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俯身到市长耳边，跟他交流。
殊不知，市长心里也有一个计划：救的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奥兰市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可以先告诉他们鼠疫的事情，再告诉他们我们有能治好他们的技术！让他们掏钱……花钱治病！
市长眯起眼睛，美滋滋的说道：“哦！本，你真是聪明的让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要什么东西，只要不是钱，我都给你！”
……
“他不听我的，他要发这种死人财！”本及其愤怒。
“本，你想赎罪吗？”孔禅天问道。
孔禅天跟本简单的描述外面的人间地狱。
本被吓得浑身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害他们的。”
“这都是市长的错。”
孔禅天安慰道，“咱们去救人，不为钱财不为名利，只为挽救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要加入我们吗？！”
“我要！”本信誓旦旦的说道。她没有害人之心，是市长扭曲了她的意思。
她现在只想要赎罪！
又有一人加入小队！
孔禅天转身去找其他医生，企图策反更多的人，没想到撞上了玛伊太太。
“斯威夫特医生，你在找人吗？”玛伊太太朝着孔禅天微笑。
第17章 鼠疫【11】
“玛伊太太，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呢？”孔禅天心里一紧，表面上却维持风轻云淡的样子。
“我刚刚来找戴安娜护士长，意外听到了你和本的对话。”玛伊太太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那只是……”孔禅天下意识想要掩护。
“这种救人的好事可不能只有你们几个人来做！”玛伊太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这语气不像是要告密。
“你的意思是？”
“我们也想加入你们！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不忍奥兰市变成死城。更何况，你们为了我们日夜辛苦，我们也该回报你们。”玛伊太太挑眉。
“你们？”孔禅天只是看到了一个人。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从玛伊太太身后探出很多脑袋，这些人都是孔禅天在轻症病区见到的那群人——原来他们躲在玛伊太太身后。
“大家……”孔禅天有些感动。
玛伊太太率先举起手，“我可以提供水果。”
“我可以出物资。”
“我可以出钱。”
“我可以出食物。”
“我可以提供住宿。”
孔禅天尤为感动，还是有人愿意挽救生命的。
“齐心协力，打到黑死病！”玛伊太太伸出手。
“齐心协力，打到黑死病！”
“齐心协力，打到黑死病！”
“齐心协力，打到黑死病！”
一双双手交叠在一起，黑皮肤的、白皮肤的、粗的、细的、大的、小的，模样不一，却秉承着同一句话：“齐心协力，打到黑死病！”
孔禅天伸出手，放在最上面，“齐心协力，打到黑死病！”
“加油！”
……
那些轻症病区的人四处找没有被感染的人，医生、仆人、工人可以找的都找了。
一群人听任孔禅天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消杀工作。
孔禅天以奥兰市的西北角为起点，让人一路向东南推进。
会医术的可以去给人注射血清（戚满让人从伦敦的血清已经到了），不会医术的可以去给医生替药箱或者去打扫街道、焚烧病人的私人物品。
前提必须穿好一身防护服，戴上棕色的鸟嘴面具。
梅林和本以及一堆医生护士提着药箱去给病人注射血清去了。
孔禅天没有去参加，他还得去找人！这些人还不够，他们必须得有掌权者来帮忙！
孔禅天穿着黑色防护服在街道上逛。戚满去监督工人卸货，没有跟着他。
“唿！”
冷清的街道上，一辆黑色出租车从孔禅天身边开过，又停下。
孔禅天有些疑惑，街道上没人怎么还有人在开出租车呢？！
一位戴墨镜、口鼻全被丝巾包住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你好！斯威夫特医生！”
孔禅天打扮成鸟嘴医生的模样，他还能认得出来？！
“你是……派克？！”孔禅天记起来了，这一位是开“飞车”的司机，曾经载过他到派出所找奥托警长。
“你怎么在街道上开出租车？这街道上都没人了。”孔禅天很是不解。
“奥兰市里爆发黑死病，我没有被感染到，想去帮忙，可惜我除了开车之外什么也不会，只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车。
想着能不能遇到哪个需要去医院的人，载他一程。”
派克戴着墨镜，口鼻用丝巾层层包住，手上有皮手套，一块肌肤都没露出来。
他的防护设施很先进！
孔禅天主动抛出橄榄枝，“我们需要运送物资的司机，要不然你去帮我们？！”
孔禅天跟派克介绍他们的计划，派克激动地说了好几句我要参加。
“我可是车神！要快速的运送物资，找我就对了！”
孔禅天给派克指明方向，让他去找玛伊太太。派克兴冲冲的去了。
有了这个车神，物资不用再担心运送过慢了！
孔禅天心里有些慰藉，他继续行走，不知不觉来到奥兰市的大门口。
这里围了很多人，有些是正常人，眼睛清明，身体正常。其中也有一些被感染的人，他们身上带着血，眼睛发红，脖子微微肿大。
他们聚集在一起，有的人拿枪，有的人拿刀。一起抗议奥兰市的封城政令。
“让我们出去！”
“还我们自由！”
“我们要活命！”
“你们这些恶心的狗给我死开！”
“你们封锁城门却不给我们治疗物资，也不给我们吃的，你们这是要活活饿死我们！”
“呸！你们这些士兵尽听命那些政客，有考虑过我们市民的安危吗？！”
“我们要出去！”
“我们要出去！”
“我们要出去！”
一百人一齐高声呐喊，气势逼人。
守城门的士兵有些担心自己拦不住疯狂的市民，偷偷看向奥托警长，等待他的命令。
“你们不能出去！”奥托警长站在城墙上，“我们在抗疫，你们却在抗议！你们知道人群中有感染的人吗？现在让你们出去不就是危害其他人吗？！”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要死了，拉着他们一起死不好吗？！”有位被感染的人声嘶力竭的吼道。
“你们这是错误的想法！只会害了更多的人！”奥托警长气得脑袋都大了。
“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城里，有物资支援我们吗？有血清给我们治疗吗？”人群里有人询问道。
“这……这不是我负责的事情，这些都是中央医院负责的！”奥托也是很无奈。
“中央医院不给我们治疗，他们只救活贵族权势，不给我们普通人活路，我们为什么要待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士兵跟抗议者的气氛再度焦灼起来，危机一触即发，却维持一个暂时稳定的状态。
人群中不知是谁朝着奥托开了一枪，巧妙的打破了这一刻的平衡。
“啊啊啊！我们跟你们拼了！”
那群市民聚集起来，企图突破士兵的防线。
士兵们因为头领受伤，显得手忙脚乱。幸亏最后还是把躁动的市民压制下来。
……
“医生呢？有没有医生？！奥托警长需要治疗！”奥托的护卫兵抱着受伤的奥托警长，眼睁睁奥托警长的衣物被血染红，他甚是不忍，带着哭声哀嚎。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没有被感染的医生都被集中到中央医院了。奥托警长怕是撑不到去中央医院的时候，他可能要……
现场没一个人发声。
他们都在心里默默为奥托警长哀悼！
第18章 鼠疫【12】
“警长！”陪伴奥托警长多年的护卫兵早已泪流满面。
“不能让感染的人出去！你们要制止黑死病的肆虐！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
奥托自知时间不多，叮嘱下属们继续坚持工作。
他怕是看不到奥兰市恢复色彩的模样了。晶莹在眼眶徘徊，汇集成股，顺着脸颊滑落。
“我是斯威夫特医生，能让我给奥托警长瞧瞧吗？！”
在安静的人群中，孔禅天的声音格外清晰。
“斯威夫特医生？！”护卫兵眼里闪烁着光。
人群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孔禅天的身上，这位穿着黑色防护服的鸟嘴医生就像天神降临，带给近乎绝望的人们一点光明！
……
……
幸亏原来的禅·斯威夫特医术高超，要不然孔禅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条件恶劣的军营里，孔禅天借助刀、蜡烛、酒精、绷带，给受伤的奥托取出卡在腹部的子弹。
“多谢您！”
军中的人看待孔禅天的眼神里多了一道崇拜和感激。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孔禅天刚做完手术累得坐在椅子上休息，看见奥托的护卫兵给奥托擦身体，趁机询问。
“我们得到了局长的命令死守城门出口，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也不允许里面的人出去。可是那该死的局长居然自己带着情人熘走了，留下他的老婆在城里。
我们群龙无首，不知道该怎么做，幸亏奥托警长站了出来，指挥我们。不然城门早就破了，奥兰市内受感染的人会跑到外面感染更多的人！”
孔禅天的目光停留在昏迷的奥托警长上，他没有想到奥托警长也有这样的魄力。
“奥托警长，为什么当时不答应我封城？现在封，已经有不少受感染的人跑了出去好吗？！”孔禅天对奥托警长拒绝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
护卫兵长叹一口气，“后来奥托警长也后悔了，可惜已经太晚了。奥托警长告诉过我们缘由：他怕！他非常害怕黑死病的肆虐！因为他的高祖母遭遇过这种该死的疾病！
他的高祖母生活在最为黑暗的年代，黑死病肆虐西欧，带来死亡是人类之间的战争远远比不上的。当时医疗技术手段落后，人们有病首先想到不是看医生，而是去祷告。在黑死病面前，祷告敌不过病毒。收治病人的修道院死伤惨重。
当时的“治疗”黑死病手段太简单，太容易上手了，不管是黑死病还是什么病，治疗起来不是沐浴就是放血。可……那些技术对黑死病完全没用不是么？但是这已经是那个时代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医疗手段。当时的鸟嘴面具无法阻挡鼠疫病毒的侵袭，治疗病疫的医生们死亡率高居不下。
在与“黑死病”的输死较量中，蒙彼利埃的全城所有医生无一幸免于难。在威尼斯，24名优秀的内科医生倒下20人。就连教皇的御医也病死于黑死病。
同行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但病疫医生们依然无所畏惧地深入疫区每天照顾病人，他们指挥仅剩的幸存者搬运尸体去焚烧，并且利用幸存的修道院将健康的人和病人隔离，试图保住剩余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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