“吓吓你而已。” “……” 云异面上浮现出几分恼怒:“不要乱开玩笑,这里很危险。” 谢春酌惊奇:“你怎么知道危险?” 云异又不说话了,他突然加快脚步,不顾自己看不看得见,快速离开。 谢春酌怕他摔了连累自己,忍着颠簸……没两秒就拽住了云异的头发,将其扯得乱七八糟,大怒:“你疯了?” 云异不言不语,固执地埋头往前走。 谢春酌一时之间竟拿他没办法,只好抱紧他,俯在他背上,不满地嘀咕:“小疯子。” 二人快速离开,因此,也没看见在身后不远处的那片干涸的血泊中,逐渐凝聚成泥的一块东西慢慢抬起……指尖、指骨、指节、手掌、手腕…… 那只手冒出来,竭力地伸长,似乎是寻求、渴望着什么。 咕噜咕噜…… 细小的泡沫涌起,发出很轻的响声…… 卿、卿…… - 云异背着谢春酌离开后不久,天色骤然间就黑了。 这变化诡异,谢春酌疑心是幻境要结束了,于是让云异把自己放下来。 他们暂时留在这里过夜。 这是一处山林,四处都是巨树,最小的都要三人环抱才能搂住树干,云异找了块空旷些的地方,在树下把谢春酌放下来,随后又摸索着清除杂草,汇聚在一起点燃,烧起火堆。 今晚云异没有那么好运抓到傻兔子来烤着吃,所以吃了一颗辟谷丹。 他走了一路,还背着个人,实在是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春酌靠着巨树凝神修炼,待到夜中,才放缓身体,慢慢进入睡梦之中。 …… 又来了。 谢春酌感觉到昨晚那个人又靠近了自己。 这次对方变得非常踌躇,没有第一时间动他,而是一直在他面前看他。 看了很久,期间往四处走动了一下,好像又在看其他东西。 谢春酌努力想醒来,可他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这是为什么呢? 他有些生气,火气在心中蔓延。 大抵是他的情绪在脸上表露出来,看着他的人试探性地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又去碰他的唇,企图把那抿得紧紧的,犹如花瓣合拢的唇也给抚开。 一下一下,十分有耐心。 这是把他当什么了?宠物吗? 谢春酌怒不可遏,张嘴就把对方的手指咬在口中,最好咬断,让这暗中偷窥欺辱他的人付出代价! 可是事实上,他的牙齿用不了什么力气,反倒像是把那节手指含在了嘴里,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谢春酌松口,暂放对方一马。 但是那人在停顿片刻后,竟然得寸进尺,手指勾住了他的舌头。 ……之后的一切变得不可控。 那人像失控的野兽,开始亲吻他。 亲得太深了,好像要进到喉咙里,他想要吃了他吗?! 谢春酌恐惧闪躲,可依旧无法动弹,他的背靠在树干上,春衫薄,树皮粗糙,上下摩擦时隐隐生痛。 不堪忍受的脸紧紧绷着,泛红的眼角溢出了泪水,最后被人舔掉。 “……呼、呼……” 那人发出粗喘。 谢春酌扶住他的肩膀,手指无力地蜷缩,然后……被他一点点、一点点地打开。 月光泄下,一片莹白。
第42章 翌日, 谢春酌醒来后,如第一次一般,去看自己身上的皮肤,但也跟第一次一样, 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他用水镜去照后背, 光滑依旧, 雪白一片, 毫无任何被摩擦后的痕迹, 只有手碰上去, 亦或者是靠躺而下, 才会感受到隐约的不适和痛感, 而这些异样,到底来自于心理, 还是来自于心理, 又不得而知。 白日的巨树林高大挺拔,茂盛生长的枝叶交叉汇聚, 遮住大部分顶上落下的日光,林内半明半暗。谢春酌沉默地看着云异坐起身,似乎是感觉到了他长久凝视的视线,转头疑惑地问他:“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谢春酌问他:“你昨天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云异摇头:“没有。” 他的表情毫无破绽, 黑色的眼睛一片茫然,还有疑惑, 仿佛不知道谢春酌问这个话的意义是什么。 谢春酌不想怀疑他,因为怀疑了就代表他被一个瞎子骗了,被一个瞎子……欺辱了。 这对他来说,多么大的侮辱。 “你半夜醒来过吗?” “我太累了,睡着了就没醒过。” 谢春酌不再问了, 他道:“过来扶一下我,我昨天扭到脚了。” 怎么扭到脚了?云异怔愣,没问出口,而是摸索着朝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 谢春酌忽然发现,云异扶他时,手只握住他两侧的手臂,直到他站起来后脚下不稳往后倒,对方才用手臂搂住了他的后背,让他靠在怀里。 为什么呢? 因为昨夜他被……抵在树上吗? 假如一切都是云异做的,那么,他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瞎子,又是如何骗过他,并且消除他身上所有不堪的痕迹的呢? 谢春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他把搭在云异身上的手收回来,懈下力气,靠倒在云异的胸膛上。 砰砰、砰砰。 云异的心跳加快。 谢春酌的动作太忽然,他没有防备,为了不让人从自己怀里滑落跌坐在地上,云异迅速弯腰搂住他的腰,把人扶稳,又因为二人身高不对等,姿势奇怪,云异又抱着谢春酌坐回了地上。 “怎么了?”云异低头问。 他眼睛的视线没有“看着”谢春酌,但谢春酌却一直微微抬着头看他。 自下往上地看。 云异其实长相英俊秀丽,五官深邃正气,是个端正的少年郎,骨骼走向也能看出他的骨相也十分好,就算是一具白骨,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或许,他知道了幻境为什么一直没有破的原因了。 谢春酌觉得自己可以试一下。 “我总是做梦,我梦见有人……”谢春酌在他怀中轻声说着,仿佛恐惧般,声音断断续续,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云异不自觉抱紧了他,神情紧绷,放柔了声音问:“有人怎么了?” “有人……侵犯我。” 谢春酌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云异的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震惊与茫然。 装得还挺像。谢春酌心中冷笑。 他面无表情,声音却瑟瑟地犹如经历风雨无法逃离,被淋成一团的小雀:“今晚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在我旁边。” 云异下意识:“不!” 谢春酌眯起眼睛。 云异回过神来,缓和心绪:“我睡姿不好,怕影响你。” “我害怕……”谢春酌失落道。 云异听不得他这样说,表情纠结万分,直到谢春酌给他下了把火。 谢春酌将头靠在他怀里,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作出依赖状,似撒娇似嗔怪:“就一次都不行吗?” 云异无法,只好道了声好。 - 白日里赶路,谢春酌不像昨天一般指挥得云异团团转,他不打算去找万春等人,也不打算去找幻境核心出口,任由云异乱兜,对方问了,他就随意指个路让人走。 秘境里时间流速很快,很快天就黑了,这次他们停在了小河边。 夜里云异意外抓到了鱼,没有任何调料的烤鱼腥臭,谢春酌照常不吃,云异吃了一些,也觉味不好,就将它扔进了火堆里,跟篝火一起成为黑灰。 他坐在篝火前不动,许久,直到身后传来轻声的呼唤,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才动了一下。 “云异,过来啊。” 云异有些惶恐不安,他眼前一片漆黑,但火烧得旺,热度照得他的脸红彤彤一片,好似要把他也一块烧进去。 他又坐了一会儿,谢春酌的喊声逐渐变得不耐,他无法再推迟,便去河边洗了手与脸,慢慢朝谢春酌走过去,顺势睡在对方身边。 温软的香气嗅入鼻腔,云异像是吸入了某种致幻草药,他闭上眼睛,身体绷紧得像一块铁板,谢春酌故意去碰他肩膀,他也无动于衷。 装。谢春酌看着他的侧颜,心中不屑一顾。他动了动身体,发出一点声音,假装睡着了,开始进行漫长的等待。 夜色寂寥,隐约有蝉鸣与鸟叫间断响起,风声轻浅吹过,直到天光熹微,谢春酌也没等到云异动手。 太惊奇了。 谢春酌心想,难不成真的是他想错了,错怪了云异吗? 还是说,云异知道他没睡,想要试探他,所以不动手? 谢春酌坐起身,乌发披散在肩头,晨露湿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他精致白皙的脸冰雪一般寒冷。 他冷冷地看着睡在地上的云异,突然在想,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云异动手呢?无论云异做没做,他都要杀了他。 云异是一定要死的。 谢春酌不自觉俯身,趴在熟睡的云异身上,手慢慢握住了对方的脖颈。 只要喉骨断裂,云异很快就会失去死亡。 他能一击毙命。 谢春酌注视着云异,这个看似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他真的十五岁吗?真的是千玄宗的人吗?谢春酌从来没在千玄宗见过他。 “……咳……咳咳……” 云异皱紧眉头,痛苦地张开嘴呼吸,谢春酌掐住他脖子的手不知不觉间收紧了。 仔细欣赏观察了片刻,云异的脸开始涨红,他睁开眼,不安惊恐地望着前方,无焦距的瞳孔倒映出谢春酌冷漠的面容。 现在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应该要在揭穿他之后,再杀了他。 谢春酌松开手。 “……咳咳……” 云异咳嗽时身体不自觉颤抖,胸膛上下起伏,谢春酌靠趴在他身上,直到他缓和下来。 他慢慢地扶住了谢春酌的肩膀,要将人推开,结果身上的人突兀开口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想杀你吗?” 云异:“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 从初见到现在,谢春酌一直没有掩饰自己对云异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偶尔泄露出来的杀意。云异知道,无论能不能离开秘境,谢春酌都不会放过他,他必死无疑。 谢春酌略微诧异,随后又笑:“你知道就好。” 话罢,主动要离开云异的身上,结果才刚动身,就发现自己的大腿处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正抵在那里。 不暇思索,谢春酌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迅速看向云异,就见对方的脸骤然间染上红晕,谢春酌冷笑:“不知趣的东西,割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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