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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择不置可否。
耿严听说这些议论以后，笑着直言林在水和邵择要是愿意进帝国护卫队，随时都能进来训练，关键是他们不一定乐意。
耿严跟别人说完，叫上他们两人去审讯室：“那个狼人一直什么都不肯交代，要辛苦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审讯室了，看看能不能审出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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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学生充当审讯员？这还是第一次见。
总办事处的人心里都觉得不妥，可帝国护卫队自主性高，只要能够最快速度推进任务，很多“规则”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少尉觉得可行，那就无理由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下去！
林在水坐在审讯室里，旁边是邵择。
耿严坐在主审讯位上，盯着被审到精疲力竭的大胡子。
大胡子的一双眼埋在了深深的疲倦里，脸色凶戾，呼出的气很重：“别浪费时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本事你们弄死我。”
耿严说：“你以我们不敢吗。”
以他和同伙在地下城造成的动乱，足以判个死罪。
大胡子哼了声，不说话，气势明显弱了两分。
耿严食指敲击桌子，审问他：“那天巡逻军里有你们的人吧，否则我们派出十八艘天艇，怎么可能逮不到你？”
大胡子依然不说话。
耿严道：“不说吗，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派人挨个查，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林在水和邵择虽然还是两个军校二年级的学生，但往这里一坐，没人怀疑他们不是帝国护卫队的人。
邵择眯起眼，从耿严的话里联想到了别的，掌心向内，朝林在水招了招手。
林在水看了眼他，安静两秒还是凑到了他的脸边，目不斜视，低声问：“干嘛。”
邵择说：“他太有恃无恐了。”
林在水低声问：“你怀疑这里也有他们的人？”
审讯员、总办事处、帝国护卫队，这里面但凡是狼人安插了人，都能够让他伺机逃脱。
邵择用鼻音嗯了一声。
林在水在这方面能够想得比他透彻，所以他只说一些猜测，剩下的交给林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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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审讯室陷入诡异的沉寂。
这两天他们轮番审问, 别说这只狼人不招架住，帝国护卫队这边也耗尽了精力，威逼利诱都不管用，又不暴力审讯。
他们详细描述了那中年女人的外貌、行踪, 包括派人去缉拿她, 大胡子都不为所动, 审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审出来。
料定帝国护卫队不拿他怎样！
大胡子轻蔑地嗤笑一声, 原本他还怕被抓了以后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关关小黑屋, 放点精神折磨而已，就连找的帮手，都只是区区军校学生！是不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这样的审讯要是放在席琅手里, 席琅早就把人扒下一层皮了！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面前的少年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他放出一阵精神力, 触碰到这只狼人的精神空间, 直接进行了干扰性的攻击！
大胡子睁大了眼, 大脑“嗡”的一声，感受到非常强势的精神力钻了进来，疯狂地麻痹他的神经。
像他这样的狼人都受过严格的反精神控制训练，在保持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不会将心里深处的话泄露出去。
然而即使是这样, 林在水依然感知到了他的情绪：恐慌愤怒。
这个军校的小屁孩居然他妈有90以上的精神力！
“咔。”
狼人猛地攥紧了手指，发出骨头摩擦的声响。
下一秒, 没等这只狼人反抗, 林在水就把精神力收了回来。
两人交锋仅有短短两秒。
耿严诧异地抬头，明显看见这只狼人剧烈地喘息了声。
狼人的目光不再是那种狂妄轻蔑，而是万分复杂的警惕。
林在水面色如常，问：“他们是不是向你承诺过会来救你？”
“他们”自然是指席琅一行人。
大胡子喘息声变低, 愤怒地睨着他。
林在水又换了个说法：“从帝国护卫队的手下救人？”
大胡子始终瞪着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
帝国护卫队，不如说是帝国废物堆。
林在水盯着他，放慢了语速：“帝国护卫队戒备森严，强闯不可，那意思就是这里也有你们的同伙了？”
他咬住牙关，被林在水审得头晕脑胀，开口反击道：“你一个小屁孩，真以为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呢。”
“对，所以我不是来套你话的，”林在水回得很爽利，“我只是很好奇，如果帝国护卫队有你的同伙，他知道你不堪重压招出了狼人的秘密，是会来救你？”
“……还是会告诉你们的同伙，你背叛了狼人？”
这只狼人终于脸色变了几变。
经过剧烈反复的挣扎，他猛地抽离出来，意识到林在水只是诈他，冷笑一声：“可我什么都没说啊，他们怎么会相信你们的鬼话！”
大胡子没发现这里用上了他们这个词，他已经间接承认，叛徒就在帝国护卫队。
林在水自始至终脸色镇定。
他刻意和这只狼人周旋了会儿，消磨对方的信心，然后才提醒他：“有些事，你不说我们一定不知道，但有些事你不说，我们不一定不知道。”
“你们从一开始抢走通讯器，就是为了引出军校生柯修斯，然后让他变成狼，很凑巧的是，同时引出了联合赛失踪案里的另一位主角苏凯。”
“当然，引出了一人还是两人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你们够在那种情况下逼他们变成狼，任由两人被巡逻军抓走，就等于是他们的利用价值就到这里了。”
林在水没有一次性说出他的推论，亲眼看着这只狼人从内心平静到眼神惊慌。
审讯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施压，犯人他前期越放松，现在林在水井井有条抛出推断的时候就越容易惶惶不安。
耿严已经猜到了林在水想说的话，这是他们帝国护卫队的一部分推论，但暂时还没有在审讯里派上用场，没想到林在水已经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他立马对沉稳冷静的林在水刮目相看。
“放弃得这么干脆，”林在水垂下眼，“也就是说你们不在乎，你们的手里还有更多像他们那样的狼人。”
“在帝国长大、拥有不俗的天赋、未来可在某个领域大施拳脚……你们应该是从十几年前甚至更早就开始谋划这一切的吧，在帝国大范围安插狼人幼崽，等着他们长大以后发现他们是狼人，心甘情愿成为你们插在帝国的眼睛。”
林在水说到这里，缓缓停住了。
他其实没有想通一个关键，怎样让这些狼人幼崽发现自己是狼人之后，就坚定站在族人这边，背叛养育他们的帝国呢。
单凭族人的血脉吸引，做不到这份上。
难道是从最开始就对他们用了药，逼他们不投靠狼人就不给解药吗？
林在水认为这点存疑，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继续装出对所有事了然于心的淡定：“现在刚好是你们要收网的时候，我没说错吧。”
大胡子咬紧牙关，这一次不是不肯说话，而是想反驳却憋不出来。
如果林在水的话真假参半，那他可还游刃有余地应付。
但就是太他妈对了！
这是贾义筹谋已久的计划。
虽然和席琅这边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毕竟是狼王手下的左臂右膀，谁也不想对方被帝国揪出来，互相帮了太多忙，顺藤摸瓜肯定会摸出点线索。
审讯的三人从这只狼人漫长的愤怒沉默里，知道林在水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邵择有些意外地觑了他一眼，陷入沉默。
他原本没有想通为什么狼人要布下这个局，现在听林在水一说，居然豁然开朗。
照林在水这个说法，对方是要让狼人无缝渗入帝国的各个领域，在更多的角落里，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狼人势力。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居然有不小的可性。
那么他呢，他从前深信不疑他是人类，遗传了父母的高精神力，然而从他变成狼人开始，他的过去就在被颠覆否定。
如果按林在水这一推论，他从出生就是狼人的棋子。
耿严后背靠在了审讯椅上，微微眯起了眼。
在一阵沉默里，林在水抬眼皮，将这顶帽子扣在了大胡子的头上：“刚才那些话都不是我说的，是你亲口认的。”
耿严默许了他大胆的猜测：“我们就按你的话传出去，说犯人招了，不要透露太多，说得越多错的越多，就让大家猜去吧。”
操！
大胡子愤怒到发出了狼吼，想要挣脱开身上的绳子，最好是把这群人撕成一片又一片。
可他只眼睁睁看着林在水他们起身，一个接一个走出了审讯室。
完了。大胡子明白自己这次多半是栽了，有苦难言了。
林在水的那番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我只是很好奇，如果帝国护卫队有你的同伙，他知道你不堪重压招出了狼人的秘密，是会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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