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得那么急?” 谢春酌轻声慢语,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如璀璨的明星,“段先生。” 谢春酌早就知道段驰在背后跟着他,在发现转角后,干脆就躲在这里等着人上门。 好在预估正确,对方笨拙急切的样子有效地使他心情变得愉悦。 段驰忍不了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鞋尖几乎蹭到了谢春酌的鞋尖面前。 二人近在咫尺,谢春酌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儿,以及对方衬衫绷紧的胸肌,险些都要顶到他的鼻尖,惹得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体温透过薄薄的白衬衫透出来,谢春酌甚至疑心自己能听见段驰的心跳声。 “你可以和傅隐年分手吗?” 谢春酌听到段驰压抑着情绪,忍耐地询问。 谢春酌余光瞥见他撑着墙壁的手青筋绷紧,竭力压抑。 谢春酌觉得好笑。 他故作疑惑地“嗯?”了声,问:“我为什么要和傅隐年分手?”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段驰说。 谢春酌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他的胸口,将人戳得后退一步。 “如果你早几个月说,你就是傅隐年了。” 谢春酌毫不遮掩自己找男人的意图,段驰却也不觉得他贪慕虚荣,好高骛远,只觉自己来得太晚。 他与谢春酌抱怨:“我前段时间刚好和驴友约了去西藏,一路自驾游绕了大半个国家才回来,回来看见你时,你已经和傅隐年在一起了。” 段驰是在外省读的大学,不常回来,也不参与家里的事情,当然也不认识谢春酌。 说起来他第一次谢春酌,还要拜傅隐年所赐,那是一个夜晚,他与朋友骑车兜风,打算去赛车场玩两圈,路上恰好遇见了一辆宾利停在了江边,正奇怪,就见傅隐年打开车门,弯腰将谢春酌从里拉出来。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呢? 段驰只是匆匆一瞥,就记到了现在。 江边月光幽暗,两边路灯照得地面泛着淡淡的蓝,轻风微浮,从车里走出来的青年生了一张皎白生辉的脸,眉眼分明,唇红齿白,恍若一阵春风,吹进了经过的段驰心中。 段驰没什么道德观念,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要他。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段驰低头凑近,呼吸落在谢春酌的耳畔。 谢春酌扬唇一笑,正待要说些什么,话语未出,脸颊就被温热干燥的唇亲了一下。 谢春酌一怔。 他斜睨了作案凶手一眼,翩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尾处压下一点很浅的影子,黑色的眼瞳里闪着点笑,又像是荡着水。 段驰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再也忍不住,顺着唇角,咬住了那日思夜想的唇,用舌尖顶开紧闭的齿,探入那香软的口腔内,汲取想要的一切。 酒店角落的灯光显得有几分昏暗,再往后些,就是一处偏小的阳台,风吹起纱帘,露出后面点缀着繁星的夜空。 段驰将人压在墙上,贪婪地亲吻,他单手将谢春酌两只手的手腕抓紧,拉高,限制他挣扎的动作,另一只手扣住对方的腰,揽紧。 在这夜晚,一切都显得飘然欲醉,春风沉浸在温热的空气中,就连细微的声响与喘息都格外悦耳。 直到“嗒、嗒”的脚步声响起。 有人在靠近。 谢春酌半阖的眼睛睁开,他用舌尖抵住段驰想要继续纠缠的动作,然后屈膝,用膝盖顶了一下对方,已作提醒。 当然,顶的地方叫段驰倒吸一口气。 他委屈地看谢春酌,但谢春酌没空理他,略挣扎了一下,他就松开了手。 谢春酌低头看,手腕上有很浅的指痕。 嗒、嗒。 皮鞋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很近了。 段驰眯起眼睛,转身,将谢春酌挡在自己的身后,冷着脸看向前方。 结果脚步声停留在转角处停下,幽怨的话语先一步比声音传来。 “宝贝……你玩得那么爽,怎么不叫我啊?” 转角处站定的人抬起脚步,露出真容。 深灰色卫衣,休闲裤,肩上挎着红背包,卫衣帽子戴在头上,把浅金色的碎发往下压,眉骨深邃,深蓝色的眼镶嵌在其中,在灯光下恍若闪着光。 这位不速之客看着像是某国际大学逃课出来的大学生。 段驰摸不透对方来意,却能看出对方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把他忽略,歪头靠在墙边沿,透过缝隙去看躲在他身后的谢春酌。 然后,故作蹙眉,嗔怪道:“我不介意双飞的。”
第60章 段驰怒火中烧, 心想去你爹的双飞,他不一拳把这沙币的狗脑子打出来他就不姓段。 结果他还没上前一步,衣角就被轻轻一扯,他诧异回头, 就见谢春酌从他背后走出来, 熟稔地朝他面前的男人走去。 段驰注意着谢春酌的一举一动, 见他看见那金毛男人后, 面上虽浮现几分讶异, 但很快眉目舒展, 眼睛也不由弯起来了, 显然看见对方后心情还不错。 他们认识。 段驰在心中判定。 果不其然, 下一秒,谢春酌说的话就证实了他的想法。 “你怎么突然回国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上次不是还说要让我去接机?”谢春酌说着想到了元浮南给自己发的信息, 恍然道,“难怪你没睡。” 元浮南笑道:“我哪里舍得你奔波去接我。”然后肩膀一抖, 背包滑落至肩膀。 他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湿纸巾,抽出,自然而然地去擦谢春酌的脸,不知是有意无意, 蹭过对方泛红湿润的嘴唇。 段驰不由眯起了眼睛。 “你脸都脏了,怎么回事?碰着墙了?” “没。” 谢春酌避开, 蹙了蹙眉头,但元浮南不依不饶地擦来擦去,仿佛他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谢春酌不适地后退一步,但还是被元浮南擦了遍脸。 他倒是没多想,自小二人就在一块儿长大, 元浮南比他大一岁,习惯性照顾他。 元浮南嘻嘻笑:“娇气。”然后才像看见了段驰,微笑道,“不跟我介绍一下你的小情儿?” 小情儿三个字绕在舌尖,含着吐出有种别样的意味,段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也知道,面前的人来者不善。 看来想撬墙角的人不止他一个。 不过没关系,谁有他脸皮厚和直接呢? 段驰也露出来笑,小三的身份正室的风范,对着元浮南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段驰。是春酌的……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暧昧非凡,毕竟前头加个字,无论是男是女,是前是后,意义都不一样。更别提他说完就看向了谢春酌,一副任君所言的姿态。 “你好你好,我是宝贝的好朋友,元浮南。”元浮南说话还是那股黏糊劲儿,说着还去搂谢春酌的肩膀,亲昵地低头蹭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原来是元浮南。段驰自然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大名,笑道:“久仰大名,元先生。一直以来都听说了,你和春酌一起长大,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朋友”二字又开始咬得很清楚了。 朋友和朋友间也分区别。 元浮南脸上笑得更欢了,只是看向段驰的那双深蓝色眼眸冷冰冰的,不含半点笑意,倒像是把刀,恨不得割得段驰鲜血淋漓。 段驰也不露怯,二人四目相对,无形的刀光剑影,尽在其中。 谢春酌左右看了一眼两人,觉得无聊,被亲是意外,虽然他也没反抗就是了。 人生无聊,找点刺激又怎样? 被傅隐年发现了或许还得慌张一下,但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分手,他还乐见其成,而至于被元浮南发现,那就更不值一提了。 “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谢春酌一摆手,挣开元浮南的手臂,懒得理二人打口头官司。 他拍了拍自己的西服外套,将不存在的灰尘拍开,也将褶皱拍去,然后就施施然地迈步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没给两人。 他这一走,元浮南和段驰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约而同地追上去,在他左右两侧挤着。 “真狠心,我回国本来想给你惊喜的,结果去你家找不到你,问了才知道你来参加宴会了。”元浮南怨妇似的嘀咕,“还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玩儿,也不怕惹人生气。” 乱七八糟的人冷冰冰地看了元浮南一眼。 谢春酌嗤笑:“惹谁生气?傅隐年?” 不在场的人却有出场的权利。 当谢春酌口中吐出这三个字时,元浮南心中不由自主地冒起了火焰,整颗心如被煮在高炉大火中,翻滚生烟。 段驰亦然。他虽知道傅隐年才是谢春酌名正言顺的对象,但知道归知道,从谢春酌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依旧忍不住嫉妒。 妒火使他一张俊脸变得冷沉。 从未得到和尝到了味儿的区别有不一样,后者有了野心,得了甜头的狼狗自然会更加渴望和贪婪。 他静静注视着谢春酌秀致冷淡的侧脸,恨不得低头在那洁白的脸颊上咬一口,以示标志。 谢春酌隐隐察觉气氛变化,只是又懒得去在意。 走廊太长,红地毯响起闷闷的皮鞋响声,交叠纷沓,墙壁上的水晶壁灯散发着光芒,走动时光隐隐绰绰地略过他的脸颊,影光闪动,美丽的光斑。 元浮南撩动他一缕翘出来的黑发,“我就不能生气?一定得是傅隐年吗?” 段驰垂下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腕,顺着往下,轻轻握着,不舍又眷恋,体温传递。 “我今天才和春酌认识,相见恨晚,还没怎么说话呢,元先生你就来了。”段驰慢条斯理说着,指尖也慢吞吞地摩擦谢春酌的掌心。 是没怎么说话,亲嘴了。元浮南心中冷笑,他跟段驰隔着谢春酌对视一眼,只恨不能现在给段驰一拳,叫他好看。 谢春酌感到了烦躁,甩开二人大步迈向前。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三人终于挤挤攘攘地来到了走廊尽头。 在楼梯口,往下望去,一片人海,悠扬的钢琴乐曲与小提琴共奏。 他们站在楼梯口,三人气质样貌都格外出众,一出场便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不少目光都流连在谢春酌的身上,不用多想,就明日的风言风语会传成什么样子。 不过很快,他们的视线就被另一个进入宴会的人所吸引。 谢春酌甚至听到了有人惊呼:“傅总?!” 他抬眸望去,看见傅隐年从酒店大门走近,仅仅几步,身边就拥趸了不少男女,但他谁也没理,面色冷淡,直到几秒后,似有所觉地抬头,冷如冰霜的脸骤然破冰,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招了招手。 谢春酌看得出来他是刚从公司下班,身上衣服都没换,恐怕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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