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轻飘飘回:“没,你别乱想。” 高宜比她本人还来火,忿忿不平,帮着骂了几句。 不愿让小孩儿掺和这些有的没的,容因说:“行了,不要管他们了,你自己在上海安心过节,没你的事。” “我担心你还不行啊。” “用不着,回去了就好好听大姑的,别惹事。” “我可没有,不信你问姨。” “没有就好。” 难得有一次跟高宜讲话不冲,听着高宜在手机那头叨叨,容因多少还是心头一软,之前那种重话讲不出口。 高宜轻声说:“姐,端午安康。” 容因不痛不痒应道:“你们也是。” “照顾好自己。” “晓得。” 高宜啰里吧嗦:“他们要是再对你不好,你跟我讲。” 容因这边先挂断电话,讲太久了,不像平时的相处,太不习惯。 某人的消息卡在端午当天姗姗来迟,仅有四个字,同高宜一样。 「端午安康。」 容因照样看完就退出界面,不知道回什么,更没啥能讲的。 交际圈子离今年脱单的成堆,相应的,往年端午节还能有人约着出去聚聚,今年直到第三天晚上才有来约的。 最先找来的是柔姐,让去两公里外的一家娱乐会所,容因刚要拒绝,柔姐预判她的回答,赶忙讲:“别告诉我你出不来,骗别人可以,骗我不行,出来透透气,成天待房子里都要长霉了,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过来有惊喜。” 不去不行,话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心知柔姐也是好意,所有朋友中谁都知道她孤家寡人一个,逢年过节时常落单,叫她去玩都是出于关心。 到会所那边已经有人提前在门口等着接容因了,柔姐他们在打牌,已经凑齐一桌,第二桌正好三缺一,就差容因了。 柔姐口中的好东西就是她亲手包的粽子,煮熟了的还热乎,专门给容因留的蛋黄肉粽。 “尝一下我今年的手艺有进步没,她们都说好吃,阿因你试试,这次特地给你包的咸口的,应该还行。”柔姐一边摸牌,一边唠嗑,等打完这一圈,还招呼容因去她那一桌,跟任江敏调换。 任江敏起来让容因,强行把人按椅子上:“得嘞,你和柔姐一桌,我到你们那边,柔姐今晚手气太好了,我一直输,换个位子看能不能时来运转,让我回回血。” 容因不是唯一一个被叫来打牌的,更不是最后一个到,大包间里总共四张麻将桌,还有一张台球桌,半个小时之内,第三张麻将桌也被凑齐。 柔姐直率爽朗,每来一个就照应一下,同时跟容因随便拉拉家常。 问到对象方面,柔姐大大方方表示:“最近有合眼的没,上回那个分多久了,还没有合适的?” 容因模棱两可回答:“没多久,两个多月。” “还是有一段时间了。” “凑合。” “新的呢,有在接触的吗?” “暂时不着急。” 柔姐明着说:“那就是还没有找到下一个。” 容因承认:“嗯是。” 柔姐问这话肯定不是随便问问,试探完口风,见容因并不排斥,开玩笑地提出:“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单着多没意思,干啥都孤零零的。” 容因一向不拂人面子,当柔姐顺口一说,介绍都是后面的事了,砌好牌,走个过场,嘴上同意:“行啊,那就辛苦柔姐你了。” “哪儿的话,讲这些就见外了。” 一圈牌打下来,柔姐确实也就说说,讲完没下文了,似乎没真的要介绍的意思。 容因第一把就赢了,没将这个放心上,接下来投入摸牌,开门就接连赢了三局,运势比任江敏坐这儿时好了不知多少倍。 剩下那一桌久久没来人,像是不会再有人了,只能凑齐三桌。 打牌挺能磨时间,几圈下来就是一个小时,柔姐手机响了一次,接完电话才说:“后面这几个可算是要来了,还以为不来了呢,路上堵车了,等会儿就到。你们有啥想吃的宵夜没,我来点,要吃直接报名儿,让底下送上来。” 剩下的几个两分钟后到了,一车来的,拢共五个人,两男三女。 容因坐的位子背对门口,没能先瞧见他们,柔姐看到了招招手:“这儿这儿,快进来,都找地方坐。” “齐齐,来。”容因还没回头看一下,柔姐再先一步开口,指向其中一位:“阿因,她就是我先前说的,要给你介绍的那个,咱们齐颂小美女。” 容因有点愣,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转头看去,更是一怔。 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那位叫齐颂的,而是旁边的另外两位:温如玉,还有结伴同行的吴林语。 温如玉走在后边,比齐颂晚一步进门,不知道会有那么一出,也是还未看清包间里的全貌就循声看去,最先望见她,彼此对视,目光相接。 一定神,紧接着见到的才是吴林语,以及像那次在A大后门撞见的那一回,还有温如玉被挽着的胳膊。 大抵也不知道容因在这里,吴林语皱了皱眉,挽住温如玉的手暗自用力,不着痕迹地筑起防备。
第22章 修罗场 过节出门打个牌都能碰到,这缘分属实太到位,一次还来仨,直接凑齐了。 撞见的一霎时,她们的面色各异,但转瞬就都压下登时的愣神,恢复成该有的模样,表面都自然平静。 招呼完齐颂,柔姐紧接着牌都不打了,站起来,笑呵呵再对上另外的四个,热情依次喊人:“温总,吴老师,你俩真是稀客,好不容易才能约出来,小陈,万万,你们别光站门口啊,杵那里不动干啥,快快快,坐着歇歇先。我们这刚点了吃的,你们也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这家的餐食做得蛮不错,咱们边打牌边垫垫肚子先,待会儿打完牌了我再请客,必须我做东,大家伙儿来都来了,不要拘谨,*相互都是朋友,平时应该都见过了的,今天随便出来聚一聚打个堆,放开点,千万不要客套。” 柔姐一发话,任江敏她们随后跟着起身,搭话,把人全邀进门。 容因转开目光,若无其事地侧侧身,是少部分没起来的那一撮。 为首的温如玉被柔姐拉了一把,下一瞬温如玉抽出手,眼神挪到别处,十分镇定。吴林语随在她旁边,走哪儿到哪儿,并行到牌桌前,两个人的行为举止无不透露出熟稔亲近,一看就和在场的其他人不同。 她们两个都是场内的焦点,仅是那两张精致完美的脸就极其惹眼,加之双方穿着打扮都较为正式,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饰品,一看就是才从哪个正儿八经的重要聚会场合下来,简单收拾一番便将就过来了。 吴林语这回很会处事,交际这一块面面俱到,一改原先陪在旁边只可远观的清高做派,肯多讲话了,温言细语,不再拿架子。 “谢谢柔姐,劳烦您了,辛苦大家久等,今晚过节回城的人太多,车子堵得出不来,迟到这么久还请见谅,对不住你们。” 这番致歉真心实意,反而搞得一行人挺不好意思,任江敏笑着调侃:“没等多久,都在玩牌呢,吴老师你别有负担,别那么客气。”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立马就把场子重新热起来了。 引他们到剩下的那张桌子坐下,柔姐负责安排位子,让温如玉吴林语和两个小男生坐一桌,隔壁有个人出去抽烟了,正好空一个座位,再从这边换一个到隔壁,把齐颂硬是安插在容因左手边。 任江敏他们心领神会,见此连连又撮合这儿,为齐颂打圆场。 齐颂是和大部分朋友都不熟的,为数不多的生面孔,第一次加入这个团体,她其实是吴林语的同事,一样任职A大,与吴林语二人师出同门,严格意义上来讲,算是吴林语的师妹。 柔姐没说自己究竟是怎么认识齐颂的,而齐颂为什么会同温如玉他们一路过来,更没人提及,把人拉到边上坐着,柔姐体贴问齐颂:“差点忘了问你了,齐齐,你会打麻将不,我默认你会玩了,如果不会,我们先教教你?” 齐颂点点头:“会一些,但是玩得不精,牌技肯定不如你们好。” 柔姐笑笑:“没事,会就行,打一圈试试,哪里不懂我们现场教学。” 齐颂不慢不紧,应下。 邀约的全部人到齐了,寒暄一阵,之后就是继续玩牌、唠嗑,好友约局不讲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形式,又不是谈生意,一般咋随意咋来。 容因是唯一没找刚来的那几个聊天的,她话少,不闹腾没啥存在感,虽然柔姐说是要给双方牵桥搭线,为她介绍对象,可这种事急不得,口头上讲两句就行了,更多的还是她们处,并不会强硬摁头她和对方一定见面就得成,或者被揶揄之类的。 柔姐懂分寸,除了开场的介绍,其他的基本就是帮她们搭话,当个活跃气氛的中间人。 “你们好像是见过了的,对吧,阿因你还有印象不。前两天齐齐找我问你,我还挺惊讶,真不知道你俩已经认识了。”柔姐说,转头忽然提出。 容因一头雾水,记不得有这回事,被这么一问,脑海里快速回忆,有点子发懵。 不过显然柔姐不是真的要她回忆起这事,只是为了避免尴尬,变相提个醒,而后添道:“希云他们这次搞项目也多亏了齐齐在中间帮忙,那天你们到温总那里庆祝,我原本要去的,可当天有工作要处理出不来,可惜错过了。” 被这么一提示,容因抬眼望望齐颂,隐约是有了点眼熟,思索半晌,乍然想起好像是在尚都酒吧那里见过。 但是那天由于与其他人不咋熟,容因全程都和乔言待一起,极少跟外人交流,她模糊记得齐颂当时似乎也是从头到尾都单独坐斜对面的酒桌,寡言少语的,没记错的话,她们直到结束都没搭过一句话,难怪会对她毫无印象。 当着本尊的面,容因不会说她们实际上一个字都没讲过这事,打出一张牌,坦然自若:“是你啊,不好意思,先前没太注意。” 齐颂是个温柔性子,说事做人蛮有水平,不会教人难堪,轻声回:“是我冒昧了才是,擅自找柔姐打听,打扰你了。” 容因说:“没有,不至于到那程度。” 齐颂细心,帮她摸了张牌,不多聊这个,转开话题讲别的:“容小姐是本地人?” 容因接:“是,你呢?” 齐颂说:“我也是。” 柔姐乐呵插话:“都是本地的,那我以后多找你俩出来聚聚,打牌可就不愁人少了。” 齐颂长得好看,浓颜系,大眼高鼻轮廓分明,五官立体深邃,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美女一个,她比容因小一年,才28岁,绝对算得上年轻有为,学历高家境殷实,最重要的是,她也公开出柜了的,且家庭环境相当开明。 先前只顾着别人去了,容因此时才正眼打量起她,平心而论,的确是有颜又出色,放人堆里都是拔尖儿的佼佼者。 柔姐这次可不是乱牵线,换成别的人,柔姐可不管这个,也是琢磨着既然齐颂都开口找上来了,容因目前还单身,同性恋是性少数群体,一个圈子里能凑一对各方面都般配的更是少之又少,帮一把何乐而不为。 容因和齐颂还算聊得来,进展比柔姐想的更顺遂。 另外桌的人方才都听见了柔姐讲的那些,这会儿大家不打搅这边,要么打自己的牌,要么吃东西,刻意不多关注她们,以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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