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贺琪飞,那会是谁? 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安以淮这才带上门。似乎从昨天开始,他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邻居带着几分不切实际的遐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但他的第六感很少有准过,就比如三年前他怎么都想不到贺随会不辞而别。 按了按太阳xue,安以淮想,还是给黑子和自己做顿饭比较实际。 贺琪飞走得匆忙,两人的对话结束得也比较突兀,安以淮直到吃完饭才想起来他刚才是想将钱转给贺琪飞的。 可这下他还真犯了难。 他住的是二楼,往上还有三层,尽管每层只有两户,难道他要一户一户敲门么? 这肯定不可行。 算了,以后总有机会见到,到时再还也不迟,安以淮想。 变成猫后,不知道是不是获得了动物独有的感知力,贺随对安以淮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总觉得他藏着什么事,不然为什么从刚才碰见贺琪飞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难道他喜欢上贺琪飞了?他们也才见了两面。 无法排除这个可能,贺随越想越郁闷,于是他趁着安以淮坐下沙发的功夫,蹬起后腿往上一跃,稳稳当当落在安以淮的腿上。 安以淮被吓了一跳,搭在平板上许久未动的手指终于动了下,学生的报告终于往下滑了一点。 回过神来的安以淮皱了皱眉,他很少像现在这样看个报告还出神。 于是他干脆将平板关了,捧起黑子的脸左左右右瞧了个遍。 贺随紧绷着脸,身体略微发僵,很想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今天总是这么看他。 但安以淮只盯着他眼睛看,沉默了许久才喃喃自语:“你的眼睛......很像一个人。” 谁?追你的那个吗,还是贺琪飞? 原本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贺随听到这个莫名有些不爽,心里着急却无法说话,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安以淮并没有替他解答,而是捏了下它的耳朵,“自己去玩吧。” 贺随并不想,在安以淮把他放下地后又腾越而起,找准他的腿窝下去。 担心老这么跳上跳下对恢复伤口不利,安以淮干脆随他去,重新拿起平板,逼迫自己凝神。 贺随垂头看他的平板,企图从上面获得一点关于安以淮说的那个人的信息,但平板全是严肃的图文公式,一点私事都不涉及。 屏幕的亮光随着图文忽暗忽明,晃得眼前有些模糊,他忽然想起安以淮昨晚昏迷前点的那根闪烁的蜡烛,还有他说的那句“生日快乐”。 那个蛋糕是为谁买的,那根蜡烛是为谁点的,那句“生日快乐”又是给谁的祝愿......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都无法开口,除了客观上的说不出话,还因为他心存内疚。 三年前的不辞而别是现实,就算再次相遇,也没资格质问安以淮这些,毕竟他们从未开始,也谈不上曾经结束。 越想他就越安静,借着猫身乖乖窝在安以淮的腿上,直至困意袭来,脑袋逐渐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安以淮起身的动作惊醒他,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安以淮就进了房间。 他跟着进去,透过镜子看见安以淮在换衣服,于是他赶紧停下脚步,微微侧开脸,无奈猫耳朵很尖,耳边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不断,听得他耳热。 安以淮换衣服动作很快,穿戴整齐后发现黑猫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于是习惯性开口:“我要出去一趟,学生找我有点事,你自己在家玩,我晚点回来做饭。” 知道安以淮去学校肯定不会带自己,而且正好可以借着安以淮出门的时间想想怎么联系到那个半吊子巫师,贺随也没粘着,乖乖喵了一声。 学生那边是观测出了点问题,隔着网线安以淮没法帮他排查,于是只能亲自去。 去了才发现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个参数调错了。 学生以为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还叫导师亲自跑一趟肯定会被骂得很惨。没想到安以淮并没骂他,只让他下次仔细检查。 难得没被骂,学生感激涕零。只有安以淮知道,自己今天确实没什么心情说教,于是轻而易举地放人一马。 情绪一直调整不过来,他也不想在学校多待,于是弄完就回了家。 哪知会在楼下碰见槐姐。槐姐是这个片区的保洁,从这个片区建设完毕就一直在这边,不仅勤快,记人也是特别快,楼上楼下的住户只要她打过眼,就没有不认识的。 安以淮照常打了招呼,但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槐姐,向你打听个人。” 有人搬家这种事槐姐肯定知道,正好问一下贺琪飞住哪。 “行啊,安教授,您尽管问。”槐姐很喜欢安以淮,长得好学识高懂礼貌,若是一般人她肯定不给随便问。 “您认不认识这栋楼有个姓贺的,叫贺琪飞,这两天搬来的。”安以淮笑起来很容易让人想亲近,“我欠了他个人情,想给他送点水果。” “这两天搬来的?有这人吗?”槐姐却疑惑至极,想了想实在不好意思道:“哎呦,安教授,我实在想不起这人,刚好昨天我表姐家闺女出嫁,我请假喝喜酒去了,没瞧见这人。” “这样啊,真不巧。”安以淮道,“没事,不记得就当我没问,您忙。” 他转身要走,槐姐却突然拉住他,“等等,你说的不会是住你对门那个吧......哎呦,这人从半个月前我见过一次后就再也没见过,也是姓贺,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个名。” “姓......贺吗?”安以淮错愕道,“您确定?” “确定确定,我那天看小伙长得俊特地问的。”槐姐笑得合不拢嘴,“姓贺,千真万确。” “......”安以淮眼皮不合时宜地跳了下。
第8章 听到邻居姓“贺”的时候,安以淮才明白这两天自己那些模模糊糊且不切实际的遐想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是他,当年一声不吭地走了,现在又悄无声息地回来,这算什么?应该只是同个姓而已,随随便便认识的贺琪飞不也姓贺。 安以淮不断说服自己不要乱想,手上操着切黄瓜的刀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反而越切越快。 忽然,刀尖毫无征兆偏了偏,不深不浅地在安以淮的食指上划了一道,瞬间丝丝血珠从rou缝中渗出来。 “嘶……”安以淮赶紧将刀扔了,发出咚咙一声,接着紧急抽了两张纸巾包在手上。 他疼痛阈值比较低,平时轻微一点划伤或者什么都能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贺随一直在暗地里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一幕几乎飞奔过去,围着他的裤脚急得团团转,转了好几圈才顺利让安以淮蹲下来,好让他将伤势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没事。”安以淮有些诧异黑猫的灵性,但他依旧将伤口凑到黑猫面前,血迹已经将洇过纸巾,过于触目惊心。 这怎么会没事?脸色都这么白了,还流这么多血。 情急之下,贺随来不及细想,伸出猫爪子将纸巾拍落,低下头对着伤口舔了舔。 这动作一出来,安以淮愣住了,他静静看着黑猫舔他的伤口,觉得很奇妙。 猫在受伤的时候会舔舐自己的伤口,这他知道,但他没见过猫咪还会帮人类舔舐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安以淮觉得伤口处的酸麻感止住了,血也没再往外冒,于是他拖起黑猫忙碌的脑袋,笑道:“谢谢你的关心,我真没事了,去拿个止血胶布贴上就好。” 看起来是真没事了,贺随松了口气。听他说要去拿个止血胶布,贺随下意识就往客厅走,安以淮家里的医药箱常年放在电视机底下的的抽屉里。 但没想到到他走没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你不会还知道止血胶布在哪吧?” 贺随脚步一顿,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忘了自己还是只猫,而且是只只在这待了两天的猫,怎么可能对安以淮的家那么熟悉。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时,安以淮忽然蹲在他面前,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要真这么神,明天生物系的教授就得来把你抓走研究了。” 原来是开玩笑,贺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但为了将被怀疑的苗头压下去,贺随选择做戏做全套,于是他一跃跳上沙发,顺势窝了下去。 很符合猫咪,贺随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毛病。 果然安以淮没再和他说什么,找了止血胶布贴上。 心神不宁还切到手指,安以淮本来想做的凉拌这会也没心情做,好在买的猫粮刚好到,晚餐可以喂黑子,他自己则准备点个外卖敷衍一餐。 这款猫粮是余庆推荐的,对猫的肠胃和各方面营养的补充都特别好,而且他还买了猫条,听说很多猫对猫条特别上瘾,黑子应该也会喜欢。 可惜他的设想很快就被打破。 他点的外卖都到了,猫盆里的食物依旧满满当当,未减分毫。黑子趴在猫盆边,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却始终兴致怏怏,眼底充满嫌弃。 安以淮以为它不喜欢这款猫粮的味道,想了想提前把猫条拆了,“那这个呢?想吃这个吗?” 他特地将猫条凑到黑猫的鼻子底下,但黑猫只是嗅了嗅,便嫌弃地撇开脸。 其他的都能装,但要他吃猫粮还不如被安以淮发现呢……贺随此刻简直想将那巫师也变成猫,让他好好享受一下猫粮。 “奇怪。”安以淮嘀咕道,他自己也凑近闻了闻,“还好啊,一股鱼虾的味道,挺香的。” 见黑猫不仅对美食不敢兴趣,还闭上眼准备睡觉,安以淮犯了难。 在这之前还好好的,给它什么都吃,怎么独独不爱吃猫粮?思考未果,安以淮捞起手机点开某软件搜索:猫咪不吃猫粮怎么办? 但APP只给他推了一堆猫咪消化不良的帖子,于是他只能再次换搜索内容:猫咪不吃猫粮但吃人饭。 这回他捕捉到了关键词眼——挑食。 有的猫喜欢吃人饭,唯独不爱吃猫粮,但这会引起猫咪营养不良,帖子还推荐他可以将适量猫粮拌在饭中,这样就能有效避免。 原来真有这种情况,安以淮觉得很有用,为此还点赞收藏了帖子。 查看完两个帖子,再回头看黑猫,发现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支棱着个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安以淮不由得失笑,起身道:“那我去给你做饭吧。” 他盘算着待会趁黑猫不注意将猫粮拌在里面,可黑猫却先他一步起身,小跑着往香味外溢的外卖奔去,它停在外卖旁,再回头看安以淮。意思很明显,它想吃这个。 安以淮挑了下眉,走过去替它拆外卖,接着分了一半出来给它。黑猫这下倒是不挑,嗅都没有嗅一下,埋头旁若无人地飞快进食。 计划没来及开始就失败了,安以淮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之后再找机会喂黑子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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