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关节,金大刀一提谢墨就明白了。虽然风险极大,但的确是一个办法。
“就算救不出陆掌门,能探到一些虚实也是好的。”金大刀说。
春风已经有了计较,因为陆肖被困在穹山之颠,所以他没敢轻举妄动,一直在想有没有万全之策,因为过于在意,所以春风十分束手束脚。
“春风师兄,你要回穹山之颠?”
“我想去看看掌门。”春风说,“现在我们问没有其他办法,亲自回去一趟或许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
“可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办?而且现在外面对我们天平派颇有微词,我们……”
“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别人说什么我们不需要管,除非是你自己也觉得我们有微词可以说。”
“不是的春风师兄,他们说掌门他”
“掌门的私事就更不是我们能掺和的。”春风难得板起脸,“掌门与墨师兄你们跟了他们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吗?”
“我们当然了解,但是其他人他们口出恶言,我实在气不过。”
“我们不必给他们过多关注,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他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何况,掌门与墨师兄根本不是其他人所说的什么恶心有失体统,他们济世救人,维护正义,何来恶心有失体统一说?”春风不闪不避给门下弟子言辞清楚道,“何况墨师兄他——”
“是,春风师兄。”想到谢墨,众人脸上均是一片哀怆,“墨师兄他怎么会……他明明那么厉害!”
其中到底发生了何时现在无一人知晓,谢墨身死,陆肖被困,玄宿派已经分崩离析,海岛名存实亡,蜀派人多却大部分不堪重用,至于天平派,遭受了灭门之痛,现在又卷入口诛笔伐之中,却还要兢兢业业抗下拯救苍生的重任。
不怪乎心性还不够强大的弟子心有哀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就是春风也不如表面这般镇定,为何偏偏是他们天平派要承受如此之痛。
春风到了穹山脚下,还没上山就发现了其中的机关与之前不同的好几处,这些还都是在明的,暗地里的变动定然比这明面上还要来的多。
心中早就猜测的春风看着这些变化的机关,一直反复纠结矛盾的心情定了下来,他们的猜测没有错,陆乾定然不会是表现出来的这般向着他们,能被黑袍复活,势必是对黑袍有所好处。
春风一路上十分小心,万般确认后才一步一步踩过机关,明里暗里机关早已超过之前甚多,许多机关春风踏过后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要稍微踩错半步,必然暴露在机关之下。而且暴雨迷眼,毫无亮色,春风目力在经过高强度辨别后都有些睁不开眼。
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山顶,春风也没敢松口气,他走的是根本无人知道的羊肠小道,是曾经凌风带着他走过的一条根本没有被人发现过的小路,除了他们俩,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因为凌风说这是他们俩的秘密,不允许其他人知道他们这个秘密。
春风拨开最后一道草丛,平坦的大路就出现在了眼前,同时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就这一瞬间,春风被惊地忘了维持结界,斗大的暴雨劈头盖脸朝着春风一顿淋,不过快于目力的感觉首先察觉到了站着的人是凌风。
春风整个人站在雨里,暴雨将春风从头到脚都淋了遍,寒凉的气息滋滋往身体里钻,身体冷,心口那处更冷。
是他忘了,这条路是凌风发现的,只是他也从没想过凌风会在这条路的尽头来堵他。
漆黑的夜里彼此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模样,所以春风没有看到凌风眼中的痛惜和难受,只不过开口的时候,这些情绪都被收了起来。
“一别几日,别来无恙。”
春风闭眼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孤身前来,自以为走了一条无人之境,才会落于如此下风。他与凌风的平静惬意截然相反,黑暗里到底藏了多少人他不清楚,所以更要保持警惕,而且暴雨的巨响对他们是最好的掩护。
“不说话是在猜我带了多少人来堵你吗?”凌风说,声音被暴雨包围着比往常的气势要弱些,“你难道一点也没想过我会在这里赌你?”
春风抿紧了唇,被暴雨浸透的唇冰凉一片,但依然不言不语。
“你跟我说句话,我就告诉你我带了多少人。我知道你想见陆肖,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在哪。”凌风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卑微成这个样子,求着人给他说句话。
春风依然不语,反而捏紧了手中的剑,就在凌风喊出陆肖两个字的时候,他才再一次逼自己相信凌风真的是从头到尾没有把掌门当做掌门。
春风什么话都没说,举起剑就朝凌风刺了过去。
“你是不是疯了?”凌风大惊,“你就不怕惊动了别人死在这里!”
春风心底都是恨和怨,他把人当做无所不言的知己,人却只是把他当做一颗可以随便利用丢弃的棋子,春风手中招式快速狠绝,根本没有听清凌风的那句话。
凌风脸上全是紧张,如果只是说话定然引来不了其他人,但是打斗就不一样了,他们这样的动静必然能引来这里的守卫。
想到这里,凌风立马认真了起来,下一招他必须制住春风,凌风顾不了其他,不择手段之下终于一招制住了春风,在春风在挣扎之际一口咬住了对方的唇,被那冰凉的唇刺激的一激灵。
“你就这么恨我?不惜丢了自己的命也要杀死我?!嗯?”凌风脸上全是狠意,曾经的温暖无影无踪。
春风脸上一片惊恐,对着此时凌风的动作,他脑子都已经不动了,但人动了,是凌风把人拉进了怀里闪身躲去了之前春风来时的路。
两人之前站着的地方不远处有几个守卫有过,四处看过没人后就走了,而凌风还咬着春风的唇没有放开。
第190章 190
【陆肖每次都是在要看见谢墨睁眼的那刻醒了过来,无一例外,连一句话的机会也没留给他。
这……】
陆肖每次都是在要看见谢墨睁眼的那刻醒了过来,无一例外,连一句话的机会也没留给他。
这更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也是一种告诫,告诫他不要妄想谢墨会醒来。
房门被推开,听脚步的声音,是又到了喝药的时候,老妇人走得慢,从门口到床边走了好一会儿,不过即使这样,浓黑的药液端到谢墨跟前的时候还翻滚着奔腾热气。
陆肖接过来放在一边,“我待会儿再喝。”
老妇人点点头。
等人走了,陆肖起身走到窗口往外一倒,不喝药对陆肖影响极大,再不过三两天,要是陆乾亲自来一次,一眼就能知道他这几次一次药也没喝过。
陆肖的身体显而易见比之前又差了一些。
雨水将冒着热气的药冲的干干净净,一点气味也没剩下。陆肖关了窗户,阻隔了寒气逼入,但阻隔不了暴雨的声响,噼里啪啦,响彻周围。
这种雨势,再牢固的屋子也受不住,何况山下多数都只是遮风避雨的屋子。
陆肖将空碗放在桌上等着老妇人晚上来送药时收走,这是他难得出于私心的一种任性。他不想忘记谢墨。
他们的回忆很多,有特别有意思的,也有平淡无奇的,但不论是哪一种,陆肖都不想忘记。
还有一种基本会被陆肖刻意放在了角落,只是因为每次想到都另陆肖不甚自在,以及面红耳赤。
还有成亲那晚,陆肖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些血色,那晚的疯狂是所有记忆中之最,但饶是如此,谢墨的温柔体贴依然还是那么淋漓尽致。
明明他比谢墨年长,但是这些事上远不如谢墨来的游刃有余。在谢墨的引导下,每一幅画面都足够让人血脉贲张,面红耳赤,这些都是陆肖这辈子也学不会的事情,但在谢墨手里却格外理所当然和自然而然。
想他。
控制不住的思念,就像这场停不下来的暴雨。
甚至是这间屋子里也满满都是谢墨的影子,谢墨早已经在陆肖的生活里占据了方方面面。
如果谢墨真的是陆乾要找的人,陆肖也已经不觉得不好,跟之前初初听到时不同,那时候的理智已经被过于吃惊的消息湮没,只想着谢墨能活过来自然最好不过。
现在陆肖已经平静了下来,如果谢墨能醒过来,陆肖同样也会选择让他醒过来,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似乎他成了陆乾一样的人。
只要谢墨能醒过来,陆肖甚至觉得自己或许会配合陆乾。理智已经压不过这股不管不顾的冲动。
陆肖也没有想谢墨万一醒过来后真如陆乾所说彻底换了一个人又该如何,所有的诉求只有一个,谢墨活过来。
不知不觉陆肖已经在窗边站了一天,回忆如织网将陆肖牢牢黏在其中,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直到老妇人又一次进来,放下药碗,收走空碗,速度之快甚至让陆肖来不及说一声多谢。
门开了又关上,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差不多时候响起,一碗浓黑的药再一次进了雨里,一点残渣也没剩下。
陆肖平静地与窗下一双眼睛对视,刚看到的一瞬间陆肖已经认出了来人,“回去。”
春风摇头,一双不如陆肖沉稳的双眼此刻也有些反常的格外平静,压着声音说,“掌门,我带你走。”
“玄宿派山洞,谢墨在那里。盯紧陆乾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陆乾动手要复活谢墨的时候就是你们的机会。”陆肖语速稍快但起伏很少,“天谴要破只有陆乾身死。还有一事,黑袍与陆乾是双生子,但黑袍更像是陆乾的奴隶,这里或许可以做点文章。”
“这些事每一件都需要你”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陆肖说,面色平静,“你是天平派下一任掌门,这些事你拿主意即可。只有一事,其余人若没有主动来犯,不必理会,你们没有这个精力。”
“掌门。”
“这个掌门之位我已经不配,从此刻开始,你就是天平派的掌门。”陆肖说,随后顿了顿看着春风,“……只是这个掌门……很苦”
“掌门,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陆肖:“你确定现在要浪费这个时间跟我争论这件已经没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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