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佑儿最近怎么样。” “有的武师很佩服她。”清霜说,“有的就。” “她就一定要做个武师?”岳景霖问。 “正是,死丫头倔的很,必定不回头。”清霜无奈地说。 “咱们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帮帮她了。”岳景霖眯着眼睛,看着原处,一脸的茫然。 “庄主。”映月的声音,“你看谁回来啦!” 岳景霖一回头,刘瑞看到他的背影时,眼泪就已经止不住了,上前几步,跪在岳景霖面前:“哥哥,我回来了。” “瑞儿?你?你怎么?”岳景霖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 “南方战乱平定了,不需要我戍守。朝中不乏得力的将领,我请辞了。” “好。好,好。回来就不走了吧。”岳景霖起身,小狐狸从他身上跳下去。 “不走了。我带了妻女。儿子不在身边,也在往洛城来。”刘瑞回头看看刘夫人和刘不移。 “见过岳庄主。”刘夫人和刘不移上前行礼。 “好。好。”岳景霖望着三人,此刻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映月哥哥,你先带她们去休息吧。” “好。”映月笑着点头,“夫人小姐,请随我来。” 岳景霖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刘瑞凝视着他,离别之时,哥哥不过是三十岁,十七年过去了,他的头发也已经斑白了。 “哥哥。”刘瑞握紧他的手,“前些日子看你来信,大有些悲凉的意思,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想你了。”岳景霖望着他,“你长大了,你。长大了。你不喊我,我都不敢认你。你个子怎么这么高啦。” “长个子有什么用,光长个子。”刘瑞笑了起来。 “没想到,我临死之前,还有机会见你一面。”岳景霖忍不住又哭起来,“此生无憾了。” “别瞎说,你还不到五十。”刘瑞递给他手帕,他哭的有些支持不住,哽咽着说:“此番回来。就别走了吧。” “不走了。我如今也是无官一身轻。”刘瑞伤感地笑笑。 “可是你从小就想,像你父亲一样做将军哪。” “如今也做够了。庄里还缺教习吗。”刘瑞问。 “缺,缺你。” “那就好。”刘瑞试探着,还是忍不住轻轻抱了抱他。岳景霖用仅剩的左手抱紧他,大力拍着他的后背,说不出话来。 “哥哥,咱们等等再叙,我去拜见嫂子。”刘瑞轻声说。 “最近星儿不太好,她在陪着星儿。” “星儿还是病成这样子吗。”刘瑞问,“到底是怎么个病因哪。他如今都娶了亲,怎么还是这样。” “不知道。遍请名医,没有人能治。”岳景霖摇摇头。 “正好我也去瞧瞧他。”刘瑞说。 “好。”岳景霖起身引路。 进到岳宁星的院子里,就闻到一股子汤药味,岳宁星正站在院子里的合欢树下,听到有人进来,就扭头看过来。他一身白衣,身形单薄,面无血色,一树粉红的合欢花却开的热烈,这样看上去,他似乎比合欢花还要单薄和脆弱。 “见过爹。这位是?”岳宁星上前见礼。 “这位就是刘瑞。刘将军。” “见过刘叔叔。”岳宁星笑着说。 “你没见过我,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刘瑞见他,只觉得莫名的喜欢,就拍拍他,“好小子,长的很像你父亲。” “是吗,我也觉得像。”岳宁星忍不住咳起来,摇摇晃晃几乎摔倒。 “病的这样重。”刘瑞伸手要搀扶他。 岳宁星后退一步:“对不住,刘叔叔,我知道您绝无恶意,只是,您身上杀生之气太重,我扛不住。” “对不住,对不住,我身上煞气重,冲撞了你。”刘瑞也后退几步。 “您身为将军,当然是一身煞气。都是我太没用了。”岳宁星苦笑。 “既然如此,我就先出去吧。”刘瑞退到门外。 岳景霖扶着他,问:“今天好些了吗。” 岳宁星笑而不语,心说恐怕让我赶快死了,才是我的福气呢。 “你娘呢,怎么没见她。” “刚刚燕归来看我,娘亲就去看妹妹了。”岳宁星声音有气无力。 “你这个小子,你有没有好好吃药啊。” “吃了,不顶用。”岳宁星轻叹,“爹,要不然别治了,让我安生几天也好。” “瞎说,有病怎么不治。” “爹,你说,我最近觉得不太好,二哥好像也不太好。那如果,如果我死了,二哥怎么办。会不会和我一起死了。”岳宁星含泪望着岳景霖。 “瞎说,你才多大,什么死不死的。”岳景霖斥责道。 “既然有客人来,您也别陪着我了。我回去躺着。”岳宁星慢慢地走回屋里。 刘瑞见岳景霖神色沉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看他这病不轻啊。” “正是,天天让我和他娘担惊受怕。” 刘不移在后花园闲游,她是一刻也闲不住的,映月跟着她,她也不认生,就那么乐呵呵的拽着映月,问这问那。映月心里喜欢这活泼可爱的小丫头,也不厌其烦地指给她看。 “月伯伯,我也有点喜欢洛城啦。这里真好看。”刘不移笑着说。 “以后你们家就留在这里,多好啊。” “这是什么花呀?”刘不移指着一棵树说。 “这是紫薇,花开如燕舞惊鸿,灿若云霞。”燕归笑着答道。 “燕阁主怎么在这里?”映月对他行礼。 “啊,是你!”刘不移惊喜地笑了。 “好巧啊,姑娘。”燕归也一下子认出她。她一对水汪汪的杏眼,柳叶似的弯眉,不施粉黛,此时笑起来也不加掩饰,一脸的热烈,竟然比旁边的紫薇花还要艳丽。燕归有些看呆了。 “刚刚我父亲太无礼啦,您不要介意。”刘不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有的事。说是你撞了我,又怎么不是我撞了你。”燕归笑起来,“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刘不移。” “有趣,也好记。我叫燕归。” “也很好记。”刘不移挠挠头,“燕归,燕归,我记住你啦。” “这是刘将军的女儿,如今刘将军早早请辞回来,这才带了妻女。”映月提醒道。 燕归不理会他的提醒:“不移妹妹,可会武功吗。” “会一点的,我会耍枪,可惜手头没有。燕哥哥也会武功吗。” “在下也会一点的。”燕归一抬手,一根银针飞出去,打落花间一只蝴蝶,刘不移忙追过去看,只见那蝴蝶还在飞,燕归伸手握住这蝴蝶,蝴蝶翅膀上,有一个极小的针孔。燕归一松手,蝴蝶又飞走了。 “太厉害了吧。燕哥哥一定很会用暗器。” “过奖了,会一点。”燕归笑着说,“姑娘如果喜欢看,就来燕掠阁找我。” “燕掠阁,是哪里?” “也在洛城。” “是燕哥哥的家吗?我一定去拜访。” “好啊。”燕归笑着眨眨眼,摘下一朵紫薇花,别在她发间。
第38章 女朋友多可爱,她家人就有多凶 刘不言蹲在路边啃着干粮,有些迷茫地望着人来人往的洛城,心说这洛城也不小啊,来了居然找不到青峦庄,草率了。 突然,两枚铜板扔在他面前,他一愣,原来是一个姑娘,步履匆匆,他追上去:“姑娘?姑娘?” “怎么?”祁佑回头。 “我不是乞丐。”刘不言无奈地说,伸手把钱还给她, “啊,对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没关系,我想问问青峦庄怎么走。”刘不言行了一礼。 “正好我也要去,你跟我来吧。”祁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真是对不住,我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很像乞丐吗。”刘不言看看自己,“我觉得还行?” “有些像,公子此来倘若是拜见亲友,那也未免太,太潦草了。”祁佑看看他,忍不住笑起来,“你这衣服怎么都穿破了,头发也有些,随意。” “我路上被人追杀。” “啊?这么严重。”祁佑一惊。 “还行。”刘不言应了一句,“姑娘先给我指路吧,我收拾停当再去拜访。” “不必,庄里自会招待你。”祁佑见他要回头,就忙抓住他的手腕,“倘若公子不是很着急,我身上也有些银两,先供公子梳洗。” 刘不言忙收回手:“多谢姑娘。倒也不劳姑娘破费。” 祁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收回手,挠挠头,快步在前面走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出门在外谁都保不齐有点难处。” 刘不言在她身后,看着她灵动的背影穿行在街巷中,一身灰扑扑却非常整洁的衣服,身材窈窕,头发简单地挽作一个发髻,脆生生的少女声音,显得格外利落清爽。 “敢问姑娘姓名。” “我叫祁佑。不知公子姓名?” “我叫刘不言。” “啊,刘不移莫非是令妹?”祁佑回头看他。 “正是,他们已经到了吧。” “嗯,他们很担心你。请跟我来。”祁佑引他进内宅。 当刘不言看到镜子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笑了。 一头乱发如同鸡窝,只是用破布条简单地包着,脸因为多日没有洗过,已经是灰黑色的,几乎难以辨认相貌。上衣只有一件里衣,已经从白色磨成了黑色,还多处被勾破了,因为他一路上被人追杀,行李已经在打斗中遗失了,不得不典当身上的东西换盘缠。他的随从,都为了保护他死在了路上。他轻叹一声,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他洗漱完毕,收拾停当,再一出门,门口的丫鬟已经有些看呆了。他面部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身形高大结实,步步生风,真有些不怒自威的沧桑感觉。 “姑娘。请带我拜见庄主。”刘不言对她行了一礼。 那丫鬟慌忙还礼,红着脸给他带路。 刘不移正站在紫薇花下,一个人看着花发愣。她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想着燕归了,可是爹娘都说燕归恐怕不是好人,不许她去见,爹也就算了,娘居然也这么说。
“哥哥,哥哥。”刘不移跑过来,“你去哪。” “我去见庄主。你规矩一点。”刘不言轻声说道。 “哦。” “回来陪你玩。” “得嘞!”刘不移马上就高兴了起来。 刘不言跟着丫鬟在后花园里穿行,他忍不住看看四周,心说这就是父亲从小长大的地方吗。想着就到了岳景霖处。岳景霖正在抱着小狐狸,和刘瑞聊天,和刘瑞相比,岳景霖头发斑白,身形瘦削,神色有些憔悴,然而他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度,让人心生敬佩。 “见过岳伯伯。”刘不言行礼。 “好好好。”岳景霖笑着说,“到这里就是自己家,不必拘礼。” “一路上可还顺利吗。我以为你会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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